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馬小樂親昵地摟著葛榮榮出現時,關飛抬手揉了揉眼,用略帶驚愕的口氣道:“我日的,還,還就成真了!”
“關飛啊,今天的事我也就不多說了,中午你看著辦吧!”葛榮榮抱著膀子,輕蔑地看著關飛。
關飛哈哈大笑起來,道:“小意思,小意思!”
說完,起身帶著馬小樂、葛榮榮下樓。司機老李在車里等著,旋即拉了他們往榆寧大酒店駛去。
“怎么樣,老同學,這可是縣里最好的飯店了,帶這里撮一頓,算是我誠摯的歉意。”關飛嘿嘿笑著,“其實吧,話說回來,什么叫誤打誤撞弄拙成巧,瞧,你們現在還不都是我撮合的么!說起來,你們得好好擺一桌請我才是!”
“得了,關飛,你小子嫌懲罰還不夠咋地。”馬小樂遞過去一支煙,對他擠了擠眼,“要不下次來,你還得在榆寧大酒店擺一桌。”
“饒了我吧,下次來我請客可以,不過得換地方嘍。”關飛嘿嘿笑著,“要不就我那點工資,大半個月得喝西北風去!”
到點菜的時候,馬小樂盡揀便宜的,弄得關飛很不好意思,連說看來下次還能來這里。
酒,喝得不多,關鍵是有心事,但也不算少,馬小樂和關飛每人半斤,老李開車,喝了二兩。
酒桌上,關飛給馬小樂出了個主意,說萬一地條鋼出了事,得懂得回避,官方不能出來,先讓工人們扛著,最好能扛過去,然后你們官方再出面說好話。馬小樂問工人們該怎么扛,扛到啥程度。
“讓稽查隊無功而返啊!”關飛道,“稽查隊那幫鬼我還不清楚么,都想撈好處,沒收你們的地條鋼上繳,有提成的。”
“哦,明白了!”馬小樂猛一口酒下肚,“只要我們把他們能得到的提成悄悄塞給他們,可能就模糊過去?”
關飛沒說話,只是豎起大拇指。
“小樂,不過即使這樣,那地條鋼也得先停下,要不稽查隊回去不好交待,還得回來查。”葛榮榮道。
“對。”關飛道,“得停下來,這也是給人家面子,要不人家沒面子,肯定要撕下臉來搞你們!”
“唉,說這些還是后話,我馬上回去就叫停了,哪里還等他們查上門來。”馬小樂嘿嘿笑道,“眼前的損失是小,丟卒子保車!”
說走就走,離開酒桌馬小樂就要老李開足馬力回去。
不過葛榮榮不同意,說再等一等。
葛榮榮把馬小樂帶到一邊,一個拐角。
“小樂,你親我一下……”葛榮榮仰起頭,眼睛微閉,鼻孔因呼吸急促而清晰地張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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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欲望,沒有絲毫的欲望。馬小樂干咽了口唾沫,喉嚨一個伸縮。
葛榮榮的臉在慢慢變紅。
“小樂,你不想?”葛榮榮睜開眼,看著馬小樂問。
“不是。”馬小樂不由自主,伸手抱了。
“咳咳!”有人打嗓子。
馬小樂慌忙松開手,和葛榮榮同時轉身望去。一個老頭子,提著個鳥籠,正冷冷地瞅著他們,“不學好!”瞅了幾秒鐘,抬腳走了。
葛榮榮和馬小樂對視起來,好長時間沒有言語。
“榮榮,對不起啊,我,我得回去了。”馬小樂先開口了,顯得有些張皇失措。
葛榮榮也覺得有些難為情,羞羞地點著頭,“小樂,你啥時還來?”
“這個說不上,也許很快,也許得過段時間,鄉里忙得很,而且現在又有麻煩,弄不好我就回村里種地了。”馬小樂盡量把事情說得嚴重些,他怕葛榮榮會給他定下時間。而且,經過剛才的冷卻,他已經清醒,得感謝剛才那位提鳥籠的老大爺,要不是他,還不知現在要搞出啥事來了呢。
馬小樂和葛榮榮一前一后地走了出來,到車子旁邊,關飛坐在車里就喊開了,“你倆搞啥呢,這么長時間,要是有事干脆找個地方好好聊去!”
“回去都來不及,還找地方聊呢!”馬小樂呵呵笑著,回身對葛榮榮道,“榮榮,我先回去了,有空再過來。”
關飛已經從車子里鉆出來了,“哎喲,依依不舍啊!”
“關飛,我打你啊!”葛榮榮舉著手要打過去,關飛立刻跳開了,“嘿嘿,行了,打啥呢,我走就是了。”
關飛和馬小樂道了別,轉身離去。
“小樂,我能去找你么?”葛榮榮看著馬小樂進了車子,走上前問到。
“你找我不方便,下面人生地不熟的,班車又不準時。”馬小樂道,“你就別折騰了,再說,要是你爸媽知道了,那怪罪下來還不得我擔著?所以你就別添亂了,我有時間會來看你的。”
葛榮榮不太高興,可也無法,只好無奈地走了。
馬小樂和老李也急忙朝鄉里趕去。
路上,不多話的老李嘿嘿說了一句,“馬主任,揀了個城里媳婦啊!”
馬小樂一琢磨,可不是么,本來一心一意地來解決地條鋼的問題,沒想到葛榮榮一下冒了出來。“哪里啊,都是無奈的事情。”他確實有些無奈。
“好事情,還不情愿?”
