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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什么你就是?恍悟之后再度熱淚盈眶,哽咽著一拳打在他身上,“你以為你還年輕啊?老胳膊老腿的,你能打贏幾個?”
他抓著她的手,握著她的拳頭,悶聲不語。
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抽出手來又是一拳敲過去。
他這才喃喃說了句,“八十歲了也一樣……”
“什么?”她一時沒聽清,追問了一句。
他加粗了聲音,飛快地道,“就算八十歲了,有人要欺負你,我也拄著拐杖去拼了這條老命!”
“你……”一時竟然不知是感動還是心痛,只有眼淚嘩嘩直流,胸口又酸又暖的,漲漲的。
她抱緊他,在他肩頭用力咬,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將自己心內這份酸暖傳遞給他。
他倒是任她咬,直到后來拍她的背。
她不理,繼續伏在他懷里。
他再拍,她還是不理,直到她聽見有人說話,“寧二哥,嫂子,你們沒事吧?”
她此時才明白他拍她的意思是什么,不由大窘,忙從他懷里出來。
他倆還躺在地上呢,她趕緊起來,臉色有些紅。
“沒事,你們呢?”寧至謙也站了起來,問。
“你都沒讓我們上場,我們能有什么事。”
這些人是誰,阮流箏并不認識,可是也猜測得到,今晚大概是得到了他們幫助的,于是也道,“謝謝你們。”
“嫂子,客氣了,之前我們跟阮朗有點小疙瘩,是我們不對,你別放在心上……才……好……”六子說話很快,說到后來才發現寧至謙在對他使眼色,而后越說聲音越小。
流箏還在犯糊涂呢,關阮朗什么事?卻聽寧至謙道,“辛苦你們了,改天我請客,你們一定要到,還有,過兩天你去提輛新車。”
“這就算了!我自己……”
“不,這是規矩,你說呢?”寧至謙道。
六子笑了笑,“好!既然寧二哥這么講禮性,那我不就不客氣了!謝了!”
這段話阮流箏聽明白了,剛才撞車,撞歪的是他的車,可是和他相鄰的那輛,也受創了,他的意思是要賠人一輛新的。
六子他們跟警察打了聲招呼便走了,而后,救護車來了,寧時謙也來了,馬路上還是做最后的清場。
“你們倆怎么樣?”寧時謙過來問。
“沒事。那人抓住了?”寧至謙注意到寧時謙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阮流箏也注意到了,之前一直躺在地上看不到,聽他說沒受傷便是沒受傷了,可眼下一看,他的衣服褲子都有蹭壞,尤其衣袖,已經破洞了,露出里面擦傷的皮膚。
寧至謙沖她笑笑,摸摸她的頭發,“一點皮外傷,沒事的。”
寧時謙笑道,“你們還是回醫院去看看吧。”
正說著,寧至謙卻道,“你家十三來了!”
寧時謙面色一僵,阮流箏也好奇呢,順著他們的目光看過去,只見一輛警車停下,車上下來一男警一女警,手里都牽著一只警犬。
“還……還有贓物沒找到。”寧時謙難得的不灑脫。
“老四!”一聲嬌喝響起。
“我過去辦公務了,你們還是去檢查一下!”寧時謙喃喃道,說完還嘀咕了一句,“沒大沒小!”
阮流箏笑了笑,十三丫,認得,并不熟,上次見她還是個高中生,現今已出落得面若桃花,一身警察作訓服,颯爽英姿,甚是逼人。
因為在辦案,十三見了寧至謙和她也沒有過來,只揮手示意,便工作了。
原本她還有很多話要問的,比如他怎么找到她的,怎么能堵截的,可是看著那個受傷的警察和團伙所謂的老大被送上救護車,她忽然想起了薛緯霖,拉著他問,“薛緯霖!快去救薛緯霖!”
眼睜睜的,便看著他臉色轉青。
一輛出租車經過,他上前攔住了,而后牽著她就上了車。
這表情,真夠讓人無語的……
她被他拽上車之后,還是不死心,畢竟薛緯霖受了重傷,“這不是開玩笑!別忘了你是醫生!怎么可以為了賭氣置人命不顧?”
這話一出,他徹底翻臉了,兇巴巴的樣子,“你再說一句?”
她沒覺得自己哪里錯了,直接對司機道,“師傅,我下車,麻煩您停下,謝謝。”
“不停!”
司機為難了,“那到底停不停啊?”
“停!”“不停!”
司機悶悶的,苦口婆心的意味,“這大凌晨的,又剛剛發生了案子,小兩口還是回家再論是非吧!”
聽得這話,寧至謙臉色神奇地變緩和了,在阮流箏還要堅持下車的時候,悠悠然說了句,“已經有人去了!”
