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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辭歸-第383章 全沒一點好兆頭
更新時間:2024-01-10  作者: 玖拾陸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燕辭歸 | 小說在線閱讀 | 玖拾陸 | 明智屋小說網 | 玖拾陸 | 燕辭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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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臺有人,會盡快回復!第383章全沒一點好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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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拾陸

第383章全沒一點好兆頭

宮門外的這場鬧劇,最終以一位位長輩簽字領了人走結束。

廣場上靜下來了,京城各處的熱鬧卻正開場。

千步廊里議論紛紛,或是關切、或是嘲弄去領過人的同僚,而隨著單羊倌兒養了一路羊的老百姓們散了,去了茶樓酒肆,回了各家胡同,意猶未盡、侃侃而談。

華燈初上,滿大街都在笑話。

“那只雞就這么咚的一聲,掉下來了!”

“嗐,說得跟你親眼看著了似的,你能進得去將軍坊?人家做的都是公侯伯府、一個個官老爺家里公子的生意。”

“甭管什么公什么官,還不是老子跟兒子孫子,我親眼看到的,再高高在上的大老爺教訓起兒孫來都是一個樣,拎耳朵的、踢腿打屁股的,一路走一路罵。”

“那確實一個樣,我打兒子也那樣!”

“說起來也是倒霉催的,看個斗雞而已,死了只雞,全被順天府弄宮門外去了。平時看那些公子哥威風,卻是連看個斗雞都不自在。我們小老百姓窮歸窮,看斗雞耍猴也沒人說。”

“哪是看斗雞不自在,是遇著太子也在看,那可是皇太子,以后要當皇上的,皇上不管天下事卻看斗雞,那怎么能行?”

“我還聽說,太子去將軍坊前先去了輔國公府,他前腳一走,后腳郡主就進宮了,我隔壁鄰居他二舅是宮門侍衛,說郡主都被氣哭了。”

“太子去說什么了?”

“我猜是和輔國公救太子的事有關,外頭都傳開了,說太子在裕門關時……”

“什么?太子殿下他竟然這么胡鬧?那可是邊關,和西涼人打仗呢!”

“可不是嘛,要不是輔國公,太子那時就被西涼人給砍了!結果你們看,全給瞞著吧?輔國公至今腿還恢復不了呢。”

“這樣的太子,哎呦我們小老百姓,以后還有盼頭嗎?”

“是啊,當太子時就三五不時弄出這么多事,等他當了皇帝,能行嗎?”

能行嗎?

翌日早朝,金鑾殿里,幾個御史一遍遍地問。

三個字,抑揚頓挫,念出了三千字的磅礴氣勢。

昨日并沒有因裕門關之事發表什么看法的葛御史,今日一點沒收著,上來就罵得李邵腦袋嗡嗡。

有御史帶頭沖鋒,其余官員也紛紛開了口。

“本就是一堆錯事了,不知悔改,去輔國公府原該賠禮,卻把郡主又氣著了。”

“就這樣了,不想著解決問題,竟還去將軍坊看斗雞!”

“聽說還吃酒了,從將軍坊出來時一身酒氣!”

林玙站在隊列里,神色如常,并沒有參與,只在有人說話時轉頭看上一眼,確認下對方身份。

站出來說話的官員,有些是像顧恒那樣有利益牽扯,不錯過任何落井下石的機會,也有一些是當真痛心疾首,想你一言我一語地把太子罵醒。

思量著,林玙又抬眼看向小御座上的李邵。

太子殿下面無血色,眼神都是虛的,可觀他神情,那又不像是心虛,更像是被罵傻了神游天外一般的。

暗嘆了一口氣,林玙又看了眼圣上。

圣上為了磨一磨太子而布下了局,可這局進展到這一步、也是超出了圣上的預料吧……

裕門關的事過了明路,將軍坊卻是意外之行。

太子行事沒個章法,誰能想到前腳出國公府,后腳會去看斗雞。

那只墜下來的雞,旁人猜不到,林玙倒是能琢磨出幾分意味來。

手上準、時機好、撤得快,八成是徐簡的人。

一通質疑與問罪過后,眼看著再無他人站出來說些新鮮話,甄御史迅速看了費太師一眼,朗聲道:“太子殿下,您身為儲君,接二連三做出有損皇家顏面的事,您不該給一個交代嗎?”

