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箭書上的內容已經在士兵中間擴散開了,將軍們雖然出面辟謠,可是士兵們依舊是將信將疑的。晚些時候,要塞大廳中,嵬名泰憂心忡忡地道:“燕云箭書上的內容不一定是假的啊!”嵬名虎熊瞪眼罵道:“放屁!照你這么說,咱們自己人傳來的消息反而是假的咯?”嵬名泰看了一眼嵬名休哥,“大將軍,按照常理來說的話,若南邊燕云大軍戰敗,這里的燕云軍應當撤退才是,可是這邊的燕云軍卻始終在銳意進攻,這不符合常理啊!唯一的解釋便是,燕云箭書上的內容是真的!”
眾將覺得嵬名泰說的有道理,小聲議論起來,人人面露憂色。
耶律寒雨看了看地圖,思忖道:“高虎所部被厄龐所部纏住,難有作為。”指了指鹽州,“楊延昭所部十萬大軍既然已經占領了鹽州,要是我的話,定會立刻揮軍直驅西平府。西夏方面無可選擇只能調遣所有兵力來與我軍會戰。此戰,西夏人若能取勝,那么他們還有反敗為勝的可能,若敗,那么這場大戰就沒有任何懸念了!”耶律寒雨口中的西平府,在鹽州西北大概兩百里的地方,位于靈州川注入黃河的出口,在黃河東岸,靠近現在的青銅峽。西夏最富庶的區域便位于西平府北面的黃河兩岸,在賀蘭山東麓,方圓不到兩百里的范圍內,座落著西平府、順州、靜州、懷州、定州,而這些州府拱衛的興慶府便是西夏的皇都所在地。賀蘭山東麓這片地區絕對是西夏精華所在,一旦這片地區被攻破,西夏雖然還算不上徹底滅國,但也離死不遠了。
楊鵬點了點頭,“西平府之戰將關系西夏國的存亡延續!”隨即轉頭沖耶律特里笑道:“不過這場大戰我們卻管不了了,我們要專注于我們眼前的戰斗!若是敵軍主力都被吸引到了西平府,我們這邊就有機會了!”耶律寒雨點了點頭,思忖道:“不管敵軍主力被吸引到哪個方向,對于我們來說都是有利的!”突然皺起眉頭,有些擔心地道:“大哥,這封捷報會不會有問題?”
楊鵬心頭一動,也不禁擔心起來,看了看手中的羊皮,皺眉思忖道:“這個傳令兵是楊延昭身邊的人,我認識,而信件的隱秘標識也是正確的,沒有問題,這封軍情急報應當是楊延昭發出的,這一點應該是可以確定的!”耶律寒雨點了點頭,笑道:“大哥,應當立刻把這個消息告訴全軍將士,以穩定軍心!”楊鵬點了點頭,當即叫來王開,令王開將這個消息傳給全軍將士。不久之后,楊鵬和耶律寒雨便在大帳中聽到外面一陣陣的歡呼聲。
“當楊延昭所部抵達鹽州之時,從鹽州出擊的野利遇乞所部剛剛離去,楊延昭偵知這個情況,當即派出騎兵埋伏在鹽州城外,然后率領步軍大部隊以化裝為西夏兵的突擊部隊為先導,乘夜色來到城門下。鹽州守軍以為是野利遇乞所部去而復返,沒有細問便打開了城門,大軍隨即攻入,一鼓作氣全殲鹽州八千守軍。之后不久,接到敗兵報告的野利遇乞匆忙率領麾下四萬兵馬回援,卻在城外遭到楊延昭事先布置的戰騎的突擊,四萬兵馬被殺得七零八落,只剩下幾千人跟隨野利遇乞逃去了橐駝會。”所謂‘橐駝會’,是鹽州南邊幾十里外崇山峻嶺中的一處山谷通道,由于經常有走私的駝隊從這里經過,因此得名橐駝會。此地雖然可以通行,不過由于荊棘叢生險峻難行,大軍攜帶大量輜重是沒法通行的。
耶律寒雨聽到這里,已知道了大概,無比激動地道:“楊將軍干得太好了,這可真是天降之喜啊!”
