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魯德很謹慎。

盡管看似他多次對閃電俠使用精神沖擊，但他從來不敢入侵任何人的思維，唯恐自己不慎受到污染。

這種行為的本質就像是在汽車外面對著汽車扔石頭，無論汽車里面有什么魑魅魍魎，都不可能傷害到在外面扔石頭的人。

但體內逐漸增多的神速力與閃電俠看似主動吸取受他控制的神速力，讓他逐漸放松了警惕。

閃電俠原本就和神速力的關系很緊密，現在他吸收了被我制造出的避雷針所收集出來的神速力，而我也正在吸收，相當于我們在同一個神速力“水源”喝水，通過神速力傳導我的心靈能力，這會大大增強我對他的控制力。

這時候，我借用這條紐帶去入侵他的腦子，無論成功失敗，受到神速力加速的我都能全身而退，對吧？

邏輯沒問題，思考的也很有道理，甚至將閃電俠急于攫取神速力，可能會主動來“水源”“就餐”的心理都把握的無比精準。

唯獨的問題在于……進入汽車的選擇對了，但是目標錯了。

當格魯德試圖進入蝙蝠俠腦海的時候，他就像闖進了一個巨大的銀啪——

其實對格魯德來說，盡管逆閃電告訴了他很多，但沒有嘗過笑氣滋味的大猩猩其實始終對于什么叫做“哥譚本地風味”沒有什么明確的認知。

在他看來，這無非就是另一種精神屏障，就像他在猩猩城所看到過的那些對心靈感應的專屬防御措施一樣，所以這種舊經驗同樣也導致了格魯德在那一剎那產生了一瞬間的誤判。

人啊，總是通過固有的經驗來判斷新狀況，即使是猩猩也一樣：

原本以為咱們進來是荷槍實彈真刀真槍的干一架，面對的是穿著防彈衣的守衛，因此咱們提前準備好了防彈衣和湯姆遜。

結果進來一看，確實是守衛，只不過是赤條條啥都沒穿的，空氣中還燒了催藥，主打一個猩猩魅惑術，之前準備的壓根就不是應對這種辣眼睛場面的。就算退出去，心也臟了，眼也污了，藥物也吸了——

這就是格魯德現在的狀態。

好吧，也是閃電俠的狀態。

滴答。

一滴口水從高高揚起的嘴角滴落，巴里擦了擦。

“嘻嘻，嘻嘻嘻！”

巴里記得自己曾經想過要做最有親和力的超級英雄，嗯？現在這副笑哈哈的樣子……似乎也沒毛病？

一想到這個，閃電俠就覺得很高興。

好耶！我是中城好鄰居，每天都用超音速給別人送笑容，是親和力第一的超級英雄噠！

“哈哈哈，嘻嘻哈哈哈哈！”

邏輯鏈條成立，前因后果明朗，他合理合法的低聲笑了起來，然后立刻被自己嚇得止住了嘴。

太恐怖了，兄弟。

這是陳韜將小丑俠的狂亂思維通過納米機器人分享給他們的后遺癥，巴里知道蝙蝠俠不得不那么做，否則被神速力加速思維的格魯德只需要半秒就能讓所有人成為他的傀儡，就像之前呆滯的寒冷隊長和熱浪一樣。

他們兩個剛才和烏龜人一起在下面阻擊他，但此時他們也同樣也由于中城被抽干的神速力而凍結，只有掌握著競滯力的烏龜人不受影響，仍然能參與天臺上的戰斗，但巴里猜測格魯德不會放著兩個無賴幫成員那么強悍的戰斗力而不用，他一定會……

咦，想到烏龜人，烏龜人去哪兒了？

巴里眨了眨眼睛，其實他早就覺得有點奇怪，剛才他和烏龜人在交手的時候，就感覺對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而且對那邊的由猩猩城科技“避雷針”所產生的神速力“水源”缺乏興致。

這很奇怪和反常，按理來說，像烏龜人這樣的反派，對于神速力的渴望應該不比大猩猩格魯德少，但自始至終，他都一副神游物外的樣子。

在下面和他戰斗的時候他也不出全力，戰場轉移到天臺上之后，剛才被他突破了攔截，此時干脆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巴里認真的思考著，他許久不用的動了動被自己用神速力加速過的腦子。

烏龜人有什么陰謀？

蝙蝠俠知道這件事嗎？

他應該——

咔嚓咔嚓……

但是閃電俠的思考過程被寒冷隊長的冷氣所打斷了。

這兩個已經被格魯德深度控制的無賴幫成員，不知道什么時候，也像烏龜人一樣出現在了天臺戰場上。

閃電俠注視著他們身上纏繞的金色神速力，暗暗的出了一口氣，他就知道格魯德不會放棄這兩個戰斗力，他應該早就對冰火組合做了讓他們不受神速力風暴影響的措施。

“嘻嘻，蝙蝠……”巴里剛轉頭想開口的時候就不由自主的笑了兩聲，然后就快速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你要緊嗎？”

