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明月高懸,若是有人能在桃花樹下驚鴻一舞,想必是極美的場景。
楚璃生得糙,沒怎么學過這些雅致的事。
平生最引人注目的,當屬那一手精妙的劍法。
這兩日,楚璃就安安靜靜地待在殿內,或習劍法,又或是安靜打坐,就好像外面的那些紛紛擾擾都與她無關一樣。
若是沒有定安縣主這個不速之客的到來,楚璃想自己還會更愜意些。
定安縣主依舊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樣:“楚道友,我們又見面了。”
楚璃敷衍地回她一句:“若不是天策真人金丹大典,想必我們本應該是見不到的。”
“楚道友若是這么說,定安可就要傷心了。”定安縣主從容地走到楚璃身邊,“好歹是曾經同承一舟過,楚道友此言倒像是不認在下了一般。”
楚璃直接了當地問道:“有什么事嗎?”
“金丹大典雖在十幾日之后正式舉行,可中間這段時日我們也不能虧待了貴客不是?”.9bqugeom
定安縣主說著就要攀上楚璃的手,不料被楚璃隨手一抬便躲開了。
對此,她臉上也看不出生氣。
“所以我也是奉命操持小宴,還望楚道友可以賞個臉一同前去。”
奉命操持小宴,這幾個字說得可謂是十分有水平。
奉的是誰的命,操持的是什么宴,雖未明說,卻也是直接擺在了明面上,叫人想裝不知道都難。
若楚璃不應,拂的可就是那下令之人的面子了。
此舉,便是要逼著楚璃去參加這所謂的小宴。
楚璃自然知道這定安縣主是個什么意思,就是不知道其葫蘆里具體賣的是什么藥了。
那日在靈舟之上,楚璃說的那番話可謂是一點也不留情面,可憐這定安縣主還要對她輔以笑顏,倒是難為她了。
“縣主既然誠心相邀,那我定是要賞臉前去的。”既然前去,就免不得要維持著面上的好看,“請定安縣主帶路吧。”
楚璃同定安縣主并肩行于花園的小路上,耳邊絲竹之音繞梁婉轉。
也許是因為喜事將近,這威嚴莊重的深宮倒是因此顯得輕快了許多。
未行多久,前方的聲音就嘈雜了起來。
水榭庭樓,流觴曲水。
一座雅致的涼亭悠悠挺立于蓮池中央,四周皆以輕紗布了,在微風的吹拂下翩然交疊,倒是像極了那輕歌曼舞、身姿輕巧的少女。
楚璃到時,那里已經三三兩兩聚了不少人了。
其中有幾個曾在靈舟是見過,此刻見了楚璃面色就不免有些古怪了。
到底是不如定安縣主段位高,心里在想些什么也都能通過表情猜出來些許。
楚璃環望一周,若有所指地問道:“定祿郡主呢?怎么不見她人。總不能是因為我要來,她便不來了吧?”
定安縣主施施然地解釋道:“定祿她前些日子在修煉的時候出了差錯,這些天尚還處于修養之中。此番小宴,怕是來不了了。”
“既是修煉出了差錯,也該是好好養著。”楚璃眼神晦暗地掃了定安縣主一眼,“畢竟身為修士,當是將修煉擺在第一位。成日想那些有的沒的,也難怪修為難以寸進。”
說完,楚璃便自顧自地朝著一處人少的地方走去。
定安縣主這回倒是沒攔她,滿面春風地就朝著水中亭臺而去。
楚璃和定安誰也不是蠢的,有時候話說得太明反而不好。
說實話楚璃也非常納悶,這定安縣主纏誰不好,怎么就偏偏纏上了她?
總不能是就憑著舟上那一面,就認定了她是什么好騙的人物吧?
交好?
她反正是半分不信。
見了定安縣主,楚璃反倒是有點懷念起那個丹心閣弟子關山月來。
同樣都是以笑待人,可兩人給楚璃的感覺卻是截然不同的。
若說區別,大概就是一個笑里藏刀,一個笑里藏毒吧。
“嘩——”
突然,蓮池之中的蓮花隨著一陣悠揚的笛聲全數盛開,幾身著粉色紗裙的女子恍若仙人臨世,借著鮮艷的紅綢自水榭的頂端翩身而下。
進止難期,若往若還。
身姿舞動之時,更是柔情綽態,媚于語言。
只是美則美矣,就是少了幾分靈動。
但這也并不妨礙有些男修看得入迷、兩眼怔怔,顯然是已經看得有些癡了。
亭臺之中,觥籌交錯。
楚璃遠遠望去,只覺得這場景實在有些辣眼。
這樣紙醉金迷的場景,本不應該出現在修仙界之中。
這帝州皇族,怎會本末倒置成如此境地。
但七大宗門除了限制了帝州皇族的發展以外,其他的好像一概不管。
也是,他們根本也沒必要管。
只要帝州皇族愿意自己偏安一隅、不生事端,你做什么都不會有人管。這場景或許荒唐,可誰知這不是那七大宗門想要看到的呢?
只要你不想著做這修仙界的主宰,便是讓你做了這帝都的王,那又能怎么樣?
你敢,對七大宗門不敬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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