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丹殿,丹院。
林向天領宗門命令,連著練了七日筑基丹,一爐未成,心中煩躁結束煉丹。
“烏金生,孫萬城,搶老夫天字號丹房,我看你們還能得意多久。”
林向天取出玉盒,再次查看其中靈氣飽滿的紅果,忍不住笑出聲來。
“待老夫煉成此藥,得了一品金丹,合丹殿大長老之位手到擒來。”
天地震動,林向天面前丹爐險些歪倒,他驚慌失措,爬起來推開丹房門,見所有人都駕馭飛行法器懸在半空,遠遠眺望。
就連那些煉丹學徒,也爬上屋頂,伸著脖子。
“發生何事?”
林向天躍上高空,詢問身旁一位御劍的外門弟子。
“是九川真人,不是,現在是九川真君,他結嬰歸來破了拂衣真君的九十九連環陣,還以一人之力,擋下了光寒劍君和蒼火真君兩個人的殺招。”
林向天驚訝瞪眼,“這……這么厲害?”
“對啊,天衍宗元嬰戰力第一現在已經是九川真君了,不過最讓人羨慕的還是那個叫江月白的。”
林向天心頭一顫,“關江月白何事?”
“九川真君當眾求江月白為徒,他當眾打拂衣真君的臉,就是為了給江月白出氣,給江月白立威,我他娘的真是羨慕慘了啊啊啊!啊?林……林長老,弟子未曾看清長老,冒犯了!”
林向天腦中嗡鳴,天旋地轉,踉蹌著從半空墜落,扶著樹才站穩身子,但雙腿還是忍不住打顫。
“哎呀!悔不當初,未聽秀春所言早早……現如今可怎么辦才好?”
他區區一個金丹長老,如何抗衡同階無敵的元嬰真君?
林向天眼珠快速轉動,思索對策,為今之計唯有……
小比最后,如此結束誰也沒想到,有人歡喜有人愁。
譬如葛玉嬋,她被那位平平無奇的李凡桃看中,收為親傳弟子。
而她為了一鳴驚人,還藏了一張底牌,那便是她練氣九層的修為。
若非黎九川出現,她遠超同屆所有人的修為足以震驚四座。
葛玉嬋在跟李凡桃離開之前,對江月白道:“有些事可能就是命,我不信命,現在又沒有足夠的能力去打破它,便只能認了,但我不會一直認命,江月白,我會比你先筑基,在這一點上,我贏了你。”
江月白什么也沒說,只將葛玉嬋一把抱在懷中。
葛玉嬋心神一顫,笑了,“我現在好像有點明白,為什么所有人都喜歡你了。”
送別葛玉嬋,何忘塵又到江月白面前。
“我覺得你在陣道上并沒有不如我,我出身修仙家族,雖是不起眼的小家族,但也因為我資質好,傾一族之力培養,我識字啟蒙用得都是陣道典籍。”
“我仔細想過,你我換位,我未必能想到用那么基礎的乙木烽火陣去破蜉蝣縛龍陣。所以你是有天賦的,我們做不了一脈的師姐弟,日后還是同門,我可以叫你一聲月白師姐嗎?”
江月白點頭,何忘塵傻乎乎一笑。
“月白師姐,恭賀你拜到一位好師父,另外我想說,我師父她不是壞人,她或許是愛惜名聲,高傲要強了些,但她對我也是盡職盡責的在教導,天罡峰的師兄師姐們也很好,人無完人,我希望月白師姐不要記恨我師父,福禍相依不是嗎?”
