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貝恩？”

“我在用布萊克的能力掃描你的記憶，盧瑟。”

“……也就是說你一巴掌把我的機甲干碎了半邊，卻依然不相信我，是嗎？”

“是的。”

盧瑟聽到對方說道：“除非伱的肉身也讓我來一巴掌，機甲這種東西蝙蝠俠也能仿制的出來。”

“可是你前面不是說你已經確認了我不是泥臉了嗎？”

“我只確認了你的機甲不是泥臉。”

“至于你……”

“難說。”

盧瑟氣的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很和氣的和他擺事實講道理：“但是你也看到了，我和你不一樣，我不是一個強化人，沒有了機甲，我不可能扛得住你的攻擊。

如果你像剛剛給我機甲那么一下一樣給我的人來一下，那我就當場死了。那這樣的行為有何意義呢？”

“有。”

“什么意義？”

“我確認了你不是泥臉。”

盧瑟不由得為之氣結。

“我如果是泥臉，為什么要跑過來救你？我腦子壞了嗎？”

“難說。”

盧瑟氣的一陣氣血上涌，然后突然醒悟到對方就是在故意抬杠。

不管他究竟是盧瑟還是泥臉，在貝恩這里都沒有什么信用可言，對方很明顯是不想和他攪和在一起，就算他是真的，貝恩也不打算和他一起跑路。

但問題在于，貝恩要是想跑，肯定是帶著喪尸布萊克跑，他盧瑟卻不能接受這個結果。

所以他們現在一下子就僵在那里了。

盧瑟深呼了一口氣，他抓緊時間控制著機甲緊急修復著自己。

如果是過去機甲遭受了這樣程度的破壞，他最多只能選擇更換或者將其中的一部分繼續組合來作戰，但是來自布萊尼亞克的納米機器人技術彌補了盧瑟機甲的這個短板。

無數的納米機器人帶動著記憶金屬，在短短幾十秒內攀上了破損處，勉強形成了一道薄薄的細膜，把破口給補上了。

能量護盾啟動，盧瑟已經通過衛星招來了不少替換的零件，在這些零件到達以前，這臺機甲暫時在納米機器人的幫助下勉強恢復了能夠用的樣子。

他深吸了一口氣：“好吧，貝恩，那就趕緊走吧，趁著超人還沒來。我會幫你擋一會兒蝙蝠俠——停，你先聽我把話說完！”

盧瑟急忙伸手喊停。

在說第1句的話的時候，貝恩的眼神基本上就已經完全拿他當成泥臉了，拳頭都已經攥了起來。

盧瑟知道自己說的話很有歧義，好像無緣無故就為了幫貝恩那么大一個忙，這是個人都會懷疑。

于是他急忙緊急補充道：“我這么做是因為我需要你控制的布萊克，他的心靈能力對我的幫助很大，他落到蝙蝠俠或者超人的手上，是我無法接受的結果。”

貝恩的拳頭松了松。

盧瑟松了口氣，與其繼續讓貝恩瞎猜，還不如就直接這么開誠布公。這樣盡管他們現在暫時依然分流，但他現在總算是勉強和貝恩建立起了基礎的信任。

至少這樣他們就能夠聯手突圍，貝恩不會再攻擊他了。

只要貝恩能夠跑掉，他也就達到了自己的目的的一半，后續再慢慢想辦法聯系到對方就是了。

他扭頭看向蝙蝠俠，對方好像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們兩個廢話了那么久，他一直在提防對方的突然攻擊，但卻什么都沒有。

蝙蝠俠一直站在那里，他是不是做了些什么？

他又在搞什么花樣？

不管了，只要超人沒來就好。他也沒有時間去應對這些。

盧瑟重新轉過頭，對著貝恩說：“我們待會兒聯手，一起——”

“聽說你在找我，盧瑟。”

盧瑟面色陰沉的轉過頭，看到那個紅藍相間的童子軍從天邊飛了過來，懸停在蝙蝠俠的身旁。

他聽到對方說：“坦白的講，我沒想過你居然還有膽子出現在我的面前。”

“啊哦。”他聽到蝙蝠俠發出怪聲。

“我不會束手就擒，而你如果想抓住我，就得到別的地方和我打。”

盧瑟很快在短短幾秒之內就作出了決定，他要開著大型裝甲，以一己之力把超人引走。

然后利用超人無法看穿鉛的弱點，在一場鉛粉煙霧彈中玩一把金蟬脫殼，讓超人誤以為他一直在大型機甲中，然后悄悄的開著單兵飛行鎧甲回來幫助貝恩打飛蝙蝠俠，從而實現兩個人的成功逃脫。

