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嬤嬤,怎的這么晚?再晚一些,姑娘的午膳都用不上了。”晴月已經出來張望了幾次,好不容易才看到徐嬤嬤急匆匆的過來。
徐嬤嬤抹了一把汗:“廚房那邊比往日亂了許多,說是現在不是夫人在管事了。”
“那是誰在管?”晴月瞪大了眼睛。
“說是幾位姨娘一起管,幾位姨娘都沒管過事情,才接手亂的很。”徐嬤嬤道。
兩個人一起進了屋子,替虞兮嬌擺飯。
虞兮嬌看了看窗外,知道這會早就過了午膳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幽色,昨天她就知道錢氏不可能好好的把手中的權利交出來,現在不過是欲擒故縱罷了。
不過錢氏既然放手,她就沒打算讓錢氏再完完整整的拿回去。
用過午膳,虞兮嬌才問道:“徐嬤嬤,其他地方如何?”
“姑娘,其他地方也亂,廚房里許多等著拿午膳的都在說,這么亂可怎么成!又說今天還是第一天,如果長此以往,整個府里都會亂成一團的。”
徐嬤嬤早就被叮囑過,特意的留心了身邊的動靜。
“父親處的午膳有沒有晚?”虞兮嬌接過晴月送上的茶盞,喝了一口,緩緩的放了下來,若有所思的問道。
“侯爺的午膳沒有亂,今天中午的時候也沒誤時辰,其他事情先不管,先顧著侯爺了,但其他地方都誤了,二姑娘處也誤了許多,大姑娘……處還在姑娘的后面,老奴回來的時候,還沒送過去。”
昨天一早,虞兮嬌特意讓虞竹青去了府里的家廟祭拜,怕虞竹青也卷在這種事情里,借著這事把大姐先摘出去。
以往在府里的時候,錢氏也會時不時的讓她到家廟去,往往一去就是一天,對外聲稱虞竹青性喜安靜,特別喜歡到家廟去祭拜親人。
虞竹青到現在還沒有定親,很大一部分原因應當就在此,這自然是錢氏大力在外面宣揚的結果。
昨天事后,虞竹青才知道發生了大事,急匆匆回來的時候,虞兮嬌只笑著告訴她事情已經過去了,讓她不必擔心,還帶著她去了清蘭軒。
錢氏這段時間為了想在事情發生后置身事外,對清蘭軒的事情很是上心,里面已經布置的差不多了,虞兮嬌就讓虞竹青先回去,最近她的瑤水閣未必清凈,先讓大姐回清蘭軒是最好的。
“周姨娘呢?”虞兮嬌看了看窗外。
“往常這個時候周姨娘會出來透透風,今天不知道如何了!”這是徐嬤嬤昨天特意去打聽到的消息。
“走吧!”虞兮嬌站了起來放外走,晴月急忙跟上。
虞兮嬌一路走過去,細致的發現今天的許多地方看著都有些亂,還有管事的婆子在角落里大聲斥責丫環的聲音,看到主仆兩個過來,急忙陪著笑臉站在一邊。
花園里的一角處,有一處四角的亭子,亭子里坐著一個年輕的女子,一個人低頭坐著,身邊也沒有其他人侍候,靠在一個亭子的柱子上,手里似乎拿著什么東西在看。
“那是周姨娘?”虞兮嬌看了一眼,自打她進了府之后,還沒見過這位周姨娘,聽聞這位周姨娘身體一直不好,只偶爾出來走走。
“是周姨娘,奴婢之前遠遠的看到過,只是往日身邊還有人侍候,今天怎么就只有周姨娘一個人。”
后面的話晴月是晴月自言自語說的,說完之后左右看了看,也沒看到就近有丫環在,很有幾分奇怪。
“可能是取什么東西了!”虞兮嬌看了看這個不大的亭子,緩步走了過去。
周姨娘靜靜的看著手中的一個薄薄的、不大的扇面發呆,等聽到動靜,反應過來下意識的抬頭,看到的是虞兮嬌的一雙美眸。
愣了一下之后,周姨娘急忙扶著柱子站了起來,手下意識的往后放過去。
“婢妾見過三姑娘!”
“好漂亮的扇面,我可以看看嗎?”虞兮嬌微笑著柔聲道,不動聲色的問道。
“只是……婢妾往日的隨便畫的,原本就很一般,恐污了三姑娘的眼睛。”周姨娘遲疑了一下,咬了咬唇答道,她方才一心一意的看著手中的扇面,卻忘記了這里并不是屋子里面,放置在身后的手并沒有拿出來。
虞兮嬌看了看臉色蒼白憔悴的周姨娘,周姨娘的年紀并不大,但看這樣子卻憔悴的不成樣子,小產一事對她的打擊應當是極大的。
“似乎畫的是幾株竹子,沒想到周姨娘畫的如此出色。”見她不情愿,虞兮嬌也沒強求,繼續溫和的道,“不過這筆力看起來很是雄厚,應當不是周姨娘最近畫作的吧?”