楊鵬點了點頭,看著地圖繼續道:“在鹽州之戰進行的同時,從黃羊平出來的厄龐所部對銀州發起了反擊,并且成功了。不久前我們接連得到不好的消息,可能就是由此而來。不過鹽州既然被我軍攻下,野利遇乞所部被全殲,厄龐占領銀州自然沒有了他們期望中那樣的用處。高虎在得到銀州失守的消息后,立刻傳訊給楊延昭,同時率軍急速退回宥州,隨即以一萬兵馬守衛宥州,高虎自己則親帥四萬兵馬回軍反攻銀州,目前還在鏖戰之中。”
其實有關南邊戰敗的消息早已經在軍中流傳開,軍心士氣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響,好在燕云軍勇悍善戰,雖然軍心士氣受到影響,攻擊卻依舊無比犀利,數日之內便拿下了整個烏拉海地區,還全殲了烏拉海地區的西夏守軍。若是換做其他任何一支部隊,只怕是做不到的,別的軍隊在那種情況下,往往只能選擇暫時退兵,等待消息確實之后再作打算。
站在順化城墻上的西夏將士看見燕云軍中奔出數千戰騎,立刻緊張起來,急促的號角聲大響起來。嵬名休哥等人聽到警報聲,立刻奔到城墻上,眼見數千燕云戰騎飛奔而來,當即傳令城墻上的將士準備戰斗,西夏將士們拔出狼牙箭,搭上弓弦,目光注視著正不斷接近的燕云戰騎。
數千燕云戰騎奔到距離城墻還有百多步的地方,舉起騎兵弩朝堡壘中拋射了一波箭雨,隨即便勒轉馬頭,奔回了營壘。
箭雨雨點般落到城墻上,落到城墻內。隨即西夏將士發現燕云軍射來的箭矢上都綁著紙條,原來是箭書。許多人拾起箭書看了起來,驚恐的叫聲在城墻上響起,此起彼伏。李啟云拾了一封箭書,拆下來,展開看了看,面色大變,趕緊奔到嵬名休哥面前,將箭書交給他:“大將軍你看!”
嵬名休哥皺眉接過箭書,看了一遍,也是面色大變,沖口叫道:“這不可能!”抬起頭來沖眾將道:“你們立刻下去,把這些箭書收繳上來,任何人不許看,更不許傳播!告訴將士們,這是燕云的陰謀詭計,南方分明大勝,援軍正在趕來,怎么可能大敗虧輸?快去!”眾將應了一聲,急奔了下去。隨即吆喝聲便在要塞內城墻上迅速擴散開,眾將領著親兵把士兵們手中的箭書都收繳了上去。
傳令兵看見楊鵬,便想行禮,可是卻做不到,扶著他的軍士也不敢放開他,知道一放開他,他一定會摔到地上,他如今這種狀態,摔到地上只怕一條命就沒了。
楊鵬急忙上前,“不必多禮,有什么緊急軍情?”傳令兵想要取背在身后的竹筒,可是一個手指頭都動不了,只能斷斷續續地道:“楊將軍,楊將軍急報!……”隨即竟然暈了過去。楊鵬疾步上前,從他背后解下竹筒,對扶著他的軍士道:“帶下去搶救!”幾個軍士應諾一聲,趕緊將傳令兵抬了下去。
楊鵬連忙挑開竹筒的封漆,將一卷羊皮倒了出來,將竹筒交到耶律寒雨手中,展開羊皮飛快地看了一遍。一旁的耶律寒雨只見楊鵬兩眼發呆,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不由的心中焦急,忍不住問道:“大哥,楊將軍他們損失有多大,局面有多嚴峻?”
