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巴掌聲回蕩在空曠的茶館里。
眾人都驚呆了。
章毓卿冷冰冰的看著他,“剛才你就是這么打他的嗎?”
沈夢龍茫然的站在那里,還沒從被一個女人當眾打耳光中回過神來。
章毓卿反手抽到了他另一邊臉上,“還是這樣打的?”
沈夢龍連著挨了兩記耳光,這才回過神來,捂著臉勃然大怒,“你敢打我?你這個臭女人!我要殺了你!”
他老子和老娘都沒舍得動過他一根汗毛!章毓卿居然敢抽他耳光!
沈家的侍衛們伸手就要抓章毓卿,而章毓卿身后的侍衛們一擁而上,把沈夢龍連同沈家的侍從們牢牢的按到了地上。
沈夢龍簡直氣瘋了,他從小養尊處優,跟著父親來了涼州之后當上了名副其實的西北王,這些年日子順風順水,欺男霸女的過習慣了,還是頭一次受到這樣的對待。
“殺了我?”章毓卿踢了沈夢龍一腳,輕蔑的說道,“你算個什么東西?無官無職,要殺我一個三品參將夫人?”
沈夢龍的臉被侍衛毫不留情的摁在地上,白凈的臉漲成了豬肝色,大叫道:“我爹是涼州統制,你敢如此對我,我讓我爹踏平了寶川!把你和陸惟扒皮抽筋!”
“哎呦呦,可嚇死我了!”章毓卿跟杜景儀笑道,“還踏平寶川?原來沈壽山是想造反啊!你們都聽到了吧?”
杜景儀正色說道:“屬下聽的一清二楚,沈壽山想謀奪整個涼州,稱王稱霸,跟朝廷分庭抗禮。”
沈夢龍驚了,“你胡說八道!”
他跟他爹活膩歪了嗎,要去造反?
“那他來寶川干什么?”章毓卿疑惑的問道。
杜景儀略一思考,肯定的說道:“是來找咱們大人的,想讓咱們大人跟著他們父子謀反,被咱們大人當場拒絕后,沈夢龍便想從夫人這里入手。”
章毓卿恍然大悟,一拍手說道:“他被我拒絕后,惱羞成怒,竟然動我!”
沈夢龍更驚了,分明是他被章毓卿這潑婦打了兩個耳光,怎么成了他動章毓卿?青天昭昭,他特么比竇娥都冤!
“哎呀!”章毓卿捂住了頭,虛弱的后退兩步,“他剛拿茶盅砸我,好痛啊!”
鐘鶴娘慌忙上前扶住了章毓卿。
杜景儀咋咋呼呼的說道:“快,快請大夫!夫人被統制大人的兒子給打了!”
“你們血口噴人!”沈夢龍簡直要瘋了,在地上死命的彈蹬著腿,試圖掙脫侍衛們的鉗制。
章毓卿這邊一個侍衛叫道:“我們都看到了,你打了我們夫人!”
沈夢龍那邊的侍衛惱怒的叫道:“沒有!是你們夫人打了我們公子!”
沒一會兒,寇樂果和大夫前后腳到了茶館。
寇樂果一看章毓卿捂著頭哎呦哎呦的坐在椅子上,火氣立刻噌的就上來了,指著被壓在地上的沈家侍衛們喝道:“把他們都抓起來!”
都給他等著,看他怎么撬開這幫王八蛋的嘴!
大夫背著個藥箱,在章毓卿的指揮下,用白布在章毓卿頭上纏了一層又一層。
這個時候,外面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陸惟翻身下馬,身著重甲,面如寒霜,大踏步的進了茶館,身后鮮紅的披風隨風起伏,帶起一陣凜冽的風。
分別兩個月后,這還是章毓卿第一次見到陸惟。
陸惟進屋后,目光先在屋里巡視了一圈,鎖定到了章毓卿身上,待看到章毓卿頭上纏滿了繃帶,頓時眼神中就多了幾分殺氣。
章毓卿眨了眨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陸惟。
陸惟大約最近都在軍營,顧不上收拾自己,胡子拉碴的,又黑了些,身上的盔甲上還帶著泥,整一個糙漢。
虧得底子好,五官出眾,才依舊英俊。
陸惟殺氣騰騰的走到了沈夢龍跟前,猛然抽出了腰間的長刀。
“你要干什么?”被按在地上動彈不得的沈夢龍驚恐的喊道。
聽說陸惟打仗不要命,砍人如切菜,出刀便要帶走人命。
陸惟重重的將刀釘入了沈夢龍前面的地上,刀身穿透木質的地板,深深陷入進了地里,冰涼的刀刃離沈夢龍的眼睛不過毫發之遙。
沈夢龍嚇的尖叫出聲,還以為陸惟把他一刀戳死了。
陸惟冷冷的盯著沈夢龍,殺機畢露,“她是我夫人,你敢動她一根汗毛,我殺你全家!”
沈夢龍臉色慘白,哆嗦著,抖的像秋風里的一片葉子。
茶館里面人人屏住了呼吸,皆被陸惟的架勢給震住了。
過了一會兒,押著沈夢龍的侍衛低聲說道:“大人,他尿褲子了!”
