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直接看吧。”
十四從懷里掏出一本皺巴巴的薄冊子放在桌上,“這是我從天青閣買來的,足足花了我一塊靈石呢。”
“天青閣?”
向苼柳眉一挑,“你下不了山,怎么去的天青閣?”
“山下就有個坊市,你還不知道嗎?”
十四揀一塊點心扔進嘴里,邊吃邊說道:“我跟琴機辦事,去過好幾回,一來二去就熟悉了。天青閣就開在坊市里頭。”
“原來如此。\手\機\版\無\錯\首\發”
向苼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天青閣……她在呂國坊市也見過。
熾焰宗放任其在自己疆域遍地開花不說,竟還能容忍它將據點開到自己宗門內?
要么,是這天青閣讓熾焰宗感受不到威脅;要么,就是天青閣的勢力遠超八品,令熾焰宗提不起反抗的念頭,只能放任自流。
念及此,向苼拿起桌上的冊子翻開。
冊子做工很是粗糙,但其中內容卻不含糊,翻開第一頁講的便是懸望城之事。
撰筆之人好似親眼所見,將血云子帶頭釋放傀儡,血祭屠城之事講得無比詳細。
再到呂氏祖地爆炸后,述說言語便模糊起來。
“呂氏老祖與血云子疑似同歸于盡,傳承極有可能留于后人‘呂氏妖女",妖女得了城中陣法助力,心中仇恨,開始對風月門弟子痛下殺手。
此后數日單憑筑基初期修為,攪得整個懸望城雞犬不寧,便是風月門真傳弟子萬凌莫也拿她沒有任何辦法。
之后‘呂氏妖女"再出計策,示敵以弱,一舉滅殺城中上百散修!風月門弟子除卻萬凌莫自斷雙腿逃離,其余無一幸免。
此一戰以弱勝強,呂氏妖女心智之妖孽,殺伐之果斷,震驚整個東洲修真界,名聲迅速傳播!
甚至有坊間傳聞,八品宗門百花宮親自拋出橄欖枝,欲邀呂氏妖女破格成為其真傳弟子。
但懸望城一戰,呂氏妖女就如曇花一現,就此人間蒸發,下落不明。任憑眾多修士如何尋找線索,皆是遍尋不得。
我天青閣受諸多宗門委托,亦在此發出懸賞令,若有可靠情報者將‘呂氏妖女"上報天青閣任一分閣,經證實,即可得不低于十枚明鏡丹價值之報酬!
如此良機,諸位同道切莫錯過
——天青閣·鹿玄機。”
十四看向苼視線落到文末,頓時忍不住問道:“怎么樣?這個呂氏妖女厲害吧!”八壹中文網
“厲害是厲害。”
向苼夸贊自己兩句,復又道:“這種半真半假的文章,看看就罷了,你可別真信。”
前文說血云子帶頭屠城那一段,天青閣隱去舒高明與萬凌莫在其中的作用,是否為故意,她不好評價。
可后半篇所寫,乃是她親身經歷,如何看不出盡都是胡扯。
十四卻是不服氣了,執拗道:“苼小姐,這是天青閣親發的冊子,怎么就不能信了?
咱們是見識短淺,沒見過這般強大的女子,可不代表沒有,而且我聽說咱們熾焰宗也是有女真傳的!”
向苼無奈,只得半開玩笑地說道:“我是說……天青閣的眼線也不是萬能的,說不定這個呂氏妖女,比冊子上說的還要厲害呢。”
十四一聽立馬喜笑顏開,“那是當然!”
“這冊子我還沒看完,就先留在我這。”
向苼翻手取出一袋靈石,遞給十四,“你幫我留意天青閣,要是再出類似的冊子,你就幫我買回來。”
十四動作麻利地收走靈石袋,嘿嘿一笑:“知道你現在不缺靈石,我就不跟你客氣了。我還有事要忙,就先走了,回頭再來看你。”
送走十四,向苼喚人進來拾掇碗筷,自己則拿著冊子回到里屋繼續翻看。
這種冊子,極為類似前世的新聞報紙,上面記載著東洲修真界最近發生的大小事。
向苼迅速翻了幾頁,很快找到自己想看的。
這一頁所述,通篇只提萬家最近高調行事,與周圍好幾家勢力發生摩擦。
字里行間,分明暗示萬凌莫重傷后在風月門失勢,萬家變本加厲,實則虛張聲勢,大廈將傾。
說起來,這些年因為萬凌莫,向家一直被萬家壓制,向文禮無力改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家族式微,漸有淪為附庸的架勢。
當初她拿向綰綰的母家說到痛處,向文禮當場翻臉改變主意,心中對萬家怨懟絕對不淺。
此番萬家出事,向文禮若是不做點什么,可對不起他這些年受的委屈。\手\機\版\首\發\更\新
想到此處,向苼微微蹙眉。
上次在呂國明云坊市,她見到福管家,后來才聽說那福管家跟隨主人的名諱,叫做李賈德。
這名字一聽便知是化名,且那廣發靈丹的手法,與向文禮暗中下魂音草的手段頗為相符,其人就是向文禮的可能性至少有八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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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分明守著一座洞府,為何舍近求遠?
