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煜有感覺！

所以封煜又進宮告了一狀。

這一狀告的還是封蘭修，告完狀，天色已晚，太后特意留他晚膳。

封煜也沒推辭，就留在淳安宮里用了晚膳，所謂晚膳，太后現在調理身體，用藥膳。

封煜在這里，太后又吩咐送了些封煜愛吃的菜過來，太后自己用的還是藥膳。

藥膳送上來，太后喝了幾口后，放了下來。

封煜用得也不多，稍稍用了點后，見太后時不時地放下手中的湯勺，而后神色不喜，索性也放下了筷子。

“皇祖母不喜這藥膳？”

“以前喝著還行，現在喝著可能是多了，有些不太對味，明明以……前也是這個味。”太后自言自語地道。

“皇祖母，不如讓太醫再調一味藥膳，換一種口味吃吃，孫兒聽著一種藥膳吃多了，效果也就一般般了。”

封煜提議。

“這藥膳也是才調的，對哀家很有好處，之前吃著也還行，端王妃在的時候，都是她親力親為，如今她不在了，不知道是不是燉的人不同，這味道也差了許多，食之無味。”太后嘆了一口氣，無奈地道。

“皇祖母不如去問問端王妃，是不是給您的藥膳里加了什么好的料，這才讓皇祖母如此念念不忘。”封煜似笑非笑地道。

“這孩子，又胡說。”太后笑罵道。

“皇祖母，孫兒真沒胡說，這么多御膳房做出的膳，都比不得端王妃做的，要不是端王妃加了什么特殊的料，要不就是皇祖母吃得厭了這種口味，孫兒還是覺得讓太醫重新開一次藥膳的方子比較好。”

封煜笑道。

“皇祖母，您看這么多的藥膳，您才用了一半不到，就算這藥膳真的效果極好，皇祖母才用了這點，藥效又有多少？還不如換一劑，至少可以讓皇祖母用下去大半部分，就算藥效整體稍有不如，最后的結果也比這藥膳好。”

封煜伸手指了指太后面前的藥膳道。

所謂是一小半，其實真的只是幾口，太后真的覺得這藥膳味道不佳，不但不佳，還有些澀口。

聽封煜這么一說，點點頭，用帕子在唇角按了按：“你說的倒也有理，哀家就讓太醫再調一張方子出來，更改藥膳的方子。”

“皇祖母，那女子的事情就托付您了。”封煜再提起方才說的事情。

“你這孩子，還在氣你堂兄？”太后笑道，伸手指了指他，“都過去這么長時間了，還在生氣？”

“皇祖母，不是孫兒氣量小，只是這事……您看看像什么話，原本就是大堂兄自己相中那女子，現在……卻是又到了孫兒的身上，孫兒實在是氣不過，飯也用不下。”封煜懶洋洋地道。

他方才用的確不多，聽他這么一說太后這才發現孫子用得的確是少，比往日少了許多，方才只顧著自己藥膳的事情，倒是沒注意到孫兒用的也極少。

“這事應該是一個誤會。”太后和稀泥的道。

“皇祖母，不是誤會，上次孫兒和中山王世子還有堂兄，也是因為一個女子起了爭執，這個女子當時還進了大堂兄處，現在想起來似乎也是大堂兄的原因，現在又是，皇祖母，這也不算什么，大堂兄身份不一般，多要幾個女子也不算什么，可您……看，這女子惹事啊！”

封煜一攤手，極是惱怒地道：“皇祖母，您是不是不想管這事啊？您若不想管這事，孫兒去稟報皇伯父，讓皇伯父管管，總不能一直盯著孫兒，什么事情都往孫兒身上栽，若再這樣，孫兒要呆不下去了。”

“好……好好，這事哀家管，哀家明天就管，今天已經很晚了，明天……明天把端王叫進宮來，一問緣由，可好？”

太后安撫這個桀驁的孫子。

“多謝皇祖母，就知道皇祖母最心孫兒，時候不早了，孫兒明天進宮向您請安。”封煜站了起來，向太后行禮告辭。

“好好，早點回去休息。”太后慈和地笑道，對他擺擺手，“明天也不必著急過來，等睡醒了進宮就行。”

“多謝皇祖母。”封煜笑道，對著太后又行了一禮后，轉身大步離開。

待得封煜離開，太后臉上的笑容退去，想了想吩咐內侍：“去請皇上過來。”

內侍應命退下。

大殿內燈火通明，大晉國最尊貴的一對母子坐在這一片璀璨的燈光中，身邊唯有幾個心腹，戰戰兢兢地站在燈火暗淡之處，一個個低頭垂首，不敢發出一絲的聲音。

大殿內很安靜，許久才聽到皇上疲倦的聲音：“母后，覺得該當如何？”

