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褚子寒上前拱手行禮。
“怎么樣了?”揚山侯世子李賢笑問道,抬步往前走,褚子寒急忙跟上。
“不太好,宣平侯過府來鬧,二弟的親事不能成。”
“聽聞宣平侯對他的大女兒并不是很在意,沒想到居然在意至此,還到你們府上鬧了一通。”
李賢笑道,他長的溫雅英俊,容色過人,言談舉止之間很有一種讓人信服的樣子,過了假山進了園子,抬腿上了樓閣。
“我之前也是這么以為的。”褚子寒搖了搖頭,無奈的道,兩個人在樓閣平臺前的椅子上坐定,小廝送上茶水,遠遠的退到樓梯處。
“表哥,現在怎么辦?”褚子寒手肘撐著頭苦惱的道,事到如今他其實是后悔的,事情怎么會鬧到這一步,之前褚子寒無論如何也想不到。
“先等著吧!”李賢喝了一口茶,放下手中的茶杯,“齊王世子性子桀驁不訓,連幾位皇子也得退避三舍,他如今盯上你,端王殿下暫時不能伸手給你安置。”
“表哥……齊王世子為什么盯上我?我之前和這位齊子從來沒有交集,也并不認識他。”褚子寒煩燥的道,眉頭打結。
李賢搖了搖手,安撫他道:“這事還真說不準,誰讓你運氣不好,當初這位齊王世子就住在征遠侯府隔壁,而且還遇了刺,甚至還讓他查出嫁妝中有刺客逃走的痕跡,表弟,只能說先緩一緩再說。”
“可是這明明是早早的就……”褚子寒一聽這話急了。
李賢臉色一冷:“表弟,慎言!”
褚子寒噎了一下,用力的伸了伸脖子,很有一種吞不下去又吐不出來的意思,頭一聳眼睛閉上,沒再言語。
“表弟,現在這個時候其實也不是你入仕的最好時候,之前妹代姐嫁的事情,又出了這么大的丑事,就算沒有齊王世子,你出仕的事情也得推后,原本你就不是科舉入仕,推薦必須名聲好。”
李賢又道:“放心,等過段時間,你的事情不再鬧的滿城風雨,百姓們被新的事情吸引去眼光,齊王世子也不再一直盯著你,入仕的事情就行了,如今這段時間,你就在府里修身養性,多看看書就行。”
“表哥,我知道,我最近哪里也沒去。”褚子寒低垂下頭,無力的道,心底苦澀,如果知道會鬧到這種地步,他當初還會那樣做嗎?
李賢伸手拍了拍褚子寒的肩膀:“放心,一切有我在,不會虧了你的。”
“多謝表哥。”褚子寒終于正了正心神,抬起頭感激的道,同為世子,李賢這個揚山侯世子比起他這個信康伯世子強了許多,同樣揚山侯也是皇上面前得力的臣子,不比信康伯只有一個閑散的爵位。
見他沒什么精神氣,李賢又笑了,溫和的問道:“現如今怎么打算?”
“沒什么打算。”褚子寒低頭道。
“親事也得考慮起來,總不能一直不娶妻。”李賢笑道。
“可是征遠侯府……”褚子寒欲言又止。
“過去的終究過去,況且你現在和征遠侯府的兩段親事,都不做數,你再想著也沒用,先調整好,再娶名門貴女,這事過去就過去了,以圖后計才是最好的。”李賢頓了頓極自然的道。
“表哥,我最近都不想娶親。”褚子寒心灰意冷的道。
“怎么能說這樣的氣話,娶親是肯定要娶的,你和虞蘭萱的親事雖然不成,但之前必竟是訂了親的,如果你以繼妻的身份,娶正室,相信更多的人想起你,只會覺得你有情有義。”李賢提議道。
“我原本也是這么想的。”褚子寒道。
“你能這么想是最好的,就算外面對你有些非議,必竟沒有證據,虞蘭燕現在也已經沒了,這以后如何,也得看你的意思,征遠侯雖然不在,他當時名聲極盛,在武將中很有聲望,安國公門生故舊就更多了。”
李賢提醒他道。
“我知道。”褚子寒咬咬牙,事到如今,他也沒有退路,只能一條道走下去。
褚子丹過來的時候,李賢已經準備離開了,看到褚子丹過來,特意留下來陪著褚子丹說了幾句話,安撫了褚子丹情緒。
之后李賢有事離開,褚子丹特意把李賢送到府門處。
褚子寒沒有送李賢,他轉身去找信康伯夫人,才進信康伯夫人的屋子,就看到一個嬌美的少女喜盈盈的看著他:“表哥。”
“表妹怎么來了?”褚子寒眼中閃過一絲柔色,這是他姑母的表妹游嫣然,雖然是姑母家的表妹,卻和母親很合得來,時不時的到信康伯府小住,最近一段時間因為褚子寒親事的原因,游嫣然回府去住,沒想到今天居然過來了。
“表哥不歡迎我嗎?”游嫣然眼睛盈盈的看著褚子寒,眼底俱是情義,忽然側過頭急促的咳嗽了兩聲。
“我怎么會不歡迎你呢!”褚子寒眼中轉過一絲憐意,“是不是又病了,先坐下說話!”
