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猜猜，你又打算讓泥臉假扮成海王。”阿曼達·沃勒說道：“但你真的認為僅憑這樣就能夠騙得了他嗎？”

“當然不能。”陳韜說道：“黑蝠鲼追逐海王太久了，也癡迷他太久了。”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是世界上最了解海王的人，糾纏一生的宿敵。”

陳韜說道：

“正如即使是像泥臉這樣的優秀演員也不可能假扮成貝恩（小丑：？）騙過我一樣，很明顯，假扮成海王的泥臉也不可能騙過黑蝠鲼，更不可能令他的怒火終結。”

“那你究竟想怎么辦？”

“我都跟伱說過了，把活的海王送到他面前，讓他殺。”

“我記得你是蝙蝠俠，而不是謎語人。”

“我的話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幕后黑手是黑蝠鲼，而他并不想要殺了海王。”

他一邊這么和阿曼達沃勒通過車載電腦信息交流著，一邊將腦袋重新變回了蝙蝠俠的尖耳，只保留了內里的全部機械狀態，重新變形出跟擺設一樣的口鼻。

然后他就走到前面的海王亞瑟面前，伸出手，友好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嗯？蝙蝠俠，什么事？”

還在和兩個氪星人聊天、此時尚且對情況一無所知的海王亞瑟好奇的轉過頭：“我們馬上就要到亞特蘭蒂斯的監獄了。之前陰謀策劃襲擊地表的洪獸組織首領拉斯就被收監在這里。”

他說道：“如果可以的話，你們完全可以拍一段視頻，向美國證明他們只是一群恐怖分子。每個國家都有恐怖分子，不是嗎？因為恐怖分子的行為而怪罪整個國家，這絕對是無比荒謬的行徑。”

他拉過一個打扮的像是海馬一樣的年輕女孩：“哦，對了，我剛剛看你好像用兩根手指點著耳麥在和誰打電話，所以就沒打擾你。這是攝政王圖拉，剛剛你在打電話的時候趕來迎接我們。”

他又拉過一個臉上長著刀疤的男人：“這位是指揮官穆克，亞特蘭蒂斯先鋒軍指揮官。”

攝政王圖拉微微點頭以示敬意，但指揮官穆克卻毫不掩飾自己的敵意：“陛下，陸地上的人只會奪走我們的自由和統治，你不應該邀請他們來到亞特蘭蒂斯，這絕對是個錯誤的——”

“夠了，穆克！閉嘴！”但指揮官穆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攝政王圖拉打斷了。

“打擾一下，我現在暫時沒時間理會你們的爭端。”陳韜又打斷了攝政王圖拉。

他不理對方，而是大聲的招呼起來：

“喂喂喂——大家看過來，過來，看我看我。對。先停一下。”

兩個氪星人超級小子和超級少女呆頭呆腦的走了過來。傻乎乎還不知道要發生什么的海王亞瑟緊隨其后。

“先安靜一下，你們先聽我說。我要宣布個事兒。”

所有人都在等著蝙蝠俠要說些什么。

“我們要綁架海王亞瑟，然后把他送給黑蝠鲼！”

在場的人頓時同時一愣，一時間誰的腦子都沒轉過彎。

就在那電光火石的一剎那，銀白色的粒子在陳韜的身上涌現，一剎那就將他的身體染成了金色和紅色交界的紅死魔狀態。

陳韜一把抓起還在發愣的超級小子康納——是真的整個人都拎起來，用法像是奇門兵器獨腳銅人一樣，帶著他以超越正常人類反應極限的速度在原地繞著他們一行人轉了五六百個圈，然后借著慣性，舉著這個大活人哐的一聲就砸在了海王亞瑟的腦門上。

請原諒，他手頭沒有撬棍，身邊也缺乏足夠硬的東西能夠把海王亞瑟這樣皮糙肉厚的超人類砸暈。

殺過豬的都知道，要點就是第一錘子下去直接給豬腦袋開瓢，讓豬徹底喪失反抗能力，否則豬亂叫亂跑，抓起來只會更麻煩，綁架也是一樣。

所以這一下以快打快，海王原本以為他們都把事情談好了，接下來只不過是走個流程，所以壓根就沒有防備。

猝不及防之下，他直接干脆利落的被敲得暈了過去。

“誒？”

年紀還輕的攝政王圖拉，未來的水行少女瞪大了眼睛。她發出拖長的聲音：

“誒誒誒誒——？”

梆的一聲，攝政王圖拉兩眼一翻白，也干脆利落的被人揍的暈了過去。

超級少女出現在她的身后，小心翼翼的舉著小拳頭。

“你……”

陳韜再次掄起獨腳銅人超級小子康納，指揮官穆克很快也步了后塵。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放倒了海王亞瑟的兩個臣子，超級少女卡拉不由的大聲抱怨起來：“為什么好好的突然打人？”

