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蝙蝠俠，我的腿斷了，啊啊啊——”

陳韜撲到抱著腿不停慘叫的閃電俠身旁，閃電俠以為蝙蝠俠是來扶自己的，于是伸出手。

“啊啊啊啊蝙蝠俠！我的腿啊啊啊啊——”

烏龜人在他背后用翹棍狠狠的對著他的小腿肚來了一下，這一下是如此的用力，遠遠比當年小丑對杰森肋骨干的那一下更重。

閃電俠的小腿連著肉跟脛骨一起被打的粉碎，白森森的骨茬暴露在空氣中，骨斷筋折，鮮血直流。

劇烈的疼痛，讓巴里的眼淚都流了出來，他伸著手，等待著來自隊友的攙扶。

但是他的好隊友蝙蝠俠果斷無視了對方的慘叫，他一把把閃電俠推開，剛剛支起上半身，眼淚汪汪等待攙扶的巴里哐的一聲栽倒在地上，再一次牽扯到傷口，要不是腿斷了，他痛的差點從地上跳起來。

“？？？你不是來扶我的嗎？？？蝙蝠俠？嗯？”

陳韜沒心情理會閃電俠的驚詫，現在最重要的是搶在格魯德和烏龜人反應過來之前，觸碰到閃電俠滴落出來的那些鮮血。

他一把抓住了那些血液，然后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沒入了自己的體內。

陳韜抱著自己的腦袋。

“事態越來越糟糕了！中城就要分崩離析了！”

他聽到巴里的聲音……不，這個巴里的聲音更成熟，更絕望，他在絕望的哀嚎：

“我們不應該彼此爭斗，時間就快要耗盡了，你是我所認識最聰明的人……這件事比你我都要重大，我們必須采取行動，趁現在……還不算太遲！”

“一如既往，你早已遲了一步，閃電俠。”

陳韜聽到自己說。

他低下頭，看見自己帶著寒冷隊長的眼鏡，右手攥著天氣魔棒，左手持冷凍槍，槍口正對著眼前的閃電俠。

閃電俠？

陳韜說道：

“是時候該把神速力讓給其他人了。”

“不，我拒絕！”他聽到纏繞著神速力的閃電俠回答他：“蝙蝠俠，我告訴過你的，我不會把神速力交給你！我也失去了我愛的人，但是……”

警告！警告！夢魘蝙蝠俠“紅死魔”太過于強大，將會極度嚴重的損害蝙蝠俠的道德，并且將蝙蝠俠的理智徹底摧毀！

阿爾弗瑞德協議的機械聲音從天邊傳來，陳韜感覺到自己被牽動著，不由自主的說出了接下來的臺詞：

“那你就應該明白，如果你不愿意幫助我，我會逼你就范！”

警告！警告！檢測到蝙蝠俠的危險等級為：E

場景轉換，陳韜看到自己開著蝙蝠車，把閃電俠綁在前面。

“不！你不能用這種途徑來獲取神速力！你不能強迫它！它會把我們倆一起扯碎的——”

嘶……這話聽的似乎有些熟悉，好像他剛才聽過。

陳韜想著。

看來不管是哪個平行宇宙的閃電俠，發現自己被綁在蝙蝠車上的時候，說出來的話都是大同小異的。

但是盡管此時他已經意識到了這是屬于紅死魔的記憶，陳韜卻依然沒法改變任何事情，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附身的紅死魔載著閃電俠，在對方絕望的嚎叫中帶著它沖進神速力風暴。

以目前的蝙蝠俠水準，沒有能力承受SS級危險等級的蝙蝠俠的污染！

場景再次變換了。

陳韜看到自己眼前出現的是一片被神速力風暴所籠罩的天空。

世界在崩潰，摧毀于神速力的暴亂之下，雷電將遠處的一道建筑擊穿，但下落的碎石卻凝固在空中，然后在轉瞬間又加速墜落，時間和神速力的平衡已經徹底失控。

陳韜聽到“自己”的腦海中，閃電俠巴里的聲音在聲嘶力竭的大叫。

“布魯斯！我是巴里！離他遠一點，不要聽……”

雖然蝙蝠俠常常被戲稱為被用來和其他正義聯盟成員融合出夢魘蝙蝠俠的融合材料，但是紅死魔這個夢魘蝙蝠俠無疑是特殊的——

因為他是7個蝙蝠俠中唯一真的和閃電俠融合在一起的布魯斯，而將這兩件材料融合的工匠，正是神速力。

正在開啟協議強制性保護策略：過充保護

陳韜看到自己轉過頭，面對著狂笑之蝠。

這種感覺很奇怪，明明自己是主觀視角看到了對方，就像是游戲的第一人稱，但同時另一個第三人稱的視角也同時展現在自己的面前，兩個視角以一種很難用語言描述的狀態同時存在，令他抽離著又代入著目睹著眼前的這一切。

“你是誰……是什么？”

“嘻嘻嘻……一個與你十分相像的人。”

