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出去一趟,就毀了一艘三階低級靈舟.北靈宗甚至不惜動用某種能發揮元嬰真君力量的手段對付我,這也太狠了。”
長壽宗,長壽峰洞府內。
陳登鳴看了眼已進入魂屋休息的小陣靈,走出閉關的靜室,看著窗外清冷月光,抑制不住有些肉痛。
哪怕如今他是身家殷實了不少,出門一趟就損失了一艘三階低級靈舟,縱然是按照二手價賠,也是近千塊上品靈晶的損失了。
不過要說是否值得,其實也值得。
至少算是在這無意間試探出了北靈宗的手段,知道厲害,下次也就能有所防備。
“北靈宗的手段看起來更狠啊,金丹中期修士,就能調動元嬰之力,實力可能都要超越尋常的金丹后期修士了長壽令一下子就被比下去了。”
陳登鳴走到廳內,端起一杯涼靈茶喝一口壓壓驚,深深皺眉。
風頭還沒過去,外面目前還是太危險了,得避避風頭。
他與北靈宗的梁子,算是結大了,更何況還有個更厲害的魔剎國。
幸好他是派的分身出去辦事,不是本尊直接拿臉去探。
不過經過這一次,非但北靈宗可令金丹修士調動元嬰之力的秘密暴露了,他的分身秘密也算是暴露了。
下次這些敵人若是計劃再次對付他,只怕也會更為謹慎周詳。
“也不知那追殺我的叫佘希能的修士現在怎么樣?還能調動多少元嬰之力有沒有被南域增援的修士圍殺”
從分身以心傳心傳遞到他腦海中的最后一幕畫面,便是那佘希能依靠元嬰之力強行離開了陰泉。
畫面到那里也就截止了,分身白毛真正是‘白毛浮綠水’,消逝在了陰泉內。
不過陳登鳴揣測,陰泉之水那么陰損強悍,連人仙道力都能凍結,那佘希能即便能依靠元嬰之力逃脫,其體內的元嬰之力也應該會有巨大損耗才是。
這也不是說明元嬰之力就比人仙道力強。
也可能是陰泉乃是鬼道圣地,興許更為排斥非此道之力。
“師弟,怎么了?今夜這么快就結束修煉了?”
這時,洞府里屋的房內傳出鶴盈玉慵懶中略帶媚意的聲音。
陳登鳴頗為心煩,搖搖頭,還是將事情告知鶴盈玉。
“這又有什么好煩的?左右師弟你也不過是損失一些錢財和一道分身,咱們就破壞了敵人的一次陰謀計劃,我覺得這是花錢買的教訓。”
一陣香風吹過,里屋門口出現鶴盈玉身穿薄紗裙的高挑身影。
她高髻云鬢,身形纖美文秀,自有一種高雅尊貴氣質,此時依靠門柱,一對剪水雙瞳含情凝注陳登鳴魁偉背影,顯得雅淡秀逸。
“師姐你說得是,我也正是如此想的。”
陳登鳴淡然一笑。
突然想起那北靈宗金丹索要北靈圣子遺物之事,不由感覺這其中或許有蹊蹺。
北靈圣子的遺物中,也許有北靈宗極其重視的事物。
鶴盈玉一笑,“師弟放心!笑口常開,好彩自然來!”
“師姐你倒是會安慰人。”
陳登鳴放下手中茶杯,倏感傳音玉符輕震,立即拿起,傳入神識查看瀏覽。
“陳師弟,你這次又立功了。那追殺你的北靈宗金丹中期修士,名佘希能。
此人剛剛被南域趕到的莊方裕等人重創,損毀了肉身,只有神魂逃了出去。”
陳登鳴聞言面色一喜。
行啊老莊。
冷不丁就給他送了個驚喜。
他立即傳音,“掌門師兄,這功勞怎么算?夠不夠抵消宗內損毀的那艘靈舟?”
“哈哈。當然是夠的,雖說師弟你并未參與主戰,但你卻是將敵人引出的關鍵,而且你還提供了對方可驅使元嬰之力的關鍵情報。
按照我多年的經驗,你應該可以分潤三分之一的功勞,也即是三千多戰功。”
陳登鳴聞言心里舒坦了。
三千多戰功,都可以兌換一艘新的三階低級靈舟了,抵消門派那艘二手的,一千七八百戰功也就夠了。
也就是說,這次他沒虧還賺到了。
當然,最主要是這次讓敵人偷雞不成蝕把米,坑害成功,很解氣。
“師弟,怎么樣了?”鶴盈玉看著陳登鳴放松下來的表情,不由問道。
陳登鳴哈哈笑道,“笑口常開,好彩自然來。師姐,你還真是福星啊。那追殺我的家伙倒霉咯。”
他轉首看向后方依靠門柱的鶴盈玉。
此時一陣夜風吹來,掀起了鶴盈玉敞開的裙腳,雪膩的腿顯露出來,在月色下膩滑的肌膚閃閃生輝,頗為誘人。
這師姐,似刻意在凹造型,就等著他轉身瞅一眼。
陳登鳴不由微燥,“師姐,你來真的?”
