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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辭歸-第409章 都喜歡認親
更新時間:2024-02-02  作者: 玖拾陸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燕辭歸 | 小說在線閱讀 | 玖拾陸 | 明智屋小說網 | 玖拾陸 | 燕辭歸 
正文如下:
曹公公道:「那人是否混在侍衛中,又或者托了誰的關系潛到寺里,眼下還不清楚。」

圣上對此毫不意外。

李邵卻是著急:「不在那幾個太監里,那就難找了。」

「殿下,」徐簡勸道,「本就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急也急不來。若真在宮里大張旗鼓找一個猴臉太監,反倒引人側目。」

李邵并非不懂,可架不住著急。

全然不記得時倒也淡然,一旦想起些什么,就難免抓心撓肺的、想立刻得個答案。

曹公公心里暗暗嘆氣。

他的確盡力了,可這事兒不是盡力就一定能有成效的。

「之后要請國公爺從刑部找一下舊文書,」曹公公道,「交叉比對,看看能不能有所收獲。」

徐簡自是應下。

曹公公的目光從幾人身上一轉。

御前做事的,東邊可以不亮,但西邊要亮一亮,總歸不能一片黑,顯得無能又呆愣。

「馮嘗那里交代了幾句,」曹公公道,「他小時候被賣進一宅子里,全是差不多年紀的幼童,跟著一個姓鮑的管事學規矩。

鮑管事亦是個太監,馮嘗進京前就把宮里規矩學了個七七八八,又能說一口京城話,這個鮑管事出了力。

小的查宮中舊檔,暫時沒有找到姓鮑的太監。

馮嘗說,他在宅子里見過幾次王六年,也有其他太監露過面,其中有個姓童的。」

徐簡眉頭一蹙。

「宮里的確有姓童的太監,」曹公公繼續往下說,「只是與那馮嘗形容的都對不上。」

說著,曹公公便又細說了一番。

圣上微微頷首。

徐簡沉思。

他知道兩位童公公。

一位是協助管理大小宮中宴席的童公公,三十模樣,徐簡曾在去歲的謝恩宴上與對方打過些交道。

另一位是出現在陳米胡同的童公公,據蘇昌說的,那人四十歲往上,人挺瘦,眼睛細長,再要形容也形容不出什么來,沒有什么特點。

這兩位,反正是沒有哪個是猴臉。

倘若是個猴臉,倒也不至于說沒有特點。

再說了,年紀也對不上,據李邵回憶,十幾年前那猴臉就是四五十歲的樣子,現如今若是在世,亦是五六十多了。

而馮嘗口中的童公公,當年三十左右,真論起來,與陳米胡同里出現的那位在年紀上能算吻合。

至于是不是同一人,眼下暫且不好說。

徐簡想著,便多問了兩句:「曹公公,查出來的有哪幾位童公公?」

曹公公答道:「一個年方十二,三年前才剛剛進宮,現如今在后花園灑掃。

一個歿年五十三,太興十一年就沒了,原是在先帝爺的阮貴人身邊做事。

還有一位剛過了三十,跟著張公公協理宮宴。」

的確是一個都對不上。

此事暫時僵住了,圣上便擱下,只與李邵、徐簡交代刑部事情。

李邵的心思沒有收回來,面上端著,沒有叫人一眼就看穿他的心不在焉。

等從御書房退出來,徐簡與李邵一塊回千步廊去。

春雨下過幾場,近來枝頭冒新芽,早春花也露了骨朵,正是欣欣向榮景象。

李邵無心去看花,匆忙腳步顯示了他心中的焦急。

汪狗子就跟在一旁,琢磨著剛才面圣大抵不太順利。

進御書房前,殿下興致不高,但也過得去,沒想到出來后、連步伐都滿是不耐煩。

「馮嘗交代的,別不是胡說的吧?」李邵

轉頭問徐簡。

徐簡抿唇。

他并不想當著汪狗子的面談論那「童公公」,但李邵并無那樣的防備。

圣上只叮囑了李邵莫要與旁人說定國寺,但馮嘗不是一回事,徐簡貿然明示暗示也沒什么用處。

