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還是不用了吧!”虞太夫人不得不出來說話,用帕子在唇邊按了按,臉上露出一絲哀色,“現在不過是在等時間罷了……也不必……再請大夫了。”
“既如此,倒是白費了我們大長公主的好意。。”秦姑姑揮揮手,大夫退了下去,伸手指了指身邊的幾個丫環,“這些祭禮還請太夫人先收下,我們大長公主此次派奴婢過來,還有一件事情要問問虞太夫人。”
這話說的虞太夫人不得不接。
咬咬牙,揮手叫過來幾個丫環、婆子把禮接了。
寧氏氣的直哆嗦,女兒的花轎還沒有出門,居然就送來的祭禮,安和大長公主這是存的什么心。
怪不得都說這位大長公主不通事務,當了這么多年的大長公主當蠢了,否則怎么會和唯一的兒子關系都不好,鬧的和兒子住在兩地。
如今,看起來果然就不是一個好相處的。
“安和大長公主還有什么吩咐?”倒是虞太夫人,必竟經的事情多,這么一會已經冷靜了下來,讓人接過祭禮之后,溫和的問道。
“想問問征遠侯府里為什么會有人要謀害我們三姑娘?”秦姑姑臉驀的沉了下來,抬頭看向虞太夫人,“我們三姑娘好心來參加蘭萱縣君的婚宴,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居然有人要刺殺我們三姑娘。”
一句話,轟的炸的整個廳房里的人都愣了。
這里的人基本上都不知道虞兮嬌的事情,有人就算聽說了一些,也覺得是下人夸大其辭,怎么可能有人會在征遠侯府行刺宣平侯府的三姑娘。
必然是另有緣由。
而今聽秦姑姑這么一問,再看秦姑姑方才挑釁的態度,這時候才恍然大悟起來,安和大長公主分明就是來問罪的。
否則怎么會挑的征遠侯府這么難看,有些事情大家有些猜測就算了,沒的讓對方難看到這種程度,原來是帶著怒氣而來。
“這……這是從何說起?”虞太夫人是真的不知道,聽秦姑姑這么一說,臉色一白,下意識的看向寧氏。
寧氏并不清楚,她也是才知道這事,之前錢氏離開的時候也沒說什么,只說自己有事。
“這……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這會見秦姑姑的臉色,不得不強打著精神上前解釋,“不可能發生這種事情的,這里面會不會有什么誤會?”
“誤會我們大長公主不知道,只知道三姑娘好好的過來道喜,卻被人行刺,這時候不還生死不知的躺在大長公主府上,問問貴府上,到底是怎么回事?難不成你們府上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嗎?”
秦姑姑冷聲問道。
這話很不客氣,但若是安和大長公主問話,那就讓人覺得合情合理,征遠侯府雖然還有爵位,可征遠侯已經死了三年多了,而今姻親安國公府滿門抄斬,若說底氣,也就只剩下二房寧氏的娘家罷了。
大家都明白征遠侯府敗落了,二房撐不起當初征遠侯府的威名。
曾今威名赫赫的征遠侯早就沒了,如今征遠侯夫人和蘭萱縣君都葬身在火場,留下的就只有征遠侯世子,不但年幼而且體弱,聽說在江南訪名醫,并不在京中,這么一想莫名的覺得寂寥。
也再一次意識到征遠侯府真的敗落,也怪不得現在死死的要巴住信康伯府,還鬧這么一個蘭萱縣君遺留的話,讓信康伯世子想推托都不行。
“這事是從何說起,這……我們今天府里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全府上下都亂了,真的不知道……怎么會出這樣的事情。”寧氏反應也快,拿帕子在眼角抹了抹,哭了起來,委屈的很。
“此事征遠侯府的確應當給我們一個交待,我們三姑娘初進京,并沒認識幾個人,也沒有得罪什么人,好好的突然之間差點死在征遠侯府。”秦姑姑不為所動的道,“如果有什么誤會什么的,不知道為什么不去行刺其他人,卻單單是我們三姑娘?”
“此事……容我們之后再查。”對上盛氣凌人的安和大長公主的人,寧氏不得不忍氣吞聲。
“那自然是可以的,必竟也得給征遠侯夫人辦喪事不是!”秦姑姑點點頭,唇角無聲的勾了勾,帶著幾分嘲諷,“聽說征遠侯府妹代姐嫁,可必竟沒的是征遠侯夫人和縣君,都是有誥命的身份,就算親事比同民間,又豈能亂了規矩!”