“來啊!為什么不來?”
鶴盈玉一改平日里雍容高雅的閑靜神態,香腮緋紅,美眸媚煙視媚行嬌嗔橫他一眼。
“你對修煉都膩了?”
陳登鳴憨笑,“不膩.不膩這哪兒能膩。”
事后。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陳登鳴就已經收到了戰功發放的確切消息。
不過與這條消息相伴隨的,便是四域驟變得更為緊張的形勢。
陳登鳴趕到功勞殿內劃走部分戰功用以賠償宗門靈舟時,被冉長老拉住提醒。
“陳師弟啊,根據前線獲得的可靠情報,北靈宗這次可能是真的坐不住了,北靈圣母已主動向四域聯合長老會提出約戰我宗元嬰。
一旦聯合長老會通過北靈圣母的約戰,老祖就得應戰了.”
陳登鳴略感錯愕。
北靈圣母這個瘋批老太婆這么狠?
竟然要約戰長壽宗三位元嬰老祖。
“這對她有什么好處?就單純為了報復?為了找回門派的顏面?”
陳登鳴不解。
即便如今戰爭發展了這么多年,元嬰之間約戰的次數也不算多,兩只手數得過來。
每當元嬰強者之間需要大戰時,往往就是會影響一方格局的時刻,但元嬰真君壽元悠久,一般很少約戰。
冉長老嘆息搖頭,“陳師弟啊,你這次其實不該出去,這算是捅了馬蜂窩了,北靈圣母似乎是盯上你了。
元嬰真君之間約戰,往往就是要解決巨大的利益矛盾,勝者將得到利益紅利,但這次北靈圣母卻是只要求獲勝后讓宗門交出你!這是很少見的要求。”
“交出我?”陳登鳴驚出抬頭紋。
這圣母玩真的?
冉長老斜兜一眼,道,“不僅是北靈圣母,還有魔剎國的魔剎太子,很可能也會摻和進來,向我們長壽宗約戰,這情況現在有些麻煩了。
魔剎國主沉郁至今,很可能是在醞釀什么大動作。”
陳登鳴聞言也郁悶了。
當初一起聯手干掉殺剎護法的,又不僅僅是他一個人。
再往前些說,曾經殺死魔剎皇子、重創血剎護法的,也不是長壽宗一家的計劃。
但現在矛頭卻都指向了長壽宗,是覺得長壽宗和氣好欺負?
“總之陳師弟你現在也不要太憂慮了,哪怕最終北靈圣母的約戰通過,宗門三位老祖即便戰敗,也是絕不會將你交出去的”
冉長老含笑安慰道,又凝眉提醒道,“但你也得有所準備了,你還有很多戰功沒有用吧,近期換一些保命的東西吧,日后萬一真有什么麻煩,也好有個應對。”
陳登鳴心中一沉。
冉長老乃是宗內資歷最老的人,曾經輩分與三祖相同。
明面上他這個長壽道子才是宗門內除了掌門之外,地位最高的人。
但實際上宗門內除了刑掌門,論資歷論權柄,都是冉長老最高。
現在對方說的這些話,可能是與刑慧光甚至老祖通過氣的,這證明形勢真的不容樂觀。
“多謝冉師兄提醒,我知道了。”
陳登鳴還是微笑道謝,隨后從冉毅強這里要走了戰功殿內的兌換物品列表,心情沉重返回洞府。
途中遇到長老朱光標,陳登鳴客氣打了聲招呼。
朱光標降緩遁速回禮,遲疑著欲言又止。
陳登鳴心中一動,訝然作揖道,“朱師兄可有何事?”
