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在城里找了個最便宜的客棧,只定了三天房。
三天賺不到靈石,她就得到山里挖洞去。
封閉好客棧房間,江月白回到蓮臺洞天中。
這次進入蓮臺洞天,她仍舊看到蓮臺散發出青色光暈,并且蓮臺原本用來隱形的底座已經損壞,蓮臺卻在她進入的瞬間,帶起空間波動。
江月白身上沒有留影玉,只好把小綠放出來,借助小綠可以記錄影像的能力,一直盯著五行蓮臺,看看她進去之后,蓮臺是留在原地,還是消失不見。
原本荒蕪的洞天,在收取了小秘境之后,四分之一的地界被小秘境那座山頭覆蓋,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跟洞天的大地融為一體。
其他地方依舊荒蕪,只有混沌之氣所化的草地。
此時洞天里所有的小妖,蜂群和靈獸們,都搬到隱仙門那座山上,江月白直接將其命名為隱仙山。
半山腰破敗的廣場上,荒草從碎裂的青磚縫隙中長出。
江月白把大家聚集一處,說明情況,讓眾靈獸‘自愿’借給她一點靈獸血,好換取賺錢的啟動資金。
這些靈獸都是云裳當初幫她挑的,放養在洞天中沒怎么管過,只給它們提供基礎的修行所需之物。
一方面是因為靈獸成長速度跟不上她的修為,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她沒時間養。
現在想想,屬實浪費。
之前在隱仙門的石室里,她在那些古丹方里找到一個可以快速提升靈獸修為的丹方,等有錢買藥材,可以嘗試煉制一些,培養些靈獸打手。
云裳千辛萬苦培育的各類奇蟲,還有碧甲蜂群,以及雷犼就很不錯。
離開之前,江月白特意吩咐兩只充當大管家的蜻蜓小妖,帶領其他小妖和靈獸們幫忙修繕隱仙山上各處建筑。
她這里可不養閑獸,吉祥的小崽子們也得搬磚,樹龍紅葉也得照顧兩顆草龍蛋,跟著草龍蛋一起學習人族的文字和知識。
回到客棧房間,江月白查看小綠觀察到的畫面,果然如她推斷的一樣,蓮臺發生了變化,在它進去之后周圍空間之力波動,會直接隱沒不見。
小綠試圖在蓮臺消失的地方尋找,一無所獲。
這對江月白來說是好事,增加了安全性,最起碼元嬰期內無法察覺蓮臺的存在,就是不知道化神以上的修士能否察覺。
賣完靈獸血,江月白買了些空白符紙,和許多煉制培元丹的藥材。
這種煉氣修士的丹藥,她閉上眼睛,拿個炒鍋用腳煉都能一爐開出九顆極品來。
賺得雖少,積少可成多,誰讓她本錢不夠,又確實沒啥可賣的呢?夕云城中練氣修士最多,自然要賺他們的錢。
吉祥和紅葉的血太高級,她也不敢隨便出手,只能欺負那些等級低的靈獸,一獸只取一小瓶血,它們養兩天就能養回來。
丹爐買不起,江月白在客棧廚房借了廢舊的炒鍋,上面還帶著一股椒麻味。
除了賺錢,她這幾天正好靜下心來,繼續修煉《混沌涅槃功》。
蓮臺洞天里的混沌之氣還夠一段時間修煉用,在用盡之前,她都不用特意去‘吃’東西煉化混沌之氣,可就是感覺餓,看到任何帶靈氣的東西,都想啃兩口。
“不行不行,我要克制!”
江月白努力壓下饑餓感,繼續回歸正題,心想她對于混沌之氣的探索還不夠深刻,也要跟白九幽一起,多多嘗試驗證,把各方面數據記錄下來。
保證她將來能發揮混沌之氣的最強功效,不至于白白浪費了拿命拼來的后天混沌體。
提到混沌體,江月白這兩天總在想一個問題,她現在還算不算一個人,總之她現在也不是純粹的妖。
其實這個問題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就像她說的,她只要是江月白就夠了。
現在混沌體可以隨意轉化,她想做人就做人,不想做人就變成妖,不想做妖還能當兩天魔。
道途又多了幾重不同的體驗感,也挺好的!
接下來,為了更好的駕馭混沌體,《龍神變》的積攢也要趁早化為己用,提升身體強度。
經過上次的事情,江月白感覺她現在要是沒有越階殺化神的能力,以及抵擋化神修士攻擊的體魄和靈寶,她寢食難安!
