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284:靈心草,皇天不負有心人正文卷284:靈心草,皇天不負有心人←→最新網址:ixuanshu
夕陽,落日如血。
海水滿盈盈的,浪濤像頑皮的孩子似地跳躍不定,伴隨夕光,在海面上形成一道寬廣耀眼的光波,從遠處海洋邊際一直伸展到小島附近。
一股無邊的沉寂籠罩了海與島,在大自然月升日落的交替中,縱然是精彩絕倫的修仙界,也要陷入日暮中的沉默。
除了陣陣篝火燃燒時‘噼啪’聲,以及使用喬木作為材料燃燒后,炙烤出的帶有獨特木香氣的海獸肉稍微有些破壞了自然和諧的美感,卻增添了幾縷人間煙火氣。
“嗒嗒嗒——”
篝火旁,黑云豹的哈喇子直淌了一地。
以耗油涂抹后烤噴香的海獸肉,抹上了一層海島中的漿果汁,烤得外焦里嫩,它方才吃了一口半生不熟的都快要爽升天了,此時更是已有些迫不及待。
陳登鳴命令分身烤著肉,自己則坐在劈砍下來的喬木凳上,與喬昭獻聊著有關四域的事情。
提到未曾與天道宗以及長壽宗一起撤離的蜀劍閣時,喬昭獻一聲嘆息。
“沒辦法,我二師叔說過,你家初代老祖也只能以天命天壽兩殿的力量,帶我們離開。
蜀劍閣跟咱們道統不同,除非他們事先就將弟子都送到我們各自的山門,否則我們也無法幫他們一起脫逃.
不過二師叔還說,五行遁宗的五行道君與蜀劍閣的神劍道君已默契聯手,有這兩大化神庇護,這兩宗弟子應該也大部分都能逃出四域才對”
他話語一頓,又皺眉搖頭,“哎不對。這兩宗畢竟也被外道化神盯上了,化神交手,非同小可。
那戰斗余波若是距離近了,金丹都難以保命.小高不會出事吧?”
陳登鳴知道,二師叔指的就是天道二祖,他斜兜一眼喬昭獻,嘖道,“老喬,我怎么感覺你說話陰陽怪氣的,你不會是希望高凌霄出事吧?平日里你們就愛拌嘴,但仇恨也不至于這么大吧?”
喬昭獻聞言憤懣,“老陳,你這話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可是真的擔心小高的安危。
別忘了我們三人可是黃金三人組,當初一起拼殺戰場,多風光,現在少一個,你看多落魄?”
陳登鳴撇嘴,“落魄得是你”
他看了眼喬昭獻空蕩蕩的衣袖和不翼而飛的左胳膊,到嘴的話憋了回去。
之前喬昭獻有所偽裝,施了障眼法,乍一看,還沒看出其左臂斷了。
“哎!你看你,還是太心善了,奚落我都不敢大聲說出來。”
喬昭獻摸了摸空蕩蕩的衣袖,哈哈一笑,搖搖頭又指了指臉上的疤,得意揚揚道。
“看到沒有?這疤,還有這斷臂,就是我的戰績。
我可是從血煞宗的元嬰老祖血煞魔君手里逃了出來,算上曾經從血煞老鬼的手里逃脫
我這可就算是筑基時能從金丹血煞老鬼手里逃命,金丹時能從元嬰血煞魔君手里逃命試問誰能做到?老陳你也不行吧?也只有我喬逃逃了!”
陳登鳴看著喬昭獻那張倔強又好強的得瑟臉龐,欲言又止。
想了想,還是算了。
讓他贏吧。
為照顧一下喬昭獻那表面看似不在乎,實則卻很強烈的自尊心,陳登鳴還是決定自己低調一點,不告訴對方自己兩次從噬魂老祖手里逃命,還從森羅本尊以及元嬰期龍獸手里逃了出來的光輝事跡。
什么從元嬰手底下逃命的本事,畢竟說‘逃命’也太丟人了,不好聽。
這陳跑跑的外號,更不好聽,他不要也罷,對方喜歡當喬逃逃,那就讓對方去當咯。
“怎么樣?無言以對了吧?”
