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見了那個擠開利爪走出來的蒼白之人。

一模一樣。

“這不可能。”

他定定的說。

“見到我很驚訝嗎？可愛的小蝙蝠？”

陳韜盯視著小丑的那雙眼睛。他告訴自己，他只是個人類，漫畫中的小丑，他……

陳韜擁有殘破之蝠的記憶。

在被貝恩折斷脊椎后又慘敗于死亡天使之前，殘破之蝠布魯斯韋恩的人生軌跡和主宇宙的蝙蝠俠幾乎完全一模一樣，因此他也曾經和正牌蝙蝠俠一樣研究過人的眼睛。

托他的福，像陳韜這種從未對犯罪心理學有過研究的普通人也會知道，有6種眼球運動會泄露人的動機，每一種又有15個變種。

無論面對著任何人，即使是最強硬的罪犯，瞳孔都會根據情緒收縮或者擴張。

幸福，歡欣，喜愛，瞳孔放大。

恐懼，憤怒，憎恨，瞳孔縮小。

但眼前的這個人不一樣。

他的瞳孔恒定不變，總是漆黑的小點，那雙眼睛的主人憎恨世間萬物，沒有光線能照進這雙眼睛，他透過黑暗直直盯著你，每個瞳孔都是固定在空間中的一顆極小的黑珍珠，一顆朝你襲來的子彈。

這雙眼睛說他并非凡人……

但陳韜了解他。

他只是一個跌進一桶化學廢料的人類。

而他則已經把小丑殺了。

但……此間之人就站在他的面前。

是模仿犯嗎？還是他一開始就殺錯了人？

小丑笑嘻嘻的走出來，他的出現讓月光都變得清冷了半分。

他夸張的笑道，做出宮廷弄臣般可笑的鞠躬動作，與其說是走路，還不如說是在跳舞：“啊，偉大的法庭！我真是十分榮幸前來觀摩這出偉大的喜劇！”

“傳世名篇：騎士的隕落！”

他包含著惡意的綠色小眼珠瞪向陳韜：“超級英雄——蝙蝠俠之死！”

毒藤女只覺得窒息。

她招動手臂，讓各種各樣的植物里三層外三層，把哈莉奎因捆成了蠶寶寶。

她得避免哈莉再看到小丑，無論哈莉看到對方時的選擇究竟是沖上去用棒球棍插進小丑的身體，還是撲上去和他交換口水，開始展示標準的法國式濕噠噠的舌吻，這些都不是她毒藤女能夠接受的場面。

“真見鬼，我不敢相信我會說出這樣的話，但是我還得要說，這一次蝙蝠俠恐怕贏不了了。”

毒藤女發現企鵝人悄悄的蹭到了她的身邊：“我承認蝙蝠俠他已經有了很多之前我們都不知道的神奇小能力，但是你都看到了，他的那身黑色細沙根本拿那種筋肉怪胎沒有辦法。”

企鵝人擦了擦汗水：“我知道蝙蝠俠很厲害，但是我們得講正常的邏輯。除非蝙蝠俠還有什么未知的后手，否則像他剛才那樣，光是殺掉其中的一個人，切開他的腦袋就花了那么多時間，那么費力。”

“這里至少有幾十號人，僅憑他和我們就難道能夠全部打趴下嗎？”

他語速極快的對著毒藤女說道：“蝙蝠俠被算計了，你還不清楚嗎？以前我們也干過這樣的事，隱瞞一個蝙蝠俠不知道的情報，然后突然襲擊。”

他說：“有時蝙蝠俠能夠憑著蠻力硬生生打穿我們的布置，但有些時候他同樣會狼狽的落荒離開。

我知道同樣的布局對于蝙蝠俠不可能生效第2次，也很清楚蝙蝠俠卷土重來的時候將勢不可擋，但是我覺得如果蝙蝠俠在這里失敗了一次，我們可能就撐不到他下次卷土重來的時候了！”

他低聲道。

他這一次直接賣了克萊恩，而且是當著苦主的面現場賣，相當于和稻草人結了個大仇，以稻草人對貓頭鷹法庭的這副跪舔樣子，天知道會對他做點什么？

“艾薇，我給你錢，到時候一開打，你就直接帶著植物，卷起我和哈莉就跑……”

企鵝人擦了擦頭上的虛汗，下巴上的肥肉伴隨著他快速的語速而抖著：“蝙蝠俠就算輸了，拍拍屁股總歸能跑路，留下我們可就慘了，艾薇，你可得早做打算啊！”

陳韜聽到了企鵝人的逃跑小計劃，他不置可否。企鵝人也沒有想過自己能在那么大的戰場上瞞過陳韜，他知道蝙蝠俠不會僅僅因為這個就殺他。于是他立刻就豪不猶豫、毫不掩飾的發揮了阿卡姆人的本性。

陳韜不理他，他只是冷冷的盯著小丑，對方發出一陣讓他打跌的大笑。

“看到了沒有？蝙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很明顯，他聽到了剛才毒藤女和科波帕特的說話。

“那么寒暄到此結束了，蝙蝠俠。”

林肯馬奇臂甲上的那個白色貓頭鷹面具人說道：“小丑，我們滿足你的條件，已經讓你看看你的蝙蝠俠并和他說一會兒話了。但現在，你知道的……

午時已到。

蝙蝠俠……貓頭鷹法庭判處你死刑！”

“等等！”

白色貓頭鷹面具人舉起手，剛想要揮下，就被陳韜的這一身喝止止住了動作：“哦，你有什么遺言嗎？”

陳韜低聲的嘆了口氣。

“我真是被貓頭鷹煩死了。”

黑沙慢慢纏繞著陳韜落在地面上。

誰都沒有注意到的是，地上那具之前被陳韜撕開腦殼的貓頭鷹利爪尸體旁，一縷縷黑色的納米機器人正在往內……

陳韜對著貝恩開口道：“貝恩，你欠我個人情，現在是還的時候了。”

小丑左顧右盼的看著陳韜和貝恩說話，不知道從胸口的哪個口袋里掏出了一只小手絹咬在嘴里。

“你那么相信我會還？”

貝恩開口了，從剛才到現在，除了說第1句話以后他一直靜靜的，沉默的像一座肅穆的埃菲爾鐵塔，完全像是貓頭鷹法庭和小丑的陪襯。

“你憑什么不會覺得我是靠言語欺騙你？”

“貝恩，你還欠過蝙蝠俠一個人情？”白色貓頭鷹面具人說道：“你在和我們談合作的時候根本沒有提到這件事。

具體是怎么回事？”

“常見的事情，”貝恩說道：“蝙蝠俠救了我一命。”

“那這確實挺常見的。”白色貓頭鷹面具人說道：“蝙蝠俠救了不少人了，我們都快習慣了。”

“貝恩，是時候還我人情了。”

陳韜繼續強調到：“如果你能夠現在還給我，正好能夠解決我的問題。”

“你在想些什么？”

貝恩說道：“我當時就警告過你，你救了一條毒蛇，我們始終是敵人。你真的以為我會為了你而背叛盟友？”

他說道：

“很明顯……”

下一秒，他雙手帶著呼嘯，一把就捏住了身旁利爪的脖子。

“我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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