李邵沒有反應。

甄御史見狀,抬高聲音,一字一字道:“殿下!”

如鐘鼓在耳邊重重捶打兩下,李邵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只是看人的目光還茫著,叫底下人一看就知道不靠譜。

“怎么?”李邵動了下嘴皮子,聲音干澀。

他昨夜一宿都沒睡著。

在御書房里站著的時候,他滿腦子都是“單慎到底想干嘛”。

斗雞看得戛然而止,痛快自是不痛快,但說到底和其他同場而樂的人沒多大干系,順天府總不能是想從中找出一個殺雞的兇手來吧?

倒也不是不行。

廣場上列隊站開,也擺個擂臺,讓這一個個的上去比試扔石頭的能耐,若真有幾分本事倒也值得嘉獎。

都是些成天尋樂子的,有這么一個擂臺只怕越發來勁。

李邵有的沒的、自己想得還挺高興,偏父皇面色陰沉如夏日午后要落雷雨的天,叫他也沒敢造次。

等曹公公回來后,御書房里的氣氛就變了。

圣上聽完外頭所有狀況,沉默許久,問了李邵一句:“鬧得這么大,你有什么看法?”

“不敢有旁的看法,”李邵道,“兒臣的看法,父皇都不信。”

語氣之中不乏埋怨,本以為實話實說會惹來父皇不滿,沒想到父皇只是看了他一會兒,沒有責怪、也沒有訓斥。

就這么晾了他一刻鐘,才讓他回東宮去。

“明日早朝,等著你的會是什么,你自己要有準備。”

這是父皇讓他離開前說的話,意有所指,李邵卻不敢確定到底指向何處,以至一整夜,他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隱隱約約,他有一種感覺,這次似乎是不一樣的……

他近來麻煩纏身,被父皇罵、被御史罵,他都被罵慣了,氣是很氣,卻不會多么擱在心上,可這回就是不一樣。

思前想后的,混混沌沌來上朝,整個人都懵。

可再懵,李邵還記得,他是皇太子。

他的身份尊貴,朝臣們說道再多,也改變不了。

“給一個交代?”他反問甄御史,“甄大人覺得,我該給怎樣的交代?”

話音落了,甄大人一張正義凜然的臉漲得通紅,顯然對李邵這種態度很是不滿。

手捂了捂胸口,呼吸幾個起伏,邊上有人扶了他一下,甄御史順勢去了力道,半側身子靠人身上,一副被太子氣得腳下不穩的樣子。

李邵看得清楚,暗罵一句“慣會做戲”。

就甄御史罵起人來那中氣十足的樣子,會站不住?

一旁,在前一番言辭華麗、對仗整齊的文章過后、已經緩了緩氣的葛御史重新披掛上陣。

這一回,他的目標不是李邵,矛頭直接對準了圣上。

“臣不是沒有好好與太子殿下說過,前回還去東宮勸誡過,可惜殿下聽不進去,臣著實說得心灰意冷,現在臣說給圣上聽。”

“朝堂需要年輕后生,臣這樣的老頭子沒幾年光景了,圣上也是想要更多的年輕的有識之士才看重科舉,才會在去年加開恩科。”

“可這些年輕人出身不同、見識不同,想要成長起來需要許多閱歷與經驗。偏還就有許多從小耳濡目染、本該貢獻力量的后生不走仕途,整日游手好閑。”

“昨日廣場上那一個接一個的,看著好笑,但笑過了,老臣想哭啊!他們那些人,若能為朝廷出力,該有多好啊!”