喬昭獻看著陳登鳴默默轉身去切烤肉的背影,繼續嘴硬。
臉上笑得有多無所謂,心里卻就有多在乎。
“好了,你厲害,別嘴硬了,快過來,吃肉補補。”
陳登鳴平平淡淡一句話傳來。
險些擊潰了喬昭獻內心的堅強,讓他臉上笑容微僵。
吃肉補補。
他喬昭獻也需要吃肉補補。
如果心可以流淚,那他的心已經可以叫心海了。
斷臂之仇,太過侮辱。
他早已發誓,日后成就元嬰,必要報仇,因此臉上的疤痕,也不愿去除,留作銘記。
二人首度域外相逢,本是有諸多話題交流。
然而提到四域內,除了傷感添堵,也沒什么太多實質內容可談。
喬昭獻畢竟只是金丹,有關外道邪修以及化神或元嬰層次的訊息,還接觸不到,問起來也是一問三不知。
當下二人也唯有展望未來,交流對未來的計劃安排。
“哎,本來我跟你一樣,也是得到了宗門給的記載這些福地的地圖,我一份,二師叔一份。
目的也是在于來到東仙海后,能有個建立分宗的落腳地”
喬昭獻愁眉苦臉道,“但與地圖配套的,還有開啟每一個福地法陣的鑰匙令牌,我卻是遺失了。
你以為我想暴露福地啊?
那是也沒辦法,我現在手里只有地圖,卻沒有鑰匙令牌,為提早恢復傷勢拿到千年水靈芝,只能強闖。”
“沒想到你們天道宗每發現一個福地,就布置陣法將之藏起來,這也是有利有弊。”
陳登鳴搖搖頭道。
布置了陣法后,的確也是能保護藏匿好福地,至少金丹及以下的中低階修士不易發現。
但同樣的,陣法的維持與維護也是一個問題,很難有陣法超過百年不維護還能繼續運轉,需要定期前來維護。
且陣法運轉后,會釋放靈氣波動,可能會引起元嬰強者注意,畫蛇添足。
陳登鳴突然想到,自己手里的地圖現在記載的福地是沒多少了。
但喬昭獻手里的地圖,卻還有不少天道宗曾發現的福地底蘊。
若是兩相結合,或許將有更大希望找到合適的福地,作為兩宗未來的棲息地。
至于天道宗布置在福地的陣法,以他的實力,自是可以迅速破壞的。
“你這想法是不錯,我們天道長壽兩宗現在流落海外,各自的山門卻隨著天命殿和天壽殿飛入了破碎仙域內,可謂如喪家之犬.正是要同舟共濟,的確可以共享福地。”
喬昭獻聽了陳登鳴的想法,斟酌沉思了片晌后,道,“不過福地畢竟是一宗底蘊與后路,便是我,也是近年才得到地圖。
因此,只能說將福地一個一個為你引路,直到找到你我兩宗合適的棲息地,卻無法直接將記載所有福地的地圖給你觀閱。”
“這是自然。”陳登鳴一笑道,“我也是一樣。”
說著,他切下一塊烤得金黃的海獸肉,連同一壺靈酒遞給喬昭獻。
二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舉起酒壺‘噗’地碰到一起,心照不宣。
福地地圖,畢竟是各自宗門幾位老祖搜集了數千年積累下來的財富。
盡管其中不少都已是失去價值,但只要其中有一兩處福地,還是無主狀態,那就是巨大的財富與資源,絕不可外泄。
陳登鳴與喬昭獻二人各自身為彼此宗門的道子,也算是負責尋覓福地的重要人物。
加之天道、長壽兩宗之前也有密切合作,連逃亡都是聯手行動的。
故而才能在這等重要的機密資源上,作一些互惠互利的變通合作,否則往輕了說,都是一個叛宗的罪名。
當晚,二人在荒島上住下。
喬昭獻開始服用千年水靈芝,恢復傷勢與斷臂。
水靈芝是極珍貴的療傷圣藥,肉白骨活死人。
千年水靈芝更是無比珍稀,價值不在陳登鳴以八萬戰功以及一個一級戰功權限兌換的返生丹之下,恢復區區斷臂,自是容易。
陳登鳴則是趁隙布置了小傳音陣與蘇師叔取得聯系。
將遇到喬昭獻之事告知,并提及了二人準備交互福地訊息的計劃。
這計劃不出意外,得到了蘇顏焰的支持。
陳登鳴放心下來,有漂亮三師叔撐腰首肯,他做事也更能放心大膽。
隨后便收起傳音陣,將從水府內得到的寶物資源拿出,整理檢查了一番。
“上品靈晶三千二百多”
“三階高級陣法陣盤一套,兩套殘缺。”
“數百年份靈草.四十二株,嗯?這是.”
