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水馬桶的結構說起來很簡單,十六世紀就有英國人約翰·哈林頓發明了抽水馬桶。一七七五年,倫敦有個叫亞歷山大·卡明的鐘表匠改進了哈林頓的設計,發明了一種閥門裝置,研制出沖水型抽水馬桶,并首次獲得了專利權。
作為一個天京新城的城主,楊鵬想了很多的方案終于弄清楚抽水馬桶的結構。對楊鵬來說,畫出抽水馬桶的結構圖是非常簡單的。
抽水馬桶的水箱開關很簡單,拿著楊鵬畫的設計圖,基本上找一個手藝合格的銅匠就會做。雖然這個時代沒有塑料,但是使用銅材可以代替塑料。
馬桶的陶瓷桶身也不是難事。這個時代大宋已經可以造出各種巧奪天工的瓷器,燒制馬桶桶身也是小菜一碟。楊鵬找來了工部尚書蔡懷水,把設計圖交給他,讓他找幾家靠得住的燒瓷匠戶制造桶身。
滄州本地就有燒瓷的,只用了七天時間,蔡懷水就找人燒出了三個桶身。楊鵬在玻璃作坊里挖了個坑,把燒出來的馬桶桶身和銅匠做的銅質機關組裝起來安在坑上,大宋的第一個抽水馬桶就算是誕生了。楊鵬扔了幾團廢紙到馬桶里,一按按鈕一沖,紙團就被沖到了馬桶下方的水坑里。
雖然這個時代沒有自來水,但是井水是很容易獲得的。天京新城每十幢別墅就挖有一口井。使用抽水馬桶前,使用者需要提一桶水倒入抽水馬桶上部的陶瓷桶中。因為使用人力注水,馬桶水箱中的浮球也不需要做了。這個浮球是整個抽水馬桶技術中最復雜的一環,不生產浮球可以節省不少成本。
對于抽水馬桶來說,馬桶的固定是很重要的,管道和管道之間必須對準了不動。楊鵬生產的水泥此時就排上用場了。只要在廁所里用水泥固定好抽水馬桶的桶身,就不存在桶身挪位無法使用的問題。
這種新式馬桶大量生產后,將優先向天京新城的百姓出售。楊鵬也安排人員到王府里進行新式馬桶的安裝,楊彤,趙金喜,耶侓寒雨他們很奇怪的看著安裝的隊伍,另一部分人則往耶侓觀音和趙麗華的府邸去安裝新式馬桶。
天京新城的別墅下面都挖有化糞池,安裝抽水馬桶不需要改造下水道。楊鵬給天京新城百姓給出了優惠價格:只要持天京新城居民的腰牌來購買抽水馬桶,價格就低至二兩。這個價格還包括安裝費和水泥材料費,只要付了二兩銀子,預約個時間,施工隊就會上門為居民裝抽水馬桶。
這基本上是成本價格,楊鵬希望能用抽水馬桶改善天京新城的衛生條件,也不指望這個新物事能為自己賺多少銀子。實際上,對于天京新城的居民來說,安裝馬桶不但可以消除廁所的惡臭,而且還能一下子讓百姓們多出一間小房間出來——以前楊鵬設計的范家莊小別墅里面有專門的一間澡堂。如今廁所裝了抽水馬桶后,廁所就不臟不臭了。百姓們可以在廁所里開辟一個洗澡的空間來,而空出來的澡房就可以做一個小房間。
花二兩銀子不但可以改善衛生條件,還能空出一間小房間,這是十分劃算的買賣。原先的澡房可以用來擺放雜物,也可以作為兒童的臥室。
楊鵬為桓立德安裝馬桶后,桓家立即擺脫了廁所的惡臭,還多出了一間房間。桓家所在的三橫街百姓參觀了桓家的新式馬桶后,立即把其中的好處傳播出去了。天京新城的百姓一個個爭先到范家莊的抽水馬桶店里交錢、預約。沒過幾天,整個天京新城的百姓幾乎全部登記購買了。
滄州其他地方的民宅則情況不同。滄州的民宅大多沒有建化糞池,要安裝抽水馬桶要臨時挖化糞池,這工程量就大了。沒有七、八兩銀子土木工程工錢,這抽水馬桶是無法用上的。所以在滄州衛城和其他府、縣,抽水馬桶還暫時沒能流行起來。
