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陳韜陷入沉思。
這個計劃之外的變故讓他短暫的有些不知所措。
“我懂了。”他身旁的沙贊說道。
他捂著自己的臉，這張臉剛才和反監視者的拳頭剛剛親密接觸過。
綠燈俠哈爾在旁邊瞪著他。
你懂個錘子。
“所以我們打了半天的燃燒軍團，但是他們其實是好人？”
他講了個魔獸梗，但大家都沒什么反應。
陳韜用眼神示意，反監視者——或者該稱他為莫比烏斯繼續說。
莫比烏斯一開始沒有開口說話，他站在那里停滯了一會兒，陳韜猜想他有可能同樣也在思考在權衡著利弊，但最終他還是繼續說了自己原本想要說的話。
“我的名字叫做莫比烏斯。”
“正如我所知道的，我是時間線重啟之后從反監視者身上廢棄的殘渣。”
綠燈俠哈爾和雷霆沙贊對視一眼。
他們并不清楚這些，剛想開口問，就被陳韜暫時一擺手止住了。
他任由莫比烏斯繼續說了下去：
“繼續說，你講的這些我都知道，如果我不清楚的話我會問你。”
莫比烏斯點點頭。
“在閃電俠巴里·艾倫造成的危機之后，反監視者的存在被修改為一個普通的凡人莫比烏斯，但很快隨著宇宙再次重啟，這段歷史便消泯于無形……只余下了我。”
（注：這里莫比烏斯提到的兩次時間線重啟，分別是《閃點》與《Dc宇宙重生》）
“一個不愿意消失的靈魂……如果我真的有靈魂的話。”
這一段對于哈爾來說讓他們理解似乎有些太過于困難，他們紛紛皺起了眉頭，但對于陳韜而言則并非如此。
莫比烏斯的聲音還在響著，沙啞低沉，像是鐵片刮過金屬管道的聲音。
他能看出蝙蝠俠能夠理解自己所說的話。對方似乎對整個單體宇宙之外的世界了如指掌。
莫比烏斯并不清楚對方對于整個世界的了解是怎樣能和繼承了凡人莫比烏斯記憶的自己相比較的，但他現在已經沒時間深究這個了，好嗎？
“我是一個沒有過去的人。”
他說道：
“我和你們并不相同，我沒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起源故事，我只是突然的那么出現，我以為自己被所有人遺忘。”
“我繼承了很多記憶，來自監視者的來自凡人莫比烏斯的但再多的記憶也不能夠改變一件事：
我的過往只是一片空白。”
“我很清楚，我本質上是不存在的人，被宇宙抹除的人，甚至我的恐懼和愛恨都只不過是宇宙重啟后所造成的結果，所以這些對我來說沒有什么意義。”
“比如我厭惡著反生命方程式，那種東西給我帶來的只有痛苦，但我知道這種厭惡來源于曾經存在的那個已經被抹除的“反監視者莫比烏斯”，而我只不過是他那段地位被降格的歷史中一點微不足道的投影。”
他慢慢的說道：“我沒有屬于自己的愛恨，沒有屬于自己值得前進的目標，平常人所追求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沒有意義，但對于我來說，終究還是有一件事情是重要的：
“活著。變強。”
這聽上去有些沉重，正義聯盟的成員們都不說話了。
莫比烏斯默默的想著。有些話他沒有說出口。
如果可以的話……
我也是反監視者，我也是他的一部分。憑什么我的意志不能夠侵吞那個真正的？
總而言之，他這么做出總結，然后繼續說道：
“我在黑暗多元宇宙中游蕩，通過吞噬黑暗多元宇宙來增強自己的力量。”
“我已經搜集了很多情報，我發現了巴巴托斯，發現了世界鑄造者已死……”
“死的好。”
他干脆利落的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否則我根本沒機會游蕩那么久。”
“原本這些黑暗多元宇宙蘊含的能量應該被巴巴托斯摧毀，然后回歸世界熔爐，被打造成新的世界。”
