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樓船巍峨聳屹,占據了整個天空。
一個個身披薄紗的仙子圍繞在樓船四周凌空舞動,好似一朵朵嬌艷的鮮花,流露著無窮的風韻。
不過此刻湖岸上的仙神卻都沒有賞花的心思,而是如同潮水般向后退去。
毗那夜迦乃是西方教護法尊者,不僅地位崇高,而且其道行境界也非尋常仙神可以想象。
而此刻真正道行高深之輩早就已經去往湖心里,還留在湖岸的仙神要么是看熱鬧的,要么就是道行低微無法渡過弱水的。
憑這些仙神,又如何敢跟毗那夜迦尊者來爭?
是以他一發話,湖岸上的仙神毫不遲疑便退走了。
待這一陣“浪潮”退去,湖岸之上便只剩下孤零零一道身影。
他穿著一襲淡青色云紋道袍,高大英武,臉如雕刻般棱角分明,劍眉星目,英氣勃發。
余元自是不會退走。
在一眾仙神的注視下,他直接縱身而起,輕飄飄地落在了樓船甲板上,笑著望向毗那夜迦道:“尊者應該不介意我搭個順風……船吧?”
“放肆!”
金袍男子怒聲暴喝,眼中卻閃過一絲欣喜。
倘若余元跟其他仙神一樣退走,他也不好發難,免得被師尊毗那夜迦發現他的挾私報復之心。
可眼下余元非但沒有退,反而登上了樓船,這是何等的大不敬!
這是在找死!
金袍男子心中冷笑。
對于師尊毗那夜迦的性情,他是很了解的。
任何敢于忤逆他師尊的人都絕對沒有好下場!
現在這個家伙不但無視了他師尊的話,更是直接登上了樓船
他激動地等待著,準備看那個羞辱過他的家伙凄慘的模樣。
然而讓他意外的是,他的師尊毗那夜迦竟然像是混不在意一般,依舊背負著雙手,目光望向湖心的方向。
樓船也在弱水的作用下從天而降,落在了湖面上。
不過這艘巨船并沒有沉入水中,而是在一股無形的力量推動下,向著湖心疾行而去。
金袍男子愣住了,師尊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說話了?
竟然還真的讓那家伙搭順風船了!
以往碰到這種不開眼的家伙,不都是直接動手將其挫骨揚灰,或者囚禁在歡喜天當作奴隸的嗎?
為什么偏偏對這個家伙網開一面?
他有心想要開口詢問,卻見師尊兩眼全神貫注地緊盯著湖心方向,心中頓時反應過來。
是了,眼下已經有很多仙神抵達湖心了。
師尊他大概是不想浪費時間在那個不開眼的家伙身上。
畢竟那家伙膽敢上船,應該也是有點手段的。
樓船在弱水湖面上行的很快,眨眼之間便來到了湖心。
水面上方懸浮著一座座精美的仙宮寶殿,倒映在下方光滑如鏡的湖面上,一時間讓人分不清究竟哪一個才是真實的。
一個宛如倒扣琉璃碗般的光幕將這些仙宮寶殿包裹在里面,也將一眾仙神擋在了外面。
光幕上有一個小小的門戶,已經趕到的仙神逐一上前將附有自己氣息的信物放入門內,由里面的花仙子轉呈給溫柔鄉主人。
雖然相距甚遠,但身在光幕之外隱約能夠看到那溫柔鄉主人的身影。
只見其身穿著一襲雪白的長裙,翩然屹立于一座仙宮之上,背后是一輪巨大的明月,映襯的她無比的圣潔與美麗。
在她身前,有一張晶瑩的瑤琴懸浮于空中。
她伸出蔥白如玉的纖纖玉指,輕輕地撥動琴弦,發出九天仙音,讓人心醉神迷。
仿佛受到了琴音的召喚,夜空中飛來了一些如白鵠、鴻雁、青鸞之類的仙禽,銜著晶瑩的花瓣,圍繞著溫柔鄉主人共舞于天空之中。
花雨飄落,馨香四溢;百鳥共舞,艷動四方。
在場的一眾仙神聽著琴音,不自覺地便被吸引住了,心中禁不住蕩起漣漪,只覺得哪怕沒有得償所愿,只是聽這一曲琴音,也已經知足無憾了!
片刻后,琴弦漸止,余音不絕。
那溫柔鄉主人宛如夜月下的精靈,輕盈地飄落入瓊樓玉宇間,而后便消失不見。
直到這時,在場的許多仙神才如夢方醒,爭搶著向前沖去,可惜卻被那一道光幕所擋。
“妙緣仙子還是如數千年前一般驚艷,在本座見過的所有女子中,妙緣仙子獨樹一幟!”毗那夜迦由衷地贊嘆道。
聽到這話,在場的一眾仙神紛紛回頭,只見一艘巨大的樓船宛如巨型堡壘一般橫沖直撞而來。
幾個駕著玉舟的仙神若非躲避的及時,差一點就被碾壓進船底去了。
“西方教護法毗那夜迦尊者!”
“他竟然真的來了!”
“船上那個金袍男子便是他座下弟子,應該是從弟子這里得到了消息,就立刻趕過來了……”
“看來毗那夜迦尊者此次是志在必得啊!”