但楊鵬相信,隨著天京新城百姓的示范作用,喜歡跟風新事物的明朝百姓,尤其是其中的富裕百姓,一定會漸漸裝上抽水馬桶的。
對于這種抽水馬桶,楊鵬也不準備保密了。這東西仿制起來太容易,除非整個大宋有專利制度保護楊鵬的知識產權,否則楊鵬根本阻止不了仿造者。而且楊鵬如今作為燕王氣度也不比從前。楊鵬希望外地的工匠早些把這種新式馬桶學去,他希望大宋百姓都用上這種抽水馬桶,改善居住和衛生條件。
大宋官家趙恒站在乾清宮新建的“洗手間”里,看著洗手間里裝的楊鵬進貢的抽水馬桶,嘖嘖稱奇。乾清宮里的洗手間修得很大,很氣派。前些天楊鵬派來滄州匠人,在乾清宮后面挖了化糞池。化糞池挖好后被工匠們用水泥封起來了,只留了一個用漢白玉石板制作的煙囪排氣。在乾清宮里,工匠們用水泥砌墻,安上抽水馬桶做出了一個廁所。
按照楊鵬的說法,這有抽水馬桶的廁所干凈衛生,該稱為“洗手間”。趙恒猜測這是取出恭之后要洗手之意,所以把廁所雅稱為洗手間。
乾清宮里本來是沒有廁所的。官家使用的馬桶叫做“官房”,有專門的太監保管,需要時則傳“官房”,平時不放在寢宮中。比起楊鵬的抽水馬桶,原先使用的“官房”就顯得不衛生,不方便了。
趙恒喜氣洋洋地看著乾清宮里的洗手間,笑道:“以后朕就不用再使用令人尷尬的‘官房’了。”趙恒找來一張廢紙,揉成一團扔進了抽水馬桶里。他一摁馬桶水池上的按鈕,就看見井水從水池里涌進馬桶中,把紙團裹挾著沖走了。
趙恒笑道:“好,果然有用!有這樣一間洗手間,朕的隱私之事不需要別人伺候,其中的尷尬一掃而空,當真是個好東西。”
王瑾眨了眨眼睛,問道:“圣上,這燕王怎么發明這么多新東西?他哪里學來的?便是魯班再世,恐怕也比不上燕王的能工巧匠。”趙恒撫須說道:“朕也不知道燕王為何能發明這么多新東西。不過朕知道,燕王是個忠心的。抽水馬桶這樣的好東西,干凈衛生,楊鵬第一個想到為朕安裝,其忠心可鑒。”
王瑾拱手說道:“皇爺圣明。”趙恒撫須說道:“讓燕王的工匠不要走,朕就不和燕王客氣了,讓他給太子、王妃、太后和公主的宮殿也都裝上洗手間。還有兩位公主那里,都要裝上洗手間!”
山東的寧陽縣鶴山鄉,天空中烏云翻滾。鶴山鄉的百姓一個個眼巴巴地看著天空中的烏云,期盼這些烏云能給鶴山鄉帶來一些雨水。
寧陽縣已經三個月沒有下雨了。沒有雨水,莊稼就活不成。光靠挑河水、挑井水去灌溉是救不活莊稼的。地里的稻禾因為缺水已經干黃一片。半個月內如果再不下雨,今年的莊稼就沒有收成了。
沒有收成,明年就沒有飯吃,就要去逃荒。咸平六年年山東便是一場大旱,當時山東幾個縣餓得人丁大減,甚至有人易子相食。沒想到好不容易熬過了那場大旱,這才兩年,寧陽縣又是一場大旱。
這一次大旱一干就是三個月,曠日持久,這一次寧陽縣要餓死多少人?鶴山鄉的農民劉見貴眼巴巴地看著天上的烏云,緊張得說不出話來。現在劉見貴其實很疲憊,他昨天晚上挑水灌田忙了一宿,從大汶河挑水灌溉自己的田地。
大汶河也近乎干涸了,只有河床中的中間還有一點流水,看上去就像是一條小溪。從河堤爬到河床下面挑水十分不容易,劉見貴昨天行走時候就摔了一跤,倒下來時候在地上一擦,手臂上摔了好大一個口子。
然而即便這樣辛苦,恐怕也只能緩解稻子的逐漸干枯。大汶河距離他的田地足足有三里路,他一次只能挑兩桶水。來回走了二十趟,他勉強給十幾畝稻子澆了淺淺一層水。想要獲得溫飽的收成,這樣的灌溉是遠遠不夠的。
劉見貴白天也不敢休息,稍微睡了一個時辰,他又爬起來準備去挑水。劉見貴的莊稼還算是靠近大汶河,辛苦一些能夠搞到水。那些遠離河流的田地,又是怎樣的情況?