朱光標嘆息一聲,搖頭道,“陳師弟,這些年,你是風頭也出夠了,陳白毛之名,四域皆知。
但所謂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你如此精明的人不是不懂,往后還是低調收斂些吧。”
陳登鳴一怔,眉峰隆起,神色不悅,這朱光標,顯然也是聽到了什么消息。
朱光標心中一跳,忙干笑賠不是道,“師弟勿怪,師兄我也是出于關心才多嘴提醒,別無它意。”
陳登鳴面上緩和,含笑作揖道,“師兄說得是,我長壽宗向來與世無爭,近些年師弟我在外風頭太盛,卻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朱光標頓時面色漲紅,感到尷尬燥熱,忙作揖客氣幾句后,搖頭一嘆離去。
陳登鳴目送其離開,繼續向前飛,心中卻是暗嘆。
人心啊。
果真是可共富貴,不可共患難。
與實力無關,與階層也無關,只與人心有關。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要說這些年他在外出風頭,幾乎都是履職任務的過程之中,被迫無奈反擊才促成之事,幾乎沒有一件是他主動要去挑事找麻煩的。
他所完成的一些事情,也曾為宗門爭取到了很大的利益、榮耀。
例如開荒地時,他的立功揚名,為長壽宗爭取到了更多劃水打醬油的時間和空間,當時不是沒有人念著他的好。
又例如除去熾炎血魔時,他的立功揚名,令外界諸多宗門不敢再小覷長壽宗修士,也知曉長壽宗修士的厲害。
例如銷毀法陣除去牛頭大將,例如斬殺北靈圣子以及殺剎護法,哪一次是他主動要去找事,哪一次又不是被迫出生入死,而又立下奇功?
可如今麻煩臨頭,宗內還是有人將他所做的一切功勞都否認,以為他是追名逐利出風頭?
陳登鳴越想越是郁悶,臉色沉郁,悶頭飛行。
“道子殿下!”
倏然在這時,一道如百靈鳥般悅耳動聽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陳登鳴下意識冷道,“何事?”
他驟然側身回頭,眼神如冷電霜刀,落在身后一名女修身上。
對方頓時嬌軀一顫,被陳登鳴眼神中無意散射的強烈精神意志影響到,面無血色,緊抿嘴唇,勉強笑道。
“沒沒什么,我,師侄只是看到您,想要感謝您為曹師兄報仇的是恩德。”
陳登鳴這時也恍神過來,看清眼前青春靚麗的女子竟是楊蘭,他悚然警醒。
他剛剛是怎么了?
以他的心境,方才竟然會誕生如此之久的負面情緒,甚至影響到平日里的言行舉止,這是大有不該的,將是心靈間隙與漏洞,日后可能演化為心魔。
這不應該,至少發生在他身上不應該。
難道是近來分出不少心力凝聚分身,導致心力衰弱之下,心境修為也出現了不穩定?
“原來是你,楊蘭!”
陳登鳴整理心緒,臉上露出笑容,和煦看向楊蘭道,“不好意思,我剛剛失態了,是因為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我向你道歉。”
他的笑容很有感染力,道歉也是發自真心。
楊蘭頓時又有些受寵若驚,身軀一松,忙展顏笑道,“道子殿下您說得哪里的話,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時候,您不需要向我道歉,倒是師侄我,可能驚擾了你。”
陳登鳴搖頭道,“我平日里確實很少如此失態,你方才說感謝我為曹師兄的話,其實也不必感謝,這也是我碰上了,而且昔日曹師兄也幫過我。”
楊蘭聞言徹底放松下來,知道陳登鳴還是如曾經一樣的和氣,而不是地位提高之后,就心性大變。
她為此感到由衷的開心,樂道,“道子殿下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客氣謙遜,其實你為宗門以及東域立下這么多功勞,很多人都要感謝你,你應該坦然接受。”
陳登鳴一怔,他一眼瞧出,楊蘭這話發自內心,不是說假話獻殷勤巴結他。
“你真這么覺得?我還以為我最近如此出風頭,會有不少宗內的弟子會厭惡。”
“怎么會?那也太沒心沒肺了,你這是在為宗門爭取利益和榮耀”
陳登鳴訝然,今天居然是被人又貶又夸的,他的心情不由又有些開懷,之前的陰霾逐漸一掃而空。
這人心,也是不能一概而論。
甚至朱光標,也未必就是真的針對他,而是感到了壓力,有所宣泄,這也是人之常情。
畢竟,一旦長壽宗的三位老祖卷入元嬰大戰,其中有個什么閃失,對于整個長壽宗而言,都是巨大的災劫,沒有人能坦然淡定。
“若三位老祖真因我而發生什么,未來我便成為長壽老祖,擔起這份擔子.”
想到這里,陳登鳴再次真切體會到了天仙道統中‘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的境界意味。
他的心境萬化冥合,重歸自然,方才誕生的那絲心靈空隙,轉瞬間縫合無間。
這眨眼間,心境似再次升華了一分,之前消耗的心力恢復了不說,還再度有所增進。
陳登鳴含笑與楊蘭交流片刻后,彼此分別,迅速返回洞府中。
如今心境開闊,無論未來如何兇險,也該要做好準備展望進取。
斬殺北靈圣子和殺剎護法后所積累剩下的十七萬戰功,現在也該合理消耗掉大部分武裝一番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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