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證據都很清楚,大管事甚至還對了對,許多都是虞兮嬌單子上的東西。
有一些東西的確不見了。
紅玲之前還可以勉強辯解,說是虞兮嬌的誣陷,而高嬤嬤這里卻正正實實的是大管事看著搜出來的,有一個小的金盞上面,還有高嬤嬤嗑出的瓜子殼,未及倒掉的樣子。
看到這搜出來的所有,高嬤嬤身子晃了晃,知道完了,鐵證如山。
紅玲的帕子也被扯了出來,這個時候也只是哭癱倒在地……
虞兮嬌跟著大管事去了虞瑞文的書房。
書房里,大管事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說了一遍之后,虞瑞文勃然大怒:“狗奴才,居然如此放肆!”
“父親,這一院子的丫環、婆子我都不敢要,我怕到時候又是許多彩月和王嬤嬤。”虞兮嬌苦笑道,一張凝白的小臉抬起,看著虞瑞文。
一個不忠心的丫環和婆子就可能惹出那樣的禍事,更何況這么一大群。
“為首的兩個杖三十,之后全部發賣。”想到這個后果,虞瑞文的火氣更是往上沖,他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府里居然會有這么多不忠心的下人,忍不住氣惱的道,“錢氏呢?”
“夫人不在府里。”大管事沉默了一下道,這還是方才小廝去打聽高嬤嬤的行蹤時,發現的。
“她去了哪里?才回府不處理府里的事情,又跑哪里去了?”虞瑞文沒好氣的道。
“去了征遠侯府。”大管事道。
“父親,可能夫人著急著去處理征遠侯府三姑娘的事情,我的事情……必竟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您不必為難的。”
虞兮嬌柔聲道。
性命相關的事情怎么會不是大事,若強說不是大事,不過是不在意罷了。
虞瑞文看向眼前的少女,一身乳白色的繡梅花的短襦,下著淺荷色的齊胸襦裙,鬢角一支梅形的簪子,明眸皓齒,笑容嫣然,唯眸底有一絲黯然。
必竟只是一個才十三歲的少女,又是初進京,豈會不在意京城中親人的看法。
想著她才經歷死劫,差一點點連命都沒有,現如今終于回府,不但自己的東西被惡奴偷走,一院子的奴才居然沒有一個把她放在心上,可既便如此,她還在為錢氏推托,不愿意自己這個當父親的為難。
把女兒養在江南這么多年,虞瑞文是真的沒怎么在意,一方面固然是因為女兒不少,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把人交給謝太夫人他很放心,而今才發現……其實他這個父親當的有愧,心里一陣愧疚。
“嬌兒放心,此事為父必然給你一個公道,必不會讓你吃虧,一群狗奴才居然也敢……這么作踐我的女兒。”虞瑞文怒道,心里第一次有了眼前這個是自己的女兒,自己需要護著女兒的想法。
之前在大長公主府上強勢,也只是因為母親給她撐腰,而今到了自家的宣平侯府上,立時就成了一個小可憐,這么一想越發的難受、憐惜。
“可這事……聽說她們是夫人的人,總是……總是等夫人回來再處置吧!”虞兮嬌咬咬唇,看著有些不安,抬起的水眸不安的眨了眨,越發的讓人覺得她委曲求全的意思。
“連這么幾個人都看管不好,還去管征遠侯府,沈伯讓人去把夫人尋了過來,那兩個狗奴才,直接就在門口處置了!”虞瑞文冷哼一聲,對錢氏越發的不滿起來。
自家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妥當,這會居然跑去了征遠侯府,也不看看征遠侯府鬧成這個樣子,完全都是他們糾由自取的。
大管事應命退下。
“父親!”虞兮嬌抬起臉,眼睛盈盈的看著虞瑞文,美眸清澈若水,退后一步,鄭重其事的向著虞瑞文行了一禮,落落大方的道,“多謝父親。”
這才是之前在安和大長公主府上的女兒,比起方才的唯唯諾諾,委曲求全,看著順眼多了,虞瑞文哈哈大笑,心情立時舒暢,這表明自己也和母親一樣維護了女兒,讓小女兒覺得自己也是有底氣的。
小孩子的表現還真是直接,方才看著有些怯意,如今一下子就穩了起來,倒是讓虞瑞文多出了幾分嬌養女兒的滿意心情。
大女兒是個穩重的,又只是一個養女,平時跟他也不親近。
二女兒倒是親生女兒,性子溫婉,雖然也會跟自己親近嬌嗔,但必竟不如小女兒這般天真純凈,不管是臉上的表情還是舉止都明明白白的顯示出來,宛如一塊透明的水晶。
好也罷不好也罷,反應的很是直接,單純的很。
初見面時的生疏,而后甚至不敢來見自己,之后在征遠侯府發生了事情,害怕的躲到了謝府,又被母親接進安和大長公主府,得了母親的呵護,立時膽氣盛了起來,也敢頂撞錢氏,當時虞瑞文也是不喜的。
現如今卻覺得女兒是真性情,是天真稚氣,小女兒性子比較重罷了,愛恨也很明顯。
虞瑞文在官場上并不得意,官場上最是講究神色不變,哪怕出了最大的事情,也得端著,而今小女兒這里,喜也罷,委屈也罷,都很明顯,都是真性情,相處起來極是舒服,不必去猜她心里所想,臉上的表情已經是明明白白。
這么一想,越發的覺得自己要護著這個小女兒。
這么多年,自己的確是虧待了小女兒,也怪不得母親要斥責自己。
“你是我的女兒,是宣平侯府的千金,還是大長公主的嫡親孫女,別說幾個奴才,就算是一般的世家千金,見到你也不敢惹你。”虞瑞文伸手在女兒的發頂輕輕的摸了摸,溫和的叮囑道。
“父親,別人家的千金也不敢惹我?”虞兮嬌語帶嬌嗔的道。
“對,不能惹你!”虞瑞文點點頭。
“父親,聽高嬤嬤和紅玲說,瑤水閣的主人是……錢姑娘,說我只是暫時住在這里,最后一切都是錢姑娘的,這事是真的嗎?”
