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把顧瑜拍飛繼續灌藥，管家突然跑了進來，慌慌張張道：“老爺，御法司的人來了！”

御法司，相當于現代文明里的警署。

顧驚云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趕緊準備收拾滿院的狼藉。

不等他開口，幾個身穿制服的人就進了院子。

看到場中的情形，這些人都愣了一下，不過很快眾人就反應了過來，為首之人輕咳一聲別開了視線，假裝沒有看到顧府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顧大爺，我們這一次來，是要帶顧二小姐去御法司審問的。”

顧二小姐，指的是顧輕風。

之前顧驚云沒有帶家人分出來的時候，他的子女的排行都是按照大顧府的情況排的。

顧染是新一輩女孩兒之中的老大，因此是大小姐，而顧二爺和顧三爺家里總共有五個女兒，顧輕風排行老七，因此是七小姐。

這會兒顧驚云分出來另過了，他們自然是按照小顧府的排行，所以顧輕風是二小姐。

同理，顧瑾不論是在大顧府還是在小顧府，都是老大。

而顧瑜在大顧府是四少爺，在小顧府則是二少爺。

顧驚云正在渡氣的動作一頓，想起來手下有個人還等著他續命，他趕忙繼續剛剛的動作，口中卻是問道：“為何要帶風兒去御法司？”

為首之人道：“那兩個歹人招了，說收買他們的人，正是顧府的七小姐。”

顧染一挑眉，收起了真話丸。

雖然這玩意兒不難制作，而且她的存貨還有不少，但能少用一顆的話，也算是省下了一筆財富。

顧輕風直接尖叫出了聲：“不可能！”

后面一句話，她險些脫口而出，幸虧及時剎住了車——我明明戴著黑色斗篷，他們沒看到我的臉！

不過，雖然她沒有說出這句話，御法司的二人卻像是能聽懂她的潛臺詞，為首之人淡淡道：“那兩個人說了，雖然二小姐找上他們的時候是全副武裝的，身上也遮掩的非常嚴實，他們根本沒有看到你的臉，但……在你離開黑市以后，他們便一路尾隨，親眼看到你進了流光苑。”

顧輕風身形一顫，眼睛里彌漫起了慌亂之色。

顧驚云被這樣的事實震驚的不輕。

反應過來后，他怒不可遏：“逆女！你先前找人傷害你姐姐的事情，因為嫡母和你姐姐大度，所以她們并沒有為難你！我本以為你能改過自新，沒想到你竟是如此惡毒，竟然收買殺手來殺害你的親姐姐！”

顧瑜也是一臉幻滅的表情：“這……這不可能！風兒那么善良……”

顧輕風自知大勢已去，聽到顧瑜的話，她冷笑一聲：“善良？攤上真么個偏心的爹，你讓我如何善良？”

她索性攤牌不裝了，不再故意裝作柔弱可憐的模樣，指著顧驚云冷冷道：“同樣都是他的女兒，他是怎么對顧染的？又是怎么對我的？只要是顧染想要的，不管我有多喜歡，他都會毫不猶豫地給顧染。只要我們兩個起了矛盾，不管是不是我的錯，他都會當成是我的錯！

我娘可是堂堂三大家族之一的柳家的嫡女，到頭來卻只能給她做妾！而我，堂堂柳家的表小姐，竟然要給人做庶女，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從小到大，他有關心過我嗎？關心過我娘嗎？沒有！

顧府明明是我的家，可我在里面卻感覺不到一點溫暖！

你們有誰能懂，我從天明盼到天黑，就是希望能看到我爹一眼的心情？可是，不論我怎么盼，都盼不到！我唯一能見到我爹的機會，就是和顧染起沖突，只有這個時候，我爹才會出現。可是，他并不是來給我主持公道的，而是來幫助別人教訓我的！這種絕望的心情，你們體會過嗎？”

顧驚云聽著這控訴的話語，眸中浮現出了濃烈的愧疚之色。

對這個女兒，他確實是虧欠的。

顧瑜更是滿臉憐惜。

就連葉薇詩，眸中也浮現出了不忍的表情。

將心比心，如果被親生父親忽略的人是染兒，她很難想象自己會變成什么樣。

眼見顧家的人都被自己控訴的話語弄得心情抑郁了，顧輕風心中略微松了口氣。

只要這些人心存愧疚，那么今日的事情，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這個篤定的念頭剛一落下，她就聽到了一道冷笑聲。

伴隨著鼓掌的聲音。

顧染兩只手輕輕拍著，冷艷的面容上掛著清淺的笑：“能把黑的說成白的，用無關的事情為自己的加害者身份洗白，還差點洗白成功了，佩服！佩服！”

“你有沒有同情心啊！”顧瑜瞪著顧染。

顧染懶得搭理這個白癡弟弟，直視著顧輕風，毫不留情地粉碎了她這一套歪理：“我爹和我娘原本是恩愛的一對，我爹也不止一次明確地拒絕了你娘，并且表示過他只愛我娘，不可能再對別的女人動心。是你娘硬要闖進顧家，要插入到他們的感情里來的。

你跟我談受害者？呵！真正的受害者，是我娘！至于柳姨娘，一個不聽勸告、執意要心機地破壞人家恩愛夫妻的感情的人，有什么值得同情的？是同情她明知道我爹娘的感情里容不下她卻還要往我爹跟前湊，還是同情她配合顧老夫人往我爹床上躺？”

恰好在此時睜開眼睛的柳氏：“……”

“可是，他們已經生了我，就要對我的人生負責！”顧輕風據理力爭。

顧染笑容更冷：“再生出你這件事上，我娘是更大的受害者！因為你娘的一意孤行，我娘不但要強忍著惡心為我爹納妾，還要每天面臨丈夫多出了一個不屬于自己的孩子的糟心。

還有！當年你娘明知道我娘剛剛懷孕不久，就迫不及待地設計爬上我爹的床，害的我娘險些流產，害的我出生以后身體底子就不好，甚至就連經脈也比普通人的脆弱許多，無法正常修煉，害得我背負了這么多年的廢物罵名！

你跟我談溫暖？談絕望的心情？”

她雙臂環胸，冷冷一笑：“你不是沒有資格怨恨，沒有資格絕望，但這些情緒你發泄不到我和我娘的身上，真正造成你的人生悲劇的人，是顧老夫人和你娘！和我娘、和我，沒有半點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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