“那些古丹方里還有幾種元嬰期能用,可以瞬息恢復傷勢的丹藥,以及能對化神修士造成影響的毒藥,都得學起來,還有越階殺敵,威力超強的一次性秘寶也要收集億點點。”
江月白抱緊弱小可憐,連一件法衣都沒有的自己,非常沒有安全感。
為此,她決定重啟《火煉蒼穹秘典》的修煉。
蒼火真君在這部功法里選取的九大火符功能齊全也很好用,她之前辛苦修煉,結丹之后就放棄不用,實在是可惜。
現在正好有大狗賊家族的《寧氏符法》,跟此功有共通之處,可以用火龍精血將體內原來那九道火符重煉且改良一遍,再融入幽冥鬼火和鳳凰真火。
她就不信了,這么強的陰陽雙火,再加上她體內遠超一般靈氣的混沌之氣做后援,化神后期燒不死,燒死個化神初期,應該還是有機會的吧?
這要還沒機會,那就等著她把白龍槍融入燭龍精血,煉成后天靈寶吧!
后天靈寶所成的領域之威,她看過不少書中描述,早都想自己領教一下。
客棧房間里,江月白期待搓手,干勁滿滿,她把所有計劃做好,用白藤化出三個分身,一心四用,按部就班。
本體修煉,一個分身炒鍋煉丹,一個分身桌邊畫符。
最后一個分身拿著新的《五味雜集》,從中尋找五味山人的蹤跡,此界她不會長待。
至于白九幽,則在蓮臺洞天里,用手上剩余的龍骨和龍族精血,修復傀儡分身,完成最后的改造。
本來早就可以完成,但是因為沒能跟荊楚君一起完成設計圖的最后部分,所以耽擱到現在。
想到荊楚君,江月白忍不住惋惜,修行一路,她還是第一個讓江月白覺得‘志同道合’‘臭味相投’的人。
“不想了,干活干活!”
兩個月后,夕云城。
筑基中期煉丹師呂文全花了半年時間,煉制了一大批煉氣后期修士用的培元丹,今日特意到夕云城中,準備將丹藥出售,換取靈石購買靈藥用于修行。
來到夕云城中最大的百丹坊,呂文全信心滿滿的走進去,夕云城中煉氣修士極多,占整個城人口的九成,培元丹經常賣斷貨。
呂文全走進去,把裝滿丹藥的儲物袋‘啪’的往柜臺上一丟。
“培元丹,收不收?”
“不收!”
“我數量大,你們這價格得……啥?不收?”
呂文全愣住,柜臺后盤點庫存的伙計連他看也不看,“我們店的培元丹現在都賣不完,暫時不收了。”
呂文全不敢置信,“你們有固定的煉丹師了?那其他地方還收不收?”
伙計道,“最近城里有個出貨率極高的煉丹師,把全城的培元丹包了,其他地方也不收了。”
晴天霹靂!
呂文全極度震驚,得多厲害的煉丹師,多高的出貨率,才能把全城一共十八間鋪子的培元丹都包圓了?
“不是,城規不是規定,不準單人獨霸一門生意嗎?此人怎能無視城規?”
伙計抬頭,輕笑道:“這你就不懂了,那位煉丹師可是個厲害人物,區區城規難不住她。”
呂文全想到結丹的事情,一咬牙拿出另一個儲物袋,“我這里有兩瓶極品培元丹,收不收?”
伙計還沒回話,外面走進來一個人,“伙計,麻辣味的極品培元丹給我來三瓶。”
“這位客官,咱們店里那叫火元丹。”
“你們這一個個的,這里帶麻辣味的火元丹,城西桂花味的叫酒元丹,城南芝麻紅豆味的叫豆元丹,整那么多花哨,不還是培元丹嘛?”
呂文全在旁邊聽得一臉震驚,還能這樣鉆城規的空子?仔細想想好像還真是,名字不一樣,味道不一樣,怎么能說是一樣的丹藥?
“客官,我們現在一次買十瓶就送城里最近很火的《妙語集》,外面已經賣斷貨了哦。”
呂文全:《妙語集》又是什么?
進來的客人肉眼可見的激動起來,“就是那個可以不帶臟字,格外通俗易懂,十分氣人的《妙語集》?”
“對對!”
“那給我來十瓶!”
“丹藥在那邊,自取。”伙計隨手一指。
呂文全:……
那邊小山一樣的一堆都是極品培元丹?
