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宏偉突然出現在會議室門口,高大的身軀,將門占據了大半。
看樣子,韶宏偉已在門口多時。
他是在黃曉坡匯報結束后,開車趕到的。
出了上陽城,韶宏偉一邊回味著孟可麗的酒窩笑靨,一邊在路上飛馳。
一天之間,經歷了與程秋燕的徹底分手,緊接著就收獲了孟可麗的愛情。
就算是妙筆生花的編劇,恐怕也段構不出這般美妙的故事。
可偏偏,韶宏偉竟然做到了。
俗語說,事業失利情場得意。可見這千年的俗語,誠不我欺。
雖然對于孟可麗的家庭身世,還不是那么了解;但從她美麗的容貌,誘人的身體,尤其是對自己的癡迷和可愛勁兒,做自己的女朋友,韶宏偉心里是相當滿足的。
甚至,還多少感覺到有些虛幻。
倒不是韶宏偉不自信。
從大學時起,韶宏偉就是眾多女孩的追求對象。
和第一任女友分手后,覬覦已久的程秋燕,快速占據了他女朋友的位置。
并借助自己校花級別的容貌,舞蹈演員般的身材,自以為聰明的小心機,借助一切機會,不斷向潛在的競爭對手宣示著自己的主權。
其實,這些都是多余的。
愛一個人就要專注,是韶宏偉的家教使然,也是他自我約束的紀律。
否則,取次花叢,若是勤于旁顧,豈不是成了采蜜的蜜蜂。
只可惜,開始于象牙塔里的愛情,卻終歸敗于世俗的孔方兄。
如此的結局,令韶宏偉不禁唏噓。
拋開所有的愛情箴言,對于孟可麗,此次韶宏偉很快就被她征服,其實也是他甘于被獵的結果。
以前,只是礙于自我約束,韶宏偉才沒有成為腳踩兩只船的船夫。
無女友一身輕的他,卻也只維持了半天的自由身。
如果論自然條件,程秋燕贏在舞蹈者的身材,和帶給韶宏偉無數次的床戰前豎叉橫叉的美妙體驗。
而孟可麗之妙,在于她那雙魅惑的大眼睛和兩顆誘人的酒窩。
不知道為什么,韶宏偉天生對這種大眼睛女孩沒有免疫力。
只要這樣的大眼睛在自己眼前出現,再目不轉睛,或者含情脈脈地看著自己,韶宏偉基本就會成了半殘廢。
殘廢的程度,外在表現是滿臉通紅,手腳無處安放,走路也會順拐。
內在反應,則是平日里引以為傲的迅捷思維,會短暫停滯,
孟可麗的眼睛天生具有某種魔力,韶宏偉看得久了,只覺得靈魂都會深陷其中。
而她的一對酒窩,那就更有殺傷力了。
尤其是聽了孫富江的那套女人經之后,再看孟可麗兩個甜甜的酒窩時,總能引起韶宏偉無限的遐想,甚至身體也會本能的反應。
這讓韶宏偉對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充滿了期待。
其實,最重要的,恐怕還是孟可麗很懂韶宏偉。
這與程秋燕,甚至他的第一任女友相比,孟可麗都可謂出類拔萃。
在彩禮之爭之前,韶宏偉沒覺得三觀相同有多重要。
兩人在一起,異性相吸,來不及考慮那么多“觀”的問題,荷爾蒙的發作,代替了很多時候的思考。
但經過程秋燕之后,韶宏偉這才發現,容貌也好,身材也罷,大眼睛或者酒窩的吸引,甚至赤身橫豎叉以及性的誘惑,都是暫時的。
選擇結婚對象,其實是在尋找另一個迷失的自己。
如果另一半不懂自己,兩顆靈魂不能融合,即使那方面再和諧,也是注定走不長久的。
從剛才孟可麗對他堅定仕途之路的規勸,韶宏偉覺得她很懂自己。
對于孫富江總經理召喚的動心,其實,韶宏偉只是一時對仕途挫折的迷茫。
原因就在于,在他的骨子里,那個“八抬大轎”的理想根深蒂固。
如果走到商道上,即使將來自己再成功,韶宏偉還是會有遺憾,而且是不可逆的終身缺失。
恰恰是孟可麗的一語中的,喚醒了韶宏偉,擊中了他內心深處的不甘。
也在某種程度,堅定了他在仕途上奮發作為的決心。
對,仕途無悔!!!