一來李邵不見得配合,二來、指不定就讓汪狗子琢磨出李邵有事情隱瞞身邊人。

「臣與馮嘗不太熟,吃不準他會不會信口胡說。」徐簡答得中規中矩。

李邵嗤笑聲:「曹公公也想交差,真的假的先報了再說。」

說完這句,李邵不再多評,徐簡當然也略過這個話題。

只汪狗子眼中精光閃過,對此十分好奇。

他想套殿下的話,但當著輔國公的面來套,著實不是明智之選,他便按捺住了。

反正國公爺不可能十二時辰都跟著殿下,等今日下衙回到毓慶宮,他再問也不遲。

出宮時已過申正,在禮部坐了沒多久就散值了。

待用了晚膳,汪狗子伺候李邵漱口,佯裝隨口問道:「殿下,那馮嘗是在小的調過來之前伺候您的公公吧?」

李邵把口中茶水吐出來:「你怎么問起他了?」

「小的只聽說他犯了事、被曹公公帶走了……」汪狗子訕訕笑了笑,「小的剛調來時,郭公公和曹公公都提點過小的,讓規矩謹慎,切莫步了馮公公后塵,可這塵是什么樣的,也沒人告訴小的。」

「吃里扒外、心術不正!」李邵一想起馮嘗來就生氣。

他原那般信任馮嘗,沒想到馮嘗與那王六年是一伙的!

一想到馮嘗明面上對他各種順從、替他辦這辦那,背后算盤卻打得噼里啪啦響,李邵就跟吃了蒼蠅一樣的惡心。

借著提醒和回稟,馮嘗夾帶私貨,全是為了害他。

而他被馮嘗牽著鼻子走,背地里馮嘗還不知道怎么笑話他的!

李邵越想越煩悶,咬牙對汪狗子道:「你千萬別步了馮嘗的后塵。

我告訴你,落在曹公公手里可沒有什么痛快可言。

馮嘗還沒死呢,不知道被曹公公折騰成什么鬼樣子了!

他說出來些東西,要是真的也還好,要是假的,回頭曹公公收拾起他來,更加生不如死了。」

汪狗子似乎被嚇到了,白著個臉、縮著脖子,聲音都顫著:「殿下可別嚇唬小的了,小的哪里敢做什么吃里扒外的事……」

「你既不敢做,你怕什么?」李邵拍了拍汪狗子的臉皮。

「嘿,小的膽子小,」汪狗子諂媚著轉了轉頭,湊上去另半張臉皮,「馮公公說什么假話了?」

李邵只顧著拍汪狗子臉皮:「說什么童太監不童太監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編的。」

汪狗子呼吸一凝。

童太監?

童公公?!

他心里七上八下,還想再細問兩句,就見李邵已經站起身往凈室去了。

如此一打岔,等伺候李邵凈手后,汪狗子也不好再把話題拉回來,只能在心里琢磨。

他其實也不認識童公公,只是聽說過主子身邊有那么一人。

雖然不清楚馮嘗具體交代了童公公什么事,但萬一叫曹公公順藤摸瓜,可就不好了……

哪怕馮嘗這次只說了個「童」字,但他已經開了一次口,就一定會被曹公公撬開第二次。

不管怎樣,還是要稟報主子、早做準備。

輔國公府。

主院也是剛剛撤桌。

沒讓人在近前伺候,林云嫣在屋里來回踱步消食,也聽徐簡說事。

等聽到「童公公

」這事,她不由也頓了腳步。

徐簡道:「蘇昌在陳米胡同見的太監自稱姓童,馮嘗又交代早年見過個姓童的太監。

要說真有那么一位童公公,宮里的花名冊上找尋不到。

可要說都不信童,那興許童姓就是他、或者他們慣常用的假姓。」

「曹公公做事細致,連太興十一年歿的老黃歷都翻出來了,按說不會有遺漏,」林云嫣道,「只要在宮里當過差,就會有記錄。」

不管是不是宮中凈身,一旦留在宮里做事,名姓籍貫等等訊息一應俱全。

還有一種是自己在外頭就凈身了,之后沒進宮,另尋了皇子府、親王府、長公主府等等按規矩能用內侍的府邸當差,那他們報到宮里的信息就說不準了。

尋常不會造假,但遇到居心叵測的,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倘若那位童公公是這種狀況,曹公公在宮中再翻多久的花名冊都不會有收獲。