虞兮嬌好奇的問道。
“胡說什么,錢麗貞只是暫住,你才是主子,她不過是一個客人罷了。”虞端文搖了搖手,不以為然的道。
“那她下一次來怎么辦?我要不要把院子讓出來?”虞兮嬌問道。
虞瑞文臉色一沉:“她是客人,你是主人,她來也只是住客院,難不成還能占了你的主院不成!”
“可高嬤嬤說……錢姑娘不是客人。”虞兮嬌頭低了下來,“高嬤嬤說……就像我在江南一樣,外祖母給我住的是主院,所以,我們府上也要給錢姑娘準備主院,我院子里許多東西聽高嬤嬤的意思……都是錢姑娘喜歡的,都是沒換的。”
虞兮嬌雖然是笑著說的,但眼底少了幾分盈亮,長睫撲閃了兩下,掩去眸底的一絲黯然。
“這個狗奴才胡說什么,你在江南你外祖母家,跟錢麗貞在我們府上怎么相同,你是我的女兒,錢麗貞算什么,她過來能讓她住一個客房就不錯了,難不成還要特意的給她招待一個主院不成?”虞瑞文大怒。
后院之事,虞瑞文一直放任錢氏在管,府里也沒什么長輩,錢氏安排好一切,虞端文從未插手過,不過依然知道錢麗貞之前的確是住在瑤水閣的。
以前虞瑞文也不多想,反正空著住人就行,現在想起來莫名的惱火,一股子怒氣沖上來,錢氏和錢麗貞不會真的把自家的宣平侯府當成是錢府了吧!
一個姓高的婆子哪來那么大的擔子對女兒說這樣的話,不用說這事跟錢氏有關系。
錢氏還真是不知所謂,把個侄女養的當成侯府嫡女了。
“父親,我院子里的人能自己選嗎?”虞兮嬌見火氣拱的差不多了,才提出新的要求。
“自然是可以的,只是牙婆找到合適的人手也需要幾天,你現在就這么幾個人,不如讓你母親再安排幾個人手先過來支撐幾天。”虞瑞文現在是怎么看怎么覺得小女兒好,當下溫和的道。
“父親,還是不要了,我有些怕。”虞兮嬌的柳眉微微的蹙了起來,帶著幾分驚慌。
這讓虞瑞文想起送到小女兒面前的那些狗奴才,居然沒有一個是好的,悶悶的又是一氣:“好,此事……那此事就讓你自己。”
“多謝父親!”虞兮嬌側身一禮。
虞瑞文又安撫了女兒幾句,這才讓虞兮嬌回去。
書房門口已經打完了,高嬤嬤和紅玲都只剩下一口氣,渾身是血的被人拖去柴房,府里有下人遠遠的看著這一幕,膽戰心驚。
虞兮嬌神色自若的走過,沒走幾步,忽然停下腳步,抬頭看向前面,不遠處錢氏急匆匆的過來,看到虞兮嬌停下了腳步,正想說話。
虞兮嬌側身一禮,而后帶著晴月施施然的離開,竟是沒有和錢氏說一句話,氣的錢氏額頭上青筋都暴了暴,轉過頭狠狠的看著虞兮嬌遠去的背影。
“夫人,三姑娘的事情以后再說。”習嬤嬤在身邊提醒她道。
錢氏會意,這個賤丫頭就只有這幾天張狂的了,這以后名聲盡毀,看她怎么還有臉見人,到時候是生是死還不是自己一句話。
用力的吸了一口氣,抬腿往書房過去。
才到門前,看到兩灘血跡,錢氏的臉色大變,伸手扶住習嬤嬤腳下一亂,差點絆到自己的腳。
“夫人。”習嬤嬤急忙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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