江月白認真道,“當下我還做不到完全不在乎,但我也沒有特別的在乎,時間會抹平一切,謝謝你跟我說這些,忘塵師弟。”
何忘塵撓頭一笑,“師兄師姐們都不在,我先去陪我師父了。”
何忘塵離開,陸南枝走過來,“走吧,都去我那里歇歇,九川真君剛回來,又鬧出這么大動靜,還有得忙。”
溫慈溫妙帶著一眾元嬰真君回天魁峰議事殿,其他人陸陸續續的散去,百強弟子自行去內務堂登記,領取獎勵。
卓青鋒等人跟江月白道過恭喜之后,便隨其他弟子一起前往天魁峰客舍。
江月白今日大起大落,并不著急去換令牌拿獎勵,便跟陸南枝,謝景山和云裳一同前往天劍峰,云裳原本想自己回去,被江月白一把拖住,強行拉走。
四人步行上天劍峰,三人并排,謝景山倒著走在前面。
“這個趙拂衣,我原先真是白敬佩她了,沒想到她是這種小心眼的人。”
謝景山對趙拂衣頗有不滿,陸南枝道:“拂衣真君的事情,我當年在太上長老處修復靈體時,聽她說過一些。”
幾人看著陸南枝,聽她慢慢說來。
“太上長老說,拂衣真君從小就天資出眾,從入門開始便是一騎絕塵,永遠都在第一位。初時可能大家都會被她所驚艷,但時間長了之后,因為她始終都是無人超越的第一,大家便習以為常,轉而去關注其他。”
“一個備受矚目的人,忽然做什么都不能引起別人注意,心中自然會失衡,所以她偶爾會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引起別人的注意,維護自己天才之名。”
“太上長老說她早都生了心魔還不自知,又很固執,怎么敲打提醒也無用,偏偏她確實很強,一路走來竟到今日才逢對手。”
陸南枝特意看了眼謝景山,謝景山頭皮一緊,“你看我做什么,我現在都甘愿給江月白當二師弟了。”
陸南枝點頭,又看江月白,“太上長老希望我能以拂衣真君為戒,她那時便說過,拂衣真君遲早要出事,且看事大事小,大了修行盡廢,小了可能就像今日,若她能堪破,還有來日。”
江月白垂眸思索,云裳在旁道:“我覺得她已經很厲害了,有心魔還能修到結嬰,很多有執念的人連筑基一關都過不了。”
提到這個,云裳眼神暗了暗,對自己之后筑基十分擔憂。
江月白道:“她能結嬰,恰恰說明她執念深到連自己本心都能蒙蔽,明知是錯,也能找到冠冕堂皇,大義凜然的借口說服自己。”
“好了好了,都不說她了?”謝景山不耐煩道,“江月白,你跟九川真君以后準備住哪一峰?天劍峰旁邊還空著,你勸勸九川真君,咱們做鄰居如何,以后我沒事也能去混個臉熟……”
正說著,陸南枝和謝景山同時從袖中摸出一塊玉符。
陸南枝看過之后道:“是光寒劍君,可能要說拜師的事。”
謝景山面露難色,“可我現在還沒想好要不要拜光寒劍君為師啊。”
陸南枝沒好氣道:“劍修與其他修士不同,你若要轉修其他,先廢了現在的修為再說,小白我們先過去一趟。”
陸南枝扯著謝景山御劍離開,江月白和云裳對看一眼。
“要不……去內務堂領筑基丹?”
云裳忙不迭的點頭,“行,早早拿了我就不用再出門,休息半月調整好狀態,就可以準備筑基了。”
江月白祭出飛核舟,“先說好,你筑基成了我也不喊你師叔。”
云裳拉著江月白的手上船,“不叫就不叫,反正我還喊你小白,對了,你要從花溪谷搬走嗎?”
飛核舟徐徐升起,江月白俯瞰天衍宗各處山峰,不知哪一峰會成為他們師徒的歸處。
“看我師父選哪一峰再說吧,花溪谷是我的錢袋子,我可不會放棄。”
“嗯。”
這時,一只傳書紙鶴飛到江月白面前,她取下一看,臉色微變。
“怎么了?”云裳問。
江月白將紙鶴揉碎在掌心,“我先送你去內務堂,是林向天求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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