周姨娘生病日久,身子幾乎是枯敗的,府里甚至有人暗中猜測周姨娘活不長久。
“婢妾……以往作畫,現在……恐怕都拿不得畫筆了。”周姨娘道,側過頭偏向一邊低聲咳嗽了起來。
一個丫環匆匆的從外面過來,看到亭子里的人愣了一下,馬上認出是虞兮嬌,急忙上前行禮:“奴婢見過三姑娘。”
虞兮嬌看了看丫環手中的斗篷,微微一笑:“先給你們姨娘披上吧!”
丫環應聲站起來,把斗篷披到了周姨娘的身上,又伸手扶住了周姨娘。
周姨娘咳嗽完,欠意的對著虞兮嬌行了一禮:“三姑娘,婢妾的身體不好,就不陪三姑娘了。”
“周姨娘請自便。”虞兮嬌微笑著讓開一步。
周姨娘扶著丫環的手緩步離開。
見周姨娘居然真的就這么走了,晴月不自覺的跟上一步,而后偏過頭看了虞兮嬌一眼,低低的叫了一聲:“姑娘。”
“去查一下周姨娘昨天是不是收到了什么東西!”虞兮嬌若有所思的道。
“姑娘的意思是……”晴月一愣。
“周姨娘的身體雖然不太好,但也不至于破敗到已經不能理事的地步了,每天還能出來走走,應當還是可以的。”虞兮嬌緩聲道。
“可府里都說周姨娘快不行了。”晴月道。
虞兮嬌抬眸看向周姨娘遠去的方向,她方才雖然沒有動手探脈,但是看周姨娘的氣色,還真的不是那種病入膏肓的地步,實在沒有那么嚴重,那就是心結了,那個扇面卻讓虞兮嬌有了新的想法。
周姨娘的身體沒有想像中的那么差,錢氏又憑什么確定周姨娘不會接收府里的事務,才從征遠侯府回來后,虞兮嬌就查得唯有這位周姨娘,才有管宣平侯府內務的能力。
錢氏把管家的權利交了出來,不過是為了應付父親罷了,那她又憑什么認定這管事的事務最后還得落到她身上,這府里上下除了她,就沒有第二個合適的人選了呢?
方才一錯眼間,虞兮嬌已經確認這扇面不是女子所繪,是她多心了還是錢氏的圖謀?這事還得好好查一查,就是昨天、今天的事情……
晴月的動作很快,出去沒多久就打聽到了消息。
“姑娘,昨天有一封信從外面送了過來,說是周姨娘老家的親人送來的。”晴月一掀簾子進來,稟報道。
這事知道的人還不少,說是這信還被一路上擔誤了許久,是托了周姨娘的一位同鄉過來的,可這同鄉是個糊涂的,居然送錯了地方,之后又轉了幾個地方,昨天才送過來的,聽說周姨娘起初還不信,后來看到信眼淚落了下來,重謝了把信送過來的人,確認了這信是她的。
“昨天侯爺和夫人回府之后?”這和心里的猜測對上了,虞兮嬌繼續問道。
“是在下午到傍晚時分,聽府里的人說,周姨娘當時激動不已,一看就是家里的親人來的信,府里都在猜是誰,聽說周姨娘也沒有什么其他親近的人,否則當初也不會跟著父親進京,最后她父親身亡無力葬父,還是侯爺把人帶回府的。”
晴月道,這事很好打聽,許多人覺得周姨娘在老家應當沒什么至親之人,怎么還會有人寫信讓周姨娘這么激動。
“走吧,我們去看看周姨娘。”虞兮嬌站了起來。
“姑娘這個時候還去?”晴月一頓。
“方才不小心掉了一塊外祖母送給我的帕子,不知道周姨娘是不是看到,隨便過去問問。”虞兮嬌站了起來,眼眸處閃過一絲幽色,此事不能等,若真的等到府里亂成一團,父親就只能讓錢氏繼續管著府里的事務。
錢氏既然放了手,她就不會讓她再完整的收回。
周姨娘管家事,是她之前就在考慮的,如今這么一個好機會,又怎么能錯過,若是去晚了,恐事情有變……
周姨娘看著手中的扇面已經許久,最后手無力的落下,眼淚一串串的落了下來,如果當時自己沒有跟著父親進京,這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發生,或者那個時候自己再強勢一些,把父親留住也未可知。
而今,所有的一切都回不去了!
若父親還在,自己必然是可以嫁給表哥的,可后來父親不在了,又是那般情況,她只能進宣平侯府,至少那個時候她是感謝宣平侯的,可現在表哥也只剩下一個人,而且還來了京城,表哥說不會嫌棄自己,也不會再有人阻礙自己嫁給他。
就在京城,就在宣平侯府外面,等待著自己的是自小跟自己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表哥,這扇面的確是表哥的,他畫的時候自己還幫他磨墨,只是當時姑母不同意,表哥說只待父親高中之日,便是姑母同意上門提親之時。
可最后……她只能為妾……
若愿意為妾,當初又何必進京,她也是好人家的女子,又豈甘愿為妾,更何況她的孩子,伸手摸了摸肚子,眼淚一串串的落了下來,神情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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