眾人哄堂大笑起來。
陸惟看他那副沒出息的模樣,不屑的哼了一聲,將刀收回了鞘中,轉身走到章毓卿跟前,強勢的拉起了章毓卿的手,“走。”
章毓卿頭被包成了一個粽子,扶著頭被陸惟拉了出去。
到了馬車上之后,章毓卿坐下來,抱怨道:“去哪里啊?茶館里一堆人還沒處理呢!我一回來就這么多事!陸大人,我看姓沈的壓根沒把你放眼里啊……”
陸惟隨后鉆進了馬車,抱住章毓卿,劈頭蓋臉的親了上去,堵住了章毓卿的嘴。
“你干什么!”章毓卿好不容易等他停下來,滿臉通紅的推拒著他,外面還有那么多人呢!
陸惟目光炯炯的看著她,眼里的灼熱幾乎能把她燒化了,又壓著章毓卿親了上去,含著章毓卿的唇瓣,含含糊糊的命令道:“張嘴。”
品嘗過情人親吻的銷魂蝕骨滋味,陸惟這兩個月想念的不行,夜里睡覺夢的都是章毓卿那含羞帶怯的嬌艷模樣,夜夜都得起身去用井水沖涼。
章毓卿漲紅了臉,被陸惟圈在懷里動彈不得。
茶館里的眾人看陸大人說要走,結果馬車停在那里半天不動彈,車夫茫然的看著車簾緊閉,紋絲不動的車廂,不知道該往哪里走。
好一會兒之后,陸惟懶洋洋的聲音從車廂里傳了出來,“回府。”
車夫趕緊一揚馬鞭,往參將府跑了回去。
陸惟把章毓卿抱起來放在腿上,輕啄著她的臉頰,嗅著她身上的香味,在她耳邊說道:“你怎么跑出去那么久?你還知道回來?”
章毓卿趴在他身上,耳邊聽著他胸膛里的心跳聲,撇嘴說道:“這不要收夏糧了嗎!”
加上王春娘懷孕了。
但她沒提,若是提了,少不得勾起陸惟的心思。
“我還不如夏糧?”陸惟氣笑了,手掐著章毓卿纖細的腰身。
章毓卿心道:是不如。
糧食安安穩穩的躺在那,可不會對我動手動腳的耍流氓。
陸惟又要湊過來親她。
章毓卿忍無可忍,把陸惟推開了,“你身上汗味太重了!”
天氣日漸炎熱,陸惟帶著兵在校場頂著大太陽訓練,又穿著重甲,汗水早把內衫給浸透了。他聽說沈夢龍在這里鬧事,還牽扯到了章毓卿,驚慌之下連衣服都顧不得換,直接快馬加鞭跑過來了。
一片真心竟然被這女人嫌棄!
陸惟不由分說,壓著人強親了半天,直到馬車進了府,才不舍的把章毓卿放開,進屋后幫忙把章毓卿頭上的繃帶給解了下來。
早在茶館的時候,他就猜出來了,章毓卿根本沒事,然而這會兒將章毓卿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檢查過之后,他才放下心來。
按他對章毓卿的了解,要是章毓卿真被沈夢龍動了一根手指頭,這會兒已經躺在地上裝死了。
沈夢龍的罪名就是打死了陸夫人,而不是毆打陸夫人了。
“那個沈夢龍,你打算怎么處置?”章毓卿問道。
陸惟說道:“擺明了來找茬的,先關幾天,等他老子著急跳腳了再說。”
“他們八成早就知道了杜景儀的事,還有生意上的事,就等著時機搶走呢!”章毓卿說道。
陸惟哼了一聲,鐵礦和鹽場是寶川的立身之本,怎么可能拱手讓給沈壽山,除非他死。
和章毓卿耳鬢廝磨了一陣后,陸惟依依不舍的去了監牢,將沈壽山派來的官員一并請了過來,說沈夢龍毆打他夫人,罪大惡極,罪不可赦,一定要沈夢龍付出代價。
涼州城的官員驚的一張嘴可以塞下兩個雞蛋。
他不敢說有多了解沈夢龍,也是知道的,沈夢龍再紈绔變態,也不至于在陸惟的地盤上當眾毆打陸夫人,那不是不要臉,那是連腦子都不要了!還不如說沈夢龍垂涎陸夫人的美色,調戲陸夫人呢!
至少這個可信度高一點。
但陸惟大馬金刀的坐在那里,氣勢逼人,字字句句說的清清楚楚,就是沈夢龍毆打他夫人,用茶盅將他夫人砸成重傷。
按大夏律,沈夢龍雖有舉人功名,但無官無職,將三品大員正妻打成重傷,按律當打二十大板,坐牢十年。
涼州城的官員回過神后連夜往涼州趕,期待著在統制大人趕來救沈夢龍之前,養尊處優的沈公子千萬別死在牢里了。
沈壽山就這么一個兒子,真要死在寶川,陸惟肯定要被報復,但他也逃不掉。
三天之后,涼州刺史進了寶川。
沈夢龍:配角沒有人權的嗎?我都第二次被陸惟嚇尿了!抗議!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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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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