楊鵬回過神來,卻沒有回答耶律寒雨,疾步奔到地圖前。耶律寒雨趕緊跟了上去,看了一眼大哥,驚訝地看見大哥的臉上竟然流露出無比興奮喜悅的神情來。耶律寒雨大感驚訝,只見大哥指著地圖激動地道:“哪里是大敗,分明是大勝啊!!”耶律寒雨一愣,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楊鵬指了指鹽州,指了指鐵門關,又指了指黃羊平,“李清霞使用堅壁清野的戰術,誘敵深入給楊延昭他們擺下了一個大大的口袋,計策可謂十分精巧,如果一切順利實施,楊延昭他們便會陷入重圍,就算不會全軍覆沒,也必然損失慘重,南方局勢將頃刻之間徹底傾覆!不過李清霞雖然厲害,可是卻比不上楊延昭這位蓋世名將!楊延昭和高虎在宥州匯合之后,楊延昭便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因此臨時改變了戰術,高虎率領麾下五萬兵馬繼續佯攻鐵門關,而楊延昭則率領十萬楊家軍突然轉向,直驅鹽州!”
耶律寒雨見楊鵬停住不說了,急忙問道:“大哥,接下來的情況是怎樣的?”楊鵬拿起手中的羊皮看了看,“目前知道的情況就只有這么多了。”耶律寒雨皺起眉頭,思忖道:“如此情況,恐怕還有可能存在變數。”扭頭看向楊鵬。
楊鵬點了點頭,目光看著西夏東南部,面露思忖之色,問道:“媚兒,你說楊延昭接下來會怎么做?”
嵬名虎熊沒好氣地道:“難道朝廷在騙我們?”嵬名泰皺眉道:“那倒不是,不過我覺得是不是南邊的戰事出現了變故?也許之前我們是在勝勢之中,可是卻突起變故被燕云扭轉了戰局也不一定啊!”眾人覺得他說的這個情況很有可能,不由的看向嵬名休哥。
嵬名休哥卻斬釘截鐵地道:“這件事沒有什么好討論的,就是燕云方面使出來的陰謀詭計,想要動搖我軍的軍心!!南方大勝,這一點毋庸置疑!”
眾將聽到嵬名休哥如此斬釘截鐵的話語,不由的便感覺那箭書就是燕云的詭計,南方沒有問題,其實大家本來就更傾向于認為那箭書上的內容是假的,因為燕云軍射來箭書的目的實在是太明顯了!
來到附近,只見兩個士兵正坐在一起哭泣,只聽坐在左側的那個士兵哽咽道:“娘還在興慶府里,要是燕云軍攻破了興慶府,娘,娘會不會被,會不會……”右側那個士兵也哽咽道:“我娘和姐姐也在興慶府,我也擔心啊!”
嵬名休哥不由的大為惱火,喝道:“你們胡說些什么?”兩個士兵不知道嵬名休哥就站在他們身后,突然聽到這喝聲,嚇了一跳,慌忙站起轉過身來,手足無措地行了一禮:“大,大將軍……”
嵬名休哥走上前,看了兩名士兵一眼,沒好氣地道:“你們兩個膽敢在這里胡說八道,難道不知道軍法森嚴嗎?”
兩個士兵心頭一驚,情不自禁地便跪了下來,左邊那個士兵急聲道:“大將軍容稟,我們,我們不敢胡說八道,只是,只是擔心,擔心家里的親人!”“你們親人都在都城,有什么好擔心的!”西夏軍制,各鎮大將軍及其親兵的家眷親屬都被安排在興慶府及其周邊地區居住,這一來是為了表示榮寵,二來也有監視的意味,使得各鎮大將不敢起反叛之心,也正因此,李清霞在政變成功控制了興慶府之后,才能夠立刻得到眾將的忠心,這固然是因為李清霞的個人魅力,不過更重要的原因卻是各將的家屬控制在李清霞的手中讓他們不得不向她宣誓效忠。
右邊那個士兵道:“可是,可是燕云軍已經包圍了興慶府……”嵬名休哥眼睛一瞪,士兵一驚,剩下的話便硬生生地吞了下去。嵬名休哥沒好氣地問道:“誰告訴你們,興慶府被燕云軍包圍了?”