“但現在這些能量都被我吞進了身體里，我感覺我變強了很多，這樣的所作所為持續了一段時間，但我很快就意識到我在做的一切是和巴巴托斯搶食吃。”
反監視者仔細的觀察了一下蝙蝠俠臉上的表情，他想看到對方在得知巴巴托斯的存在之后會做出些什么，但讓他有些失望的是，對方對于巴巴托斯的存在好像同樣也有所了解。
蝙蝠俠是怎么得到這些情報的呢？
他在心中默默的想著，只不過沒有表露出來。
“我被那條黑暗多元宇宙之龍發現了，但他忙著啃食世界鑄造者的尸體，這對于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因此沒有機會騰出手來對付我。”
“然而這并不代表他現在對我無能為力。”
“他專門為我而制造了一個受他操縱的命運，我將被某個黑暗多元宇宙的蝙蝠俠殺死，并且吞噬力量，而那個蝙蝠俠將會成為巴巴托斯之龍。”
“我得到了這個預言，也知道了巴巴托斯打算以怎樣的方式來對付我。”
“于是我打算先下手為強。”
當反監視者說出這句話來的時候，在場的所有人臉色都不是很好看。不過莫比烏斯并沒有在意，他繼續往下說道：
“我打算直接殺了那個巴巴托斯準備的劇本中會殺死我的蝙蝠俠，直接打碎他為殺死我而準備的命運，從而徹底掙脫束縛。”
莫比烏斯說道：“我本來以為這就是我能做到的最優解，只要殺了那個蝙蝠俠，巴巴托斯就很難再編織出一個新的命運來對付我了，我就能為自己贏得大量的時間，到時候無論是逃出黑暗多元宇宙，還是做其他的打算，總歸有回旋的余地。”
“但很快我就發現我錯了，因為就算殺了蝙蝠俠，我還是一樣要死。”
“什么意思？”
他聽到蝙蝠俠問道。
“我的身體里，我的身體里有第二種力量在操縱著它，我早該想到的。我是反監視者的一部分盡管我總是自稱為殘渣，但是殘渣也依然不能夠改變是一部分的事實。”
他頓了頓，然后說道：“而即使是再怎樣劣質的殘渣，如果那個反監視者想要向下投射……”
他的話音未落，突然就毫無征兆地抬起拳頭，朝著綠燈俠哈爾揮去。
哈爾猝不及防，剛剛撐起防護罩的他像是炮彈一樣被打的飛出去，緊接著轉瞬間，面沉似水的他就飛了回來：“你想干什么，你……”
陳韜阻止了他：“別動手，他剛才突然攻擊你很明顯是被人所控制了，而非他主動所作所為。”
然后他轉頭看向對方。
“你的問題看上去有些大。”
“恐怕是的。”
反監視者回答道。
他的另一只手捏住自己躁動不安的右手。
“沒有下次。”他這么說道，緊接著繼續開口道：“我已經在努力控制我的力道了，否則剛才的拳頭完全會變成偷襲，而伱的隊友也不可能在那種強度的襲擊下活下來，我想這一定能夠證明我的誠意。”
“我曾經一度以為我的誕生是個意外，但就從剛才我突然覺得這具身體好像不再像過去那樣完全受我的控制，然后我就領悟到……”
“我只是個禮物。”
“具體說說。”
“巴巴托斯守在超時間流的下游，盤踞在現實中。即使是反監視者，也不可能從第一次危機開始動搖整個多元宇宙的基石。”
（注：他這里說的第一次危機指的是一九八五年的無限地球危機，也就是反監視者榮獲反間大魔王這個名號的時期。）
“一旦他那么做了，就會動搖多元宇宙的本質，像是一棟巨大的建筑中，有人想把地基給拆了一樣。”
“并不是說不能夠拆地機，而是在拆地機的時候就會有很多住在地基之上的人來阻止他。”
“而盡管如此，反監視者也依然在嘗試著扭轉自己失敗的結局。”
“因此如果他想要從上游對現在施加影響，就不可能繞得開巴巴托斯，所以你懂了嗎？”
說著說著，莫比烏斯開始有些咬牙。
“如果我殺了你，反監視者的力量就會徹底將我變成他的傀儡。
盡管他早已決意將我這個垃圾丟出去扔給巴巴托斯讓他制造他想要的東西，但如果這個扔出來的東西自己回來，然后變得有用的話，那么反監視者自己也不會客氣。”
