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法原名叫什么,她不知道,只是聽夢中那個人提起過。
這本秘法詭譎,沒有修為限制,也確實可以提升靈根,但想要修成,絕非易事。其他不說,單是每修成一層便要度一次生死命關的特性,就嚇退了絕大多數修士。
如此恐怖的秘法,向苼卻記得夢中他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時時在念,日日在用。
向苼雖然在夢中動不了,可視野和聽覺卻不受限制,耳濡目染之下,自然對《絕命》爛熟于心。
死過一次的人,是否可以認為是天生闖過一次命關呢?
向苼眸光微微一閃。
照理來說,她可以直接修煉《絕命》秘法第一層。只是……若是不成,她恐怕頃刻間就會死在這道秘法上。
這無疑是在玩命。
可修真界是什么地方?穿越過來短短一天,她就已經見識到了。
在這里,個人實力遠遠凌駕在秩序之上,弱者命如草芥,被隨意擺布,能活多久純看運氣。
她不可能將未來寄托在向鴻羽身上,雖然有兒時的情分在,但人心是會變的,修真者壽命悠長,對凡人真的會在意嗎?
恐怕自己只需要惹上一點麻煩,就會迅速消耗掉與向鴻羽那為數不多的人情。
所以,向綰綰對她做的事情不能曝光,即便最后向鴻羽知道了,也不能是從她口中說出來。
凡此種種,讓她心中生出一股緊迫感,她必須盡快擁有基本的自保之力。
回憶出秘法第一層,向苼在腦海中反復模擬幾遍后,深吸一口氣,沒有絲毫猶豫,雙手開始結印。
印訣方才結出一半,向苼心中便生出一股無邊的驚悸感,仿佛將有某種災禍立刻置她于死地。
向苼臉色發白,卻未停下,咬緊牙關,動作緩慢而堅定地繼續,一點微弱的血色靈光,逐漸從她雙掌之間綻放而出。
嗡——
過了沒多久,掌間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嗡鳴聲,壓力忽如潮水般退去,一枚菱形血色印記在手中徹底成形,落在掌心光芒一閃,悄然隱去。
成功了!
向苼狠狠攥了一下拳頭,眼里掩飾不住驚喜。
她真的直接凝聚出了一枚命關印記。接下來運轉秘法的印記雖然繁瑣,卻沒有任何危險,如果進展順利,說不定她能趕在入宗之前練成第一層。
資質提升在即,向苼心中生出無窮動力,匆匆吃了幾口干糧便繼續修煉秘法。
一晃眼,時間過去三天。
這三天里,向苼除了吃飯睡覺,其他幾乎所有時間都用在修煉秘法上。
琴機和福管家因為馬車內太安靜來看過幾次,好在向苼一直保持警惕,及時察覺,提前躲過探查。
眼看路程走過大半,秘法也即將修成,向苼正欲再接再厲,馬車卻忽然停了下來。
她微微蹙眉,停下修煉掀開車簾,看到福管家走來,不由出聲問道:“管家爺爺,怎么不走了?”
此話一出,向苼立刻感受到周圍射來十幾道不善的目光。
她余光一瞥看到來源,頓時明白原委。
說錯話了。
“苼小姐有所不知。”
福管家神色不改,笑瞇瞇說道:“苼小姐坐著馬車可以休息,可一路護送您的弟兄們已經三天三天未合眼,早就疲憊不堪了。
而且三日來舟車勞頓,琴機姑娘怕您也吃不消,所以和老奴一番商議后,決定停下來歇息一晚,明日再啟程。”
向苼怯怯地連忙點頭,“都聽管家爺爺的。”
這時,一名精銳走過來,對福管家行禮后,說道:“琴機大人找到一個廢棄的村落,正適合落腳。”
福管家聞言微微頷首,回頭看向苼。
向苼頓時心領神會,轉身回到馬車上。
“都打起精神來,出發!務必在天黑之前趕到村子。”
福管家一聲令下,車隊再次發動。
然而這次馬車走了一會兒,向苼就被顛得東倒西歪,直犯惡心,只能蹲下來緊緊扶住車座。
她料到這些精銳們會因為那句話暗中給她下絆子,只是沒想到,報復會來得如此之快。
她咬緊嘴唇,竭力不讓自己吐出來,眼中泛出冷光。
她記得福管家和其他精銳們不同,他是修真者,是向文禮的左膀右臂,修真者耳聰目明,馬車動靜這么大,他能聽不見?
琴機不在這里,福管家又選擇縱容手下,自己似乎做什么都是無用功。
向苼深吸一口氣,迅速思索對策。
可她這種沉默的態度,卻讓外面的駕車人更為惱怒,馬鞭狠狠一甩,馬車顛簸得更為狂野,向苼幾乎抓不住車座。
哐當一聲,放著筆墨和吃食的箱子滾出來,砸在她腳面上。
向苼倒吸一口冷氣,疼得心頭直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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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聲驚天巨響!