既然心懷這一理想,選擇了仕途這條路,那就拋開所有顧忌,義無反顧地走下去。
至于孟可麗最后說的那句“比孫富江強十倍不止的戰場”,寓意到底是什么,畢竟與自己未來的路無關,韶宏偉沒去多想。
一邊想著以上,韶宏偉一邊把油門深踩。
雨下得很大,雨刷器像兩只小手,在車窗玻璃上左右拼命地忙碌著。
好在路上車不多,路上反倒比平日里節省了一些時間。
等韶宏偉趕回鎮里的時候,時間剛剛五點半。
三樓小會議室里的會議,已經進行了一會兒。
韶宏偉看著不遠處,派出所長秦江濤在雨霧里,匆匆走進了辦公樓。
他的車子隨后進了鎮政府大院。
秦江濤沒有回頭,并不知道被停職在家反省的韶宏偉就在他身后。
車子剛一挺穩,王興泉打著一把傘,一路小跑著追到哈弗H6的車前。
韶宏偉下了車,在王興泉的傘下,進了辦公樓。
王興泉低聲向他匯報著情況,并提醒他,秦江濤也到了樓上參會。
韶宏偉一邊聽,一邊往樓上走。
得知魯書記在三樓會議室,就直接上了三樓。
見韶宏偉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王興泉急忙扯了扯他的衣袖,小聲提醒道:
“韶鎮,你可是在停職反省期間。我聽說,里面都是鎮上的黨委委員,你不能進去。”
韶宏偉看了看他,輕聲道:
“停職?他們可以停我的職,但不能停止我工作。”
“黨委委員怎么了,我雖然不在鎮委班子里,但同樣是個黨員。”
“縣委書記來了,我這個黨員向他反映反映情況,這也是天經地義的事。”
王興泉趕緊上前一步,雙手抱住韶宏偉的胳膊,央求道:
“韶鎮,你這樣進去,肯定要挨批的。還是等一等,等他們開完會出來,你再向魯書記反映不是一樣嗎?”
韶宏偉想了想,覺得有道理。就停下腳步,在小會議室門外,佇立傾聽。
王興泉也沒辦法,只好陪在一旁,左右看看,擔心地給他放哨。
如果留韶宏偉一個人在這兒,被好事者看見,又該給他加上一個偷聽領導開會的罪名。
而兩個人就會好一些,即使遇到有人從會場里出來,也可以用聊天來打掩護。
韶宏偉倒是很坦然。
他上來的目的,包括想聽聽會場里到底在討論什么?
被隔在權力中心之外的感覺,是很難受的。更何況,他想盡快了解魯書記的想法,這樣在向魯書記匯報時,也好有個判斷。
會議室里,應該是陳向琰在講話。
他下意識地掏出煙盒,彈起一支煙。
王興泉急忙沖他擺手,又指了指會議室。提醒他會議隨時都有可能結束,就又把煙放了回去。
雖然錯過了魯書記關心他的問話,以及黃曉坡無聊的匯報,但接下來秦江濤和黃曉坡兩人的雙簧,韶宏偉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他對兩人毫無下限的無恥,感到震驚。
若不是親耳聽見,他真不敢相信。堂堂的溪嶺鎮黨委書記和派出所的所長,為了整治他,竟然當著縣委書記和鎮委班子的面,公然編織謊言,狼狽為奸。
王興泉也在一旁聽著,也氣憤得不行。
他看見韶宏偉深深吸了幾口氣,顯然在努力平復著心中的憤懣。
王興泉有些擔心韶宏偉會控制不住自己,沖進會場,就向門邊挪了挪,擋在韶宏偉和門之間。
會議室里,一直沒聽見魯書記說話,似乎里面沒這個人一樣。
但里面除了發言者的說話聲音以外,沒有任何一絲雜音,甚至連平時常有的咳嗽聲都少見。
這說明,會場里的人都高度緊張,一言一行,都加著十分的小心。
這樣的狀況,是只有鎮得住所有人的人物在場時,才會有的效果。
門外的兩人,也不由得調整呼吸,安然靜聽。
接下來,金立明的發言,讓韶宏偉吃了一驚。
他沒想到,這個鎮里唯一談得來的同事,會在這樣隆重的場合,為自己力爭。
雖然說的都是事實,但一般人絕對沒有這個勇氣,何況,還是為了他這個排名末尾的副鎮長。
從此,徹底得罪了黃曉坡不說,就連全鎮上的干部,恐怕今后與金立明打交道都得小心了。
這樣做,不僅冒了很大的風險,更需要足夠的勇氣。
在更多人眼里,金立明這是一根筋,不明事理。
韶宏偉的事,和你有什么關系,至于為此與鎮里的一、把手鬧翻嗎?
韶宏偉心里感激和欣慰之余,也為金立明捏了一把汗。
隨后,就聽見黃曉坡煞有介事地將韶宏偉的“罪行”盤點了一番,把堵門、毀菜視頻、范社長打人三件事的責任都推到他頭上,尤其是最后,竟然對金立明進行咄咄逼人的逼問。
韶宏偉終于按捺不住了。
既然會場內正在討論關于他的問題。
既然黃曉坡把他所謂的問題都擺了出來。
既然他還咄咄逼人地逼問為自己仗義執言的金立明。
既然自己要找的魯書記正在會場。
現在,不闖進會議室,更待何時?
韶宏偉嘴角一勾,繞過王興泉,直接推開了會議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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