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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知道了,麻煩你照顧好寧想,另外,想辦法通知先生。”阮流箏覺得,無論溫宜和寧守正之間關系如何,溫宜現在仍然是他妻子,妻子生病,他這個當丈夫的必須知情,至于他怎么做,就是他的事了。
“我知道的,阮醫生。”保姆應承下來。
阮流箏又叫寧想聽電話,好好地安慰了一番小家伙,之后還告訴他,現在爸爸不在家,爺爺也不在家,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漢,一定要堅強勇敢,照顧好自己,別讓NaiNai擔心。
寧想原本要哭的,聽了她的話,瞬間被鼓舞了,大聲承諾,“媽媽!想想知道了!想想一定會保護好NaiNai!”
“想想真棒!”她不遺余力地夸獎他。
之后,便聯系寧至謙,那邊卻占線了,她估計他已經和家里聯系上了。
果然,過了一會兒她再打過去的時候,接通了,說起這事,他已經知道。
“我知道了,流箏,我打算回去看看,看能不能請假。”他說。
“我也去。”她忙道。
“你試試,能請到假就去,請不到就算了。”
“好!”
她回科室和科主任商量了一下,可以調整手術時間,抽出兩天假來。
當她把這個消息告訴寧至謙的時候,他卻告訴她,“別擔心,我打電話回北雅問了,只是闌尾炎,我回去看看,你不方便的話就不用回去了。”
“我已經請好假了,但是要明天才能走。”她道。
“我的假是今天開始,時間套不上,旅途辛苦,你干脆不去算了吧。”
“你先走吧,我明天來!”
最終,兩人達成一致。
北京。
寧至謙到北京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從機場直奔醫院,途中,給家里打電話,是保姆接的。
“是我,寧想呢?”他掛著兒子,溫宜一生病,保姆能管好嗎?
“寧醫生,寧想下午是先生接回來的,剛從醫院回來,現在已經睡覺去了。”
寧至謙聽了保姆的話倒是一怔,“寧先生接的?”
“是啊!”
“他現在人在哪?”寧至謙的確感到意外,那人還知道管寧想?
“在醫院。上午聯系到了先生,先生從山上下來就一直在醫院,直到下午接寧想。”
“好,我知道了。”他掛了電話,也匆匆往醫院而去。
醫院。
寧守正打了盆溫水來,拎干了毛巾,溫溫地,欲給溫宜擦手擦臉。
溫宜啞著聲音,“不用。”
寧守正頓了頓,還是要給她擦,“醫生說的,要保持衛生!”
“叫保姆來。”
“保姆要照顧寧想,你何必呢?都這樣了還跟我犟?”寧守正舉著毛巾,還是在她臉上輕輕擦了兩把。
“那請特護好了。”
寧守正沒說話了,繼續給她擦了擦手。
溫宜送來醫院后,經診斷,馬上就做了手術,手術結束之前,保姆就已經聯系到寧守正,所以,一出手術室,第一個看到的人就是寧守正。
突兀而又略驚訝。
這么久以來,她起床時寧守正已走,她睡覺以后寧守正才回來,平時在公司除了開會也少碰面,所謂眼不見心不煩,有些情緒也漸漸淡了。
習慣了一個人,只道生病也一個人扛就是了,橫豎家里有保姆,有錢可以請特護,男人,真是可有可無。
抱著這樣的心態,倒也從不自憐自艾,然而,卻不曾想,這一病,把他給驚動了。
他在這陪了一天,也沒請各特護,就自己守著她,下午保姆來時,他讓保姆替了下,自己去接寧想了。
她以為這下走了不會再來了吧?誰知又來了……
上一回得他這么照顧是什么時候了呢?得追溯到她生寧至謙那時候了。他在她面前立誓要當個好爸爸好丈夫,所以忙前忙后地伺候她,從飲食到生活。
寧家老NaiNai不讓洗澡,她又講衛生受不了,他便燒了滾滾的姜水,給她洗身,給她洗腳。
她吃不下月子餐,他也想著辦法改良成她喜歡的味道。
驀地,嘴唇上感覺到穩穩的濕潤,一驚,睜開眼睛,他正拿著一支棉簽,在給她涂嘴唇。
眼見她一睜開眼便是滿眼警惕,馬上解釋,“醫生交代的,你嘴唇都干了,又不能喝水。”
溫宜青白著一張臉,加之這段時間又瘦了不少,看起來尤其病弱,寧守正不禁嘆息,卻是什么也沒說,默默又坐了回去,“睡吧,好好休息。”
寧至謙到來的時候,在病房窗口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他站了會兒,猶豫著到底進不進去。
恰好,護士過來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寧主任,你站這干嘛?不進去?”
