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蝙蝠俠。

我多么想告訴你，所有的事情都在我的計劃之內。

我多么想告訴你我還是能夠像過去一樣引導著事情的發展，緊接著在出現問題的時候，依然能夠神乎其技的掏出一個預先準備好的方案。

而遺憾的是……我不能。

反監視者的力量遠遠超出了我的預料，至尊小超人的落敗和黑死帝重新被排斥回他的宇宙令我猝不及防。

我有選擇的相信夜梟向我透露出的情報，即使通過格蕾爾方面驗證了夜梟所說的，我也從來沒有真正相信過他的那些關于“你贏不了”的負面定論。

生平第一次，我感到黔驢技窮，就像一個深不見底的洞穴，突然有一天被人用一根前所未有的粗大鐵棒，從口一直捅到底心。

正如夜梟所說的，我還有時間……

在宛如待宰的羔羊一樣被剝離掉了一切堅硬的外殼之后，我還有一次拖延時間的機會。

根據夜梟的計算和推演……

如果他的推演準確無誤的話。

在這一點上，我信任夜梟，就像信任我自己一樣。

15天。

或者將同一天重啟15次。

這是夜梟得出的計算結果，而我推測的時間則會更短一點。

然而，這終究只是我們兩個計算的結果，實際上的效果……誰都不清楚。

此刻，現在。

夸德星上。

反監視者對壘蝙蝠俠的戰場。

警告！警告！檢測到閃電俠巴里·艾倫已經死亡，請將巴里·艾倫完全融入進自己的身體，復刻紅死魔的誕生過程，已取得——

蝙蝠俠已經將閃電俠融入了自己的身體……您已經完整的同步SS級蝙蝠俠：紅死魔。

陳韜看著眼前的阿爾弗雷德協議的銀白色字體變成黑色，在他的視網膜上像是流血一樣閃爍著。

“布魯斯，我現在已經完全融入進了你的身體了，這種感覺……”

陳韜微微偏過頭，巴里·艾倫的面孔在他偏頭的時刻隱現，緊接著又消失無形。

“我死了嗎？布魯斯？”

“暫時還沒有。”

陳韜告訴他：“我有將我們分離的方法，但現在，睡吧。”

他說道：“我會救你回來的。你會重新通過神速力和我分離。”

“我一定會……”

陳韜還想說些什么安慰因為神速力成為蝙蝠俠一部分力量而感到有些驚慌的巴里·艾倫，但很快他的聲音就沉寂下去，徹底沉睡在那些不停涌入陳韜體內的神速力當中。

陳韜閉上嘴巴，默默的想著。

我……我一定會再把你帶回來的，巴里。

“你敢……”

遠處，反監視者的聲音在咆哮，那暗金色與紅黑色交織帶著閃電形狀的神速力從天而降，像是連接天地的牢籠一樣，充斥著整個宇宙空間。

原本在戰斗中被毀壞過的大地在神速力閃電風暴的作用下不斷的后退，修復，像是倒放的錄像帶一樣，回到他們原本該在的位置。

那些正義聯盟眾人和反監視者交手所制造出來的巨大巖坑和地面裂開的巨大裂谷也在閉合，像是橡皮擦一樣，被完全擦除。

反監視者在抵抗著這種變化……他周圍的景色都在拼命的后退，但唯獨反監視者，他只是保持著靜止的姿勢，既沒有向后倒，但也不能行動如常。

甚至在一剎那間，他周邊一片區域的時間倒退被逆轉了，原本修復的地面重新變回了開裂的狀態，但轉瞬間又再次被神速力重新倒退了回去。

但即使如此，反監視者依然在憑借自身的存在抗拒，抗拒逆轉時間的變化，這導致周圍的時間都在倒流，唯有他一直堅挺的待在原地。

陳韜沒有時間理他，他正在圍繞著夸德星以超越光速的速度移動。

他需要使用神速力將反監視者排斥出他的宇宙，即通過逆轉時間效應來將時間線重啟至反監視者進入宇宙的時間之前。

然而，宇宙的神速力就像是蓄電池，而想要驅離反監視者，所消耗的神速力根本就不是閃電俠平時跑步所能消耗的那一點能比的。

反監視者這種體量的怪物到來對于他們的整個單體宇宙來說都是個沉重的負擔，陳韜之前已經重啟過幾次時間線，就是在試探反監視者對于重啟時間線的反抗能力究竟有多強，但現在看來，反監視者在之前的反抗中幾乎沒有全力以赴。