她有些委屈的摸著自己的拳頭：“害得我也得跟著一起打！”

“沒時間和你解釋了，快上車。”陳韜說道。

“什么意思？”

“我要重操舊業。”

下一秒，黑色大蝙蝠二話不說，左邊右邊把超級小子康納和超級少女放在自己的肩頭，然后一把撈起海王亞瑟夾在肋下，把腳一并攏，唰的一聲就變成了兩個輪子。

水流壓根不能阻止轉動的輪胎。輪胎上面的鋼圈和膠皮自動翻轉起來，儼然變成了水下潛艇的螺旋槳，為整個人所提供動力。

“什么？”

不遠處，終于有亞特蘭蒂斯人在這時候發現了他們的國王翻著白眼被一只大蝙蝠夾在肋下，頓時警鈴大作。

“坐穩扶好。”陳韜說道：“我要開始沖刺了。”

還沒等超級少女和剛才被當作武器敲海王腦門，把自己腦袋也敲得暈頭轉向的康納回答，陳韜整個人就像離弦的箭一樣沖了出去。

不遠處，亞特蘭蒂斯的護盾他已經在進來的時候就用蝙蝠法師的魔法提前打開好了缺口，正好等待著他的出逃。

亞速爾群島，蓬塔德阿爾塔港。

.臨時指揮基地。

終于。

多年以來的夙愿。

“.不會一直躲下去，我們必須讓世界知道我們的存在以及我們的能力……”

黑蝠鲼說著話。

此時，他正坐在.會議大廳里，他的目光在每一個高層的臉上停留。

他坐在主位上俯瞰著他們，像是在從世界的邊緣俯瞰棋盤。

他很冷靜，但又很激動，這種感覺令他沉迷。

他覺得自己像是裂成了兩半，像是草木一樣沉寂，又像是用生命飛渡懸崖的羚羊般決絕。

“……等我們準備好之后我們會獻身的，我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了解亞瑟庫·瑞和蝙蝠俠……絕不應該低估他，你們把他當沙袋是自取滅亡，他也是會回擊的……”

黑蝠鲼在桌子底下捻著一枚金球。

這就是他之前能夠通過金色的漩渦型空間門進行傳送的秘密：死王寶物——金珠。

它屬于死王六件套之一，具有遠距離傳送功能，是遠古亞特蘭蒂斯王的祖先死王所打造的六件神器之一。

通過為蝙蝠俠工作所暫時取得的合法身份，他才成功找到了這件寶物，并且成為他的主人。

他大半輩子都在追逐著一個目標。

復仇。

成為雇傭兵賺錢是為了復仇，給蝙蝠俠打工獲得合法的身份也是為了更好的復仇，他學習科學，以一己之力親手制造出這一身專門針對海王的高科技裝甲，同樣是為了復仇。

沒有人知道他為這個目標付出了多少，沒有人知道他究竟經歷過多少次困苦的掙扎。

這就是黑蝠鲼，一個沒有任何超能力，卻能憑借著一身的裝甲和戰斗本能、與盧瑟、小丑、布萊尼亞克這樣一線反派并肩的超級怪物。即使是在最低谷的時候，黑蝠鲼也從未產生過放棄復仇的念頭。

那場互相殺父的誤會永久性改變的不僅僅是海王亞瑟·庫瑞，還有他。從那一刻起，他們的命運就牢牢的糾纏在一起。

黑蝠鲼在海王亞瑟殺死他父親的那個夜晚就已經死了。

在內心的深處，他很清楚是什么招致了這場不幸，他很清楚他究竟是怎樣招致了亞瑟·庫瑞的怒火，他很清楚那天晚上死的本該是他，而不是他的父親。

巨大的愧疚感和哀傷吞沒了他，將他生吞活剝，抽骨吸髓。然后先是刻骨銘心的仇恨，最后化為熊熊燃燒的怒火。

名為復仇的目標永遠驅動著黑蝠鲼，成為他人生的意義，令他成為行尸走肉。

除此之外，他的人生早就并無他物了。

他期待著，惶恐著。

他期待與達成多年的目標：謀殺海王，又惶恐著失去了復仇這個目標，自己又因何而存在。但他終究是更期待著的，因此在決定動手的時候也沒有半分猶豫。

“激活程序已經就緒，長官，隨時準備發射，但是……”

黑蝠鲼抬眼看著對方。

“你知道代碼，士兵。發射。”

“長官，我有點擔心，一旦激活，這這東西就無法阻止了。”那個士兵說道：“長毛人是個只知道破壞的怪物，它不分敵我。”

“我是漁夫，別質疑我。發射吧。”

“……是。”

士兵在儀表盤上操縱了一會兒：

“正在啟動……發射地點大西洋海床，法羅斯暗礁，亞特蘭蒂斯東北方80英里處。”

