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和明一聽喜不自勝:“正是正是,別的不需要妹妹你多看一眼,只消把這疑點在哥哥心中去了便好。”
既然已經答應了肖和明,要替他去探探王芳芮的脈象,那林重寒自然要為此開始準備。
現在內宅方面的事他不好插手太多,求到自己頭上也無異于把自揚家丑,硬生生把傷疤揭露給林重寒看。
“罷了,”良久后,她還是嘆口氣,說,“表兄到底待我不薄,這件事就交給我吧——只是我只負責讓大夫診斷脈象時間,其他概不負責。”
她送走肖和明后,自己一個人坐在假山石上,盯著波光粼粼的湖面發呆。
“怎么了這是,”顧青璋不知道什么時候過來了,他從后面拍拍林重寒的頭,“一直盯著河看什么?”
說著說著,他實在難以忍受這些天的煎熬,眼角竟然不由自主地沁出幾滴淚花。
看著肖和明用衣角不斷拭著眼淚,林重寒嘆了口氣,到底還是心軟。
她雖然和容氏之前鬧得很不愉快,但事情畢竟已經過去,肖和明不管怎么說,對她而言都能算是個好哥哥。
林重寒了然。
明白容氏這是因為日后有了香火,再加上王芳芮又出身王家,現在捧著她還來不及,又怎么可能因為這種虛無縹緲的事情,再得罪她呢?
說到這里,她突然想起一事,奇道:“這些事情,你都沒告訴舅母嗎?”
不對啊,按照她這個表兄的性格,無論發生什么事都要告訴他那個母親,現在發生這么大的事情,他又怎么可能不告訴她呢?
肖和明卻神色遲疑、猶豫不決:“……那如果她當真自盡呢?”
“不可能,”林重寒嗤之以鼻,“一個真正想要自盡的人,是絕不可能把自盡這種話放在口頭上常說的。”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林重寒哪還有不明白的地方。
“告訴了,”肖和明苦著臉,“母親一開始也懷疑過,但后來芳芮有了身孕,她心里都是她的大胖孫子,根本不理會我。”
想通這一點,林重寒哪還有不明白的,知道她這個表兄眼下算是走投無路,來找她這個郡主出主意來了。
“我知道妹妹和別人不一樣,是個貫會拿主意的主,”他神情懇求地看向林重寒,“我這個做哥哥的無能,還請妹妹多替我擔待擔待……”
“表兄如果舍不得下狠手,”她提議道,“不如回去以好言相哄,看看能不能哄得嫂子松口。”
肖和明卻說:“哄了,凡是能用的法子,我都用了,只是都不管用……眼下實在是沒辦法,我才厚著臉皮來求你這個做妹妹的。”
“更何況,表兄你如果不真的診斷清楚,往后難道還要一直抱著這種懷疑過一輩子嗎?”
她反問肖和明,干脆利落地指出他的痛處:“現在才過了多少時間,你的內心就這么煎熬,以后等到月份越來越大,孩子生下來了,你又該怎么反應?”
林重寒也沒回頭,而是往后一仰,倒在他的懷里。
她笑了笑:“想看看能不能在這里面,再撈具尸體出來。”
“不要吧,”顧青璋一臉驚悚,“再撈個尸體出來,我這地可真的不敢住了。”
他順勢彎腰,從后面摟住她,又親親她的額角。
林重寒順勢把剛剛肖和明來時,發生的一切,說給了顧青璋聽。
聽完后,顧青璋:……
面對這一團亂麻的情況,寧安侯卻敏銳又精明地,從這里面找出一條最有利于自己的線。
他斬釘截鐵地開口:“你看看,我說的對吧,那王家女不是好人!”
林重寒猝不及防:“……”
“你扯哪兒去了,”她哭笑不得,“別煩,我還在想要怎么樣才能讓我這個表嫂,同意讓大夫診脈呢。”
顧青璋大膽提議:“直接讓人綁起來,去診脈不就行了?”
林重寒推開他的頭,笑罵道:“你這個人,正經主意沒幾個,盡是滿肚子壞水。”
玩笑說過了,接下來正事還是要考慮的。
顧青璋想了想,湊到林重寒旁邊耳語了幾句。
“少夫人,”一個小廝小跑著過來,湊過來說,“郡主來了。”
王芳芮正臥在榻上,一邊吃著冰鎮過的西瓜,一邊慢慢地搖著團扇。
在聽到林重寒來訪后,她驚訝地直起身,問:“是之前的那個郡主妹妹嗎?”
小廝點頭。
“快,快快請進來,”王芳芮喜地連扇子都不要了,“我要好好地跟郡主妹妹說說話。”
等到林重寒進來,發現王芳芮正眼神亮晶晶地看著自己,屋內地熏香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下人點燃,隱約的香味讓林重寒有些微微不適。
她不著痕跡地皺起眉,問:“嫂嫂房中點的什么香,這么香?”