左邊那個士兵連忙道:“這件事已經傳開了,大家都是這么說的!”嵬名休哥心里隱隱擔心,正色道:“興慶府好好的,南方我軍大勝,燕云軍已經大敗虧輸!你們說的那是謠言,不要信,更不可以傳播!明白嗎?”兩個士兵連忙應諾。
嵬名休哥轉身回到大廳中,不由的心煩意亂。走到書案后面坐了下來,發了會兒呆,隨即叫來親兵隊長,下令道:“集合親兵,我要去查看防務情況!”親兵隊長應了一聲,奔了下去。片刻之后回來稟報道:“大將軍,親兵隊已經集合完畢!”嵬名休哥起身離開了大廳。
嵬名休哥領著親兵來到城墻上巡視,看見將士們都在那里交頭接耳,憂心忡忡的模樣。心中自然知道士兵們私下里都在說什么,不由的心中憂慮,隨即下令眾將士集合起來。看著面前難掩憂色的將士們,揚聲道:“我知道有一個謠言在你們之間流傳,你們以為興慶府被包圍了!我要告訴你們,絕沒有這件事情,興慶府好好的,南方已經大勝,燕云已經大敗,陛下援軍正在趕來的路上,興慶府怎么可能有事?你們是知道本大將軍為人的,向來說一不二,我說的話,你們難道還不相信嗎?”
眾軍士聽到這話,想起大將軍平素的為人,不由的便相信了嵬名休哥的言語,原本憂慮惶急的情緒平復了不少。一名士兵大聲問道:“大將軍,既然興慶府無恙,為何會出現這樣的流言呢?”其他士兵也感到奇怪。
嵬名休哥道:“這個流言就是從今天白天燕云軍射來的箭書來的!那是燕云的詭計,他們沒本事打下堡壘,便想出這種詭計來,想要騙得咱們無心戰斗自己放棄城堡,咱們可不能上這個當!”
眾軍士覺得大將軍說的有道理,可是依舊沒有完全放下心來,還是有些擔心。嵬名休哥明白眾軍的心情,他現在也沒有什么好辦法,只希望南邊盡快有好消息傳來,援軍盡快趕到,那樣的話謠言便不攻自破了。
第二天早上,消息便來了,嵬名休哥看見奔進來的斥候,急聲問道:“援軍到了嗎?”那斥候朝嵬名休哥行了一禮,急聲道:“大將軍,原本前來順化堡的援軍突然接到陛下的急令,已經轉向返回克夷門去了!”
在場的所有人聽到這話,都是悚然一驚,心中不由的升起不好的預感來,嵬名休哥氣急敗壞地問道:“援軍為何突然離去,莫不是嵬名濟給我使絆子?”嵬名休哥焦急之下認為嵬名濟公報私仇。
斥候連忙道:“這是陛下傳下的急令,并非嵬名濟大將軍擅自做為!聽說,聽說南邊局勢不太好!”嵬名休哥緊皺起眉頭,眾將小聲議論開來,人人面有憂色。就在這時,一名親兵領著一個風塵仆仆的信使奔了進來,稟報道:“大將軍,陛下信使到了!”嵬名休哥心頭一動,看了那個信使一眼,連忙起身,快步走到信使面前,右手按胸躬身拜道:“嵬名休哥恭祝陛下圣安!”
信使右手托著一只尺來長的木匣,左手前伸,“大將軍不必多禮!”嵬名休哥直起腰來,急聲問道;“大人,南邊的戰況究竟如何了?”
信使皺起眉頭,嘆了口氣,“南邊的戰況不是太好啊!引君入甕之計未能成功,被那楊延昭識破了,竟以高虎佯動鐵門關,主力卻疾驅鹽州,接連兩戰,野利遇乞的大軍全軍覆沒,鹽州失守!……”
嵬名休哥等人心里雖然都有不好的預感,可是聽了信使的話依舊不禁大吃一驚,嵬名休哥難以置信地道:“怎么會,怎么會這樣?”
