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明月打聽到了更加詳細的消息。
白石書院原本的入學,沒那么多的規矩,只要正常入學就行,但就在前年六公主和七公主入學后,就變了。
白石書院很講規矩,向來要求通過入學考,才能正式入學,哪怕是皇家的公主,除了像謝家這樣的大儒之家,特意送了入學貼的,其他一視同仁。
六公主和七公主年紀一樣,入學的時候其實年紀也不小了,甚至已經超過了一般的年齡,之前也考了,沒通過,這一次好不容易通過,皇上和皇后娘娘大喜,皇后娘娘在宮里大宴了許多世家夫人。
之后,白石書院就組織了一場隆重的入學宴,要求新入學的世家千金,盛裝前往,并當場表演一門才藝,說是為了挑一門喜歡的興趣課,像這種興趣類的課,也不是要求所有的千金都要學的。
當年皇后娘娘沒參加,但是六公主的生母珍妃特意出宮,參加了這個入學儀式。
去年的時候白石書院又辦了一場入學宴,出宮主持的是淑妃,今天有說是德妃,也有說是寧妃,都說德妃愛清靜,平時在宮里也是青燈古佛,最不喜歡湊熱鬧,那么輪下來最有可能的就是寧妃了。
但不管是德妃還是寧妃,今天應當也會好好的辦一場是肯定的。
自打前年有了女學這邊升學宴的說法,入學那天的世家千金,穿著就極盡的華美,誰都想在宮里的娘娘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誰都想得到一個才貌雙全的稱贊,都說宮里的娘娘喜好顏色、花樣多一些的。
不只是衣裳,連首飾也不再單獨一種寶石鑲嵌,只為了一個才貌雙全的美名,世家千金誰不想憑一個好名聲,嫁一個好夫婿?
況且打扮的太過清淡,惹得娘娘不喜,當眾給個沒臉就太丟人了。
前年就有一位世家千金,因為打扮的太過素雅,被淑妃娘娘身邊的嬤嬤斥責,說她無禮無狀,沖撞淑妃娘娘,讓她回去更換合適的衣裳……
“所以,都會挑顏色艷麗的衣裳,戴顏色華美的首飾?”虞兮嬌聽明月說完,眸色微微一揚,笑了。
“對,都是這么說的,聽說今年還是寧妃娘娘,寧妃娘娘最得皇上寵愛,若得了她的厭棄,可就更不好了。”明月道。
衣裳倒是不成問題,原本有的衣裳就是配不同的裙子,只要顏色不跳的過于的突兀,也不算什么。
“以前進宮的時候,怎么沒那么多的要求?不說一定要穿的華美過人?”晴月端著茶進來,好奇的問道。
“奴婢這也打聽到了,說是娘娘們一年到頭在宮里,難得出宮,就想看看年輕姑娘們穿的漂漂亮亮的,圖個熱鬧、喜慶。”明月稟報道。
“宮里倒不講究,外面倒是這么講究?”晴月驚訝不已。
虞兮嬌笑了,見晴月沒聽懂,索性講的更明白一些:“宮里有宮里的規矩,宮里的規矩以端莊、得體為重,至于穿什么衣裳,就沒那么多的講究,只要得體就行,娘娘們的心里卻是愛著這種華衣美飾的,難得出門,也得按自己的高興來。”
宮里的規矩是規矩,出宮的時間,娘娘們不想講規矩,只想講喜好。
這話里的意思聽起來任性,但細想之下,好像也沒錯,娘娘們就是這么喜好的,在宮里還有皇后和太后娘娘壓著,到宮外,她最大,可不就得按著她的喜好來嗎?