“那還只是一部分,京中以及地方上、如他們這樣的還有一大片!有些是家里沒想管,有些是想管都管不好,怎么辦呢?”

“一路罵回去,罵他們紈绔子弟敗壞門風,可人人都看見了,昨兒將軍坊最大的紈绔是太子!”

“是,跟強搶民女、魚肉百姓比起來,斗雞真不算個事,但強搶民女的禍事、太子就沒沾過嗎?太子甚至還偷溜出關、耽誤軍情!”

“若是這么多丑事疊在一塊還能不受嚴懲,以后全是有樣學樣的。”

“老臣以前還罵許國公管不好兒子,云陽伯府不會教姑娘,往后還怎么彈劾?那一個個不肖子孫再不像話,也沒把自己往西涼人長刀前送!”

“圣上要嚴懲太子殿下,以儆效尤,讓這些不思進取的勛貴子弟都看看,即便貴為太子,做錯了事也得承擔責任。”

“不然,以后一個個都成什么樣了?!”

“圣上啊,老臣知道這些話難聽,但凡是個當爹的,都不愛聽別人這么罵自己兒子,但是忠言逆耳,老臣顧不上了,您若聽不進去,老臣只能以死明志了!”

說完這些,葛大人腦袋一低,肩膀一沉,兩腳邁著就沖那柱子去。

曹公公看在眼里,驚得連聲大喊:“攔住他!攔住他!”

甄御史顧不上裝作站不住了,飛撲著去抱老大人的腰,邊上幾人也都沖過來,抱腿抱胳膊,堪堪把人拖住,沒真的血濺金鑾殿。

曹公公一口氣續上了,連連大喘息。

葛大人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一改先前那諷得人面紅耳赤的華麗駢文,開始掏心掏肺、好言相勸了。

勸完后也不等圣上表態,直接要沖著柱子去。

哪有這樣的!

等圣上氣急敗壞喊著“拖出去打板子”、甚至拔刀相向時,才是撞柱子的時機!

得虧葛大人年紀大了,腳下不快,邊上幾個年輕的反應及時,真就難收場了。

李邵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唬了一跳,等看到葛御史沒有挨到柱子后,他偏轉過頭去。

御史都是一群戲子!

年輕的會裝,年老的更會裝!

“父皇,”李邵急道,“葛大人他……”

圣上沒有理會李邵,只問底下:“葛愛卿這是何意?怎么就到了要生要死的地步了?!”

那廂幾人還都坐在地上,心跳亂作一團。

有人來搭把手,把攔人的幾位扶起來,葛御史卻像是渾身都脫了力,兩人一左一右架著都沒站起來,只坐在地上抹淚。

尤御史也是心有余悸,忙勸他:“葛大人,血諫不吉利啊!”

“都這個時候了,還講什么吉利不吉利?”葛御史哭歸哭,咬字依舊清晰,“去打個鹿,被熊瞎子從白天追到黑夜;去看個斗雞,雞纏斗未半而中道崩殂。全沒一點好兆頭!”

朝臣們聽得面面相覷。

《出師表》是這么用的?一只雞它能說崩?真把那雞當雞王了不成?

況且,說雞是假,罵人是真。

站在大殿里的絕大部分人腦子都活絡,要說葛大人沒有點兒以雞罵人的意思,肯定不信。

只是,人劉阿斗接過出師表時,昭烈皇帝已經病逝。

今時太子殿下還是太子呢,圣上好好坐在大御座上,聽這“中道崩殂”是個什么滋味?

沒見圣上已經怒發沖冠了嗎?

圣上幾乎是瞪大著眼睛看葛御史。

道理他懂,他先前說服皇太后時、也曾講過那些嚴重的后果,只不過自己看明白與被御史這般指出來,心情上截然不同。

明明底下沒見血,卻也讓圣上感受到了一股血腥氣。

來自他的口腔,憤怒之中,他把后槽牙都咬得出了血。

“好好好!”圣上站起身來,大步走下來,“好一個葛振方,真當朕不敢砍了你嗎?”