這絕對是個壞消息，然而……

陳韜的手中出現了反監視者的那枚心臟。

他將盧瑟和盧修斯制造的那種像是八爪魚一樣的分攤裝置，直接裝在了反監視者心臟上面，大量的神速力負擔就那么被他完全轉嫁到了反監視者的心臟上面。

黑暗多元宇宙深處，某只巨龍立刻感受到了蝙蝠俠在向他索取力量。

很好……很好。

巴巴托斯感到愉悅起來，他伸展起他巨大的雙翼，然后輕輕的煽動了一下。

這是墮落的第1步，無數個蝙蝠俠的墮落都是從此時開始的。

溺亡冤魂第1次對自己進行超人類改造的時候。

紅死魔第1次用閃電俠敵人的武器武裝自己的時候。

殺戮機器第1次將鋼骨為他制造的那個只負責幫他做蝙蝠俠三明治的阿爾弗雷德人工智能用于戰斗的時候。

巴巴托斯從來不吝嗇于在剛開始的時候賦予那些蝙蝠俠力量，對于蝙蝠俠重啟時間線，黑暗之龍根本不在意。

無非就是拖延一點時間罷了，又能如何呢？

命運之網已然編織，其中困住的獵物盡管確實是反監視者，但又何嘗不是蝙蝠俠呢？這里是黑暗多元宇宙，一切的命運都受巴巴托斯的控制，只要他最后別無選擇，終究是要回歸他的懷抱。

比起時間重啟這種無法改變最終結局的拖延時間手段，讓蝙蝠俠習慣于依賴反監視者的心臟，習慣于依賴借用他的力量來解決問題，才是巴巴托斯希望發生的事情，也是每一個黑暗多元宇宙的蝙蝠俠必將經歷的。

剎那間，反監視者徹底失去了停滯在原地的能力，他不受控制的被神速力猛的向后拽去，像是被按著頭強制操縱的提線木偶。

“混蛋，伱……”

但他沒有機會再和蝙蝠俠說些什么了，蝙蝠俠的速度越來越快，隨著時間的繼續倒流，夸德星外側的力場屏障消失，整個星球繼續往后倒轉，地球從蝙蝠俠的胸口出現，一切的時間都在不停的往前退。

反監視者不停的往后倒退，緊接著倒退到空間的裂口一邊。

夸德星已經被排斥出了這個宇宙，它像一個巨大的保齡球一樣，在虛空中撕開了一個口袋，被神速力毫不留情的丟了出去，緊接著就是反監視者，他用力的抓住空間裂縫的開口，惡毒的盯著蝙蝠俠。

他知道自己可能已經不能夠阻擋自己會被排斥出這個宇宙的命運，將他排斥出這個宇宙不僅僅是蝙蝠俠一個人做到的事情，更多的是巴巴托斯在幕后提供著力量，但是這并不能夠阻擋他卷土重來，15天后……或者10天之后，就是這個世界最終末日的到來。

蝙蝠俠已然喪膽，這15天給他，只不過是拖延他走進墳墓的時間。

他已經知曉了蝙蝠俠的一切底牌，這15天之內蝙蝠俠也絕不可能尋找到新的足以和他抗衡的力量出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

但剎那之間，反監視者突然看到蝙蝠俠渾身裹挾著神速力，出現在他的面前。

“什么？”

反監視者想要揮動拳頭，他想要揮動拳頭，惡狠狠的對著蝙蝠俠發動襲擊，但是那劇烈涌動的神速力在束縛他的行動，緊接著他只能在雷鳴電閃的神速力當中，被迫看到蝙蝠俠伸出雙手搭在了他巨大的腦袋上面。

