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宮門口,白玉鋪成的廣場上。
江月白站在中間,九個大乘仙君圍成一圈,表情各異,各種各樣的神識對著她上下左右,里里外外的掃視。
江月白尷尬抓臉,嘿嘿傻笑。
片刻之后,脾氣最火爆的炎華仙君甩袖冷哼,“一群不爭氣的東西!”
說完,炎華仙君就原地消失,留下一團火氣。
裴勝月的師父伯都仙君,石禹銘的師父藏六老頭對江月白道了聲恭喜,也準備回去擰自家不爭氣徒弟的耳朵。
玉霄仙子嘆口氣,“左丘鶴和封竹心風花雪月的時間有點長了,本君去把他們找回來。”
實在不行,這倆不要了,讓他們再生一個重新來!
玉霄仙子無語凝噎,對江月白點頭示意,先走一步。
剩下的仙君里,武薇仙君推說太微星盟那邊還有事,深深看了眼江月白,臉上帶著莫名的緊迫感,后退一步消失不見。
所有人來之前還有些不相信,江月白不到五百歲就能半步合體的事情,直到此刻親眼看到,才發現江月白身上已經有了合體修士的氣息。
只是因為沒有為天地‘立心’,所以暫時卡住,只要有人指點一兩句,馬上就能踏過去。
不到五百歲的合體,吹牛都不敢這么吹,簡直……要逼死人啊!
他們不光羨慕黎九川收了個好徒弟,也有種被后浪追到腳跟的緊迫感。
有徒弟的,尤其是自家小弟子跟江月白同輩,甚至年紀比江月白還小的幾個仙君,現在算是理解那些兔崽子們為何不愿意到九河界來了。
試想一下,要是進階大乘沒有限制,是不是過不了幾百年,他們就該叫江月白一聲師姐了?
真要到那一天,他們就該哭了!
五位仙君離開之后,江月白壓力一輕,看向剩下的法天仙君,重溟仙君,撫章仙君以及五味仙君。
撫章仙君若有所思地望著江月白,四目相對時,給江月白使了個眼色,便說還有事,先走一步。
江月白看著他離開的方向,他剛才傳音,說想跟她談談‘混沌道果’的事情。
這么多仙君,多重道蝕之下,江月白的混沌道果都沒有任何反應,那些仙君也不像是看出她已有道果的樣子。
撫章又是如何發現的?
重溟仙君有些疲憊,從出現開始,就給江月白心不在焉的感覺。
等到大家都走后,重溟仙君對江月白道,“你即將踏入合體期,那么該為修真界承擔的責任,便要承擔起來,具體的,法天會跟你說,我先走一步。”
說完,不等江月白挽留,重溟仙君就回到他的仙宮中去。
法天見狀,捋著胡子解釋道,“重溟這三百年的進步也是飛速的,他預感到他第八次仙劫將至,有些憂心罷了。”
江月白了然,按道理說,大乘仙君的仙劫,平均都在一千年左右一次,而重溟仙君渡過第七次仙劫到現在,滿打滿算四百年。
這確實太快了,他沒準備好,會擔心是正常的。
再加上重溟仙君曾說過,他當年取一只鯤鵬眼時,誤入過時間長河,看到自己身死道消的畫面。
對于一個大乘仙君來說,仙劫是最有可能讓他身死道消的。
江月白同樣露出擔憂的神情,朝仙宮那邊看了一眼,渡仙劫這種事情她也幫不上忙,只能祈禱重溟仙君平安無事。
五味作為所有大乘仙君中最年輕的一個,法天沒發話,她也不好先走,就默默站在旁邊。
江月白剛才與她對視時,明顯有話想說。
法天仙君組織了下語言,才道,“你能順利從墜魔淵中出來,還得了一場天大的造化,修為突飛猛進,我等都為你感到開心,這也是人族的氣運,三界之福。”
江月白默不作聲,她當時是進了墜魔淵之后,再沒有出來,所以大家都以為她是隕落其中。
而墜魔淵那個地方特殊,后來出來的人肯定跟仙君們說過大荒和時間亂流的事情。
所以對于江月白僅僅三百年就修到半步合體,眾人驚訝,卻也能夠想明白。
再加上他們彼此之間都有默契,不會對他人隱秘刨根問底,便只是恭喜,沒有探尋。