葛御史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臣即便是死,也是為忠誠而死,老臣不懼,老臣只怕到了地底下沒臉去見先帝!”

怕這么鬧下去真要出事,曹公公忙不迭下來,輕聲與圣上道:“您消消氣。”

圣上摔了袖子。

氣是氣的,卻沒真的氣昏了頭。

他也不是十幾二十年前那個憋不住火氣的八皇子了,這些年最長進的就是不在氣頭上胡亂行事,以免造成不可挽回的結果。

再說了,這一切也是他要的“名正言順”。

比起那些各有利益的官員,如葛御史這樣耿直的老大人才是“廢太子”最有力且最需要的推動者。

氣憤、爭執、責問,所有的情緒都在錦上添花。

他知此必要,卻也沒法不剮心剮肺。

“別跟朕搞死諫這一套,”圣上垂著眼看葛御史,“明日葛愛卿你想罵繼續罵,讓朕聽聽你還能罵出什么比‘中道崩殂’更難聽的話來。”

葛御史涕淚縱橫。

圣上又與其他人道:“再幾日就封印了,誰讓朕過不好年,就都別過年了。”

扔下這句話,他大步往外頭走。

曹公公跟上去,冷風迎面撲來,吹得他一個寒顫,再看圣上的背影,在寒風中蕭瑟又沉郁。

李邵亦從小御座上起身,大步追了上去。

儀仗離開后,金鑾殿里各有各心思。

許是都被葛御史嚇著了,先前朝上東說一句西道一句的,此時也都閉了嘴,只相熟的湊在一起打眼神官司。

安逸伯直性子,緩和了會兒,想與林玙說兩句。

林玙沖他搖了搖頭。

金鑾殿里顯然不是說“實在話”的好地方。

兩人只先后走出大殿,下了步道,走出去老遠,安逸伯終是長嘆了一聲。

“我都不知道要說這一個個是沉得住氣、還是沉不住氣,”他盡量放低聲音,“前回已經禁過足了,這次能給什么交代?那不等于是把‘廢太子’擺在面子上了嗎?

也是太子不爭氣,甭管是不是為其他殿下考慮的,都受不了他一次次胡來。

我昨晚上遇著保安侯,你知他怎么說的?

他說,跟太子一比,他都覺得到宮門外拎喻誠安都沒那么丟人了!

像話嗎?也怪不得葛大人氣得什么都敢罵。”

“最難受的還是圣上,”林玙道,“剛在大殿上沒說話的,私下可不等于不說話。”

說完這句,他還抬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安逸伯。

安逸伯會意,嘿得笑了笑。

另一廂,李邵追著圣上到了御書房,心神不寧地等了會兒,才見到了換下朝服的圣上。

“父皇……”李邵喚道,“兒臣……”

他有許多話想說,只是對上他父皇沉沉的目光,又語塞了。

無從說起,只能垂下頭來。

圣上看在眼里,問:“邵兒,你自己說,朕要怎么辦?你又要怎么辦?”

李邵倏地抬頭,眼底疑惑閃過。

父子兩人對著沉默許久,終是李邵忍不住先開了口:“您剛都說到那份上了,明日難道還會有人觸霉頭?”

圣上道:“朕今日很忙,你回東宮老老實實待著吧。”

曹公公送李邵離開,又回到御前。

“朕都不知道該不該說他天真……”圣上嘆著。

正是說到了那份上,這事情才越發不會善了。

曹公公給圣上添了盞茶,道:“您緩緩神,太醫說您不能這么大動肝火。”