鋪天蓋地的神速力在咆哮著涌動著，像是浪潮一樣拍擊著整個宇宙世界，在無窮無盡的雷聲滾滾中，環繞著紅色閃電的蝙蝠俠居高臨下，惡狠狠的將反監視者摁在胯下。

一股巨大的精神力量沖進了反監視者的腦子，頓時令他發出一聲悶哼。

宇宙深處。

大海星斯塔羅發出一陣歇斯底里的哀嚎。

很多人可能都沒聽過海星是怎么叫的，但唯獨可以想象的是，海星在受到致命傷勢的時候，那劇烈的慘叫聲一點都不比人類慘死時所發出的叫喊聲更加輕微。

他全身的海星肉都鼓了起來，然后在又立刻爆開，像是長滿膿血的膿包一樣被擠破，緊接著又再一次收縮，變成像是5根鐵線蟲繞城的海星形狀。

成千上百萬億的分身圍繞著斯塔羅的身體，而現在這些分身在一剎那間就被快速洇滅。

他們像是下餃子一樣，急劇縮小，爆炸，那些龐大的精神能量完全被抽干，被吸取，灌注到了那個千里之遙外的蝙蝠俠身上，然后被他毫不憐惜的使用，像是一塊破抹布一樣反復蹂躪。

見了鬼的，他只是將自己的精神力量連接給了蝙蝠俠，他只是借用給對方，借用！可蝙蝠俠快把它抽干了！

“救命！”

大海星渾身顫抖著，在長久的歲月以來，宇宙征服者的心靈感應能力蓋壓整個宇宙，他從未見識過能夠抵抗他心靈感應的生物，更別說單單讀取對方的記憶就幾乎要將他吸干的可怕怪物了。

格蕾爾擺了他一道，這壓根就不是什么兩頭下注，而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陷阱。

大海星想要抗拒這種吸收，但他很快就被反監視者的心臟中蘊含的巴巴托斯力量教了做人。

大海星的心靈力量剛剛接觸到一點巴巴托斯的黑暗力量，斯塔羅瞬間就慫了。

“夜梟！救救我！”

他試圖朝夜梟懇求，但緊接著他就感到自己幾乎被抽干的身體又再次充盈起來。

那些像下餃子一樣死掉的分身被快速復活，重新充滿了心靈力量，好像這些力量從來沒有被消耗過一樣。

某種時間的力量重置了他身體的狀態，但大海星還沒來得及高興，緊接著下一秒他又感到蝙蝠俠和他的精神連接傳來了一陣巨大的吸力。

“哦，得了吧。”

隨著呲的一聲，斯塔羅再一次被吸成了鐵線蟲。

“你在讀取我的記憶？”

反監視者頓時勃然大怒。

這是他從未想象過的情況，即使是蝠萊尼亞克，也沒有能力入侵他的大腦，蝙蝠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即使是蝙蝠俠之前將他往宇宙外排斥，他都沒有那么生氣：“你膽敢窺探我的誕生，窺探我的命運？！你……”

然而下一刻，他的雙眼中就顯出茫然的神色。神速力逆轉了時間，剝奪了他的記憶，反監視者很確信蝙蝠俠一定使用了大量的神速力來做到這一點，也很清楚自己一定能夠在一段時間之后重新找回自己的記憶……

但現在唯一的問題在于。

在目前這一小段時間內，至少在15天之后到來的這一段時間之內……

他不記得蝙蝠俠究竟偷走了他什么記憶了。

這一段記憶被蝙蝠俠不惜消耗更多的神速力徹底刪除，反監視者推測蝙蝠俠原本至少有15天的時間可以回溯，但他那么做了以后，這15天很可能會大大縮減，以至于……

咦，蝙蝠俠剛剛對我做了什么來著？

該死的蝙蝠俠，他把我推出了他的那個宇宙，他……

隨著宇宙間的裂縫啵的一聲消失，陳韜用盡最后的力氣跑回了正義聯盟大廳的主會議室，然后他的渾身就噴出血來，猛地撲通一聲，撲倒在了主座上。

在他昏迷過去之前，蝙蝠俠的嘴角……泛起猙獰的笑容。

我是烏龜人，我現在很害怕。

我不太清楚最近發生了什么，我總覺得事情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對，又說不上來。

但總而言之，現在蝙蝠俠正在站在我的旁邊，滿臉笑容的看著我，他告訴我，他會給我做一個實驗，讓我變成真正的強者。

“強者”這又是什么意思？

可以想象，這絕對不是什么好詞。

我好害怕。

蝙蝠俠比以前更癲了。

誰來救救我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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