祝賀過后,法天開始說起正事。
“修真界一直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修士一旦達到合體期,就必須加入星盟,承擔維護修真界的責任。”
江月白剛張開嘴,法天就抬起手讓她先別急。
法天繼續說道,“你不用著急推拒,為修真界承擔責任對你而言并不是負擔,你需要做的事情也沒有那么復雜,相反,你現在卡在進階合體的最后一步上,就是因為沒有‘立心’。”
“立心是什么?”江月白問道。
在修真界,因為能走到最后的大乘修士不多,所以越是到高階,能找到的修煉經驗就越少,很多事情都是口口相傳,沒有被記錄。
法天笑道,“也不知道是誰說過這么一句話,很準確,那就是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天地不會平白賜予你遠超常人的力量,到了一定階層,就必須反哺天地。”
“唯有為天地立心之后,明確你要為此方天地肩負的責任,你才能真正駕馭天地法則,減輕天道侵蝕,具體的……”
法天掃了眼旁邊的五味,知道她和江月白之間有淵源。
“五味師妹,不妨就由你來告訴她,何為‘立心’,可好?”
五味點頭,沒有拒絕。
法天眼含感謝,轉向江月白繼續道,“這段時間你先跟著五味一起修行,待到真正進階合體期,穩定修為之后……重溟這段時間心不在焉,原本天市星盟的一切事務由他統領,
他也只有一個副手,就是帝座界的凌源道君。這樣,待你合體之后,就去帝座界找凌源,與他一起暫管天市星盟,具體的,凌源到時候會告訴你。”
關乎進階合體的事情,江月白不好推辭,只能拱手應是。
“我去看看重溟。”
法天離開,五味看著江月白,此時兩人雖然穿著不一樣,但都背著長槍,乍看之下倒是很像師徒倆。
五味朝撫章先前離開的方向看了眼道,“先去處理你的私事,我就在附近,放心。”
江月白揚唇一笑,倍感貼心。
原本她還擔心見撫章會不會有危險,現在有五味仙君在附近保護,她就沒什么好怕的了。
拜謝之后,江月白一步踏出,出現在仙宮下方的河岸邊。
一身黑衣的撫章仙君正抱著雙臂,靠在樹上,閉目假寐。
彼時,白虎界。
裴勝月,姜鈴兒,夜天瑯三人,拉著石禹銘一起,在裴勝月住的地方打雀牌。
石禹銘一直輸,此刻看著手上的牌,愁眉苦臉不知道打哪個。
“打這張。”
蒼老的聲音突然出現在石禹銘耳邊,他冷不丁一顫,一張牌被無形的力量推倒。
“糊了!”
“截胡!”
“我也糊了!”
一炮三響!
最終截胡的夜天瑯剛笑出聲來,耳朵就被人捏住,把他整個人從地上拎起來。
“要不要本君現在就把你燒糊試試!”
聽到自家師父炎華仙君的聲音,夜天瑯面色煞白,歪著頭求饒。
“師師師……師父,我都小五百歲的人了,您給我點面子成嗎?”
炎華仙君冷笑,“都要喊一個比你年紀小的人叫師叔了,你還有面子?給本君滾回去修煉!”
炎華仙君直接破開虛空,一腳給夜天瑯踹進去消失不見。
裴勝月正幸災樂禍呢,就聽一聲貓叫,她師父伯都仙君養的虎紋白貓跳到她面前,蹲好舔爪子。
裴勝月渾身一抖,趕忙站起來,恭敬一拜,拉著姜鈴兒就回去修煉。
剩下石禹銘一個人,坐在那里不動如山,汗如雨下。
藏六仙君打著哈欠問,“還打嗎?要不為師陪你打兩把?”
咕咚!
石禹銘艱難地吞了口唾沫,麻利的爬起來,躬身一拜,一騎絕塵地消失不見。
這一天,上界天驕們因為江月白,又被氣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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