“是啊。”馬小樂嘆著氣,把事情前后講了。
“喲。”老李感嘆了句,“你是個心地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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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的人,不過……”
“不過啥,說啊。”
“不過你得學會看一世,而不是看一時。”老李道,“現在你覺得是對那姑娘好,照顧了她的面子,可長久來看,會更傷害她的。”
“嗯,還真是。”馬小樂點著頭,“看來得找個機會把事情挑明,說開就好。”
“也不一定,很多事都是猜不到結局的,沒準你們處一處,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算了,不說那些吧,心煩意亂吶,現在火燒眉毛的是趕回去讓地條鋼項目停工。”馬小樂憂心忡忡地說,“早一步,可能就會省去很多麻煩吶!”
事實上,馬小樂已經早不了了。
此時,縣質監局稽查大隊二中隊也在趕往沙崗鄉的途中,馬小樂比他們還要晚一些。
回到沙崗鄉的時候已是下午三點鐘,馬小樂讓老李把車子直接開到農機站,地條鋼說停就得停,來不得半點猶豫。
離農機站還有兩百米的時候,馬小樂就傻眼了,門口圍了不少人。根據預感和判斷,馬小樂知道可能質監局的人來查處了,否則不會有那么多看熱鬧的人。
馬小樂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關飛說的話,讓工人們先扛著,于是道:“老李,趕緊把我送到編織廠,然后你回去告訴莊書記,不管誰找都不要出來,最好躲一下,要不這事還真不好說。”
老李把車子一掉頭,風似地跑了,直奔編織廠。
“娘的,咋來得這么塊呢,要是明天來興許就查不到啥東西了!”馬小樂懊惱地說。
馬小樂當然想不到質監局為啥來得這么快,那可是吉遠華“功勞”。原來,吉遠華估算出了地條鋼的收益后,向馮義善一匯報,馮義善頓時就拍起了大腿,說得抓緊動手舉報,沒想到那不起眼的地條鋼還這么厲害,不能再讓他們生產了,要不煙葉栽植的項目就是再種上一年也趕不上地條鋼的效益厚實,那就輸招子了。
吉遠華說這幾天生產不生產還是小事,關鍵是舉報后,質監局一查一上報,肯定要罰款,說不定還要通報批評,到時莊重信和馬小樂即使和地條鋼撇開直接的關系,但那也算是他們黨委牽頭搞的,依舊有牽連,也脫不了些負面的東西。
馮義善聽了嘿嘿直笑,說吉遠華有頭腦了,要他一刻也不耽誤,立即向質監局舉報,要不莊重信和馬小樂察覺到啥動靜會想法子應對,所以就得抓住時機弄他們個措手不及。
吉遠華一點也沒有拖拉,先是打電話給他那縣人事局長的舅舅汪連生,把情況大概說了下,然后問質監局的舉報電話,要趕緊打過去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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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連生一聽,把吉遠華罵了一通,說他沒腦子,電話舉報是能查到舉報人的,到時面子上不好看。吉遠華說無所謂,鄉長馮義善都不在乎,就是要正面硬扛,不怕什么。
汪連生說那也不行,能隨手輕易打個掩護不是更好?最后,他說這事就由他代勞下,馬上弄封匿名信送過去。
匿名信被質監局稽查大隊二中隊隊長刁建光拿到了,拆開一看樂得合不攏嘴,馬上找來副中隊長秦風,“秦風,這下輪到咱中隊發財了!”
秦風一聽也大笑起來,“刁隊,輪也輪到咱了,你看看其它中隊,都出去多少次了,每次回來都沉甸甸的,就咱們還沒撈到機會,這下可好了,狠狠搞一下,一并補上!”
刁建光和秦風當場就決定,第一時間過去查扣!
這也就是為啥馬小樂雖然也是爭分奪秒,卻為何還落后半步的原因。
再說馬小樂這邊,他到了編織廠就問金柱是不是到農機站去了,正在漂白籃子的工人說是,馬小樂趕緊讓人去找。
金柱氣喘吁吁地跑回來后,第一句話就是:馬大,我按照你的吩咐做了,現在地條鋼廠子那邊的事他都支下了。
馬小樂問是怎么個支法的,金柱說他就一口咬定廠子是他的,再問別的一概不回答,質監局的人也沒辦法。
正說著,老李開車到了,下車就飛跑過來對馬小樂說莊重信恰好不在,到其它鄉鎮交流去了。馬小樂說好,剛好讓質監局的人找不到。
“馬主任,我看馮義善他們也太過分了!”老李喘了口氣,氣呼呼地道:“我聽人說質監局的人在地條鋼廠沒問出個啥來,就到鄉政府了,結果馮義善讓吉遠華說地條鋼廠是黨委那邊牽頭搞的,當初他們政府那邊考慮到不合法不讓搞,還和黨委口鬧下了點矛盾,所以現在他們也不好說啥,有啥事還是得找黨委。結果質監局的人到黨委辦去了,要求配合一下,把地條鋼廠給封了。”
“這事他們也跟我說了,說要關了廠子,還要沒收咱那些鋼材呢。”金柱插話說,“好像來了兩個啥隊長的,一個特別兇,還叫著要拆爐子,把爐子砸了,還要罰款。另一個人好像溫和點,對我說爐子就先不砸了,等慢慢拆了賣作別的用,好讓我也還能少損失點,他們也就是把煉出來的地條鋼沒收算了。”
“別聽他們的!”老李連連擺手,對馬小樂道,“馬主任,那是他們在唱紅白臉呢,一松一緊、一個唱一個幫的,最能糊弄人。就他們來的人,能拆爐砸爐么,要是真那樣,估計他們得干到明天上午,那不傻了么!我看啊,他們的目的估計就是要沒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