陳登鳴倏然目光一凝,視線落在一堆草藥中的八株靈氣氤氳的靈草。
這八株靈草皆是約莫尺長,婀娜多姿,宛若八位美麗的仙女展露迷人風姿。葉片柔軟而有彈性,閃爍著清澈的光芒,呈現心形,宛若晶瑩剔透的寶石,葉尖隱現出深邃的綠色,氤氳著靈氣。
“這是.靈心草?”
陳登鳴深呼吸口氣,之前匆匆取走靈草,倒是沒注意到天道宗二祖竟是還種下了這等好寶貝。
他從儲物袋中取出靈心草。
微風拂過,青草搖曳,淡淡芳香隨風飄散,溫柔清新,自然匯聚來周遭的靈氣,讓人陶醉。
尋常的靈心草便非常珍貴稀有,一株靈心草價值至少五十塊上品靈晶,而且有價無市,很難得。
數百年的靈心草,自然更為珍貴。
這種靈草其中蘊含磅礴的靈氣,尋常一株服食后,便相當于隨時隨地處于二級靈脈的寶地修煉,可維持超越一個月的時間,具體因人而定。
數百年份的靈心草,服用后效果如何,陳登鳴都不能確定,現在當然是立即確定一下。
他看了眼還在大快朵頤的黑云豹一眼,放棄讓這傻狗護法的念頭。
吩咐兩大分身護法。
他親自服下靈心草,明明吃起來就跟普通的草沒什么區別,難下口的很。
然而每嚼一口,就有充沛的靈氣向他周身匯聚而來。
到最后,他身體周圍已聚集了極其濃郁的靈氣,宛如霧氣般順著毛孔吸入體內。
陳登鳴迅速運轉已很久沒有正經修煉的《長壽功》,吸收濃郁靈氣。
很快,周身靈氣逐漸稀薄,但腹中的靈心草卻宛如某種特殊的能量源,積蓄了大量靈氣,足夠陳登鳴吸收很久。
而當其中積蓄的靈氣損耗一些時,靈心草的殘渣也會損耗部分,四周空氣中的靈氣便會又鉆入陳登鳴的體內,吸附在靈心草周圍。
“這種修煉的速度幾乎堪比宗門的四級靈脈了,不愧是號稱‘寶地靈材’的草藥,數百年份,果然老的才夠勁兒。”
陳登鳴感受著運轉功法吸收靈氣的速度與量,又暗暗觀察了一遍沒什么存在感的面板,看到功法熟練度跳動的頻率,心情很振奮。
曾經身在長壽山中坐擁四級靈脈修煉,也沒今次這般感動的。
人真是賤骨頭,得到的不知珍稀,失去的才懂珍貴。
這八株靈心草,大概可助他隨時隨地處于接近四級靈脈的環境中,修煉八九個月之久,省卻了很多苦工。
“八九個月的時間,也足夠我找到合適的福地,安定下來慢慢修煉了”
他心中激動而充滿希望,但就在此時,兩大分身均傳來示警。
陳登鳴一驚,立即睜開雙眼,目光一瞬不瞬看向遠處。
卻見遠處海天相接處的夜幕中,一連數個宛如揮動翅膀的光蝶般的光帶浮現,播散著震撼人心的光艷與美麗,久久不散。
下一瞬,又有好幾個光蝶浮現,與之前的光蝶銜接一起,似嵌在夜幕中最璀璨的星,將海天交接處的夜幕映照得仿佛染上光邊。
直到最開始出現的幾個光蝶變為了漆黑一片的黑洞。
一陣陣極其輕微的,肉耳幾乎不可聞的聲音,伴隨徐徐狂風撲面,吹動陳登鳴的發梢。
他一雙威棱四射的虎目在黑夜中晶晶發亮,眼神充滿驚悸與猜疑。
有化神修士在交手?