陳韜聽到狂笑之蝠的聲音，幽深、詭秘，充滿了奸詐的誘導。

“我失去了我的世界，僅僅是因為它誕生于這底層之地。”

“底層？”

陳韜聽到自己說道。

52號蝙蝠俠，協議將自動保護您的理智不被損害，以您目前的危險等級，您最多只可以同步“紅死魔”0.1283秒！

陳韜再次感受到了那熟悉的回拉感，正如同步蹂躪者那一次一樣。

像是有無形的薄膜將自己與世界隔絕開來，又像是在水中游泳的魚，被網兜兜走。

但奇怪的是，不像上一次那樣渾渾噩噩，陳韜覺得自己清醒了一些，就像在做清醒夢。

他無視了身上拖拽感，他冥冥中感覺到自己其實可以這樣做。

他繼續以一個類似于半主觀半旁觀一樣難以言喻的姿態，聆聽著狂笑之蝠的話，陳韜甚至能看到對方揚起的嘴角上的褶皺。

“我們的世界打最初便不會久存，他們注定要滅亡，這便是此處殘酷的自然法則。”

陳韜試圖操縱著“自己”，也就是紅死魔說話，但是嘴巴就像被膠水焊住了一樣，一句騷話都說不出來。

“你自己也能感覺到，不是嗎？就現在。你的大限已經快到了，但是倘若我告訴你，在我們遙而不可及之處，還有一個世界，它注定是要存活的呢？”

陳韜發現自己終于恢復了說話的權利，他想嘗試著張口說“你說的都很對，但是嘻嘻嘻嘻！”之類的怪話，或者打個響鼻什么的——其實他也不敢做出太過分的舉動，害怕萬一會引發什么未知的后果，主要的目的是想要試試看能不能控制紅死魔的身體。

然而他卻依然不受控制的說出了紅死魔本該說的臺詞：

“給我仔細講講。”

“我的主人巴巴托斯派我來尋找幾位強大的英雄……”

陳韜感覺到身后的拉扯力量陡然間開始變得大了起來，他知道他該走了。

“……讓他們去征服那個世界，把那里變作我們所有這些黑暗遺孤的家園。”

“你怎么說呢？我們成交了嗎？”

“成交。”

“哈哈哈！歡迎！歡迎！我的新朋友，歡迎加入黑暗騎士團！”

陳韜聽到了狂笑之蝠的笑聲，這笑聲太有感染力，其中蘊含著的錯亂癲狂令陳韜感同身受，熟悉無比，他幾乎是下意識的跟著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狂笑之蝠的笑聲戛然而止，陳韜看著他有些呆滯的看著捂著肚子笑的直不起腰來的紅死魔。

“你怎么和蹂躪者一樣？別學著我笑，我警告你——不對，窺探我的不是閃電俠，是誰！是誰在看著我？這絕不是錯覺——”

而這就是陳韜所聽到的最后一句話。

陳韜睜開了眼睛，出現在他面前的是躺在那里哼哼唧唧呻吟著的閃電俠。

因為剛才的那一摔，他腿上的傷更加重了，因為在短時間內流了太多的血，導致他面罩下的臉都有些發白。

陳韜眨了眨眼睛。

“哎呀，是誰把我的好兄弟閃電俠害成這副樣子的？”

他義憤填膺的說道：“看我給你報仇！”

“不，已經……已經沒必要了。”閃電俠的聲音有些發抖，陳韜這才意識到對方臉上發白似乎并不完全是因為失血所致。

陳韜轉過身，看到剛剛用撬棍把閃電俠腿打斷的烏龜人此時四肢扭曲，渾身是血的癱倒在地上，身邊丟著一根已經被用到扭曲的撬棍，那足有手指粗的鐵棍此刻被扭的——

額，不對，這種扭曲程度，好像是用力打人，硬生生打出來的，總之現在這根棍子像個麻花一樣，已經不能用了。

陳韜把目光看向烏龜人，他這才發現對方的臉上居然布滿了皺紋和老人斑。

盡管烏龜人一直是一頭白發，但陳韜卻很清楚的記得他之前的面容一直是一個中年人的年紀，而非老年。

“剛才發生什么了？”陳韜低聲的問巴里。

閃電俠忍著腿上的痛，低聲的告訴陳韜：

“蝙蝠俠，你剛剛突然發了狂，變身成了一個擁有著神速力、胸前有著蝙蝠標志的深紅色裝甲人。”

巴里說道：“烏龜人試圖攻擊你，他利用靜滯力放慢了你的時間，緊接著他就好像背了幾十噸鐵的負重一樣，差點被壓垮在地上。”

“而你的速度卻只是變慢了一點，烏龜人倉促之間擋了你一下，然后很多神速力就被你吸過來，從金色變成深紅色的蝙蝠。”

“然后你攻擊了烏龜人很多下，然后靜滯立場頂不住就直接碎了，你沖上去用撬棍打斷了烏龜人全身的每一根骨頭，然后又召喚出了更多深紅色的蝙蝠，這些蝙蝠似乎是神速力的化身？不管你怎么做到的，總之把他的容貌變成了現在這樣。”