“咱們錢塘人都用蘇家的香,”王芳芮歪著頭,一開始還有些沒明白,后來才恍然大悟,“倒是我忘了,你們姑蘇人一貫是用南家的香,和我們不一樣。”
她當即吩咐下人:“來人,把香給滅了,省的我郡主妹妹聞不習慣。”
林重寒看著下人很快進來,又很快把已經燃起的香撲滅,心里突然涌起一陣詭異的感覺。
她想起之前顧青璋跟她說的:王家女對她似乎有所圖……
原本她是不相信這種說法,但看到現在她的舉動,林重寒卻莫名其妙地有點信了。
就在王芳芮想要去握林重寒的手時,她突然想起那天顧青璋湊到她耳邊的低聲警告,于是手在伸到半空時,若無其事地轉了個方向。
她熱情地拍拍床榻,招呼林重寒坐下:“郡主妹妹,怎么不坐到我身邊說話?我一個人閑在家里,又人生地不熟的,可悶死了。”
林重寒依言在她旁邊坐下,王芳芮這才樂得眉開眼笑,高高興興地招呼著底下人再送些瓜果來解熱。
“少夫人,”侍奉她的婢女卻面露難色,“這西瓜是寒涼之物,但您才有孕不久,大夫也囑咐過了,不能讓您多吃的。”
林重寒留意到這一個細節,于是不動聲色地去看王芳芮的反應。
王芳芮撅撅嘴,耍著自己的小脾氣:“干嘛呀,郡主表妹難得來一次,我陪著她多吃幾塊西瓜嘛,又怎么樣了!”
可眼看著底下的人,卻沒有人搭理自己,王芳芮氣得生了半天悶氣,最終不得不向他們妥協。
“好吧,好吧,”她郁悶地扭頭不想去看他們,“我算是服了你們了,我不吃、不吃,還不行吧?”
勸誡的大丫鬟這才滿意。
這還不夠,她還勒令旁邊的婢女把王芳芮已經吃了一半的西瓜收起來,美其名曰現在的份例已經足夠,剩下的讓她晚上再吃。
等到這些丫鬟們從房間里退出去后,整個房間里只剩下林重寒和王芳芮兩個人。
此時此刻,對方終于忍不住自己的脾氣,恨恨地摔了頭上的發釵。
“煩死了,煩死了!”
她要哭不哭地,整張臉都皺成了皺巴巴的一團:“早知道那天身體不舒服的時候,我就強撐著不去請大夫了。”
王芳芮既然自己談到這件事,那林重寒肯定不能放過這個話題。
她自然而然地接上道:“嫂子的身體確實需要操心,我來的時候還聽表兄說了,要去外面請大夫來幫嫂子看看呢。”
“什么,”王芳芮有一瞬間的慌亂,“可是我這兩天身體很好,不需要請大夫啊……更何況,相公不是答應了我,不去請大夫嗎?”
“可能表兄心里還記掛著你的安危,所以才去請了大夫過來。”
林重寒像是沒看出王芳芮慌亂的神情,不疾不徐地開口,想要試探她的反應。
而對方果然如同她預料的一樣站起來,抿唇搖著頭:“不行,我不能答應,我要去找肖和明。”
“表兄不在家,”林重寒一句話就讓王芳芮定在當場,“他今天有事要處理,所以讓我帶著大夫來找嫂嫂診脈。”
王芳芮立馬回過頭,她慌張地快走幾步,一屁股坐在林重寒旁邊。
“郡主表妹……不,郡主,”她祈求似的看向林重寒,“您大人有大量,這次就跟相公說一下,我看過大夫了,沒事,行嗎?”
她眼里的恐慌實在太過明顯,讓林重寒為之沉默。
而林重寒的默認,則代表著事情沒有回旋的余地,意識到這一點后,更是讓王芳芮沒忍住捂住嘴,扭過身開始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表嫂,”林重寒說,“肖和明表兄雖然屢試不第,性格也有些軟弱,但確實一個足夠通情達理又開明豁朗的人。”
這也是林重寒今天同意,再來肖府走一趟的原因,她為的不是別人,正是好不容易娶一次親的表兄。
她說:“我雖然是郡主,可也已經和離過一次,表兄卻從來沒有因為這件事挖苦過我,或者說待我和常人有何不同。”
“表嫂,如果你有一段過去,應該及時和表兄坦白。”
她站起身,神情復雜地看著王芳芮:“而不是現在利用他的善良,一次又一次的欺騙他,甚至要混淆他肖家的血脈。”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王芳芮哪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她知道,自己的夫君肯定因為這件事輾轉反側,一邊不想為難她,一邊又不能讓自己的血脈被混淆。
百般無奈之下,只能厚著臉皮找上自己的妹妹。
于是她捂著臉,抽噎著說:“我說,我都說。”
林重寒心里有了底,她搖搖頭:“表哥,你如果聽我一句勸,不妨直接請個大夫去強行診脈,看她究竟會不會自盡。”
閱讀被當成替身的我怒甩休書,轉身嫁給白月光請關注無敵(bashuku)
最新網址:bashuku:
頁面設置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