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建國臉上透露出一絲竊喜。
「建國,我媳婦的本事真不是蓋的,小坤先天不足,京市的大夫都說這孩子沒救了,經過蘭芳一番治療,現在好好的了。」
「遠航,那我媳婦……」
「弟妹身體不舒服啊,行,吃完飯我過去看看……」
馮建國面露一絲尷尬之色。
「不著急,這個點那邊應該關門了,也進不去,得空再去……她的病情不是一天兩天了,五年了,也不差這一天……」
田蘭芳眼睛中閃過一絲疑惑,聽他的話的意思,他媳婦不跟他住在一起?那邊是哪里?
眾人閉口不提,好像特意回避這個問題。
「吃飯吃飯,大家伙吃飯!好你個遠航,搞什么鬼,這些日子跑哪去了!把大家伙急的著急上火的!不過也好,不然哪能這么早就能一堵嫂子的如花似玉的容貌!」
馮建國招呼著大家。
吃飯的功夫,馮建國同陸遠航商議著,如果田蘭芳明天有時間的話,中午頭陪著他一起看他對象。
陸遠航自然是滿口答應。
酒足飯飽,喝的紅光滿面的一群人揮手告別,陸遠航同張小光都喝了不少酒,田蘭芳干脆充當司機。
「蘭芳你會開車?」
看著田蘭芳嫻熟的開著車子,就連陸遠航都感到不可思議。
八零年代汽車稀罕的很,村里能會開拖拉機的人都寥寥無幾,蘭芳非但會醫術還能會開車還會做頭發,他真不知道他的寶藏媳婦還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本事!
田蘭芳扯個謊篇說在家的時候跟著建寧學的,也算是把這事圓了過去。
送張小光回去后,田蘭芳提議從公司一路走著回家。
陸遠航對自己的媳婦那是唯命是從,別說是走著回去了,如果媳婦說讓他背著回去,他也是乖乖照做,甘之如飴。
一路走著也好醒醒酒,正好也看看京市的夜景風光。
京市是國際化大都市,夜晚的京市更顯得光彩奪目,車多人多路寬,遠遠近近的霓虹燈閃爍著璀璨奪目的光芒,不時從商店里傳出悅耳的歌聲。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象花兒開在春風里,開在春風里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見過你,你的笑容這樣熟悉,我一時想不起啊。」
歌聲傳入耳畔,陸遠航情不自禁牽起了媳婦的手。
微醺的陸遠航感覺這一切都是夢。
他的心情從來沒有如此輕松愉悅過,八年了,他把自己困在牢籠之中八年了,他一直以為,他會深陷痛苦的深淵中再也無法自拔,只能通過往昔與淑慧的點點滴滴的回憶才能知道自己曾經擁有過幸福和快樂。
他拼命工作,就是想著賺取一筆足以讓父母和小坤生活的財富,他感覺對不住淑慧和小坤,也愧對自己的父母。
他走出來,終于走出來了。
因為蘭芳的存在,父母小坤的身體都好轉了,就連淑慧的事情,也逐漸在露出眉目。
蘭芳說小坤所謂的先天不足的癥狀,看起來有些相似鉛中毒的癥狀。
整個孕期,淑慧的產檢一切正常,飲食營養更是非常注意,怎么會鉛中毒?并且她孕期一直堅持體育鍛煉,大夫說過依著淑慧的身體條件,順利生產完全沒有問題。
為何偏生生孩子的時候就出現了難產?
最為關鍵的是,淑慧發作的那一天,比預產期提前了一個月,那一天他跟爸爸都在單位忙碌,家里只有陳靜芝和吳淑貞在家里!
蘭芳說,這個情況,像極了從陳阿妹那里聽到的有關建寧媽媽生產時的情形。
同樣的早產,同樣的愛人
都不在身邊。
孕晚期挺著大肚子行動不便,很容易出現不測,這就給了一些居心叵測的人可乘之機。
「噓……」
陸遠航心里想著事情,剛要同田蘭芳說話,田蘭芳噓的一聲,小聲跟他說有人跟蹤。
本來從張小光家里出來,田蘭芳想著同自己男人壓壓馬路,享受一把羅曼蒂克。
聽著鄧麗君的甜蜜蜜,看著人來人往的人群,拉著身邊帥氣俊逸的男人,田蘭芳忍不住側身打量自己的男人。
就是這一轉身,她看到了一個人影。
輪廓非常清晰,跟蹤的是熟人,二伯家的大嫂。
她干脆站住不走了,沖著低頭耷拉著腦袋的方怡心大方招手,特意提高了聲音大聲打著招呼。
「大嫂好呀,這么晚了也出來逛街嗎?」
方怡心自知躲不過,硬著頭皮咬著嘴唇迎過來。
「遠航,走了這么長時間也累了,不如我們到前邊公園坐坐?」
陸遠航自然是欣然應允。
公園人不多,田蘭芳同方怡心坐下,田蘭芳笑嘻嘻的喊一句陸遠航,讓他幫忙買兩瓶汽水。
媳婦的話自然必須照著做,就算是喝酒喝的有點微醺,那也得去買。
這邊只剩下了田蘭芳跟方怡心。
「蘭芳,我,我,你得救救我……」
方怡心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一低頭,眼淚嘩嘩直流。
「蘭芳,賓館那事,是的,但是毒點心那事,真不是的,我只想,我只想揪出陳靜芝母女……」
她已經泣不成聲。
她沒有背景沒有硬氣的娘家撐腰,她只想在吳家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好好伺候公婆,再生下一兒半女,一輩子也算順風順水衣食無憂。
偏偏這點心愿就是不如人意,她就是懷不上。
非但懷不上,因為多年求醫問藥,看過了太多的庸醫,她的身體也壞了。
「陳靜芝攛掇著婆婆整我,一個月前大為回來一次,就提到過離婚的事情……」
她一邊說一邊斷斷續續同田蘭芳說著話。
好好的婚姻在陳靜芝的摻和下已經土崩瓦解,吳大為在蓉城軍區,一年回不來幾次,回來兩個人也說不上幾句話,要不是公公吳常近使勁壓著,只怕他倆的婚姻早已經走到了勁頭。
她心里恨啊,她一直想著報這個仇,可她一個無權無勢的小代課老師,又有什么能力去報復陳靜芝。
機會終于來了。
她想借著這個機會把矛頭引到陳靜芝的頭上,特意買通了一個賓館服務員,跑到賓館去做了一場戲。
「我沒有想過要殺人的……我扎枕頭被褥的時候我怕的很,我怕被人抓住,這事就說不清了。就在這時候,突然來了一個人,我一個著急,一刀子就扎她身上……」
「蘭芳,我害怕,我真的害怕,昨天晚上回來后,我一晚上都沒有睡,我一閉上眼睛,腦子里就是鮮紅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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