這種事情也沒地方去講個理。
“姑娘,奴婢聽懂了,就是說前面的兩位娘娘都喜好這種,那寧妃娘娘……未必也喜歡啊?”晴月一拍手,算是真的懂了。
“應當有人打聽過了,基本上就順著這種方式,不會改了。”明月接口道,“聽說以后也會如此,不管是哪一宮的娘娘出來,再改就沒那么方便了,必竟前面的幾宮娘娘都是這個意思。”
先出宮的娘娘這么安排出傳統了,后出宮的娘娘要改也不方便,就要求世家千金穿的好看一些、華美一些,大家圖個喜慶,具體穿什么,就按之前的要求來。
索性都不是什么大事,大家盡量按華美的喜好來就行,年輕的女孩子,大家也愿意打扮的華麗、漂亮一些,又不是在宮里,大家怕行錯,做錯,更不敢穿一些太過華美的衣裳,就怕一不小心壓了宮里的娘娘一頭。
如今倒是沒什么顧忌,各府的老夫人、太夫人們也愿意看到孫女打扮的顏色華麗一些,看著也喜慶、好看。
虞兮嬌在江南的首飾,一般都是比較清雅的,也有紅寶石頭面和其他顏色的頭面,甚至也有幾種顏色的頭面,但真拿出來比較一下后,還是覺得才收到的虞太夫人送的那套,最合乎這種場合。
幾套首飾就這么放在桌上,虞兮嬌搖了搖手,隨手指著一套淡綠色玉石打底,上面鑲著紅寶石的那套,指了指:“就這一套,這套很好。”
這一套不是一般的白玉為底,顏色清透自然,又帶著些淡淡的綠色,上面的那點紅寶石鑲著,更顯得顏色俏美,相映成輝,卻又不會過于的素潔,很漂亮的一套首飾。
“姑娘,不都說彩色多一些的嗎?這套看起來……更合適,您說虞太夫人是不是知道您要入學,需要這么一套首飾?”晴月又看了看最華麗的一套,做工又精致,倒不是價值最高,但看起來還真的是最符合要求的。
“不管是不是,至少我并不需要太過出彩。”虞兮嬌笑了,不以為然的道。
出彩是為了得宮里的娘娘好感,若得娘娘們幫著挑一門好親事,那就更完美了,出入宮闈可不是一般的世家能做到的,這么一個好機會,大家都想讓宮里的娘娘有一個好的印象,自然也就往這些娘娘的喜好上面打扮。
虞兮嬌覺得自己不需要。
只要不是特意的挑的過于索凈,她覺得都可以。
“姑娘,還是這一套吧,虞太夫人的這一套,奴婢覺得還是不要選的好。”明月也道,虞太夫人的這套越是合適,就越讓人覺得忌諱,“之前懷寶公公說,如果有什么不合適的東西,讓您傳送出去。”
這種來歷不明、上面沒點標記,但又讓人覺得是宮里的東西,收起來也不是什么好事。
“那就送出府去。”虞兮嬌點點頭,她也想看看到底有什么。
首飾確定后就是衣裳,挑了一套淡荷色襖子配湖水綠的繡裙,和這套首飾也是極相襯的,繡角處還繡著點點幾朵荷花,綠葉上,粉色的荷花舒展,別有一番風味,清雅中有一絲嬌麗,也不會被吹毛求疵的說過于的素凈。
中山王世子遇到封煜的時候,封煜正坐在榻上讓太醫診治腿,并配合著太醫的診治,時不時的動動腿,看著并不困難。
太醫額頭上冒汗了,感覺這位其實并不需要坐輪椅。
中山王世子進來,分賓主落座,閣樓正對著荷塘,大片大片的荷葉上盈盈的立著幾支荷花,才一入眼就覺得賞心悅目,暑氣全消。
中山王世子抹了一把汗,有內侍機靈的替他送上一盆溫水,凈了面之后更覺得愜意了許多。
坐定后拿起茶喝了一口,看向封煜的腿,關切的問道:“族弟的腿還沒好全?能不能下地走路?”
“可以走幾步,就是走的久一些,覺得累,有些不適。”封煜懶洋洋的道,抬了抬腿。
“怎么還沒好全?這樣子還得坐輪椅?”封京澤看了看他筆直的腿,皺了皺眉頭,問太醫,“還得多久才能好全。”
太醫已經檢查完,站起來退在一邊:“應當快了,就是得好好先走走,具體如何還得看走過后的情況。”
能不能走,要多久才能好全,太醫可不敢保證,這位齊王世子可不是什么聽話的主,是不是好全,還得看他自己的意思。
“族兄此來是何事,看你走的這般熱,莫不是有什么熱鬧的好事?”封煜不以為然的搖了搖示,示意太醫退下,悠然的問封京澤。
“倒也沒什么好事,熱鬧的事情卻真是有,白石書院開學的事情,你知道了吧?”封京澤問道。
“知道,就后天。”封煜道。
“如果族弟真的后天去,可就錯過熱鬧了。”封京澤眼神激動的道,“明天,明天是女院那邊入學宴,那些才貌雙全的世家千金全會去,聽說還有宮里的娘娘主持,就不知道是哪一位。”
“都是女子,和我們有什么相干。”封煜不以為然的道。
“族弟,怎么會都是女子,我已經打聽過了,入學的世家千金還有才藝表演,會請一些才識頗佳的人品評,為兄不才,于琴藝一道也是極有講究的。”封京澤拍著胸脯道,然后指著封煜張口就來,“聽說族弟也是自小識的音律,我們兩個其實都可以應邀而去。”
“攪事去?”封煜抬起俊美的眸子,似笑非笑的問道。
封京澤一噎,干笑了兩聲,雙手搖了搖:“族弟,這怎么能說攪事,能見識那么多的美人,看看京中真正才貌雙全的女子,又怎么算是攪事,你我可都是要有家室的人了,這話說不得,說不得啊!”
“行吧,那就去看看。”封煜眼眸落在稍稍有些尷尬的封京澤身上,笑了,然后向封京澤招了招手,封京澤頭往他面前湊了湊,“想不想知道明天出宮的是哪一位娘娘?”
“想!”封京澤眼睛一亮。
“那一會,就跟著我。”封煜笑的妖美絕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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