種種疑團縈繞心頭,向苼微嘆一聲,將冊子擱置一旁,繼續埋頭整理儲物戒。
儲物戒太多,昨天忙活一夜,她只整理出個大概。
散修儲物戒大多赤貧,其內雜物甚多,靈石、丹藥、法寶稀少。
向苼將雜物都集中歸攏到一枚儲物戒中,待日后慢慢分門別類,去蕪存菁。
風月門弟子的儲物戒則恰巧相反,靈石、靈丹、法寶都不少,整理起來容易很多,但量擺在那里,也不是一兩日能整理完的。
不知不覺,向苼回到熾焰宗已過。
,向鴻羽只來了東院一趟,之后便隨東景煥前往主峰修煉。
向鴻羽一走,宅院的氣氛肉眼可見地松弛下來。
十四每天都趁著早上向苼用膳的空檔過來,一張嘴嘰嘰喳喳地說著門中昨日發生的大小趣事。
這一天早上,十四又照例跑來咋咋呼呼地喊道:“苼小姐,出大事了!”
向苼見怪不怪,手中筷子都未停,邊吃便道:“你別著急,坐下來慢慢說。”
“這次是真有大事!”
十四跑到桌邊坐下灌了一大口茶,呼了口氣道:“我之前不是說過,派人殺你的關元志被大弟子封了修為,罰去雜務房了嗎?”
向苼柳眉一挑,“他死了?”
“你怎么知道?”
十四小聲驚呼:“關元志今天一早上就被發現死在房間里,七竅流血而亡,好似被人一掌震散天靈。”
向苼目光微閃,輕輕點頭:“關元志行事囂張,得罪的人定然不在少數,有此下場并不奇怪。”
十四嘴巴一癟,哼聲道:“我還興沖沖地跑來給你報信,原來你早就料到有這一天是不是?”
“倒也沒有故意去想。”
向苼低低輕笑,溫聲道:“還要多謝你過來知會我一聲。”
“不不不,不必了。”
十四抱著胳膊揉了揉,有些不好意思:“搞得好似我故意邀功似的。”
話說這,他又想起什么,接著開口:“對了!琴機讓我去山下坊市辦事,你可有什么需要的,我給你帶上來。”
“山下坊市么?”
向苼眼眸微瞇了一下,忽然起身道:“你等我片刻,我與你同去。”
十四頓時一驚,“你也要去?那不行!琴機知道了肯定會揍我。”
十四張了張嘴,無言以對。
片刻之后,向苼一行三人出現在山路上。
琴機在左,十四在左右,將向苼牢牢護在中間。
“苼小姐,您為何執意要去坊市?”
琴機觀察四周,邊走邊問道:“要是有什么需要,十四可以幫您買,您拖著這一身傷,奴婢實在不放心。”
“無妨,傷口都結痂了。”
向苼笑著回應,“也就剩內傷得慢慢療養,倒也不影響日常行走。一連窩在屋日,我也是悶得慌,而且我也想買一把劍回去。”
“買劍?”
十四詫異出聲:“你買劍干嘛?你又不用練武,而且就算是要練武的話,你問公子要一把不就行了嗎?”
“公子的劍都那么重,我使得動嗎?”
向苼嗔怪一聲,“我去買一把自己能用的,你們代我買的,總不如自己試的合心意吧。”
“這倒是。”
十四贊同地點點頭,而后又嘿嘿笑道:“苼小姐,我可是聽說你在家中從不喜舞刀弄槍的,怎么這會改了性子?莫不是出行一趟被嚇到了,想學點防身?”
十四話剛說完,就被琴機狠狠賞了一個爆栗:“就你嘴碎!苼小姐想學什么輪得到你來管?”
十四委屈巴巴地抱住頭,“琴姐,你給我留點面子行不行?好歹我也是有武藝在身,你要時間修煉,我不用啊,我來教苼小姐練劍好了。”
“誰說我沒時間?”
琴機瞪了一眼十四,“你小子少來安排我。”
“琴姐姐,這怎么能叫安排呢,我是關心你!哎喲!別打我了,苼小姐你快管管……”
向苼著看兩人打鬧,臉上罕見地流露出一絲甜美的笑容。
如果沒有向鴻羽的壓力,沒有外界那么多紛爭干擾,有琴機和十四陪著,就這么不急不緩地修煉,似乎也挺好的。
可惜,這樣的時光,的注定不會太長。
感慨不多時,向苼腳步停下,十四和琴機也跟著停下來,看著山腳下熱鬧行人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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