這么一看,他手里那區區兩瓶極品,拿不出手了。
呂文全欲哭無淚,不就是辣味的嗎,等著,他回去就整出燒鴨跟醬香的培元丹!
不過在走之前,呂文全也買了十瓶‘火元丹’,拿走一本《妙語集》,看完之后,從此與人斗嘴,十斗九勝,再不被城規束縛。
彼時,江月白交完手上最后一批貨,總算是把信全取出來。
手上靈石還有結余,她不打算再煉制培元丹,目前夕云城的培元丹價格被她拉低,繼續下去利潤太低,也沒效率。
她準備離開夕云城,這地方待得她頭疼!
前些天半夜修煉醒來,她有些心神不寧想出去散散心吸兩口新鮮空氣,結果因為那個‘夜間不出’的破規矩,愣是被困在房間里。
她倒是能強行破開法則,但是太惹眼,也就忍了。
幸好城規沒規定晚上必須躺床上,不然她連其他的事情都做不了。
拿著信,江月白走出北方星盟駐地,對面還是‘鐵口直斷’的攤子,此刻無人排隊,山羊胡的干瘦老頭靠坐在椅子里,竟然在看她賣出去的《妙語集》。
江月白忽然心血來潮,徑直走向攤位。
太上長老說過,她跟陸行云命運交纏,所以別人算不透她的命。
修仙面板已經被她從靈魂深處取出,她想知道現在還能不能算透。
如果能,是不是就代表她和陸行云之間的聯系斷了?
她這段時間還是忍不住在想,齊思珩針對她的目的是什么,表面上看,齊思珩是要把青龍界的水攪渾。
可江月白又覺得沒這么簡單,齊思珩的目標也不是白九幽,不然他認出白九幽之后,為何不相認,或者帶走白九幽?
所以齊思珩真實的目的,很可能是她。
江月白前前后后想了很多遍,考慮到齊思珩可能是燭九幽那個時代的老怪物,江月白覺得自己身上值得齊思珩費心的,可能就是她跟陸行云交纏的命運。
這么猜測很武斷,也沒有直接的證據,可江月白的直覺告訴她,她沒猜錯。
擺攤算卦的不虛散人在夕云城很有名氣,許多筑基修士都說他的卦象極準,不管他能不能算出什么,都先試試看。
江月白走到卦攤前,暗暗打量不虛散人,他外露修為是筑基初期,但是江月白感覺他身上靈光有異,覺得他修為應該不止如此。
若是隱藏的高人那更好,江月白坐在攤位前的椅子上。
不虛散人也不知道有沒有注意到她,捋著山羊胡,看得津津有味。
“妙啊,果然是妙語連珠!”
“咳,算卦。”
不虛散人頭也不抬,將一張紙推到江月白面前。
“生辰八字。”
江月白看著紙,她一向不喜暴露生辰八字,但今日,且試一次。
她取下旁邊的毛筆,寫下自己的生辰八字,放到不虛散人面前。
不虛散人將書翻頁,垂眸一掃,“此人命中帶煞,孤苦無依,且六歲已經夭折。”
江月白童孔微震,這倒是沒算錯,但是……
“敢問,后面還有嗎?”
不虛散人放下書,瞇著眼身體前傾,仔細看向江月白。
江月白有些心虛,她這張臉是假的。
不虛散人也不知道看出什么,唇角勾起一點微不可查的弧度,并指點了點剛才的生辰八字。
“夭折于何時,寫下來。”
江月白不明所以,但是還是重新寫下一個時日,那是遇到陸行云的那一天,也是她本該死掉的那一天。
那天的一切,她都記得非常清楚。
如果說在那之前的江月白已經死掉,那么現在的她,就是那一刻新生的。
重新寫好之后,不虛散人拿起紙張看著那個時辰,捋著胡子眉頭緊鎖。
“嘖你這個……嘶……這個……唉!”
江月白急得抓心撓肝,這是算命的套路嗎?
就是那種先說你印堂發黑有血光之災,然后必須買他的東西,按他的吩咐做事才能擋災的套路嗎?
如果是,她上套還不行嗎?!
“您有什么話,不妨直說。”江月白催促道。
不虛散人放下紙,莫名朝天看了一眼,江月白也抬頭看天,碧空如洗,萬里無云。
“姑娘,這個話老夫還真沒辦法直說,這樣,老夫給你批兩個字。”
不虛散人拿起毛筆,另外取來一張灑金箋,筆走游龍,寫下氣勢如虹的兩個字。
江月白看清之后,神魂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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