“多謝表哥,我沒什么病,就是稍稍感染了風寒。”游嫣然柔聲笑道,向著褚子寒又是盈盈一禮,規矩的退到信康伯夫人身邊站定,就如同是一個丫環似的。
除了起初見到褚子寒激動的失控之外,其余時候沒有半點逾越。
信康伯夫人揮了揮手,所有人都退下,包括游嫣然,見眾人退了出去,才問道:“寒兒,你表哥怎么說?”
“表哥說……再等等,以后會沒事的。”褚子寒面子冷凝。
“那就再等等。”信康伯夫人眉頭緊緊的皺起來,“你表哥馬上就要成為七公主的駙馬,知道的自然比你多。”
七公主是皇后親生的公主,身份最是尊貴。
但她之前已經賜過婚,不過這位準駙馬才出事過世,眼下并不是最好的賜婚的時機。
寧氏當天沒有從衙門回來,征遠侯府和宣平侯府鬧了官司的事情就張揚出來,不知情的人都在猜測發生了什么事情,征遠侯府最近就是京城世家圈子里的風向標,但凡和征遠侯府扯上關系,就得說起那場信康伯世子被戴了綠帽的親事。
什么?寧氏貪了宣平侯府的錢財?
據說伙同手下人貪了宣平侯府的店鋪?
不是,說是寧氏讓手下的管事,借幫著給宣平侯夫人賣鋪子的機會,狠狠的貪了一筆。
自然是真的,人都進衙門了,事情怎么還會有假?……
寧氏沒被當天放出,就是最好的證明,證明寧氏絕對不無辜,話漸漸的往寧氏貪了多少錢的方向過去,都在猜寧氏怎么敢做這種事情,她一個征遠侯府的旁枝,怎么就敢貪了宣平侯府的財物。
不知道哪里又傳出一些消息,說貪的是宣平侯府大姑娘的店鋪,寧氏幫著宣平侯夫人賣虞大姑娘的店鋪,那么問題來了宣平侯夫人無辜嗎?
寧氏和錢氏兩個關系極好,這是京中的世家圈子都知道的事情,虞大姑娘是虞瑞文的養女,這事大家也都知道。
錢氏從不帶虞竹青出席宴會,雖然推說虞竹青喜好安靜,許多夫人都不以為然,好好的宣平侯府的大姑娘,一直不見人,也一直不議親算是怎么回事?真的對虞大姑娘好,至少得帶出來見見人,這樣才可以議親。
宣平侯府的這位大姑娘,年紀也不小了!
就不信,錢氏一定要帶著這位大姑娘出門,這位大姑娘敢不愿意?所謂的不愿意,恐怕是宣平侯夫人自己不愿意嗎?……
因為虞蘭燕的事情,大家對寧氏的感覺并不好,總覺得寧氏是知道一切的,甚至連蘭萱縣君留下讓虞蘭燕嫁給褚子寒的話,可能都是這位寧夫人的托言,不過是把她那個不貞的女兒嫁進信康伯府去罷了。
而今鬧出這樣的事情,更是鐵證如山,一時間虞蘭萱身前有沒有說過讓虞蘭燕嫁給信康伯世子的話題,再一次被人議論。
而后又有人挖出寧氏的另一個大女兒,之前退了親,據說是因為行為不檢點,說這話的人,當時在在城門處看到齊王世子的人攔下了這位姑娘。
說起虞大姑娘,大家也說起這位虞大姑娘為伯父守孝三年的事情,之前大家都覺得孝義無雙,如今卻覺得頗有深意,莫不是這位虞大姑娘原本就不想嫁給那位刑公子,特意托詞才這么說?
聽過替父母親守孝的,還從來沒聽過替自家伯父守孝的,這事加上虞蘭燕和寧氏的事情,很難再讓人相信虞蘭雪的人品。
有著這樣的生母和妹妹,這位真的清白無瑕嗎?
又有人說這位虞大姑娘和端王還有些關系,當日在城門處被齊王世子的人攔下時,是端王身邊的侍衛過來解圍,這么一聽,這親事退的……就更加的耐人尋味了,三位皇子現在都沒有正妃,眼下正是要立正妃的時候……
不說外面的眾說紛紜,寧氏終于回府了,從馬車上下來,一身灰頭土臉的寧氏腳下一軟,差點摔倒。
“二夫人,請跟老奴過來。”一個婆子等候在馬車前,看到寧氏上前行了一禮后退開一步,道。
“走!”寧氏定了定神,看了看宣平侯府方向,咬牙恨聲道,這一些無妄之災都是因為宣平侯,等女兒發達了,她絕對不會放過虞瑞文。
虞太夫人已經在屋子里等著,看到她進來,厲聲道:“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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