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星顏!你……”
那人激動地往前走了一步,惡狠狠盯著左星顏,急切地想說什么,可似乎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最后只能死死看著她。
左星顏看著對面那人一雙赤紅的眸子,眉頭微皺,“白秀秀?”
面前的女子一身襤褸,頭發凌亂,沒被布料遮住的肌膚,似乎還帶著不少青紫傷痕。
這人竟是白秀秀?那個趾高氣昂的白家二小姐?
宋云飛不是放過了白家兄妹嗎?按理說就算白慶安腿瘸了,也有老劉護著他們啊?
白秀秀怎會淪落成這副狼狽模樣?
“左星顏都怪你!若是那天你不多管閑事,讓我死在宋家那個畜牲手里,我就不會遭受這些折磨!”
白秀秀這幾個字似乎刺痛了對面那狼狽女人的心,她目呲欲裂,想要沖上來撕扯左星顏。
可她還沒邁出兩步,就被身旁的黝黑男人拽住。
“老實點!你哥把你賣給我們兄弟幾個了,你最好別給老子找麻煩!”
那黝黑男人扯著白秀秀的頭發,說話間嘴里的臭氣噴灑在她臉上,熏得她幾欲作嘔。
可是想到這幾日被幾個男人折磨的非人經歷,白秀秀強忍著惡心,努力做出乖順的模樣。
目睹這一切的左星顏,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這白秀秀,恐怕是被白慶安拋棄了。
可是白秀秀并不值得同情,不管是當初被宋云飛羞辱,還是被白慶安拋棄落得如今的下場,都是她咎由自取。
“你這女人真是狗咬呂洞賓!我嫂嫂當初可是救了你和你哥的命,你現在卻反過來怪我嫂嫂?”
荊延年看不慣白秀秀這般辱罵左星顏,主動站出來幫她說話。
白秀秀被黝黑男人拽著,不敢動彈,嘴上卻冷嘲熱諷,“笑話!誰求她救了?我寧可死在宋云飛手里!”
“你哥把你賣了,你該怨你哥!別來沾我嫂嫂的邊!”
荊延年發現這女人已經瘋癲了,冷冷甩給她一個莫挨老子的嫌惡眼神。
“這位爺,這婆娘瘋了,她哥為了幾個饅頭,把她賣給我們兄弟幾個,您幾位別在意她說的話。”
黝黑男人一邊對著宋差頭點頭哈腰,一邊回頭陰狠地瞪了白秀秀一眼,變臉速度之快。
他說的跟左星顏猜的也差不多。
“你們幾個別再往那邊走了,那是我們歇腳的地方。”
宋差頭漠然看著幾個男人,警告他們別再靠近。
“我們就是有點冷,想過來暖暖,沒別的意思……咳咳……”
男人說到一半,忽然沒忍住咳了兩聲。
宋差頭趕忙后退。
“想要烤火,我可以送你一個火把,若是再靠近,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他說。
男人愣住,不理解面前的幾人為何這么排斥他們。
不過他們過來就是為了烤火,有了火把自然就不會再執著往前走。
“那就謝謝這些爺了。”他說著,就要上前接過火把,卻再次被宋差頭叫住。
“就站那吧,我給你插在地上。”宋差頭抬手制止黝黑男人。
男人呲牙一笑,乖乖回到原地,“好嘞!”
就在宋差頭幾人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左星顏看向一直死死瞪著她的白秀秀,忽然問那個要上前拿火把的男人,“那個女人,你們賣給我吧。”
“那可不行,她可是我們兄弟幾個的……”男人下意識拒絕。
“十個饅頭加十兩銀子。”左星顏淡定打斷男人。
男人愣了一下,回頭看向另外兩個兄弟。
他們買這個女人也就用了四個饅頭,玩了幾天爽夠了,再用她換十個饅頭十兩銀子,好像很劃算。
幾個男人湊在一起一商量,黝黑男人當即拍板,“賣了!”
他們幾個把白秀秀用繩子綁了,直接扔到左星顏面前,拿了十個饅頭十兩銀子,樂呵呵舉著火把走了。
白秀秀沒想到自己再次被當貨物一樣賣掉,而買她的人,還是她恨之入骨的左星顏。
她一時有些呆愣,眼睜睜看著那幾個羞辱蹂躪過她的男人離開,眼里的光一點點熄滅。
又一次被拋棄了……
“起來吧白秀秀,跟我走。”
左星顏俯視白秀秀,牽起繩子另一頭,扯了一下。
白秀秀怨毒的目光投過來,“你想殺了我?”
“我何時說過要殺你?”左星顏眨了眨眼睛。
“呵,裝什么樣子?你買了我不就是想報復我嗎?羞辱我之后再殺了我,難道不是你的打算嗎?”白秀秀冷笑。
不得不說,白秀秀在這短短幾天經歷過的事,是她前十幾年都未曾見識過的殘酷,對她來說是煉獄,亦是深淵。
“我只是想用你試藥,沒有別的想法。”
左星顏不知道白秀秀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只是想著,白秀秀跟著那幾個男人肯定已經染了瘟疫。
她或許可以提前在白秀秀身上試驗一下,如果能找到治療瘟疫的藥,那她就不用擔心荊家人被傳染了。
“試藥?”白秀秀懵了。
左星顏眼波流轉,“沒錯,我要學醫,正好你身體健康,可以用來給我做藥人。”
她琢磨了一下,還是不打算告訴白秀秀真相。
白秀秀口口聲聲痛恨她,若是得知自己感染了瘟疫,沒準兒會伺機報復不配合。
“呵,你就是想羞辱我!你讓我一個醫藥世家的二小姐給你做藥人?左星顏,你瘋了!”
白秀秀怒極反笑,只覺得滿心都是諷刺。
她說完,瘋狂上揚的嘴角僵住,心里的諷刺逐漸變成苦澀,她這個醫藥世家的二小姐,如今連狗都不如了。
那日他們進城,卻發現所有東西都被流民打砸搶了,老劉去給白慶安找藥,卻發現連藥鋪都空了,更甚者還被火燒得一干二凈。
白慶安的腿沒有得到及時救治,像宋云飛一樣瘸了,從那時起,他像是變了個人。
陰晴不定,對老劉和白秀秀動輒打罵。
老劉忠心,不管白慶安怎么罵都不離不棄,白秀秀卻忍不了白慶安,她屢次跟白慶安對著干,短短一天的功夫,兄妹倆就吵了四五次。
白秀秀口沒遮攔,在一次爭吵時指著白慶安的鼻子脫口而出一句死瘸子。
白慶安愣住,沒有再跟白秀秀吵。
白秀秀以為他安分了,沒成想第二天睜眼,她就看到白慶安面無表情從幾個男人手中接過四個饅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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