村里有幾個漢子喜歡去鎮上聽《大理寺公報》,劉見貴聽他們說,整個山東都是大旱。不少地方的莊稼已經全部枯了。不僅有旱災,青州和萊州還鬧蝗災,那些蝗蟲鋪天蓋地,連干枯的莊稼都不放過。
劉見貴眼巴巴地看著天上的烏云,暗道只有老天降下一場雨水,才能救下山東的百姓了。突然,隔壁黃家的二兒子跑了過來,跑到劉見貴的院子門口喊道:“劉見貴,快去龍王廟。何老爺擺出祭品求雨了!”
何老爺求雨了?劉見貴聽到這話喜出望外,丟下扁擔大步跑到了河邊的龍王廟外。到了那里一看,劉見貴發現已經有幾百百姓聚在了那龍王廟外面。衣衫襤褸的農民們跪在地上,齊齊對著龍王廟里的神像磕頭。
鶴山鄉最大的地主何員外在龍王廟的神案上擺了一個豬頭,雞鴨祭品,正在給龍王上香。
劉見貴也走了進去,跪在了村民的后面。何員外一邊上香一邊大聲喊著:“燕王楊鵬禍亂山東擺弄輿論,觸怒上蒼,終于釀成大旱災禍。然我等百姓都是赤子,絕非李賊黨人。還請龍王體憫鶴山鄉的百姓,顯靈做法,降下一場瑞雨,讓我鶴山鄉的百姓來年免受饑荒之苦。”
劉見貴聽到何員外的話愣了愣,暗道這大旱和燕王有什么關系?這何員外恨楊鵬入骨,硬是把大旱扯到了燕王身上。然而百姓們此時求雨心切,對出錢求雨的何員外十分尊敬,沒有一個人出來反駁何員外。何員外在神案前念叨了一陣,跪地磕頭,把三柱香插在了香爐里。
何員外剛剛擦好香,廟外就傳來一片滾滾的雷聲。
打雷了?要下雨了?廟里的百姓激動起來,齊齊看向神案前面的何員外。何員外一個機靈,跪在了神案前大聲喊道:“龍王有靈!若是龍王忿恨李賊,大可以降禍于天京新城。我山東的百姓絕非燕王楊鵬的黨人,希望龍王降下甘霖,救活我一方百姓。”
何員外說完這話,就不停地朝龍王神像磕頭。跪在龍王廟內外的百姓也跟著何員外,用力地朝神像磕頭。仿佛是對何員外的措辭十分失望,滾滾的雷聲突然停了。無論眾人磕得多么虔誠,那雷聲卻再也沒有響起。劉見貴抬頭看了看天空,卻看到烏云越來越淡,漸漸裂開。一束讓人絕望的陽光刺破分散的烏云,落到了干涸的大地上。
劉見貴心中大大地沮喪,一下子無奈地趴在了地上。今年沒有收成,明年要餓死。《大理寺公報》說了,河南今年也是大旱,南直隸收成也不好。就是出去逃荒,恐怕也是九死一生,說不得就要死在他鄉。
那束陽光打破了許多百姓的幻想,百姓們絕望地看著青天,一個個張目結舌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就有人抱在一起嚎啕大哭起來。
劉見貴嘆了口氣,正要爬起來,卻突然看到遠處跑來一個慌張失措的年輕人。“不好了!大汶河斷流了!大汶河干了!”