“激活完成。”

“等等，長官，出現問題了。地震檢測儀回報防護箱已有破損。這意味著長毛人的行進路線可能會出現偏移。”

“發射確認。不必管他。”

“長官？我們必須要在基本導航還可用的時候選定目標，一旦到達火力全開的程度，我們將失去控制權。如果他腦中編程的行進路線有偏移，最后它有可能會最后跑到陸地上——”

“你知道目標是哪里。”

黑蝠鲼說道。

“他的家。”

被冥思螨施加過魔法的長毛人，能夠使得亞特蘭蒂斯護盾上的那些傳送魔法無效，即使將它短時間傳送走，也會立刻回來。

憑借著無可匹敵的怪力，長毛人能夠直接用蠻力突破亞特蘭蒂斯的魔法護盾，將護盾上撞出一個大“洞”。

然后緊接著，駕駛著化學廢品怪的血魔法師阿托西塔斯就會緊隨其后。

在穿過那個被撞出來的大洞，進入亞特蘭蒂斯內部之后，他就能使用魔法自內將亞特蘭蒂斯的護盾徹底瓦解。

接下來……

長毛人會勢不可擋，以一己之力徹底鑿穿整個上百萬人口的國家，化學廢品怪則將噴吐著毒液，肆意的污染著整個亞特蘭蒂斯人所生活的海域。

為了應對那兩個存在的氪星人，它已經提前吃下了兩噸重的人工氪石，盡管這些氪石雜質太多，效果極差，但架不住量多。與化學廢品怪體內的那些劇毒的化學物體相結合之后，則會更顯致命。

局外人布置在美國政府中、已經心智受到控制的危機專員則會在同時打出配合，派遣出貨真價實的美軍和政府潛藏的那些為了專門針對超級英雄們一直未曾暴露的“底牌”，一同襲擊亞特蘭蒂斯。

他們會向正義聯盟封鎖消息，切斷蝙蝠俠和正義聯盟的聯絡，重要的就是打一個所有人反應過來的時間差。

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即使蝙蝠俠和海王亞瑟能夠憑借個人武力攔住長毛人和阿托西塔斯，化學廢品怪的群體傷害劇毒，也會徹底污染亞特蘭蒂斯人的海域。

上百萬人流離失所，海王痛不欲生，失去一切。這是最甘美的復仇，也是黑蝠鲼做夢都想要夢到的場景。

更不要說美國會實打實的參與這場亞特蘭蒂斯的毀滅之戰，亞特蘭蒂斯上百萬人，總會有幸存者，而他們也會在自己的引導下和美國成為死仇。

而之前一直引導亞特蘭蒂斯和陸地人和平相處的海王亞瑟呢？他的同胞們又會怎么看待他？

我是黑蝠鲼，我在行動。

你想讓陸地和海洋團結在一起？你就將這虛無縹緲的野心，視作你人生的目標？

你憑什么！你沒有資格！

你真不切實際。

這個世界畏懼你，他們也應該畏懼你。

你毀了我的世界，你使我破碎。那些人……亞瑟。所有那些你努力試圖打動的人，他們不知道你最隱秘的秘密，是吧？不像我那么了解。

你是個兇手。

這個善良高尚，希望得到這個世界愛戴的國王是個兇手。

你也永遠都不會完整，亞瑟·庫瑞，永遠都不會。

你和你所代表的一切的毀滅才是重點。不會有妥協，也不會有猶豫。

在今天，他終于要親手……

就在這時，隨著震耳欲聾的爆響，一個半人半車半蝙蝠的怪物居然直接撞爆了移動基地船的外墻，在亂飛的建筑材料中間直接停在了黑蝠鲼的面前，發出蝙蝠俠的聲音。

“是你，黑蝠鲼！老朋友，我可找到你了！”

在黑蝠鲼呆滯的目光中，看到那個怪物收縮身體，變成了蝙蝠俠的形態，咧著高高的嘴角，隨意的把半死不活的海王——那個他心心念念的復仇對象，一心想要費盡心機解決的仇敵，直接就那么輕易的扔在了地上。

“不就殺個海王嗎？多大點事。你早跟我說，我可不就幫你了嘛？”

黑蝠鲼就這么看著蝙蝠俠掏出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武器，看上去像是亞特蘭蒂斯正規軍隊的制式武器，有槍械，也有冷兵器，稀里嘩啦的在地上堆了個小丘，然后直接推到自己面前：

“來，隨便挑，隨便用，想用什么用什么，殺海王嘛，主打的就是一個儀式感。”

“你喜歡么？你滿足了嗎？你感到幸福嗎？你感到充實嗎？你感到這充滿意義嗎？”

黑蝠鲼呆呆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

他想要復仇，但……不是以這樣的方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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