這一日,圣上果真十分忙碌。

先是費太師,接著是秦太保與錢太傅,等三公離開后,三孤亦進了御書房,等都察院右都御史離開時,甚至連上午都沒有過去。

這些官員面圣,談的都是太子之事。

有像三公這么心知肚明的,也有像右都御史那樣不知情的。

下午時,作為太子的舅父,恩榮伯亦來了一趟,也說了許多老伯爺的想法。

這么多人出入御書房,千步廊里也是各種消息混雜。

顧恒很清楚,眼下正是拉鋸時候,一旦退一步就會前功盡棄。

畢竟是奔著廢太子去的,事情太大,斷不是金鑾殿上吵翻天就能達成所愿,民意亦極其要緊。

朝堂、民間,兩條路都得走,且走得要快。

正好,因著將軍坊那熱鬧,老百姓正是興致最高的時候,剛把“廢太子”的流言放出去個鉤子,立刻引來了議論紛紛。

原本這種朝堂大事哪里輪得到尋常百姓胡亂置喙,甚至說話不小心,還會惹來自家麻煩,但聽說早朝上官老爺們都吵作一團,還有老御史要撞柱死諫,便群情激昂起來。

金鑾殿上都吵哩。

我們老百姓吧唧個嘴,還能比大殿里聲音大?

你一言我一語,再添上“今兒點心下酒菜由這位老爺包了”的有心之舉,不過一個白天,京城里的議論就讓顧恒很是滿意。

拱火嘛,拱出火來了,明日上朝御史們才能更言之有物。

這叫順應民意。

冬日的天黑得早,下衙時候,長街上的客棧酒館門口,燈籠明亮。

顧恒換下官服,裹了身厚袍子,進了一家生意興隆的酒館,也沒要雅間,就在大堂角落要了張桌子,一壺酒、兩盤菜,豎著耳朵聽其他客人說話。

不遠處,一張方桌坐了五個漢子,各個看起來都有些功夫在身上。

“老哥幾個愁眉苦臉做什么?小弟我被指揮使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哼了這么多天,不也活蹦亂跳的。”

“萬大人哼你干嘛?”

“還能干嘛?東宮侍衛那腰牌就是我從山上挖出來的,弄得指揮使被人笑話一整個衙門比耗子都能挖東西,給他氣的啊……老哥們別笑我了,快跟我說說太子到底什么樣的,我都沒見過太子。我聽說圍場那天,老哥們都去了吧?”

“太子有什么好見的!那天冷成那樣,我們找到天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那熊瞎子宰了,殿下嘛,厥過去了。”

“殿下先被安逸伯背回去了,我們卻還留在林子里。凍得厲害,好幾個兄弟的手指都凍白了,輔國公也是,手指發白,就坐在那兒拿雪搓。”

“不搓紅搓熱乎了,這手就廢了!輔國公還寬慰我們說沒什么,搓回來就好了,以前在裕門關時冬天也這樣。”

“輔國公當真厲害?”

“能砍了熊瞎子一條胳膊的,你說厲害不厲害?要不是太子害的,人家現在還在裕門關打西涼呢,何至于成了個瘸腿的。”

“唉?你既是守備衙門的,那晚上在陳米胡同你沒見著太子?”

“沒呢,他被順天府的人裹起來送上馬車了,我隔得遠沒看清。”

“那你看清什么了?”

“那一屋子白花花沒穿衣裳的舞姬……”

“太子真是!”

這桌為了太子的出格嘆氣,角落里,顧恒捏著酒盞,眼神明亮。

是啊!

除了朝臣與百姓,還有另一種人的聲音是不能忽視的。

就是這些小吏、侍衛,每個衙門都有,人數并一塊也不少,他們是站不上金鑾殿,他們卻離朝堂更近,他們當中有許多人是被太子實實在在“坑”過的。

顧恒一口飲了酒,白天怎么就忘了這一茬呢!

天更黑了,狂風吹來了雪花。

之前太子說悶,汪狗子開了半扇窗,見雪飄進來,便又關上。

李邵躺在榻子上,神色懨懨。

聽見動靜,他道:“煩得很!”

太煩了。

他說不清楚緣由,但他總覺得,這場風雪會很大。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