“這下可遭了,咱們就算被選中了,又怎么敢跟他爭?”
“那能怎么辦?總不能為了一次雙修的機會,得罪護法尊者吧?”
“對了,船上那個英武男子有些面生,看起來像是從東方來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來歷?”
“看他能與毗那夜迦尊者同船,應該是來頭不小。”
聽著一眾仙神的竊竊私語,余元心中微微一動,有些好奇地道:“尊者這個護法在西方教地位很高嗎?看這些仙神好像都挺畏懼你的樣子?”
毗那夜迦轉頭朝著余元望來,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淡淡地道:“本座看得出你神通廣大,來歷不凡,但要想和本座相爭,你還不夠資格!
本座勸你還是趁早退去,免得敗于陣下顏面盡失。”
余元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道:“想不到尊者竟有如此好心,倒是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不過正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無論是誰,都不能阻止我對美好事物的追求!”
聽到這話,金袍男子頓時意識到機會來了,當即便高聲怒斥道:“好一個不識好歹的狂徒,我師尊不過對你客氣兩句,真當給你臉……”
話未說完,他便覺得眼前光影交錯,視線陡然一花,隨即一個蒲扇般的巴掌便抽了過來。
“啪!”
金袍男子直接騰空而起,從巨大的樓船上飛了出去。
毗那夜迦一雙眼睛微微瞇了起來。
他剛剛本想出手阻止的,但那一巴掌來的太過突兀與迅捷,等他反應過來時,他的徒弟卻已經飛出去了。
于是他索性也就不出手了,任由那個徒弟“噗通”一聲墜入了弱水之中。
“出事了!”
“好像打起來了!”
“發生什么事了?”
“是那個東方來的道人!剛剛居然當著毗那夜迦尊者的面,把他的徒弟一巴掌抽飛了!”
“嘶!這人到底是什么來頭?”
樓船四周,不少仙神驚呼出聲。
眼前的一幕著實讓他們震撼和驚訝。
原本他們還以為幾人是一起的,可是現在才發現,那個東方來的道人竟像是與那毗那夜迦尊者快要打起來了!
寬敞平坦的樓船甲板上,毗那夜迦聽著那些仙神的議論,面色逐漸冷了下來。
以他的道行和眼界,自然能夠看出余元的不凡之處,是以從一開始他便不想招惹。
可如今余元當眾打了他徒弟,他若是還像之前那樣視若無睹,那他的臉面可就別想要了!
這時,余元笑著道:“你這徒弟不懂事,我便替你管教了一下,尊者不必謝我。”
“我的徒弟還輪不到一個外人來教訓!”
毗那夜迦冷喝一聲,這一方天地竟是跟著顫抖了一下。
緊接著,一道天地鳴音回響起來,宛如金戈鐵馬,踏破河山而來。恐怖的殺伐之氣如同摧毀一切的滔天洪水,從四面八方向著余元奔騰咆哮而來。
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盡管毗那夜迦發出的天地鳴音針對的乃是余元,可在場的一眾仙神卻全都一股凌厲的殺意直逼心頭,讓人渾身緊繃,脊背發涼。
就在這時,一道玄妙的琴音從光幕內傳出,竟是瞬間化解了那一道天地鳴音,壓下了所有的殺伐之氣,讓眾仙頓時覺得心頭一松。
緊接著,一道宛如天籟般的空靈女聲響起:“溫柔鄉乃清雅之地,任何人不得在此動武,否則便是與吾為敵!”
頓了頓,那溫柔鄉主人接著道:“一炷香后吾便將要選出雙修伴侶,還請諸位道友稍作等待。”
聽到這話,毗那夜迦冷哼一聲,望著余元道:“今日看在妙緣仙子的面子上,暫且放你一條生路。”
說罷,他便伸手取出一朵七寶蓮臺,送入那門戶之中,由花仙子轉呈給溫柔鄉主人。
余元見狀忍不住咂了咂嘴,“這七寶蓮臺該不會是你看家寶貝吧?為了泡妞,連這寶貝都舍得?”
“你懂得什么?”毗那夜迦冷哼一聲,突然拔高嗓門,朗聲道:“此寶乃是教主親賜于本座的寶貝,吾將它當作信物,正是說明了本座的真心!”
“寶物貴重就是真心嗎?我倒是不這么覺得。”
余元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從頭上扯下一根發絲,用法力包裹著送入門戶之中。
看到這一幕,毗那夜迦忍不住嗤笑道:“連一件像樣的寶物也舍不得拿出來,只靠區區一根頭發便想與我相爭?”
“沒錯,和你爭的話啊,一根頭發足夠了!”余元笑著道。
事實上他此刻好勝心也上來了。
他的發絲作為他肉身的一部分,同樣強韌到了極點,比之尋常靈寶也絲毫不差。
相信只要那溫柔鄉主人但凡有點眼力,都能夠看出他肉身的不凡。
而這就是他最大的優勢所在。
雙修嘛,沒一個好的身體怎么雙修?
余元對自己的身體還是相當自信的。
畢竟,永動雞不是隨便說說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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