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淑英呵呵一笑，“小樂你別逼你阿嬸。”

“呀！”馬小樂突然大笑起來，“阿嬸，你說啥了哦！”

“我說啥了？”柳淑英納悶起來，“我說你別逼我？”

“就是嘛！阿嬸你真是會說！”馬小樂還是大笑不止。

“咋會說了？”

“我當然不逼你了！”馬小樂抖著眉毛道，“我得吊你呀！”

好話不重二遍，柳淑英簡單一句話，被馬小樂歪曲到這份上，她也笑了，“你，你真是要找打了。”

柳淑英抓起牛鞭裝作要打的樣子，馬小樂一下按住了，放下了笑臉，很認真地說道：“阿嬸，跟你說真的，你能做我媳婦么？”

“瞎說。”柳淑英繃住了臉，“以后你不要再說這話了。”

“我可是來真的呢。”

“我沒說你不來真的。”柳淑英道，“那樣的話，阿嬸就再也不見你了。”

馬小樂一愣，忙連說好好好。

柳淑英覺得有點太認真了，氣氛不太好，忙又掛起笑臉，“你剛才不是問我要說啥的嗎？”

“是啊。”馬小樂點點頭。

“這牛鞭，你還用得著吃？”柳淑英說這話沒看馬小樂，不過馬小樂能捕捉到她眼里的那絲羞澀。

“呵呵。”馬小樂撓了撓耳朵，道：“原來你一直想說這個吶，怪不得不好意思！”

柳淑英顯然被說得更羞了，只是低著頭刷鍋。馬小樂不但沒啥不好意思的，反到涌起股欲念，他想把柳淑英抱到床上，不過想想這種事做多了，可能會變得有些不正經，便忍住了，退出了廚房。

“阿嬸，我去趟局里。”馬小樂想起來該到單位去看看，沒準年底了要開會啥的，得有個數，萬一到時手機關機聯系不著就說不過去了。

“去吧！”柳淑英的語氣陡然變得歡快起來，“啥時回來吃飯？”

“正常吧，正常下班時間。”馬小樂應著，出了門。

到了農林局，經過辦公室時李成喊住了他，“馬局，這里有你信件！”

馬小樂呵呵笑著走進去，拿著信件還有當天的報紙，也沒細看，就往自己辦公室走去。

進了辦公室，泡茶、點煙，坐下來，翻看報紙信件。年底了，很多明信片，欒大松也給他寄了一張。

邵佳媛也寄了。看到她的明信片，馬小樂才忽然想起她來，這段時間竟然把她給忽略了，當然，她也遠沒有以前的那股子熱情。

“肯定是被宋光明和吉遠華他們給安頓了！”馬小樂有點不痛快，隨手又翻了起來，還有邢睿的，這個電視臺的漂亮女主持，也和邵佳媛一樣，一段時間以來，完全沒了開始的貼勁兒。“一個道理，受招安了。”馬小樂歪著鼻孔哼出一股冷氣，扔掉明信片，把煙屁股掐滅在陶瓷煙灰缸里，“他娘的，邵佳媛肯定是被許諾要她當宣傳部部長了！”至于邢睿，馬小樂還沒空去想她，那女人起不了啥大作用。

馬小樂想來想去，覺著不能讓邵佳媛就這么被吉遠華和宋光明拉過去，還得把她弄過來，用處還是有的。

“邵部長！”馬小樂撥通了邵佳媛的電話，“最近也不見你動靜，是不是忙了？”

“喲，馬局長嘛！”邵佳媛很驚喜的樣子，“我沒怎么忙，倒是你忙得很，牽頭搞了個藥材種植基地，方方面面的事肯定不少，所以也沒打攪你。”

“邵部長瞧你說的，那是工作上的事，跟你嘛，不只是工作，還有些私人的感情呢！”馬小樂覺著自己說出這種話來很不可思議，有點點無恥。

“呵呵……”邵佳媛一陣嘻笑，“馬局長，你說的是，我們當然有私人的感情，只不過很多時候時間不允許我們去顧及吶。”

“是啊，看來以后咱們得經常電話聯系聯系。”馬小樂笑道，“邵部長，估計不出明年，你就該扶正了吧！”

“扶正？”邵佳媛一愣，隨即笑了起來，“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不過事在人為，怎么說也得努力下試試，人往高處走嘛！”

“那是，這我相信！”馬小樂道，“邵部長你有貴人相助，哪能不成呢。”

邵佳媛能聽得出馬小樂的話中話，“馬局長，你是不是聽到了什么說法？”

“沒，沒有。”馬小樂笑道，“邵部長，你是有眼光的人，相信你不會做出啥蠢事來。”

馬小樂這句話，說給誰聽誰也不高興吶，凡事或人，跟蠢字掛上鉤，就是相當的不雅。邵佳媛這女人算是精明的了，也正是她的精明，讓她沒有立刻作出反應，而是呵呵一笑，將可能出現的尷尬給蕩開了。馬小樂也有數，不再說下去，點到即止，讓她有數就行。