于是盧瑟的機甲立刻快速的射出各種各樣的煙霧彈，然后腳底噴出火焰，直接朝著外面飛去。

剛剛確認了路易斯安危回來的克拉克和陳韜隔著空中對視了一眼，陳韜給了他一個“你放心追過去”的眼神。

于是克拉克立刻歡快的扔掉了自己的腦子，放心的跟了過去。

“現在只剩下你和我了，蝙蝠俠。”

貝恩在一陣對視的沉默中開口：“沒有外人，只有最后的戰斗。”

“誰說我是蝙蝠俠，萬一我是超人呢？”然后他就看到對方把手在臉上抹了抹，突然刷的一下變成了超人的腦袋，然后再刷的一下變回來。

“別再侮辱我的智商了，”貝恩悶哼道：“我不至于白癡到連我的宿敵究竟是誰都分不清。”

這時候他選擇性的遺忘了自己之前把超人當成蝙蝠俠的事，繼續說道：“我猜你肯定用什么方法獲得了氪星人的體質，剛剛那一下絕對是氪星人的身體。”

“這是最后的戰斗了，貝恩。”

他聽到蝙蝠俠開口了，那聲音和過去一樣，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一汪黑暗的清泉流淌過他的心湖，令他澎湃的惡意躁動不休。

他已經準備好了戰斗，他要戰斗到——

“你跑不掉的，貝恩，但我給你一個機會……我要給你一個機會證明自己。來挑戰我吧，貝恩，以最直接的方式。”

他聽到蝙蝠俠說道。

他看到對方直接將自己的頭罩拿了下來，露出布魯斯·韋恩那張堅毅的面孔。

“不戴面具。”

蝙蝠俠說道。

貝恩看到對方脫下了自己的上衣，露出精壯的、布滿傷疤的、即使是最好的健美運動員看了都要自嘆弗如的強健身軀。

然后他轉頭看向了靜靜站在那里的喪尸布萊克。

“不帶幫手。”

“我也不使用那個能將我暫時變成氪星人的手段。”

貝恩聽到蝙蝠俠說道：“公平的戰斗。成交嘛？”

貝恩定定的看著他，他們就這么對視了幾秒，最終貝恩咧嘴一笑。

他的笑容像是猛獸一樣，即使隔著頭套，都能看到他面部的弓起褶皺，像是獅子展露它的獠牙時鼻梁上泛起的波濤。

“我不使用心靈感應者。”他也拿下了自己的頭套，將他丟在旁邊。

貝恩脫掉了自己的上衣，然后伸出一只手，捏住了連接在他身體上的毒液管，直接拔了下來。

“也不使用毒液。”

他打了個響指，不遠處還站在那里的布萊克就像是斷了線的木偶一樣癱倒在地上。

“公平的戰斗。”

貝恩的臉上露出興奮的笑容，那猙獰著的、如同柔情蜜意一般細語著的殺機。

“公平的戰斗。”

他聽到蝙蝠俠說道。

貝恩舉起了拳頭：“我……是……”

他朝著蝙蝠俠沖來。

“你是貝恩。知道了，而我是蝙蝠俠。”

然后貝恩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極速子彈的海藍色披風在一剎那在蝙蝠俠的身上呈現，然后在他反應過來之前，他就被極速子彈一拳打得像炮彈一樣飛出去，像是氣球一樣膨脹而起的肌肉被無可匹敵的強悍怪力拍成肉餅，渾身骨頭全部斷了。

是真的全部斷了，比剛才膝蓋骨受傷還要痛！

“啊！”

他發出怒吼：“你說過的！不用幫手！不戴面具！不用超能力！”

“很明顯，我撒謊了。

然后他聽到對方很好心好意的告訴他：“為什么你會如此輕易的相信敵人說的話呢？”

貝恩試圖控制喪尸布萊克，然后一扭頭，就看到對方已經變成了刺猬。

他的意思是，在他和蝙蝠俠打的火熱的同時，那些之前被他打敗的泥臉當中還沒有來得及把藥劑插進他體內的成員，此時已經把他們剩下的藥物通通對著喪尸布萊克插了進去。

被腐朽之黑控制的喪尸布萊克被插了那么多藥劑，當場就變成一個沒反應的木偶人不動了。

貝恩目眥欲裂：

“卑鄙，太卑鄙了……你這卑鄙的東西！”

對方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和他公平戰斗，之前說的那些話，只不過是哄他臨時放棄喪尸布萊克的控制權而已。

貝恩跪倒在地上。他費力的抬起頭，看見冷血的欺騙他的蝙蝠俠。

“17年！我曾孤身一人，遺落死角，每一夜，潮水都會灌進來。”

