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延年這小子向來只跟荊北寒親近,對荊家其他人,連話都很少說,就連荊忠和荊景年,他都不怎么搭理。
沒想到,那小子竟然跟左星顏這么親近。
荊忠不由有些懷疑,荊北寒是不是早就跟左家這個嬌小姐認識了。
“好了,繼續走!”
就在荊忠訝異納悶的時候,宋差頭一聲令下,眾人不敢耽擱,趕緊啟程。
可沒走兩步,身后又傳來呼喚聲。
“又是誰啊?”
宋差頭不耐煩地回頭看,見一輛馬車著急忙慌駛過來。
馬車停在宋差頭面前,左斯沉著臉從車上下來。
“讓隊伍停下,本官要搜荊家人的身!”
左斯頤指氣使,仗著自己是丞相,絲毫沒把宋差頭放在眼里。
宋差頭心頭氣結,越發看左斯不順眼。
朝堂中的官員怕左斯這個丞相大官,他一個差頭可不怕他!
反正押解流放犯人這種差事又不是什么美差,還有性命危險,真要是把他的官職撤了,宋差頭反而謝天謝地了。
“左大人,搜查流放犯人可是要有陛下旨意的,您有旨意嗎?”宋差頭沉聲問。
左斯一滯,面色更加難看。
他有個屁的旨意,陛下不止丟了龍椅,連玉璽都丟了,怎么給他下旨?
“荊家人違抗皇命,私藏財物,本官奉命抄家,搜查一下還要什么旨意?若是誤了本官向陛下回稟的時辰,你擔待得起嗎?”
左斯索性直接搬出皇帝。
宋差頭神情微僵,這才不甘不愿地退步。
“那也不能讓左大人搜查,這些犯人下官負責押送,絕不能讓他們出了岔子,若是左大人非要搜,也得由我的人來搜。”
此行押解流放,除了宋差頭還有五個衙差,看押著荊家二十一口人,如果搜查的話,一個衙差負責搜三四個人,也很快。
左斯追來得匆忙,沒帶什么人手,只得同意左斯的提議。
“站好,挨個搜身。”宋差頭吆喝荊家人。
荊忠站在第一個,除了一身布衣,他身上再無多余的東西。
宋差頭負責搜隊伍最后面的左星顏,荊北寒和荊延年幾人。
荊北寒是受了刑從宮里被抬出來的,壓根不用搜,而荊延年向來不跟荊家人親近,渾身上除了一根略微粗糙的木簪,再無他物。
“宋差頭,這木簪是這孩子去世的娘,留給他的唯一遺物。”
左星顏見荊延年小臉緊繃,似乎十分重視那木簪,便隨口編了個借口,想讓宋差頭打消沒收木簪的念頭。
念在那些銀子和金釵的面子上,宋差頭嗯了一聲,把木簪扔回給荊延年。
在搜左星顏的時候,宋差頭刻意在她衣兜里細細摸索,之前林澤打發他,都能隨手給個十兩銀子,對外甥女自然不會吝嗇。
如果真能借著這個機會,從左星顏身上搜出什么值錢東西,就都歸他了。
宋差頭美滋滋地想著,可翻了半天連個銅板都沒翻到。
他直接黑了臉,那男人看著就是有錢的主兒,沒想到,竟真的只給外甥女送了一口鍋和幾件粗布衣裳?!
宋差頭不信邪,把手伸向左星顏胸前,正要更細致地搜尋一番。
左星顏心里一緊,正在糾結要如何動手反抗,斜刺里忽然伸出一只修長好看的手。
那手上還帶著干涸的血跡,卻穩準有力地捏住了宋差頭的手腕。
“嘶……”
宋差頭只覺得骨頭都像是要被捏碎似的,疼得額角瞬間冒出了冷汗。
“松手松手!”宋差頭被鐵掌鉗制,兩秒都沒能堅持住,就趕忙出聲求饒。
捏著他的荊北寒冷然抬眸,縱使被打得遍體鱗傷,已經去了半條命,荊北寒也氣勢凌人,嚇得宋差頭連跟他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直到這時,宋差頭才明白,荊北寒少年戰神的名號,不是浪得虛名。
宋差頭的直覺告訴他,只要荊北寒想,自己隨時會被他弄死。
這樣的流放之人,幾乎一輩子都沒機會翻身,跟亡命之徒無異,宋差頭犯不著為了這種罪人,搭上自己的性命。
思及此,宋差頭心里發顫,趕緊用只有幾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我不搜了,我不搜了。”
荊北寒這才放手,又趴回荊延年的肩頭,恢復成方才那副生死不明的模樣。
宋差頭卻不敢再輕視對方,忌憚地瞥了一動不動的荊北寒一眼,又看看左星顏,“你沒藏荊家的東西吧?”
左星顏一臉無辜地搖頭,“不曾。”
別說荊家的東西,就連舅父給她的銀票,也早就被她收進空間了。
別說是宋差頭,就是天王老子來了,在她身上也搜不到一分錢!
宋差頭想到之前荊家一部分人對左星顏的議論排斥,估摸著這新媳婦也確實沒機會藏什么,便直接轉身回了隊伍前面。
左斯的重點關注對象在荊忠父子和那些荊家女眷身上,根本沒關注左星顏這邊,冷漠得像是從來沒有過這個女兒一樣。
好在左星顏也換了個芯子,巴不得跟左斯變成陌生人。
“左大人,人已經搜完了,攏共就這么些東西,您帶回去復命吧!”
宋差頭拿著另外幾個衙差從荊家女眷身上搜出來的幾支玉簪和鐲子,語氣里滿是敷衍。
左斯瞪著那可憐得幾支珠釵,氣得眼珠子溜圓,從鼻孔里哼出幾聲粗氣,氣憤地看向荊忠。
“莫非你們荊家也被偷了?!”
荊忠哪里聽得懂他這話,索性裝傻充愣沒有正面回答。
“拿著東西走!”
左斯更惱火,可沒有陛下旨意,他也不能把荊家人怎么著,只得吩咐了車夫接過宋差頭手里的首飾,上車回京。
宋差頭眼看著沒幾個錢的珠釵都被左斯拿走,沒忍住沖著塵土飛揚的道路啐了一口。
“我呸!還丞相呢,這點娘們兒玩意都不放過!”
“走走走趕緊走!耽誤了行程,你們都得挨鞭子!”
接連兩次耽擱在這里,宋差頭哪里還能有好臉色,也不管荊家人都帶著鐐銬枷鎖,兀自在前面走得飛快,可苦了那些身嬌肉貴的女眷。
“嫂嫂,剛才謝謝你。”
隊伍末尾,荊延年邊走邊揚起小臉向左星顏道謝。
左星顏對荊家這個唯一對她表露善意的小少年也很喜歡,笑瞇瞇看著他,“謝什么,我是你嫂嫂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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