完了。劉見貴仿佛被人一拳打在胸口,好久都反應不過來。他只覺得呼吸有些困難,突然眼前一黑竟昏了過去。
“山東大旱三月,赤地千里。百姓的作物已經全部干枯,明年的口糧恐怕已經全部化為烏有。青州、登州和萊州蝗蟲遮天,所過之處寸草不留...”
此時楊鵬的重要下屬已經全部就坐,楊鵬朝耶侓寒雨點了點頭,耶侓寒雨站起來說道:“官家昨日傳來圣旨,說山東大旱,讓我們天京新城出資賑災。此事關系重大,大家議一議我等要如何答復!”
眾人聽到這話,都有些吃驚。山東大旱眾人都知道,山東已經干了三個月了,除了登州和萊州下了一場小雨,這三個月山東其他地方可以說是沒有一滴雨水。天京新城的官員們早就從大理寺公報上知道了山東的困境,知道山東的莊稼今年已經全部被干死了。
今年的莊稼完了,明年農民就沒有飯吃,當然需要賑災。但是這個賑災顯然該有朝廷來做,官家怎么能把包袱甩給天京新城?
楊鵬的戶部尚書黃光如今是楊鵬的軍需用品大總管,管著各種武器和軍需品的制造,也是天京新城中的顯要大官。他把旱煙往右手邊的茶案上敲了敲,把煙灰敲進了陶瓷缸里,大聲說道:“官家在山東收稅,我們又沒有在山東收稅!我們天京新城在山東辦《大理寺公告》,駐扎軍隊,一分錢沒賺到!都是由天京新城出銀子,入不敷出。這賑災的事情怎么算也輪不到我們天京新城來做!”
楊鵬的工部尚書蔡懷水道:“我看是這個道理!”蔡懷水如今是楊鵬民用品工廠的大總管,手下幾萬人。這些年他留起了山羊胡子,舉止間頗有威嚴。此時他撫須說道:“王爺,此事做不得。山東一千多萬饑民,這是個無底洞。這管一年的粥棚要花多少銀子?恐怕兩千萬兩都不夠!我們哪有這么多銀子?”
眾人聽到蔡懷水的話,都紛紛點頭。占金國和張翔對視了一眼,站起來說道:“燕王,此事是不可能的。且不說按市場價買一千石米賑災要二千多萬兩銀子,就說去哪里買這么多糧食賑災?我們一年之內買一千萬石糧食,恐怕要把全國的糧價拉到天上去。到時候就是有銀子也買不到。”
占金國大聲說道:“王爺,官家把這包袱甩給我們,我們可不能接!”楊鵬看了看占金國,淡淡說道:“賑災糧食的問題,大家不需要擔心。本王爺自有辦法解決。”聽到楊鵬的話,大家都愣了愣。救濟山東饑民起碼要一千萬石的糧食,燕王卻說得輕描淡寫的。
燕王怎么籌這一千石的糧食?不過楊鵬這些年的手段實在是鬼神難測,眾人對楊鵬有一種盲目的信任。只要燕王說能搞定,那就一定是能搞定的。眾人于是略過了糧食來源的問題,開始討論賑災的利益問題。
蔡懷水抽了一口旱煙,說道:“燕王,官家要我們賑災,我們就算能搞到糧食也不能白干。一千萬石的糧食砸下去不能不聽個響兒!我們要在山東收稅!”
