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輕要去雙陽宗弟子常用的擂臺場的,一出門,嚯外頭那個人山人海啊,堵著她家門口呢。
大家見她出來齊聲高喊:“大、師、姐、請、賜、教!”
這動靜,上達天聽。
這一刻,扈輕慶幸自己不是寸中界的仙帝,要不然,得聾。
扈輕揉揉耳朵,笑著說:“好好好,你們就這么迫不及待啊,我先去吃飯。好久沒吃家里飯了。”
接著有人喊:“扈輕,不用去食堂,我們帶著家伙什過來了,保證讓你隨時吃口熱的。”
扈輕望去,暈:“你們都來了?咱們食堂不開了?”
“開,露天,蹲著吃唄。”
扈輕無語:“我家門口?我得去——”
“有有有,大師姐你看。”
眾人往兩邊讓開,讓扈輕欣賞他們臨時做出來的大擂臺,夠大夠平夠整。
“絕對耐造,隨壞隨修。”
扈輕沒了理由:“行,那就——先吃飯。”
熱熱鬧鬧開了灶,吃的喝的一出鍋直接飛到大碗里,大家凳子都不用,兩腳一分,原地蹲下就開造。吃得稀里嘩啦,還在按手機:你們先別過來,且輪不到你們,等我們自家的先挑戰完。
扈輕一連干掉十大碗面條,把碗底最后一點兒湯仰頭喝掉,放下碗舔舔嘴:“來吧。”
她跳上擂臺,嗖嗖嗖,對面三米開始往后排,眨眼間排出一支磅礴的長隊。
“…玩我呢?”只用一眼,她就知道這支長隊里的弟子全是仙一階。她指著自己,視線略微低下,瞪著最前頭的那個,“弟弟,你這仙一階還是個偽的。你誰家的?擱這湊什么數呢?”
比她矮一頭的弟弟笑起來眼睛像月亮:“大師姐,我賄賂了好多師兄才排在第一,我求你了,你給我一拳把我干飛吧!”
扈輕:“”
不再廢話,一拳送他上天。
歡快的聲音劃過天際:“謝謝大師姐——”漸遠在遠方。
腦袋整齊劃一抬起的眾人:“哇啊——”
扈輕覺得這些弟子過于活潑,一個個像花骨朵一樣捧著臉送上前來讓她揍。身為唯一的大師姐,她又怎能讓可愛的弟弟們失望呢?當然要全滿足呀。一拳一個,全都送去飛飛。
扈輕的心情很難言,可大家很開心呀。
披星戴月,送完一波,扈輕坐在鍋臺前,翹著二郎腿抱著大骨頭啃:“弟子少了很多。”
要是以前,不可能這么快就完事。
大廚專心攪著湯,不看她一眼,半天嘿嘿一笑:“以后會多的。”
扈輕一口軟骨咯吱咯吱,食部少的人更多,好多熟悉的面孔都沒看見,她沒敢問。
大廚卻主動說:“你故鄉來的那位老禪師,很是了不得,讓我們親眼看著他們轉生去了。大家都很放心。算著時間,宗里再招弟子,大家就又都回來了。”
扈輕低下頭,臉部埋在陰影里:“唔。”
大廚給她盛了一碗滾燙的湯,她慢慢溜著邊兒喝,喝到天明,大家都不說話,靜靜看著天邊從黑色變成白色,送走一個舊的輪回,又迎來一個新的輪回。
有人跑過來:“大師姐,我們二階的也排隊行不行?”
扈輕擺擺手:“排隊吧,我現在是五階,你們群毆也群毆不過我,排隊還能雨露均沾。”
大廚切筍的刀一哆嗦,雨露均沾?看著案板上的長條筍牙疼。
于是二階的弟子歡快的排隊等待雨露均沾去了。
當師傅的來看到,氣得笑罵:“哪有這樣白挨打的,還手啊,先進攻啊,一點兒血性沒有。”
又說扈輕:“軟塌塌的,你玩兒呢?你打孩子都沒這么手軟。”
扈輕黑線:“我可不打孩子。”
眾人鄙夷:“你是沒少打,趕緊,你要不出全力,我們可群毆了啊。”
這些當師傅的最低也是三階——九宗戰后,很多人只要到了三階就可以收弟子當師傅,一帶一一帶二的精準培養。現在叫嚷的這些,都是扈輕當初的師兄和師弟,和扈輕說起話來不用客氣。
扈輕氣笑:“行,我今個兒就讓你們見識見識五階的實力!”
活動手腕、肩周,骨節咔咔連響。
對面的弟子慌了:“大師姐,你你你——”
稱呼全亂了套,他師傅還叫扈輕師妹呢。
扈輕笑臉溫柔:“乖,別怕,千萬別張嘴,落地后直接去藥堂,把牙重新栽回去。”
頓時,聽見這話的人全都腮幫子疼,下意識收緊臉頰咬住唇。
扈輕抓抓拳頭,燦然一笑,拳頭帶著風聲和殘影揮了出去。
人飛出,飛得很高,沒有慘叫聲,因為他牢牢裹緊嘴,半嘴牙在口腔里撞來撞去。
這樣,還有人說風涼話:“還是不夠大力啊,你沒吃飽吧?”
扈輕還沒開口,旁邊的人踹他一腳:“你是吃飽了撐的,再大力,把腦子打出來你能治?”
好吧,確實不能再大力,弟子金貴,傻一個都是宗門的重大損失。
這一天,這一刻起,藥堂的人忙得不亦樂乎。來種牙的弟子絡繹不絕,害得他們只能去現挖藥草現場調配藥膏。種牙而已,甚至用不著嗑丹,就是吧,嘖,誰愿意看這些丑陋的大嘴啊。把藥膏調好,來人就發一勺,自己對著鏡子去抹吧,反正自己的牙自己最熟悉。
拜扈輕所賜,所有的二階弟子都體會了一回種牙。
竟然讓一階的弟子看得心癢癢,還想再來一回。
扈輕嚴詞拒絕,開玩笑,她時間很寶貴的,不是陪這些熊孩子玩的。
輪到三階,他們想結陣對付扈輕,扈輕不同意:“沒領悟上頭意思是吧,我甚至都沒用靈力,咱們武對武,不來虛的。”
要是用上靈力用上功法,一階和二階加起來也不是她的對手。
大家笑嘻嘻:“我們用陣法,你用武力,你不覺得這樣更鍛煉?”
“好聰明的腦袋,來來來,我給你割下來展示展示什么叫天才。”扈輕笑罵,“允許你們群毆。”
陣法就別想了。
大家笑起來:“好,你可準備好。”
就在要動手的時候,一道不高略帶羞澀的聲音響起:“等等,扈輕,那個,你跟我打唄。”
這扭扭捏捏的腔調,立時就吸引了一群糙老爺們兒的注意,大家詫異看過去。
“青侯?你不是跟韓師兄出去了?”
青侯對著扈輕,臉發紅:“嗯,我來找扈輕的。”
大家啊,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目光定在青侯發紅的臉上,都覺得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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