難道外道邪修中的強者,竟然這么快就要跨過墮落絕地,進軍四海不成?
不可能。
應該還沒有這么快。
經歷這一幕后,陳登鳴頗有些心神不寧,唯有進入天心境,才能平靜下來修煉。
然而之后一整宿,遠方都再沒有化神修士動手。
通過小傳音陣與蘇師叔的交流中,陳登鳴得知這位師叔也是不清楚具體狀況,暫時也只能觀望。
好在這種觀望,此后一連持續了十幾日,始終風平浪靜。
被派出荒島刺探情報的分身也發現,東仙海各大仙宗門派以及一些家族坊市,都一如既往,并沒有出現緊張的氛圍,仿佛那晚出現的光蝶只是幻覺。
自此,陳登鳴松了口氣,猜測那日可能是有外道邪修闖過墮落絕地,卻被四海中的大能修士攔阻了。
喬昭獻在這十幾日之間,也因千年水靈芝的藥效,徹底恢復了巔峰實力,甚至連斷去的手臂也已重新長了出來。
二人當即沒有再多逗留,一同離開荒島,按照各自地圖上記載的福地,繼續搜尋。
漂泊江海歲暮遲,天風吹浪濕客衣。故鄉回首三萬里,何處山門是長青
轉瞬,接近一個月后。
東仙海一處較偏僻的海峽山林地帶,這里生長有叢密的橡林以及杈丫椰葉的椰樹,海面初升的朝陽,將這里籠罩上一層金色光暈,美輪美奐。
一聲暢快的長嘯聲突然從海峽內傳出,隨后又有另一聲大笑聲在峽谷內蕩漾著。
“嘭!嘭——”
兩道水箭破開水面。
水箭中,兩道人影笑著沖出,飄浮在半空,而后緩緩向著海灘降落下去,欣喜愉悅之情溢于言表。
因為這一刻,他們終于找到了一處合適的,可作為宗門傳承棲息之地的新山門福地。
陳登鳴赤精著雙腳,踩踏在被陽光曬得滾燙的沙灘沙礫上,拿起地圖舉在空中,笑道。
“老喬,按照咱們的協議,這福地是根據我們長壽宗記載的地圖找到的,此地你我兩宗弟子皆可棲居,但此地的產權可是歸我長壽宗所有。”
喬昭獻干咳一聲,甩干頭發上的水跡,摸摸鼻子,“都是一家兄弟,算那么清楚干什么?
這下面的溶洞福地內,有一條四級靈脈,一條三級靈脈,都快要趕上你長壽宗昔日本宗的山門了,分一條給我們也不過分嘛。”
陳登鳴翻個白眼,收起地圖,“這協議當初可是你先提出的,現在想反悔?你臉皮倒是挺厚。”
喬昭獻聞言尷尬,心里也是郁悶。
他本以為,他天道宗將發現的福地都布置了陣法,應該會保護得很好,這之后二人尋找到的福地,大概率也是他天道宗藏起來的福地。
故而才把丑話說在前面,先提出提議,維護自家宗門的利益。
結果這一個月來,二人搜尋了十幾處福地,其中天道宗以陣法藏匿起來的福地,要么是陣法荒廢了,福地早已被掠奪破壞,要么便是早已被人占據。
倒是如今,這長壽宗地圖中記載的最古老的一處福地,竟是保存完好,也無人發現。
昔日明明只是一條四級靈脈和一些靈泉靈眼,現在竟是還成長孕育出了一條新的三級靈脈。
“好了,我們探索這福地的過程,也都以音影珠記錄下來了,事不宜遲,現在就上報給四海修仙聯盟,將這里定為我們的宗門傳承地。”
陳登鳴心情也很愉悅。
皇天不負有心人,找到這樣的福地,他終于可以安逸且安心的好好修煉了。
不過此時,這福地畢竟未經過上報徹底定下來,還充滿變數,必須立即拿下,然后通知蘇師叔等人遷徙過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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