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縱視差魔哈爾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與始終無法真正脫離超時間流只能制造化身間接對于超時間流當前時間線施加影響的反監視者相比，想要剝奪他的自由意志，更是癡人說夢。

別看盡管現在視差魔哈爾躺在地上，陳韜和巴巴托斯一抬手一搖手，他就得被他們暗物質宇宙能量所制造的屏障擋在外面，連他們的小會都聽不清楚在講些什么——

但你能把一只老虎捆起來裝進籠子里，卻不代表能像個馴獸師一樣，讓老虎按照你的命令而行動。

所以為了能夠操縱哈爾，反監視者之龍分了好幾步走。

首先，他和帝皇小丑合作，他帶著他捕獲了哈爾，因為他需要帝皇小丑心甘情愿地使用第五維度能量幫助他改造哈爾的身體。

他對于帝皇小丑那愚蠢的和蝙蝠俠斗一斗無辜民眾2選1的無聊游戲毫無興趣。

但為了自己的目的，他可以耐著性子陪著小丑玩，甚至忍受對方的計劃和自己的產生一定的沖突，比方說那個一點用都沒有的威廉漢德，帝皇小丑堅持要留對方一命，簡直無聊透頂。

好，接下來，他解決了帝皇小丑，緊接著安排時陷者，直至讓他能夠向巴巴托斯證明世界鑄造者。

這對于巴巴托斯來說相當于一個大型的沉默效果，即使蝙蝠俠之龍能夠和對方和解也能令巴巴托斯分心。

在與帝皇小丑合作的時候，他就已經在視差魔哈爾的身上留下了控制對方的計劃。小丑幫助他將哈爾變成了一個“炸彈”，但這個炸彈的電路稍微改變一下，就能變成遙控的。

在帝皇小丑與他一起聯手改造哈爾的肉體之前，視差魔哈爾體內所有的力量都是他的力量，就像是一瓶把所有顏料都混進去的染料。

所有的力量都是混合的，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然后完全為視差魔哈爾所用，即使他能利用初號燈俠吸取一點這混合顏料當中自己的力量，卻依然沒有改變哈爾體內的力量依然全部混在一起的事實。

這對反監視者來說不是件有利的事情。

被改造之后，哈爾體內所有的力量涇渭分明的分了開來，可以互相反應爆炸了。

原本到了這一步，反監視者之龍就打算干掉帝皇小丑，然后直接控制哈爾，但他很快就意識到哈爾胸前的那個存在之靈陰差陽錯的成了一個天然的爆炸開關。

如果給他時間，他確實能夠拆除這個開關，但他現在從巴巴托斯奪回自由的行動，一定已經招致了他的另外兩位兄弟：監視者和世界鑄造者的注意力。

現在反監視者必須抓緊時間，在自己沒法傳輸更多力量的情況下，讓反監視者之龍這個化身在超時間流的下游徹底站穩腳跟，而視差魔哈爾就是無比重要的籌碼。

但這個小存在之靈是黑暗多元宇宙的造物，超出了反監視者的領域，反而侵入了世界鑄造者的控制之中，一旦想要操作，則必然受到對方的反制。

這是個無解的命題。

除非他像之前那樣吞噬黑暗多元宇宙，吞噬奪取對方的權柄，但現在他已經沒這個時間了。（指無限地球危機時期吞噬正物質宇宙）

暴力也不行，暴力拆除只會直接炸。

所以他不得不按照帝皇小丑的游戲繼續進行了下去，然后期待著蝙蝠俠之龍能夠幫助他拆除這個他解決不了的開關。

而現在……他一步一步的所有計劃全都完全的成功了。蝙蝠俠之龍真的有能夠拆除存在之靈的方法，而隨著眾生之紅的力量一步一步代替著存在之靈，存在之靈也逐漸離開了視差魔哈爾的身體。

反監視者之龍感受著哈爾體內屬于他反監視者的力量，從那混雜在一起的力量中慢慢抽開，漸漸融合，在哈爾的體內漸漸的形成了一個獨立的能量團，心中越來越驚喜。

而陳韜和巴巴托斯這邊，也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對哈爾控制的計劃。

“你的意思是說，存在之靈一旦離開，哈爾體內所有的力量都會分開？這又是什么意思？”