他語速極快的說道：“我可能要被他們拖一會兒。”

巴里的目光劃過陳韜，此時，逆閃電正在雙手抓住大猩猩格魯德的腦袋，手上不斷纏繞著神速力。

他在用一種巴里并不理解的神速力高端運用技巧，從而幫助引導身上本來就已經被灌注了足夠多神速力的大猩猩格魯德將這些神速力引導進自己的腦子，從而加速剔除腦海中的“狂笑污染”。

然而面對這種“敵人正在打藥治療自己”的狀況，蝙蝠俠卻沒有第一時間進行攻擊。他安靜的杵在那里，就像是一尊沉默的雕像，仿佛在戰斗中愣住了一樣。

但巴里知道事情并不像他所看到的那樣，盡管他們接觸的時間不長，嗯，但是巴里知道，蝙蝠俠是一個……

奸詐的好人。

他總是在謀算著一些自己并沒有意識到的事情，巴里猜測他此刻絕對沒有閑著，一定在做什么他和敵人都沒有發現的事情。

不過還有一件事情，他必須提醒蝙蝠俠。

“絕對不要直接摧毀避雷針！”巴里一邊和老伙計寒冷隊長動手，一邊大聲的說道：“蝙蝠俠，也許這解釋起來很復雜，但是那個機器必須以正常的方式被關閉。”

“那臺機器本質上就像一臺巨大的吸塵器，不斷鼓著風，從而抽干整個中城的神速力，制造神速力風暴，但同時它也是神速力風暴的限制器。”

“西斯科告訴我，這臺機器就像可控核聚變一樣，仿佛有一個不存在的極速者繞著整個風暴跑，利用神速力限制住它，然后從風暴中偷取神速力，以此把風暴維持在不斷抽取整個中城的速度，但又能同時如同水源一樣‘供水’的樣子。”

轟的一聲，熱浪在巴里的身旁制造了巨大的爆炸，巴里跳起，然后雙手制造出颶風，吹飛了緊跟著襲擊而來的寒冷隊長。

“但如果限制器突然被打壞，神速力風暴失去了束縛，就會開始不顧一切的擴張，速度會很快馬上就會足以覆蓋中城，然后是楔石城……”

“整個世界受到威脅只是時間問題。”

巴里重復道：“絕對絕對不要摧毀這臺機器，否則——”

否則就會像黑暗多元宇宙的紅死魔一樣，眼睜睜的看著失控的神速力風暴摧毀他的世界。陳韜想著。

然后他回答閃電俠道：

“我知道了。”

下一刻，有些分心的他就被打的倒飛出去，是大猩猩格魯德的念動力。

隨著時間的推移，大猩猩格魯德不斷吸取著灌輸入他體內的神速力，大腦在神速力的加速下，心靈能力和念動力也跟著一起水漲船高。

“多謝了，斯旺，幫了大忙。”

臉上失去笑容的大猩猩又恢復了那副嚴肅的神情，緊接著，他以超越正常極限的反應速度躲開了陳韜回擊的熱視線，然后再一次用無形的念動力轟擊在了懸浮在半空中的陳韜的身上。

“謝謝你啊。”

他再次對著逆閃電道謝。

“沒什么，你只需要拖時間就行了。”

陳韜聽到逆閃電告訴他：“蝙蝠俠雖然能夠用未知的手段臨時掌握著氪星人的力量，但是這種力量比起真正的氪星人相比，差了不止一籌，而且還是有時限的。”

他毫不避諱陳韜此刻就懸浮在他們的旁邊。

“逆閃電斯旺一定會背叛你的。”逆閃電聽到蝙蝠俠開口說道：“和逆閃電的一切合作都是與虎謀皮。”

逆閃電在心中輕笑了一下。他并不在意這種評價，或者說，這種評價對他來說反而是夸贊。

“你別想離間我和我盟友的關系。”大猩猩格魯德甕聲甕氣的說道，他的臉上似乎充滿了對逆閃電的完全信任，幾把發射氪石光線的能量槍在他的操縱下，從天臺的幾個角落升起，對著同步了極速子彈的陳韜集火，將對方打的倒飛出去：

“你以為我的盟友告訴了我你能夠暫時化身成氪星人這個關鍵情報，我卻不會作出相關的應對？”

他吼道：“我早有準備！”

“軍方生產的氪石能量槍？”陳韜被氪石光線擦了一下，不由得吐槽道：“他們居然能夠出現在這里，簡直輕易的像剛剛從便利店里被買下來。”