“而如果你殺了我，巴巴托斯的力量也會徹底灌注你的身體，將你控制，這本來就是巴巴托斯想好的計劃。”
說了那么多，莫比烏斯終于停頓了一下，然后盡可能的組織語言，他盡可能不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有些太過于咬牙切齒：
“在感受到真正的反監視者的那一刻開始，我就領悟到了。無論是反監視者獲勝，還是巴巴托斯獲勝，我都要死。簡直沒有半點活路。而這樣的情況下……”
“這便是我為什么干脆利落的和你結盟的原因。”
莫比烏斯說道：
“我需要你們的幫助，才能夠對抗得了試圖在超時間流上游遙控我的魔王。”
陳韜打斷了綠燈俠想要出口的疑問，然后說道：“好。”
他答應的干脆利落，而這種情況下，本來有沒有什么拒絕的必要。
開玩笑，這但凡猶豫一秒都是對自己生命的不尊重。他想要拯救自己的世界而已，拯救著拯救著就突然和反監視者變成隊友了，還有比這更有利的事情嗎？
“那我該怎樣幫助你對抗超時間上游的真正反監視者呢？”他問道“他是怎樣控制上你的？甚至隔著不知道多少平行宇宙和多元宇宙，就能夠奪取你身體的控制權？”
“這并不是控制，我原本就是他的一員，我只不過……我只不過……沒法在爭搶身體上贏過他而已。”
反監視者警告道：“我很快可能就會徹底被那個人所吞噬，當我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我已經感覺到那種控制我的內力存在已經在我體內破繭成殼。他已經聽到了我們之間的對話，他意識到我已經發現了這一切，因此他現在已經不裝了，在拼命的奪取我身體的控制權。
我……我很快就要。重新對你們發起進攻了。我……
我會盡可能的收縮自己的意識，保留自己的人格，但我的身體依然會被他所駕駛。”
他說道：“我會盡可能幫你，我們現在要達到的目標就是無論是你還是我都不能死，然后我們和平的分道揚鑣。這才是破除他們控制的方法。”
“所以，這個交易。”
成交嗎？
他問道。
他幾乎要聽不清楚回答了，他感覺自己渾身顫抖，他又驚又怒，那種窒息般的恐懼和憤怒不斷的沖斥著他的心。
在這樣的境地下，他甚至都陡然間生出一點絕望來。
同時，也就在他說話的這短短一點時間之內，那種可怕的控制感再一次更加愈演愈烈的席卷了他的全身，更令他雪上加霜。
“成交。”
他聽到蝙蝠俠說道：“我們現在是隊友了。”
他轉頭對著隊友們說道：“各位準備一下，正義聯盟，夜梟宇宙的融合已經開始了。”
“我做到了。”
夜梟的雙眼中閃爍著火焰。
此時，他手捧著一只小小的迷你海星，被他裝在罐頭里，發出不滿的咿呀咿呀聲音：
“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
“我真的做到了。”
夜梟的臉上露出夸張的笑容，他對小海星的叫聲充耳不聞。他幾乎要仰天長笑，但又意識到這樣的笑太過于小丑俠，于是硬生生地止住了，但這個行徑又招致了他體內小丑俠病毒更加兇猛的反撲。
“寶貝兒……”他拼命的咬住下嘴唇，直至咬的鮮血淋漓，讓自己不要笑出來。他仔細端詳著手中的海星。
“有你們的幫助，我就能利用行星之心的能量，在兩個宇宙之間構筑起一到屏蔽網絡。”
“蝙蝠俠以為他能夠通過這次轉換，將所有的危險都轉嫁到我的宇宙中來，那他大錯特錯了。”
“我的宇宙不會和蝙蝠俠的宇宙融合。”
“我才是活下來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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