秦姑姑說完帶著人揚長而去。
客廳里安靜的沒有一絲聲音,在場的夫人們都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臉色都變了。
民間的確有妹代姐嫁,或者姐代妹嫁的說話,也的確有先辦喜事暫緩辦喪事的說話,這也是為了照顧活人。
如果有喪事沖撞了喜事,但這喜事又不得不辦,那只能稍稍委屈一下死去的人。
但是這喜事必然不會再大操大辦,草草的辦一下就行。
普通人尚且如此,更何況征遠侯夫人和蘭萱縣君都是有爵位的,就算她們兩個現在算起來是孤兒寡母,也沒有人撐腰,但如果真的有人以這點彈劾征遠侯府和信康伯府,這兩府都得牽扯上關系。
之前也有人看到征遠侯府還在大肆的抬著嫁妝,覺得不妥當,但后來想想又覺得誰也不會再幫著征遠侯夫人撐腰,征遠侯府縱然落勢了,信康伯府卻正是得勢的時候,信康伯世子又是少年英俊,就算是看在信康伯府的面子上,也不會有人跟征遠侯府較真。
可現在,不就是有一位了嗎!
安和大長公主向來脾氣直,又不講情面,到時候真鬧起來,說不得在場留下的賓客都會被她斥責沒規矩,必竟征遠侯夫人和蘭萱縣君是真的出事了,馬上就要辦喪事了,她們這些人不回去準備祭禮,還在大肆的參加喜宴,就說不過去了。
“太夫人,我們先回去準備一下。”有夫人先站了起來。
而后有更多的人起身:“我們也先回去,若征遠侯夫人和縣君……真的,還望太夫人和二夫人過來說一聲。”
“先去準備。”
“先回去準備。”……
更多的人醒悟過來,一個個的告辭離開,再留下去說不得就會牽扯到自家身上,還是回去等著征遠侯府來報喪才是。
其實現在留下的人原就不多,之前早就走了一批,這些留下的都是親近二房和虞太夫人的,算起來比較親近的人,現如今因為安和大長公主的話,一時間全走了,虞太夫人氣的手腳冰冷。
寧氏氣得兩眼冒煙,她女兒大婚的喜事,居然沒有人來參加,而且還準備參加喪事,這種感覺仿佛是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氣的臉色鐵青。
“嫁妝就先到這里吧,讓信康伯府快點來接人。”虞太夫人看著空蕩蕩的廳房,伸手按了按頭,吩咐道。
“母親,這……這嫁妝都是燕兒的,怎么可以現在不抬過去。”寧氏跺了跺腳,哪個女子不想十里紅妝嫁人,女兒為了這一天想了多久,也忍了多久了。
之前看到安氏為女兒準備嫁妝的時候,事事上心,寧氏還暗中嘲笑過安氏,不過是為她人做嫁衣罷了,那些最后還不得落到女兒的手中,所有的一切都是女兒的,包括大房那個讓所有人稱贊的女婿。
可現在算什么,最后的關口,就在十里紅妝的關口上卡住了。
“嫁妝的事情以后再說。”虞太夫人搖了搖手,她必竟人老成精,知道取舍,這時候心里隱隱已經覺得不好,沉聲道,“先把人抬過去,若是晚了,遲則生變。”
“母親!”寧氏還想爭辯。
“去,派人去通知信康伯世子,讓他快些來接人。”虞太夫人臉色一沉,道,“如果你不想最后出了意外,燕兒誰也嫁不成,就別再發放嫁妝了。”
虞蘭萱的嫁妝不少,不但有征遠侯府為她精心準備的,還有安國公府送過來的,現在嫁妝其實也只是發嫁了一半,真的全發過去,再怎么著也得等一、兩個時辰。
虞太夫人隱隱覺得不好,覺得不能再等下去了。
寧氏既便不同意,聽虞太夫人這么一說,也不敢再耽誤下去,一邊派人去通知褚子寒來接親,一邊進去吩咐女兒。
“什么,嫁妝才送了一半?”虞蘭燕掀開頭上的紅蓋頭,氣惱不已的跺了跺腳,虞蘭萱的嫁妝她看中許久了,安氏準備的越多,她就越高興,這所有的一切最后都是為她準備的,可現在跟她說只送了一半,她怎么愿意。
輕便的先送了,雖然就價值來說可能超過一半了,但也有一些大件的好東西落在后面,還沒來得及送。
“燕兒,嫁妝的事情母親以后會貼給你,你先嫁過去,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寧氏自己也氣的肝痛,這時候卻不得不勸女兒,“以后這府里的一切都是我們的,就只是等一下而已,算不得什么。”
“母親,不還有大哥和大姐嗎?他們會不會看中我的東西?”虞蘭燕不滿意了,在她看來虞蘭萱的一切早早的就是她的了。
“不會,都是你的!”寧氏這個時候也顧不得其他,哄著虞蘭燕道,“一會花轎過來,就算寒酸一些,你也別在意,先過去拜堂再說。”
隱隱的寧氏也感覺到情形不對,唯今之計先把虞蘭燕送到信康伯府,此事才能算是一個了結。
別一會還有其他的事情發生吧!
而此時在安和大長公主府里,虞兮嬌也向安和大長公主說起與虞蘭萱的舊事,一段讓她自己也驚訝的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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