“你的判斷是正確的，逆閃電，這確實對蝙蝠俠有效果。”

格魯德一邊說著，一邊直接從旁邊的一臺升起的自動瞄準機上接過了一把，對準了陳韜。

“這可沒那么容易躲！”

他直接開了一槍，然后在超級速度的加持下化身一道黑色的殘影，跑到另一臺氪石能量槍旁邊，同樣手動輔助瞄準。

他明明可以調動念動力來完成這樣的輔助瞄準，但他太興奮了，寧愿用這種更加“神速力使用者”的方式來達成同樣的目的。

隨著在他體內積蓄的神速力越來越多，大猩猩格魯德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了，現在這種近乎瞬移一般的移動速度，已經和真正的極速者相差無幾。

更快！更強！更敏捷！超越了一切生物反應極限的速度，打破無數物理法則的跳躍！

“神速力的連接屬于我……”

格魯德低聲的狂吼：“我將成為所有神速力的主人！”

金色的閃電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在大猩猩格魯德的身上纏繞著，配合著他頭上的王冠，以及發動攻擊完成以后回到原地，張開雙臂，仰天怒吼的神情，將他襯托的宛如一頭……

呃，很帥的猩猩？

也許以人類的審美觀很難欣賞大猩猩格魯德此時是怎樣的威嚴凜然。

而也在同一時刻，逆閃電也和大猩猩格魯德做了差不多的事。

嗶嗶嗶嗶——

在剎那間，無數的綠色光線幾乎在空中織成一道網，無論如何，就算蝙蝠俠的速度再快，他也不可能躲開那么多能量槍的齊射。

但是銀白色粒子一閃，比扎羅蝙蝠俠那灰色的、像是毀容一般的丑臉就出現在格魯德和逆閃電的面前。

陳韜直接張開手臂，任由綠色的氪石能量槍轟擊在胸口，連躲都不帶躲一下的。

大猩猩格魯德突然覺得自己剛才的樣子有點呆。

“比扎羅喜歡（討厭）氪石槍。”

陳韜口吐烈焰，頂著大猩猩格魯德的念動力，強行把旁邊那幾臺氪石能量槍融成了一灘鐵水，那些激射而來的氪石能量反而短時間強化了比扎羅，讓他突破大猩猩格魯德的防護罩變得更為容易。

陳韜說道：“格魯德，你應該隨時親近（防備）一下你身旁的這個家伙。”

其實坦白的說，他并不喜歡同步比扎羅，被迫說反語加智商降低50的負面buff嚴重干擾了他的大腦。

轟轟轟！

隨著幾臺氪石能量槍被摧毀，陳韜也急忙切換回了殘破之蝠。他沒能全部摧毀，要想頂著格魯德摧毀全部的能量槍，那戰斗就徹底成了拉鋸戰。

因為他摧毀的能量槍越多，那么剩下的就越少——看上去像是一句廢話，但是對于格魯德來說，能量槍越少意味著他的念動力需要保護的目標越少，也意味著被保護的能量槍上念動力的防護罩更厚，更難打破。

而陳韜同步比扎羅蝙蝠俠的時間是有限的，一旦事情變成拉鋸戰，誰更吃虧？

很明顯是他。

因此氪石槍從來不是事情的重點，只要陳韜不使用氪星人的體制，這些武器就威脅不到他，那他為什么非要突臉強行同步極速子彈硬打？

他完全可以用其他的盤外手段摧毀氪石槍，再同步極速子彈，沒必要試圖一定要在現在強行摧毀所有槍，把寶貴的可同步時間浪費在拉鋸戰上。

而且……

“逆閃電一定會背叛你的。”陳韜再次向格魯德重復道：“與他合作是與虎謀皮。”

“哈，笑話！”在格魯德旁邊的逆閃電立刻說道：“艾爾伯德·斯旺不是這樣的人。”

“哈！笑話！”大猩猩格魯德也說道：“這樣的離間實在是太低級了，蝙蝠。逆閃電，沒有任何理由對我動手。我和逆閃電合作愉快，我們的同盟牢不可破——啊啊啊啊！！！！”

話還沒說完，就全身一陣顫抖，無數神速力的電流從他的身上被抽離，匯聚在了背后捅他一刀的逆閃電身上。

格魯德撲倒在地上。

“在我認識你5分鐘后，我就想那么做了。”逆閃電說道。

他的手上出現了一根小小的權杖，上面有一個閃電的標志。

即使格魯德撲倒在地，依然還有更多的神速力在從他的身上往逆閃電的身上涌。

逆閃電嘿然一笑：“看人真準，蝙蝠俠。”

陳韜無語，他低聲罵道：

“我就知道。”

我終于寫完了。凌晨3點的夜空，真美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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