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好比最開始出現送外賣服務的時候，那么多單擺在那里，單純一單一單地取，一單一單地送過去，不僅會花費很多的時間，精力體力也會被浪費，有限的時間內所能送的單數就會減少。

稍微聰明一些，先取一批，規劃一個區域，按最短路線順序去送，就能極大化地提升效率。

這應當是正常人都能夠想得到的辦法，但也不知道土地公是沒想到還是想不到，反正杜康從查看他的“祈愿”完成記錄來判斷，大概就是看到哪個就去做哪個，然后累死累活也就一天完成一兩單“祈愿”，再加上本身就是“老年神”了，體質跟不上，法力又低微，累倒也在情理之中。

再聰明點的，就可以嘗試一些高端操作了……杜康心里產生一個初步想法。

“土地公需要完成“祈愿”來獲取香火，來讓月底考核達標……那其他的神仙呢？”杜康若有所思。

“神仙那么多，各自都有不同分工，既然土地公有業績要求，那么沒道理其他的神仙沒有。

很多神仙的職能都有所重復，土地公能做的，其他神仙其實也都能做，有些神仙做對應的事情可要比土地公專業多了！”

杜康越想眼睛越亮，雖然還只是一個初步的想法，但直覺告訴他，這樣做絕對能成！

“那么接下來……”

杜康繼續通過石印查看那堆積如山的“祈愿”，仿佛看到的并不是一大堆的麻煩事，而是一座金山銀山，香火之山！

城北寡婦受淫鬼騷擾，請求庇護；香火*3

五福村村東王四的妻子李氏求子；香火*3

姚家村村東姚大的妻子求子；香火*3

唐家村村西唐正的妻子求子；香火*3

“……你干脆改名叫送子土地好了！”

杜康一邊掃過那些祈愿，忍不住吐槽，不用想他都知道這是怎么回事，肯定是土地公給之前那位求子成功之后，過于靈驗，所以傳出去了……問題在于這玩意根本不該是他干的啊！

何況杜康也根本不知道怎么送子，總不能自己親自下場吧？他可沒有曹丞相的癖好！

“最主要的一點是，這樣會得罪神的啊！”

杜康搖頭，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斷神香火那估計就是不共戴天之仇了，但凡有點腦子也不能這樣干不是？

問題在于土地公還真這么干了！

按照他這個做事方式繼續下去的話，就算沒有累倒，估計哪天也會被其他神仙聯合起來，背后敲悶棍，或者是上門問罪，亦或者直接向上面告狀……總結就是沒有好下場。

想歸想，該做的事情卻沒停，杜康花了有大半個時辰的時間，將所有的“祈愿”劃分成為七個部分，分別是：邪鬼精怪（需要驅邪）、保佑平安（打獵或運貨行商）、財運亨通（做生意）、五谷收成（種地）、判決公平，懲治兇惡（爭斗、霸凌等）、求子，以及為魂引路（送死者去城隍廟進入地府輪回）。

“這求子的祈愿都多到足夠劃分一個分類出來了啊！你到底干了些什么！”

杜康有些想要折返回去，直接詢問土地公的沖動。

“別人初一才求的子，到現在滿打滿算也就過去半個月，如果不是特別靈驗，怎么能宣傳得這么開的？”

“但問題在于，半個月的時間，正常來說受精卵也才剛著床七八天吧？用B超都很難看出來，除非血液檢測到人絨毛膜促性腺激素（HCG）才好確定……難不成古代還有什么土辦法可以檢測這個？”

杜康再一次感慨寫作過程中必備的查資料對于積攢各種知識實在是太有用了，比如現在，至少他可以確定只是懷孕半個月的話，根本不會有任何外表表現上的異常。

古代，應該沒有什么常規辦法能夠在這個時間段檢測出來才對，摸喜脈也基本要到懷孕六到七周之后。

“希望不是給我整出了什么大幺蛾子……”杜康嘆了口氣，確定了此次行程的第一目的地。

杜康并不打算現在就開始完成那些“祈愿”，雖然他很確信自己完全祈愿的能力要遠比土地公強，但他此時已經有了一個更好的計劃，能夠讓他更加輕松地完成祈愿，達到考核標準。

第一目的地——送子娘娘廟。

桂城是有送子娘娘廟的……至少杜康此時所處的古代是有的。

和土地廟的“小且簡”不同，送子娘娘廟就顯得大氣許多了，不是土地廟那樣簡單地找個路邊，兩塊石頭為壁，一塊石頭為頂，里面再壘個小石頭堆或者放個雕像就成的，而是一間外表看上去足有三四十平方的廟宇。

讓杜康稍微有些奇怪的是，這送子娘娘廟，竟然不見有人出入，乍一看上去，香火格外冷清的樣子，甚至廟門都虛掩著。

這可是送子娘娘廟，香火不斷，格外旺盛才算正常啊！

杜康心里咯噔一下。

壞！

不會是初一的時候，土地公的那一出，直接把香火信眾全都給挖跑了吧！

這豈不是直接到了“不共戴天之仇”的地步？

杜康猶豫了一下，本來他是打算幻化成土地公的形象登門拜訪，好直接談事的，現在這種情況，如果真那么做，會不會剛見面就直接打起來？

嗯……很有可能！

倒不是擔心打不過，送子娘娘嘛，想也想得到是沒什么戰斗力的（注1），只要不使出什么沒聽過的“大懷孕之術”、“瞪誰誰懷孕之術”、“何為孝，何為愛，感受母愛的偉大吧——懷孕凝視（強者鑒定之術）”這類能力，杜康表示自己肯定不慌！

杜康略一思索，決定暫時還是不幻化了，進去看看情況再說。

于是，他來到廟前，推門而入。

入眼所見，是一位慵懶女子，身穿華服，正半躺半倚在神位上，手中拿著一枚鮮潤多汁的桃子，咬下一口，甚是滿意地點點頭。

杜康停在原地，被這完全不在意料之中的場景給鎮住了。

“咦，是男人？男人來我這做什么？”

神位上的女子瞇著眼睛打量杜康，說完之后，又咬了口桃子……然后，她咀嚼的速度越來越慢，直至完全停止。

廟內一時間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半晌。

女子尋求確認似的，坐直身體，拿著桃的手左右晃了晃。

杜康的眼睛，便也追隨著那手而轉了轉。

“你看得見我？？！”女子震驚，俏臉瞬間漲得比手中的桃兒還要紅。

杜康也終于明白，這是什么情況。

在后世，這種情況叫做——社死。

這次的社死，是來自送子娘娘的。

注1：送子娘娘一般很強，因為主流的送子娘娘是這三位神仙——媽祖、女媧，以及碧霄元君（東岳泰山大帝之女，東岳泰山天仙玉女碧霞元君），但是這方面屬于杜康的知識盲區，所以有些想當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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