“什么?”她不確定他的意思。
“我說……”他見她如此關注,又臭了臉,“薛緯霖那里,已經有人去了!不勞你牽腸掛肚地掛著!”
原來如此……
可是能好好說話嗎?好好說能有這樣的爭吵嗎?每次都這樣!
“請問二位到底去哪里?”司機見他們終于不吵了,問。
一上車就忙著吵,還沒說去哪呢!寧至謙報了醫院房子的地址,回頭對她說,“你臉腫成這樣,還是先不要回家。”
阮流箏摸了摸自己的臉,沒說話了,心中想的是,去草原拍婚紗照的計劃也要取消了,別說臉腫成這樣不能拍,時間上也來不及了,多少還是有些沮喪的。
回到家里,他先給阮家打了個電話,告訴裴素芬阮流箏已經找到了,讓她別擔心,太晚了就不回家了,在他家住,說完還讓阮流箏自己說話。
阮流箏想著媽媽一定急壞了,忙坐下,“媽,我沒事了,跟至謙在一塊呢,您別擔心。”
聽見女兒的聲音,裴素芬懸了一晚上的心終于放下,“箏兒,你可嚇死媽媽了!我挨家挨家店地問,才問到一家早點店,說是看見開車綁人的!店家還說那車他看見過,早上有人從車里下來在店里買過早點,我才通知的至謙。”
“媽,對不起,讓您擔心了,他們只是想讓我去做手術而已,那些人都被抓了,我也安全了,您放心吧。”她感覺到身邊的某人正以凌厲的眼神盯著她,不知是為什么,她這回沒說錯話吧?
“安全了就好!你和至謙都沒事吧?”裴素芬舒了一大口氣。
“嗯,都好著呢,您趕緊抓緊時間休息吧,一會兒要天亮了。”旁邊那人的眼神快要在她臉上戳出洞來了!
“好好好,有至謙照顧你,我沒什么不放心的,你們也早點休息吧,這草原去不了了吧?”
聽著裴素芬的語氣,她心里熨熨貼貼的,十分舒暢,雖然他這人近來老跟她有口角小別扭什么的,可真如媽媽所說,有他,沒什么害怕的了。
“嗯,以后再說吧,不著急的。”
“不急,只要人好好的就行,其它的事以后再說吧!”裴素芬擔憂了一晚上,此時感慨萬千,一時也沒有放下電話的意思,繼續感嘆,“箏兒,這回又是你自己選的至謙,可就不能再任性了!你啊,雖然從小懂事,可是有時候性格拗起來,也拗得驚人,既然兩個人要重新在一起,就好好過日子,別再鬧騰了,早點生個孩子,你和至謙都不小了,女人啊,自己的姻緣要抓在自己手里,說實話,至謙那樣的男人,那樣的家庭,多少女孩子削尖了腦袋想往里擠,你啊,瞎貓撞上死耗子撞上不說,還能再撞到第二回,就要懂得珍惜……”
阮流箏快要無語了,舉著電話,仰頭看著他,滿眼救助的眼神。
他臉色并沒有那么好看,見她這樣,大聲說了句,“流箏,給我拿衣服來!”
“額……”阮流箏想拿電話砸他,要解圍也不是這么解的啊!
那邊的裴素芬將這話聽得清清楚楚,忙道,“好了,不跟你說了,你忙你的去!”
“額……”她哪有什么忙的啊?還沒說話呢,裴素芬那邊的電話就斷掉了。
她正想找他算賬,為什么在媽媽面前瞎說!他一把抓住了她手腕,兇巴巴的模樣,先發制人了,“這是怎么回事?不是告訴我沒受傷了嗎?”
她一看,自己手上沾著血呢,想是在外面的時候,光線一直很暗,她手又沒在面前晃蕩過,所以他沒看見。
她縮了縮手,“這不是我的血!是薛緯霖的!”
他抿了抿唇,臉上表情一時豐富多彩……
最后默默放下她的手,取了冰塊來,坐在她面前,面對面給她敷臉。
看著他破了的衣袖,她伸手拉了拉,“你先洗澡換衣服,看看自己身上到底傷了多少,我不要緊。”
他下手原本又輕又柔,聽了她這話,手上稍稍加力,看著她躲避了一下,才道,“你還記得關心我?不一心只掛著薛緯霖嗎?”
“這怎么一樣?”薛緯霖的傷和他的傷是一個層次的嗎?
“怎么?”他捏著她的下巴,不讓她亂動,“我和薛緯霖在你心里地位差很多?”
“額……”這話問的!她一賭氣就回答,“是啊,你比他差很多!”
這下算是捅了馬蜂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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