信使道:“大將軍也不必過于擔心了,雖然鹽州失守,不過厄龐大將軍卻成功攻占了銀州,目前正與高虎所部僵持,而李存孝大將軍則率領雪山軍精銳出鐵門關,圍攻宥州,陛下則親帥四十萬大軍屯兵西平府,準備與楊延昭大軍決戰!就目前局勢而言,對于我軍其實還是有利的!”
眾人聽了信使的話,不由的稍稍松了口氣,嵬名休哥思忖道:“如此看來,南邊局勢對于我軍確實還是有利的!高虎和楊延昭主力被牽制在左右兩邊,若李存孝大將軍能夠攻破宥州,便可直驅長城嶺,切斷燕云軍的退路,這一仗便勝了!”
信使點頭道:“正是如此!”隨即將手中的木匣子遞了過去,“這是陛下交給大將軍的親筆書信!”嵬名休哥連忙躬身,伸出雙手。信使將木匣交到了嵬名休哥的手中,說道:“本使信已經送到,這便告辭了!”嵬名休哥連忙道:“我送大人!”隨即便將信使送出了行營,行禮作別,待信使一行人去了,這才轉身回到大廳中間。
嵬名休哥迫不及待地打開了木匣,取出一卷黃綢卷軸,展開來看了一遍,皺起眉頭,眉宇間充滿了憂愁之色。抬起頭來看了眾將一眼,眾將正焦急地注視著他。嵬名休哥皺眉道:“陛下說,他要集中力量對付燕云軍,因此便無法給我們派遣援軍了!陛下的意思是,順化堡壘,能守則守,不能守,便退往南邊的克夷門。”
眾將互望了一眼,都感到有些為難,留下吧,以兩三千人馬對抗燕云二十萬大軍,無異于以卵擊石,一個弄不好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場,可要放棄吧,這樣的話卻又說不出口。
嵬名休哥見眾將都沒有說話,于是問道:“你們的看法呢?”
眾將互望了一眼,很默契地一起行禮道:“我等緊遵大將軍軍令!”嵬名休哥有些郁悶,他還想別人來替自己下決心呢,卻沒想到眾將把皮球踢還給了自己。猶豫了片刻,用十分不確定的語氣道:“還是留守順化堡吧!”經過了這一天一夜之后,嵬名休哥也沒有了剛退下來時那種誓與堡壘共存亡的氣概了,或許是因為耶律寒雨給她來了這封書信的緣故。
李清霞書信的內容,不知被誰傳到了軍中,原本就忐忑不安的軍心立時又大動起來。嵬名休哥得到消息,趕緊前往軍營穩定軍心,然而這一次卻完全沒有了昨夜的效果,收效甚微,看士兵們的神情就知道,每個人根本就沒把嵬名休哥的話聽進去,心中充滿了惶恐不安。面對這樣的情況嵬名休哥感到孤軍守衛順化堡壘只能是死路一條,于是心生放棄順化堡的念頭來。而恰在此時,哨兵傳來消息,說一支燕云船隊突然離開水寨溯江而上,越過了順化堡壘。
畢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眾將不再有疑慮了,可是軍中卻并非如此,流言這種東西在傳播的過程中是會不斷放大不斷變形的,到最后會變成妖魔鬼怪,駭人之極。此刻在士兵們之間流傳的流言就已經變得十分駭人了,竟然說燕云軍已經消滅了南邊的主力部隊,包圍了興慶府,這樣的流言在士兵之間傳播,無疑弄得人心慌慌。
夜深人靜之時,嵬名休哥還站在地圖前思忖著對策,突然聽見外面隱隱約約傳來哭聲,不由的大感訝異。于是離開大廳,聽見哭聲是從大廳左側的屋角外傳來的,于是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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