陳韜問道。

巴巴托斯連說帶比劃，總算讓對能量變化理解一塌糊涂的陳韜勉強理清了現在哈爾體內所發生的變化。

簡單的說，哈爾以前的力量就是北冥神功，不管吸了什么亂七八糟的，反物質宇宙能量也好，中央能源電池能量也好，通通被他混在了一起。

但現在，由于帝皇小丑的改造，哈爾的能量變成了吸星大法，所有的“內力”在哈爾的調和下給他一起打工，并沒有融合在一起。

“所以……這意味著什么？”

“這意味著……哦，老天哪，什么……不……算了，我直接說結論吧。”

巴巴托斯嘴里嘟囔著，有點神經兮兮的，又像在隨時隨地的走神。

自從知道世界鑄造者依然還活著的時候，陳韜不管怎么鼓勵他，他都是這副瘋瘋癲癲的樣子，完全被嚇破了膽。

好在他的語言組織能力還沒有出問題：“我們要用我的暗物質宇宙能量，將所有的其他能量都包裹起來，形成一個大團。在熵減的變動中，合成物質流的……”

陳韜在旁邊聽了一會兒他的龍言龍語，然后恍然大悟：

“就跟搓面團一樣，不同顏色的面團，你需要把一個面團搓扁，然后把其他面團都包起來，然后再揉？”

“對。”

言簡意賅，陳韜理清楚了思緒，他給巴巴托斯交代好了任務，然后讓神經脆弱到好像突然又要發狂的巴巴托斯在旁邊待命，他打算徹底將存在之靈從胸口上拿下。

嗷嗷嗷嗷嗷嗷嗷……

隨著陳韜徹底將存在之靈拉出哈爾的胸膛，1號地球上所有的雙頭怪物發出像是下雨天青蛙一樣的嚎叫聲。

而與此同時，哈爾也從地上坐起來，發現自己重新獲得了自己身體完全的控制權，他第一時間從被陳韜伸手按住胸膛的狀態下掙脫，然后漂浮到半空中：

“太好了，我重獲新生，蝙蝠俠。”

他再次恢復了那孤高冷冽的氣質，他又抖了起來，有力量和沒有力量的視差魔哈爾完全是兩種讓人看上去的感覺。

他居高臨下，看著陳韜：“干得好，我知道你為了做到這一切而與巴巴托斯合作，我寬恕你這與反派的聯盟。”

他轉頭看向巴巴托斯：“你……”

他剛想要要求巴巴托斯放歸蝙蝠俠之龍的自由，但緊接著就感到了巴巴托斯對他的控制。

視差魔哈爾不由得勃然大怒。

他看向陳韜，然后陳韜聳了聳肩：“別以為我能夠對此而做些什么。”

陳韜把自己的責任撇了個一干二凈，然后緊接著他就看到無論是視差魔哈爾還是巴巴托斯，此刻都不動了。

陳韜知道他們兩個在角力，在爭奪這具身體的控制權，他不確定之前，他和巴巴托斯在對方體內埋藏的暗物質宇宙能量究竟能不能控制對方。

但就算不能控制，哈爾的仇恨度也在巴巴托斯的身上，他蝙蝠俠也是“為了拯救哈爾而不得不與巴巴托斯這個邪惡反派聯手的正義英雄”。

在視差魔哈爾那一套“完美世界”的宏大敘事視角下，陳韜的所作所為完全符合一個需要被拯救的人質，哈爾的拳頭就算輪得再快，也掄不到他的頭上，對吧？

于是他就站在旁邊，開始看著兩個人的便秘臉。

哈爾站在半空之中一動不動，但臉上的表情已經開始扭曲了。他原本就因為視差魔附體的緣故而兩鬢斑白，口生利齒，這一扭曲起來更加形貌可怖。

“你別想控制蝙蝠俠幫你……”

巴巴托斯在兜帽下的面孔看不清具體的表情，但從聲音聽出也依然很吃力。

與那么多人連番對抗那么久，巴巴托斯消耗了很多力量，而且還受過傷，盡管有陳韜幫忙，想要鎮壓住視差魔哈爾這頭猛虎也絕非是輕松就能辦到的事情，更何況這里并非世界熔爐。

他對陳韜說道：“你得幫我一下。”

陳韜說：“我在嘗試，但我還不太熟悉該怎么將我們的力量連接在一起。”