“你還想去攻擊格魯德，但是還沒跑出去之前就變回來了。”閃電俠低聲的說道：“你發狂的時候用撬棍打人有點嚇到我了，兄弟。”

他看著全身粉碎性骨折，像人彘一樣躺在地上哼唧不停的烏龜人。

對方被打成這樣了，居然還沒有死，閃電俠看的心有戚戚：“太殘暴了——雖然這么說很不恰當，而且幾乎是圣母心發作，但我還是要說，我幾乎要開始同情烏龜人了。”

陳韜無語。

他轉過身，看到渾身金毛的大猩猩格魯德保持著“猩猩害怕”的姿勢站在原地，看站位似乎是跑到一半突然看到陳韜變身成紅死魔開始發狂，于是緊急一個剎車，然后眼睜睜的看了一場蝙蝠俠毆打烏龜人的大戲。

“你現在已經不可能在使用剛剛那個力量了。”大猩猩格魯德依然保持著猩猩害怕的姿勢站在那里，他沉聲說道：“逆閃電告訴過我，你的變身都是有時限的。”

格魯德這話剛剛出口，他自己就暗叫一聲不好，說什么“逆閃電告訴我”這非但不可能借由對方的表情發現什么有價值的情報，反到完全是將自己的恐懼和忌憚暴露無疑，簡直白癡極了。

“你猜。”

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也確實和大猩猩格魯德所想的差不多，蝙蝠俠根本就沒有向他暴露出任何有用的情報，這讓格魯德一下子僵在了這里。

要攻擊嗎？如果對方能夠再次變身成那個紅色的怪物，這樣的襲擊無疑會付出極為慘重的代價，現在格魯德依然在不斷吸收著避雷針給他提供的神速力，大猩猩清楚自己是會隨著時間的流逝不斷變得更強的，似乎他現在沒有必要……

大猩猩左思右想，終究還是沒敢上前。他眼睜睜的看著蝙蝠俠走到烏龜人的身旁，往他身上注射了一些藥劑——是腎上腺素或者其他的什么緊急治療的藥物嗎？蝙蝠俠在給烏龜人做治療？

大猩猩格魯德并不是對人類社會毫無了解的野獸，相反，他反倒很清楚人類社會中超級英雄的那一套可笑的不殺鐵則。

比如那個現在已經銷聲匿跡的超人，比如蝙蝠俠在哥譚那么多年，他們從來都沒有殺過任何一個罪犯，頂多敲斷他們的腿。

所以蝙蝠俠現在只是……

“嗷嗷嗷嗷嗷嗷嗷……”

全身骨頭都斷了的烏龜人直接從地上蹦了起來，他腦袋充血，太陽穴泊泊跳個不停，骨頭被機器人連接，肌肉被眾生之紅的力量粗暴的修補，痛得他眼珠子都快要瞪出眼窩之外。

納米機器人擠進他骨髓的痛楚令他直接挑戰了現代醫學的極限，雖然機器人對他骨骼的支撐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令他足以完成這樣不可能完成的動作。

趁著大猩猩格魯德猶豫著不敢上前，陳韜直接把勉強恢復了一些行動力的烏龜人從地上抱了起來，然后下一刻……

烏龜人立刻覺得有個硬硬的東西頂在自己屁股后面。

他側臉一看，發現蝙蝠俠把腳一并攏，再一次變成了蝙蝠車。

烏龜人：？

“你想干什么嗚嗚嗚——”

然后下一秒車頭上伸出無數細小的機械索，直接就將烏龜人捆了個結結實實。

“Whatthe！”坐在旁邊的閃電俠瞪大了眼睛。

然后閃電俠就看到幾根機械索也朝著自己卷了過來，嚇得巴里不顧自己的斷腿，手腳并用的就要往外面逃。

“不要啊，蝙蝠俠不要在把我往蝙蝠車上綁了，求求你了！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大猩猩格魯德！”

大猩猩格魯德一臉懵逼的看著自己的敵人居然開始向自己求救，那張大猩猩臉上寫滿了呆滯。

“別丟人現眼了，回來吧你。”變成蝙蝠車的陳韜無語，他卷動著機械索把沒爬多遠的閃電俠拽了回來，巴里一副要被拖進深淵的表情，胡亂用手在地上亂抓：“媽媽！”

他轉過頭，朝著陳韜求饒道：“放過我吧，我真的沖不動了！”

“只是把你放進車排后座，防止我在攫取靜滯力的時候顧不上你，讓你被格魯德殺了而已，戲怎么這么多呢？”

陳韜無語的把他丟進車后座，然后把自己的腦袋變成小丑俠的，隨時準備對抗大猩猩格魯德的精神沖擊。

“準備好了嗎？”他對烏龜人露出了一個瘋瘋癲癲的笑容，在烏龜人看來，這笑容簡直比世上的一切都還要恐怖。

“準備好了，我們就一起出發吧！”

隨著烏龜人嗷嗷的慘叫，蝙蝠俠的小車車立刻再一次開動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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