他低吟著，訴說著自己的過往，訴說著那個曾經在監獄中長大的男孩。

“而每一夜，我被水流推到樓頂，腳踢，手推，持續多時，當螃蟹水蛭攀附著我的身體，撕裂我的皮肉。我所希望的，只是停止。”

他說道：“不再去踢，不再去推，停下，停下，求你，求你讓我停下！他們想淹死我，所有人都想淹死我，你試圖淹死我……”

“而我……屹然不倒！”

貝恩猛地抬起頭，即使在全身的骨頭都被一擊偷襲所擊碎的情況下，他……依然站了起來！

但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戰勝蝙蝠俠了。

這是強弩之末，受到了那么多的攻擊，他能做的恐怕也就只有站起來了。

然后下一秒，他就看到蝙蝠俠猝不及防，被一道激光炮打的倒飛出去。

盧瑟回來了。他只穿著一身貼合身體的綠色裝甲，而非開著龐大的機甲。

“貝恩，我回來了，我們趕緊逃走！”

他聽到對方說道：“快，貝恩，我的大型機甲拖不了超人多少時間。”

這聲音無端的讓他無比的安心。

是盧瑟，他是真人，不是泥臉，他說的都是真的！

盧瑟沖了過來，將斷了骨頭的貝恩搭在肩上：“那一炮沒法拖蝙蝠俠太久，快，我們得離……”

貝恩很配合的讓他托起自己的身體，但是下一秒，他就重新僵住了。

因為他看到門口又跑過來了一個盧瑟。

雙方的打扮一模一樣，連裝甲都一樣。

全身骨頭都斷了的貝恩嚇得直接從盧瑟身上跳了下來。

他左看看那個盧瑟，右看看那個盧瑟，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么好。

“貝恩！它是泥面！快遠離他，他故意裝成我的樣子……”

那個從外面跑進來的盧瑟看上去非常著急，他大聲的對著貝恩叫道：“不要被他騙了！”

結果剛才背著貝恩的盧瑟反唇相譏：“不，你要相信我貝恩，他才是泥臉假扮的……”

兩個人立刻吵成一團。

“是，是……剛才蝙蝠俠站在那里，看似沒有任何動作的時候！”貝恩扶著旁邊，看著兩個爭吵的盧瑟：“他秘密讓泥臉去偽裝成盧瑟，打算欺詐我。”

他眼珠看著兩人，余光掃到蝙蝠俠從被擊飛的廢墟中爬起身來，然后走到剛才他脫下面罩的那個地方，將面罩重新戴回了自己的頭上。

“他們當中肯定有一個是真的。”

貝恩想道。

他得辨認，但他沒那么多時間，于是貝恩直接用了最簡單的方法。

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骨裂聲，腐朽之黑的力量強行操縱了這一具渾身骨骼寸斷的身體，他直接對著兩人中的一個發起了攻擊。

不出意料的，那個被攻擊到的盧瑟上半身被直接打成了泥漿，癱倒在地上。

“他是泥臉！”貝恩的聲音有些微微的興奮，“好了，盧瑟，我們可以——”

然后一管抑制藥劑就這么插在了他的背上。

貝恩扭過頭，看到那個被他認為是真正“盧瑟”的人腦袋從鹵蛋變成答辯：“錯啦，兩個都是泥臉捏！”

“啊啊啊啊啊！”

絕望的貝恩一把甩開了他，伸手拔下插在自己背上的藥劑，發出嚎叫：“這……你！”

“貝恩！”

然后貝恩就聽到了盧瑟的叫喊聲，他扭過頭，看見10多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盧瑟從天邊飛來。

其中一個似乎被打的鼻青臉腫，十分焦急的喊道：“貝恩！他們都是假的，只有我才是真的——”

然后他身旁的那些盧瑟也跟著說出了差不多的話：

“我才是真盧瑟，他是假的！”

“泥臉，都是泥臉！”

“不要相信他，聽我的——”

貝恩踉蹌著走了兩步，跪倒在地上。

“夠了！”

他抱住腦袋。

“我分不清，我真的分不清啊！”

他直接掉轉頭，朝著蝙蝠俠跑了過去，一邊跑，一邊抓狂的抓著自己的頭發：“夠了！夠了！夠了！啊！！！蝙蝠俠！你還要羞辱我到什么時候！把我抓起來吧，趕緊的！”

沉默。

貝恩抬起頭，看到蝙蝠俠在臉上抹了一下，刷的一下變成了盧瑟的臉。

貝恩露出一副見到鬼的樣子，大叫一聲，一頭栽倒在了地上，然后徹底不動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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