不過為了顯示一下對異類的堅決打擊決心，馬小樂問邵佳媛，那個電視臺的邢睿近來是不是和吉遠華他們走得很近。

“那個不太清楚。”邵佳媛道，“可能有時采訪縣里的活動認識了，聯系就會比較多。”

“等著瞧吧，有她好看的。”馬小樂道，“墻頭草，我最看不慣隨風倒，干脆找個機會一把扯下來放太陽底下曬蔫了算！”

“哦，可能是太年輕了，不太懂事。”邵佳媛道，“開始好像看他對你比較熱心，可后來不知咋回事。”

“越是這樣就越不讓她有好果子吃，要不我馬小樂成啥了？”馬小樂道，“開春，開春就讓她好受！正面開不了她的刀，背后動她的手術！”

這話邵佳媛聽在心里是不怎么舒服的，但她只有裝糊涂，她知道惹不起馬小樂，但是宋光明的“遠離勸誡”也不敢違抗。宋光明的確找過她談話，很含蓄，說馬小樂的問題不是小問題，離他要遠點，這樣就有可能在明年提成正部長。就因為這，她很長一段時間來，都不曾向馬小樂靠攏過。

不過邵佳媛有她的想法，并不是真的很聽宋光明的話，畢竟他還不是縣委口的，所以她知道如何斡旋。“馬局長，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她笑了笑。

“邵部長客氣了，有啥指示盡管說就是。”

“哦，那我就不客氣。”邵佳媛道，“不知道你有沒有聽到什么風聲，說年后農林局有可能換局長？”

馬小樂一聽，就知道邵佳媛是在故意討好，因為按照常理，他和岳進鳴走得近已不是什么秘密了，這事岳進鳴肯定知道，也肯定會告訴他，可她還拿來當成秘聞一樣說。

“知道，左家良要來，背后推手就是宋光明和吉遠華，他們要借左家良的手來對付我，讓我不得安生。”馬小樂一聲冷笑，“不過沒這么簡單，左家良他能順順當當地來我們農林局當局長？”

“你有把握阻擋？”邵佳媛有點意外。

“把握大著了。”馬小樂道，“不過這事嘛，希望邵部長能為我保密，我不想讓宋光明、吉遠華他們聽到動靜又采取些應對的措施。”

“放心吧。”邵佳媛道，“這點我絕對可以保證。”

馬小樂知道邵佳媛這話完全可信，因為她不敢向宋光明他們說，否則就說明她跟他還有較為密切的聯系，相當于表明她沒有聽從“遠離勸誡”。而且，就算邵佳媛辯解說她是為了套取他的信息，那也不太可信，宋光明他們狐性多疑，不會輕易相信別人的辯解。

柳淑英瞧了馬小樂一眼，嘴角又是一翹，還是沒說出什么話來。

“瞧你老是吞吞吐吐的樣兒，在你們村頭就要說不說的。”馬小樂扳過柳淑英的肩膀，“這次你一定得說！”

不過馬小樂耳朵尖，還是聽到了，忍不住狂笑起來，腳下加力踩了油門。

“慢點，小樂你慢點……”在柳淑英驚慌的叫喊聲中，車子在鄉路上疾馳起來。

中午時分，到了縣城。

“上啊。”馬小樂笑道，“不過我把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抽空去看下就行，年底了，都各忙各的。”

“哦。”柳淑英沒有停歇，把羊腿提到廚房，剔除了上面的臟東西，塞進了冰箱。

“牛鞭咋不放起來？”馬小樂拎著牛鞭跟了過去。

柳淑英一聽，嘴角一翹，欲言又止。

“想說啥？”馬小樂問。

“沒，沒想說啥。”柳淑英搖搖頭，看看羊腿、牛尾巴和野鴨，“我咋個拿法，東西太重了。”

馬小樂和柳淑英歡歡喜喜地提著東西進了房間。

“小樂你不用上班了？”柳淑英問。

“咋了？你咋了？”

“我，我是偷人了……”柳淑英用極其微弱的聲音說出這幾個字。

“那拿一條吧，剛好家里還沒買羊肉呢。”柳淑英猶豫了下說。

“好辦！”馬小樂迅速下得車來，拿出了一條羊腿，還有牛尾巴和野鴨，“還有一條羊腿和一根牛鞭，咱留著了，到城里你煮給我吃。”

速度很快，到了家門口，柳淑英手腳麻利地將東西拿下來，一件一件提了進去。然后鉆進車里，讓馬小樂快點兒開。

“瞧你，膽恁小！”馬小樂笑道，“又不是偷雞摸狗。”

“沒偷雞摸狗，可我……”柳淑英臉色一紅。

“唉，要不這樣，開車到你老家門口，到時你下來。”馬小樂道，“我就是一個司機而已。”

柳淑英猶豫了下，點點頭。

馬小樂看看，適可而止，忙壓上后備箱蓋子，和柳淑英鉆進車里，“媳婦，我真是帶了點東西，鄉里給的，你拿下來唄。”

“不拿了，來來回回的，讓人看到了多不好。”

“有啥不好的。”馬小樂道，“再說也沒啥大件東西，就兩條羊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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