「剛說宮里還有另兩位童公公?」林云嫣問。

見徐簡頷首,她想了想又往下說:「宮里人,無論是宮女嬤嬤還是內侍,都喜歡認親。

剛進宮的,人生地不熟,想多些提點、謀個好前程,就認干爹干娘表叔表嬸的;而宮里的老人就想收幾個聽話懂事的后生,使喚些事,教出來后多個心腹,也在主子跟前長臉。

同姓的,同鄉的,能攀上些因緣,得這么一個親、總好過單打獨斗。

也有渾然不相干的,只因利益相同或是處得攏,就結為兄弟姐妹。

如果想再宮里再找找童公公的底,這也算是個方向。

才進宮三年的那個定然不成,另一位打理宮宴的童公公,按年紀來看,他肯定沒有接觸過已經歿了的那位,但或許知道些馮嘗口中的童公公的事。」

徐簡聽著,一手支著下顎,若有所思。

他雖然久經朝堂,對宮里也不全然陌生,但的確不如長在皇太后身邊的林云嫣對內廷事情了解。

當初抓那王六年時,他就感嘆過,這一家子都挺喜歡認親的。

王六年給李汨身邊的大內侍葛公公當侄子,出宮后又認了個干女兒。

現今想來,倒不是王六年喜歡認,而是宮里人不少都走這條路子。

眼下正是尋各種線索的時候,當然不能放過任何一條。

徐簡道:「我尋個機會找童公公問一問。」

翌日。

退朝之后,李邵便到了禮部衙門。

因著過幾天就要換去刑部觀政,在禮部的最后幾天里,徐簡也沒讓李邵再新看多少文書,只從御前把兩人先前交上去的「每日心得體會」都拿回來,照著梳理一遍。

圣上很滿意每日做思考總結的這種方式,即便最初是徐簡督促著讓李邵寫的,時日久了,哪怕徐簡養傷沒跟著他的那一段時間里,李邵也堅持下來了。

談不上勤奮不勤奮,只是父皇喜歡。

絞盡腦汁也不過是一刻鐘的事兒,能討父皇關心,李邵還是愿意做的。

每日交上去的,曹公公整理裝訂,拿回來就是好幾冊。

李邵從頭翻看了會兒,眼神之中都是「滿意」。

對他自己很滿意。

書房里沒有其他人,李邵毫不掩飾自得,與徐簡自夸了一番。

徐簡順著李邵在贊許了幾句,又壓低聲音:「汪公公呢?」

「不是在外頭嗎?」李邵聞言抬頭,順著半開著的窗戶看出去,并未在平日汪狗子站的廊下瞧見他的身影,「嘖,可能方便去了吧?」

徐簡早半刻鐘就注意到汪狗子離開了。

原也想

著大抵是方便去了,但等了半刻鐘都沒有回來,多少讓他覺得反常。

平日里,汪狗子都會選擇近身伺候,確保不錯過李邵身邊的一點風吹草動,哪怕不方便進書房里待著,他也會站在廊下。

隔著窗戶而已,里頭說話只要不是竊竊私語,就算聽不到具體內容,卻不會忽略這么回事。

徐簡不動聲色看了李邵兩眼,心中有了些許判斷。

「不在也好,」徐簡佯裝放心,聲音更低了些,「殿下,您覺得馮嘗說的‘童公公,會不會是個假姓?」

「誰知道,」李邵提起馮嘗就沒好氣,「也就是被曹公公帶走了,要在我跟前,我非狠踹他兩腳,真是狗東西!」

徐簡看了眼李邵神色,又道:「您原本是皇太子,身邊怎么可能沒有居心不良的人?馮嘗是一個,那耿保元也是一個,還有那錢滸,也不是什么……」

李邵直接打斷了徐簡的話,咬著牙問:「耿保元那事兒,難道你沒有插一手?單慎那幾天沒少往你輔國公府跑吧?劉迅那外室的親筆信,我都好奇呢,你從哪兒弄出來的?別說不是你,除了你們劉家人,誰會有那東西!」

「殿下這話說的不對,」徐簡神色坦然,根本不懼李邵的指責,「單大人的確來了國公府幾次,他那幾天被大理寺、刑部弄得焦頭爛額,就想找人倒點苦水。

臣與他算是有交情,一道辦過案子。

臣能出的力不多,但聽單大人嘮嗑嘮嗑還行,他也就有這么個習慣,那時遇著頭痛事,就來與臣嘮幾句。

但所謂的劉家人……

殿下,臣不姓劉,臣姓徐。

臣和劉靖、劉迅的關系到底怎么樣,殿下很清楚。」←→新書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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