他一滯,只好道,“進去,就進去。”
護士幫他把門推開了,徑直去看了看溫宜的情況,再次叮囑了下注意事項。
他站在護士身后,對上寧守正驚訝的雙眼。
溫宜卻在閉目養神,只道是護士來了,并沒有發現寧至謙的存在。
直到護士離去,寧至謙走到她床前,也沒叫她,感應一般,溫宜睜開了眼,乍見他,驚喜不已,“至謙!你怎么來了?”
饒是情緒激動,卻也還是虛弱,聲兒不大。
“媽,我回來看看。”他坐下,輕輕握住溫宜的手,“辛苦嗎?”
溫宜搖頭,喜悅中泛起了淚花,“小手術而已,不辛苦,可是辛苦你了,大老遠地回來干嘛!又不需要你動手術!”
寧至謙只是微微笑了笑,“回來陪陪您。”
溫宜動容,“吃飯了沒有?”
“吃過了,您不用Cao心。”飛機上吃的。
溫宜嘆息,“我怎么不Cao心,現在我就兩個希望,一是你和流箏好好的,早點回來,二是把寧想培養Cheng人。”
寧守正聽著這話,注視著溫宜,一時怔了。
寧至謙原本是想整晚在醫院陪溫宜的,但是寧守正讓他回去,要自己留下來。
溫宜心疼兒子,當然舍不得他辛苦,也勸他回家睡覺,這旅途勞頓的,本來就夠辛苦。
寧至謙倒并不是怕辛苦,只不過,既然寧守正要留下,他沒有反對。母親生病,他當兒子的有義務照顧,但是老婆生病,當丈夫的也有義務照顧,現在,似乎更是寧守正盡義務的時候。
所以,他回家了。
走的時候,只說了媽媽好好休息,并沒有和寧守正打招呼,寧守正看著兒子筆挺的背影,腦子里浮現的是寧至謙小時候騎在他脖子上逛公園的情形。孩子大了,有些東西,卻永遠地失去了……
他生命里的這兩個孩子,一個是他千寵百愛寵著長大的,人人眼中的天之驕子,他的驕傲,卻將他這個父親看成恥辱,另一個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悄然成長,雖然不曾給過她父愛,但是血脈相連是不可否認的事實,想起來他心里也會痛,會內疚,只是,任他想給出再多去彌補,所有的一切在她眼中也只是恥辱。
寧守正覺得,自己這一輩子實在是失敗,所謂的成功,所謂的財富和地位,全都有了,活到最后,卻擱哪都是一個恥辱,所謂一步錯,步步錯,說的便是他了吧……
凝視著病床上躺著的女人,和他一輩子風雨相攜的女人,卻始終質疑他的種種,乃至質疑他對她的感情,可是,他怎么會不愛她?
一輩子風風雨雨,沒有感情怎么支撐這個家走到現在?當年放棄國企的高位自己出來單干,是她支持他,最初創業的艱難和辛苦,是她陪他一起度過,后來,站在巔峰時,是她在身后為他把握方向,跌倒低谷時,是她給他支撐和依靠。她給了他家,給了他溫暖,和他一起打造了屬于他們的王國,她的好,他怎么不知道?
只不過,她永遠也不會相信了吧,他也沒資格再求她相信,一切都是他的錯,是他辜負了她,傷害了她,對不起她。甚至,在他傷了她以后,他還不懂得怎么去安慰她,往相反的方向越走越遠。
仔細一想,他又對得起誰呢?
夜,靜了下來,溫宜在寧至謙走后就沒有再說過一句話,寧守正也沉默著,只是過一段時間給她涂涂嘴唇。
最后,溫宜漸漸睡著了,寧守正仍然凝視著她,仿佛入定。
寧至謙是守在寧想床邊等他醒來的。
寧想揉著自己的眼睛,簡直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倒回去,在被子里蒙了一會兒,再悄悄探個頭出來,才相信眼前的人是爸爸沒錯!
“爸爸!”胖乎乎的小身體從被子里鉆出來,摟住眼前這個人的脖子,“爸爸您回來了!NaiNai病了!”
寧至謙抱著他軟軟的身體,臉貼著他肉肉的胸脯,只覺得熟悉而好聞的專屬于小孩的氣息撲面而來,“我知道,我就是回來看NaiNai的。”
“爸爸,想想在家里很乖,NaiNai病了,想想就是男子漢了!”
“嗯!寧想是爸爸的驕傲!”無論何時,都不曾疏于對寧想責任心的教育,而寧想,顯然成長得比他預期的還要好。
父子倆難得的溫馨早餐,寧至謙一直在觀察寧想,發現這孩子越來越規矩,越來越懂事,就連吃飯都是一板一眼,頗具大家風范了,這和溫宜的教導是分不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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