張翔大聲說道:“蔡尚書說得好,官家讓我們賑災,我們要在山東收商稅,均平田賦,就像和天京新城一樣!這樣收回賑災的開支。”韓冰說道:“王爺,山東的文官雖然表面上都乖乖聽話,其實心里還是不服我們。我看我們可以趁這個機會和官家要來山東宣威使的任命權。以后山東宣威使誰當,由王爺來定,那些地方官們自然就不蹦達了。”
聽到韓冰的話,眾人都沉默了。山東宣威使的任命權,這個要求似乎有些大了。官家如果答應楊鵬,就是徹底分疆裂土,把山東變成楊鵬的獨立王國了。怎么看,這條要求都是不可能的。韓冰看了看不吭聲的眾人,說道:“漫天叫價就地還價,官家提出讓我們賑災這種荒謬要求,我們當然也要回敬他幾個刁難的條件。”
眾人這才釋懷,點頭稱是。張翔想了想,說道:“還有,我們的兵馬如今在山東是非法駐扎,法庭也不受朝廷認可。如今官家讓我們賑災,我們就要官家任命大哥為山東兵馬都監!這樣我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控制山東的軍事和司法。”
眾人聽到這話眼睛一亮,都表示同意。將領和官僚們又討論了一會,說了一大堆。楊鵬點了點頭,最后總結說道:“好,我們就答應官家的賑災要求。不過我們提出四點要求:山東提督官銜,商稅,田賦以及由我們任命山東宣威使。”
“如果官家答應我們這四個條件,我們就保證讓山東沒有餓死的人。”謝良友說道:“賑災起碼需要一千萬石糧食,這樣大規模收購糧食肯定會抬高各地糧價,算下來,沒有三千萬兩銀子無法救活山東一省。若是想靠商稅回本,需要十幾年。”
眾人聽到這話,都沉默下來。如今楊鵬的銀倉里也只有一千萬兩出頭的銀子,無論如何是籌不出三千萬兩銀子出來買糧賑災的。在眾人的心里,這賑災是個無法完成的任務,也不知道楊鵬是準備怎么做。
楊鵬淡淡說道:“我看這次賑災,我們只要想些辦法出來,也花不了多少銀子。那些士紳地主守著大把的銀子卻不愿意賑災。我們想想辦法,讓他們出出血!”
眾人看向楊鵬,卻不知道楊鵬準備怎么讓士紳們出出血。楊鵬笑道:“不過首先要把賑災的糧食準備好,崔昌武你隨我來,我們寫一封正式命令給新竹的鄭暉。”
“一千萬石的數量實在太巨大,為了不對各地糧價供需造成大幅波動,燕王計劃在各地分批購買糧食,使用船隊運輸。在北直隸買糧二百萬石。在南直隸買四百萬石。在浙江買兩百萬石,在福建和廣東各買一百萬石。”
最后《大理寺公告》又強調了一遍精誠合作的重要,強調只要天下士紳不哄抬米價,燕王就能順利救災山東。
張克禮看完了大理寺公告,冷哼了一聲,把報紙拍在了茶案上。他看了看自己的長子,問道:“看來楊鵬真的要買一千萬石糧食賑災。”張克禮的長子點頭說道:“父親,此事錯不了。不買糧食,他拿什么賑災?為了這次賑災事宜,官家已經把山東兵馬都監的官職給了楊鵬,還允許楊鵬以后在山東收商稅。楊鵬答復官家的奏章也已經公開了,楊鵬十分欣喜于官家給的官職和稅權,決心砸錢賑災,說是‘決不讓山東有一人餓死’!”
“楊鵬這次是借賑災一事,想實際控制山東一省。這次官家和楊鵬純粹是做交易,楊鵬若是不能成功購得足夠的糧食養活干旱的山東,官家一定會把給他封的官奪回去,商稅也一定不許楊鵬征了。”
“所以楊鵬這次是豁出去了,一定拼命買糧食。父親你看《大理寺公告》上的措辭,幾乎是求天下的士紳了。他也知道如果天下士紳不配合,他三千多萬兩銀子也買不到一千萬石糧食。”
張克禮的長子頓了頓,又說道:“父親,南直隸人口二千多萬,南直隸市場上富余的糧食也只有幾百萬石。楊鵬一下子來買四百萬石,幾乎買空南直隸,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只要我們稍微運作一下,就能把糧價炒到天上去。到時候不但讓楊鵬交出所有的銀子,還讓他無法得到足夠的糧食賑災。到時候他花光了銀子,又被官家收回官位和稅權,豈不是美事?”
張克禮想了想,說道:“此事看上去是這個道理。但我總覺得有些蹊蹺...楊鵬也不傻,如此大張旗鼓買糧食,他難道就不怕天下的士紳抬高糧價刁難他。”
張克禮的長子笑了笑,說道:“父親,楊鵬這次是真的腦子壞掉了。他以為他出錢賑災是做好事,天下人就都會配合他。他卻不知道天下士人縉紳恨他入骨,哪怕是背上罵名也要拖垮他楊鵬。”
畢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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