這一聲動靜太大,以至于馬車周圍的精銳都投來古怪的視線,看得駕車人臉色發僵。
福管家終于沒辦法繼續裝聾作啞,出聲呵斥道:“十四,你干什么?好好駕車!”
“是。”
沉悶的一聲應答后,馬車重歸平穩。
“呼……”
向苼輕輕舒了口氣,將汗水黏連的發絲撩在耳后,坐著慢吞吞地拾起散落的物什,重新放進箱子。
最后將車座搬回原位的同時,馬車也正好到達了目的地。
嘩啦一聲,門簾掀開。
十四看到恢復原樣的車內,不由微微一愣,心說這大小姐不僅受了委屈不說,還會自己收拾東西?
他心中的怒火莫名消了些,頗為不自然地說道:“苼小姐,到地方了。”
向苼回過頭,平靜的臉上添了一分楚楚可憐的委屈,小聲囁嚅地嗯了一聲,一瘸一拐地起身下車。
十四見狀,不知怎的想要去扶,卻被向苼飛快躲了過去。
十四手僵在了半空,看著向苼走向村口的背影,收回手尷尬地撓了撓頭。
“怎么了?”
身后同伴過來拍了拍他肩,笑著調侃道:“你小子該不會看上苼小姐了吧?”
“怎么可能?”
十四翻了個白眼,“我只是覺得這苼小姐性格不似向綰綰那樣,而且年齡也就和我一般大,興許方才那句話不是嘲諷,真的只是一句無心之言。咱們這么做,有點過分了。”
此話一出,同伴的臉色立刻冷了下來,“你可別被她那副樣貌騙了!這些世家子弟一個個都長著一張虛偽的臉,最會欺負我們這些下人,你那點可憐的同情心還是留給自己吧。”
同伴面色不愉地離開,十四看著他背影張了張嘴,最終沒有反駁。
雖然同伴說的有道理,可他還是覺得這個苼小姐應該不是那種人。
向苼沒走兩步,就看到從村口出來接她的琴機。
琴機一眼從她凌亂的頭發上晃過去,眉頭頓時蹙了起來,“苼小姐,你這是怎么了?”
走近的福管家見狀,剛要出言搪塞,便聽向苼搖搖頭道:“沒事,路上有點顛,發髻散了。”
“沒事就好。”
琴機沒有深究,邊走邊說道:“你臉色不太好,家主大人不是賜給你靈丹嗎,怎么不吃?”
向苼腳步微微一頓,繼而恢復如常,“我忘了,回頭就吃……”
福管家看著兩人走遠,眉毛挑了挑,后面有人追上來正要發問,就被他擺手擋了回去,“沒事了,下回有點分寸,她畢竟去了貴人身邊,萬一記著今天的仇,你們一個也跑不了。”
精銳頓感悚然,連忙頷首稱是。
眼看福管家也跟著進村,精銳回頭看到十四,猶豫了一下,說道:“不然,你去跟苼小姐賠個不是?”
十四:“……”
當初一起商量著使壞,怎么現在道歉就是他一個人的事了?
向苼跟著琴機進村,就看到幾堆柴火,跳動的火焰將人影映在周圍舊屋斑駁的墻壁上,襯出幾分陰森。
“我已經命人收拾出幾間能住人的屋子……”
琴機還在說,風中隱約傳來火堆周圍精銳的交談聲,一切都顯得安寧祥和,向苼忍不住摸了摸手心。
命關印記在發熱,它在示警。
這里有危險?
向苼視線繞著火堆胡亂轉動,忽然目光一凝,定在舊屋墻壁上。
剛才有什么東西過去了?
向苼打起精神,繼續觀察墻壁,果然沒過兩個呼吸就又看到同樣的情況,這次看清了。
是發光的絲線。
不,用紋路來描述更為精準。
向苼見過這種紋路,在那個人的夢里。
夢境空間周圍密密麻麻的,隨處可見這種紋路,十分明顯,不像這里,還需要仔細去看才能看到。
那個人說過,這叫禁制,是修真界中常用的手段,種類有很多,最常見的就是殺禁和困禁。
“你在看什么?”
琴機疑惑出聲,順著向苼的視線打量房屋墻壁,剛才她也一直在著。
剛才那一下紋路閃動十分明顯,琴機看不到?
向苼暗中奇怪,表面卻露出一副害怕的模樣,“這地方鬼森森的,好嚇人,我不想呆在這。”
說完,她轉身就跑。
沒能及時拉住向苼的琴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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