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這點的時候，扈輕嘴巴張得能塞倆雞蛋。

卅哈哈哈笑個不停。

異莫名其妙，不覺得自己方才說的哪句話好笑。摸臉照鏡子，翻白眼：“你有病啊。”

卅慢慢停住笑，說：“突然想起別的事——你要不要留下，跟我一起做？”

異很心動，但想到自家那個不省心的爹，只能拒絕：“我怕他被人暗算。我是很想留下，這些年有了些新想法，在族里總被打擾無法整理。我這次回去，會勸說我爹，無論如何，他得去個安全的地方。我才能安心研究機關術。”

他一翻手，手心出現一只黃身黑紋的蜂。

扈輕驚叫一聲沖上去，毫無障礙的身體穿過他的手掌。

卅嚇了一跳：“你——”

異得意：“我做的，是不是看上去真的一樣？”

卅按按心口：“啊，是像真的，我還以為你被馬蜂蟄了。”

異鄙夷：“馬蜂能蟄我？”

卅不著痕跡的看眼扈輕：“你做這個做什么？”

又說：“個頭真大。”

異微微苦惱：“我也覺得大了些，我會慢慢琢磨的。”

卅再問：“你做這個做什么？”

異：“玩啊。飛起來還是不夠靈活，一看就是假的。”

說著，啟動馬蜂上的機關，馬蜂翅膀振動，飛了起來。如異所說，一看就是假的，飛得太不自然了。

扈輕追著馬蜂看，仗著自己是魂體，眼睛都貼到馬蜂翅膀底下去了。乍然一看，好像那馬蜂帶著人腦袋跑似的。

辣眼。

卅伸手摘下馬蜂，看了幾眼便輕巧而快速的拆卸開。

扈輕伸著腦袋瞧，很比不上自己那些蜜蜂傀儡精巧，但，她覺得路數像。所以自己那些蜜蜂傀儡，與異有什么淵源？

自己來到這里，與天空城與卅有關，那與異呢？

許是看扈輕感興趣，卅討論起這種小巧技來，異顯然對此更感興趣，兩人談得興起，直接取了材料來做。同個主題，兩人各按照各自的思路，PK。

扈輕在旁邊瞧得眼睛眨都不眨，兩人動作很快，扈輕看得仔細，兩人的思路和手法，非常不一樣。自己的蜜蜂傀儡，應該與卅無關，除非她學異。

不管有關無關，有一點很確定，人家兩個的手藝，遠超于她哇！

羞愧，早早得了那掛蜂子，一直在空間里收著，從來沒認真研究過，看，到了交作業的時候抓瞎了吧。

幸而，后起也能直追。現成的老師，無人打擾的環境，還有可能是漫長的時間。如論如何，她得學好，回去閃瞎扈琢的眼。

盡心盡力，廢寢忘食。

直到異意猶未盡的離開。

“我藏好我爹就來找你。”

魔螭如來時那樣在空中盤旋幾圈，一頭扎進黑色暗流中，濺起巨大的水柱。

扈輕望著隨水柱出來的火焰，一片片一朵朵，隨著水波高升又灑落，旋轉著絕美的圓弧重落回大海，歸于暗流。那樣薄那樣輕盈，那樣水澆不滅。

卅問她：“你沒見過？”

扈輕恨不得流哈喇子：“沒。這火的源頭，定是一口好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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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好火。這條暗火是從炎母的宮殿流出。”

扈輕：“炎母？”

卅笑笑，眼神里充滿忌憚和羨慕：“那位是異火所化。據說，她將所有異火吃了個遍才化為人形，化形那一刻，她已經是天地間最強之人。只要她想，隨時可破碎虛空踏入神界。”

扈輕：“啊——”

卅接著道：“因為她吃過所有異火，所以，所有異火皆在她之下，奉她為母。而她也擁有制造異火的能力。聽說她的裝扮，全是不同異火組成。這條暗河，就是她的洗腳水流經而成。”

扈輕：“.”

前頭又神秘又強大，后頭突然說到洗腳水…有心理障礙了。

她問：“真那么厲害？我那個時代，還沒聽說哪個異火吞噬同類變成強者的——也或許是我孤陋寡聞。”

卅看她一眼：“每一個太驚艷的強大存在出現，其之后總會平平，因為氣運一時爆發，后力總是不濟。總要恢復許久，才有可能再誕生一個。只是——”

她望向天：“老賭神說，炎母那樣的，以后再不會出，太過逆天有違天和。而且，他說，炎母不會被仙界容留太久。”

扈輕道：“因為她威脅到天道，所以被排擠嗎？”

卅：“大概是這個意思吧。老賭神說，眾生皆弱，天地庇佑。強到與天地比肩，便要被天地滅殺。”

扈輕：“對啊，下界修士大乘也會被天道驅逐嘛。”

卅笑了：“對，一個道理。只是我等無法想象要變得多強才能不被我們這方天地所容。”

就是說，炎母達成的成就太高太大，仰斷脖子也看不見，所以無法想象。

扈輕說：“大概神在上面也有我們同等的困惑吧。”

卅噗嗤笑了：“神已經是頂端，難道他們還困惑怎么突破神界？”

扈輕：“誰知道呢？下界的人也想象不到仙界的煩惱吧。”

這倒是。

這種無窮無盡的話題，永遠也不會有答案。扈輕說回前話：“炎母有很多火，有沒有人去討一討？她脾氣好不好？能和她交換嗎？”

卅臉色一變：“想都不要想。炎母那個等級，已經不將任何人放在眼里。她懶得見人，對眾生都是好事。曾經有人惹惱她，她揮手便燒塌一個界。真正的一個界，全燒沒了。里頭的任何東西，全沒了。”

扈輕嚇住，一個界啊，燒沒了？里頭的活人活物——一起沒了？

“天哪，如何容她！”

卅一下撲過來捂住她的嘴，手掌直接從扈輕的嘴部落了下去，拂過她的脖子抓過她的胸腔，收回。

被這么空空一抓，扈輕忍不住笑出來。

卅卻仍是緊張：“閉嘴。小心被她聽到。”

扈輕：“隔著世界哪。”

卅咳咳，手擋著嘴：“總之，大家心知肚明，都在等著那位離開。”

扈輕去抓她的手，當然也抓了個空：“那么，如那位一般的存在，還有幾個？”

卅瞪眼：“還有幾個——我就知道這一個。主要是那位以前非常張揚，鬧得誰家都知道。可能也有不喜歡張揚的呢？”

也是。也沒人敢排查這些呀。

扈輕想了想：“這個世界的仙魔形勢，到哪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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