皇上沒什么精神，伸手按了按眉心，煩躁得很，燈光下的映射下，皇上的臉色微微透著些青白，眼簾下垂、浮腫：“封煜如此胡鬧，您也稍稍管一管，若他實在不聽話，母后就好好教教他。”

“哀家難道不曾教嗎？”太后臉色一沉，臉色也難看起來，這話她聽著不適。

“母后，朕說錯了，還請母后原諒。”皇上自知失言，急忙道。

“你那些藥少吃一些，誰知道是什么東西。”太后沒好氣地道，這說的是秦真人，太后從來覺得不可信。

“母后，您先別管朕這事，先說說封煜之事。”皇上不想說秦真人的事情，太后不懂他也不想解釋。

秦真人是得道真人，再反對也不能改變什么。

母后年紀太大了，生性又頑固，再多的解釋也聽不進，還不如不說。

“煜兒能有什么事？這件事情起因還真是端王府，端王以前的性子不是很穩重的嗎？現在怎么會連連出事。”太后沒好氣地道，兒子的話方才雖說是失語之言，但她聽著就是很不順耳。

莫名地覺得委屈。

為了這個大兒子，自己還要如何？現如今居然怪責自己沒管好封煜。

封煜這孩子是能管就能好的嗎？

莫名的覺得端王事多。

“端王最近的事情的確是多。”皇上皺了皺眉，“事情一件件地堆起來，煜兒若是又鬧，朕又要為難，還請母后出面，他雖然不聽別人的話，還是能聽得進母后的話。”皇上對封煜現在極無奈。

“南唐那邊……和談得如何？”太后沉默了一下問道。

“沒有進展。”皇上氣惱不已。

“怎么會沒有進展？之前不是說過去就和談，也會馬上成功的嗎？”太后沒好氣地道。

“之前是這么說的，可后來滿朝反對的越發的多了，之前訂下的條款，許多朝臣都說不可，后來又快馬過去，改了條例，南唐那邊又不同意，現在是和是戰還不一定。”皇上也是苦惱不已。

原本定下的謀算，因為最重要的南唐一事，現在擱置起來。

最重要的是南唐這邊一直拖著，其他地方也不能成行，削藩是皇上最在意的事情，甚至為了此事愿意和南唐再次和談，可偏偏這事一再地沒成功，他之前送足了誠意，甚至把小兒子都送了過去。

以作為和談后兩家結親的意思。

“之前為什么一直定不下來？”太后問道。

“南唐之前還在加條件……”皇上也是愁苦，之前南唐拿喬，甚至還想要更多的好處，之后朝臣們不同意后，條件越發不如，南唐就更不滿意了，之后和談拖著，兩下都辦不了事情。

皇上更是覺得心力憔悴。

可是之前國內一直鬧南唐的事情，甚至于征遠侯府的事情也鬧到了南唐，比起其他的小打小鬧，征遠侯府的事情一出，可以說把和談推到了風口浪尖，誰敢這個時候談下來，幾乎就是整個大晉的罪人。

和談的朝臣現在也在拖著。

皇上這里心急如焚，卻不敢真的不管百姓的民意，貿貿然就和南唐和談，就算要談成功，南唐也得讓利，和之前皇上表示誠意，主動讓利不同，皇上難堵百姓之口，后面來出兵削藩恐怕也沒多少支持，特別是武將。

接下來要用的就是武將，這會更不能引起武將的不滿。

“征遠侯府的事情……皇上是錯了。”太后冷著臉道，太后就算不清楚，也隱隱知道此事和皇上有關系，這會忍不住開口道。

“母后，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您再說這個有什么用。”皇上最不想說的就是這件事情，聲音不自覺地拔高幾分。

而后也知道自己失言，又伸手按揉了一下眉頭：“還請母后見諒，兒臣是真的頭疼。”

頭疼，頭很疼。

“現在這事怎么辦？以煜兒的性子，明天進宮必然會找端王的麻煩。”太后嘆了一口氣，沉默了一下道。

“母后，能不能……”皇上抬起頭，滿臉無奈。

“不能！”太后不待他說完，已經打斷了他的話，聲音高亢凌厲起來，“皇上，以后不必再說這樣的話，再也不能了！你以前也答應過哀家的，不會再提這樣的問題，煜兒……煜兒……”

最后幾個字，太后聲音顫抖得說不下去。

皇上臉色沉了一下，而后苦澀地搖搖頭：“母后，朕沒提什么要求，只是說煜兒一事，還請母后多周旋。”

太后不太相信地看了看大兒子，燈光下大兒子衰敗得如同當時的先皇，卻又比先皇多了幾分頹廢。

仿佛是舊事重現，太后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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