巴巴托斯隨口指點了兩下，但陳韜的力量依然沒有完全到位，他由于要忙著鎮壓哈爾，也實在是沒時間繼續說了。

陳韜是真的不太清楚，原本陳韜已經成為了巴巴托斯之龍，他其實可以像狂笑之蝠或者黑暗騎士團其他的成員那樣在巴巴托斯那里領取一份屬于自己的經驗和智慧以及他所需要的任何一份記憶，其中就包含了如何與巴巴托斯連接力量的內容。

但陳韜并不打算沒事往自己的腦袋里面多添東西，巴巴托斯也沒有逼迫。

所以他們現在其實僅僅只是水乳交融，卻沒有靈魂的激蕩。陳韜不敢讓巴巴托斯讀自己的心，巴巴托斯也不敢讓陳韜讀他的。

只要給陳韜一點時間，連接巴巴托斯的能量幾乎可以說水到渠成沒什么難度，但就是現在稍微有點卡住。

這很難說是不小心的還是故意的，只能說是故意不小心的。

總之哈爾和巴巴托斯的拉鋸戰還在繼續，但陳韜知道很快勝負就會分出來，巴巴托斯沒有他的幫助，也能夠壓住哈爾，巴巴托斯并非全盛期，難道哈爾就是全盛期嗎？

他消耗的力量和受的傷只會比巴巴托斯多，不會比他少，所以陳韜一點都不擔心，而且哈爾還能消耗一點巴巴托斯的力量，陳韜對于控制隊友的力量還是頗有心得的。

但很快事情就有點不太對勁了。

哈爾的另外一只手突然間抬起來，緊接著一個巨大的綠燈能量團就在那掌心凝聚。

陳韜急忙對著巴巴托斯說道：“你最好阻止哈爾，這些能量看上去有些太危險了！”

“我正在嘗試。”巴巴托斯甕聲甕氣的說道，他的聲音由于在用力強行拉動著哈爾而變得有些粗。

“哈爾，收起那些能量！”

陳韜又轉過來對著哈爾下命令。

“不是我干的！”哈爾大聲的罵道：“你為什么不轉頭看看你身旁的那個超級反派呢？”

“也不是我做的。”巴巴托斯說道。

哈爾的那只手開始舉起他凝聚的能量，然后慢慢的朝著不遠處的1號地球舉起能量球。

可以想象，一旦正能量被噴射出來，1號地球唯一的下場就是被打成粉渣。

“你不能這么做。”陳韜不得不出手了。

他跳了上去，掛在哈爾的手臂上緊接著釋放出自己。從巴巴托斯那里得到的暗物質宇宙能量和巴巴托斯的能量開始嘗試著共鳴起來。

這東西不難學，陳韜又有成為侍從神的經驗，只過了幾秒鐘，他就已經找到了一些竅門。

他剛才不幫忙，只不過是故意不想學而已，真的急眼了，他很快就能做到。

“你不能幫助巴巴托斯控制我的身體！”視差魔哈爾說道：“一旦巴巴托斯控制了我，他將造成不知道多少的毀滅。”

“如果我現在不阻止你，你就要把1號地球給毀滅了。”陳韜說道。

“不是我干的，還有人在操縱我。”視差魔哈爾說道：“而且就算1號地球毀滅，你也不能讓巴巴托斯控制我，否則毀滅的將不止1號地球。”

他說道：“就算此時1號地球毀滅，等我創造了新的完美世界，1號地球的人能夠全部復活。”

陳韜直接拿哈爾說的話當放屁。

在陳韜的幫助下，巴巴托斯重新占到了上風，而這時他也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我的……蝙蝠俠之龍。”巴巴托斯剛想說我的信徒之類的話，但總感覺有些奇怪，于是還是叫回了之前陳韜得到侍從神力量之后的稱呼：“確實有一股力量在和我們爭奪視差魔哈爾的控制權，他現在也意識到他已經被我們發現了。我們必須阻止他！”

“怎么辦？”陳韜問道。

“很簡單。”巴巴托斯說道：“我們攻擊中央程序。”

下一秒，視差魔哈爾那只沒有舉起能量的手就突然飛起給了自己一拳頭，頓時那凝聚的能量團也消失無蹤。

哈爾剛剛皺了一下眉頭，緊接著下一秒，另一只拳頭也揍在了他的眼眶上。

哈爾默默的低下頭，他看著自己的左右雙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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