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準備開始終結(第1/3頁)
夜里,涼風習習。
青嵐學院面積很大,從后山的陡峭山崖上遠遠朝下俯瞰,白時纓可以看見大半學院的容貌,而這些看似大半,實際還只是學院的冰山一角。
涼風微微吹拂過她臉頰,空氣中多處了幾分寒冷,此時正逢夏日空氣中難免有些燥熱,也只有在夜間時才會有些許涼爽。
白時纓眺望著遠方,不知何時,身后的寒意更深了幾分。
一只手忽然落在她肩上。
白時纓:“?”
還沒等她回頭看向來人,就被拉著往后走了幾步。
一邊還聽見來人淡聲道:“不要站在邊緣,也不怕掉下去。”
聲音稱不上說教,但也帶有一絲淡淡的責怪和不理解,至于為什么會有不理解,白時纓想,大概是不理解為什么她這么大只的一個人還會不懂這么淺顯的道理吧。
在男人說完一句,空氣又要歸于沉默時
忽然。
“四叔。”白時纓喚了他一聲。
來者不是別人,白月澤眉眼總是透著一股清冷薄涼,卻唯有聽見這聲音時才會有微妙的眉眼柔和幾分,他嗯了一聲,然后望著她,等她接下去要說的話,似乎不喜歡等待的人此時卻無端多處了不止一丁點的耐心,卻只為眼前人。
“好涼。”白時纓撇了撇嘴,反手將人冷的有些不可思議的手握在手中,語氣抱怨的道:“你是剛從冰里把自己撈上來嗎?怎么冷冰冰的?”
溫熱的溫度似乎在捂著一塊難以撼動融化的堅冰,可嘗試了無數次后,在白時纓暗暗較勁最后不惜動用力量把人手烘得暖乎乎地戶,這才滿意地勾了勾嘴角,然后毫不客氣的伸手要另一只手。
“時纓,不用這樣做。”白月澤有些無奈,但他的動作卻沒有因此慢下,反而很聽話的伸出另一只手。
白時纓不聽,她搖了搖頭繼續捂著冰冷的手。
“四叔忙完自己的事了?怎么會來的這么快,我原以為還需要一些時日,所以才不緊不慢的,哪知道你這么快……”
小丫頭嘀嘀咕咕的聲音不加掩飾思索地說著自己原本的打算,結果因為某人的任性,把她原本的計劃全部都打亂了。
“那我再回去一趟?”
“……大可不必!”
白月澤揶揄地笑著,他騰出另一只手揉了揉她的頭,忽然感慨道:“已經長這么大了……”
“嗯?”白時纓還疑惑他的動作,聽到這話頓時微瞇起眼:“我每天都在四叔的眼皮子底下,我有沒長大你居然不知道?!”
“呵,自然是知道的。”
白月澤頓時被她的表情逗樂了,咋乎咋乎的好想戳一戳……
然后。
他也確實這么做了。
指尖輕輕戳這那因為不滿而鼓起的腮幫子,白白嫩嫩軟軟的,手感確實不錯。
白時纓正要發作把那只作怪的手拍下去,白月澤就如同已經提前預知了她的動作一樣,不動聲色的快速收回手,仿佛在糾正他剛才隨口一說出來的話:“但也不是全都知道,比如現在的你,就已經成長到令我詫異的程度。”
“我曾對你做出過許多試探以及……你沒有怨恨,今日又似回到從前,倒是讓我多處一些感慨。”白月澤輕嘆著道。
他便是世人眼中常年不化的堅冰。
然而再冰冷不化的寒冰,也如此時的雙手,被某個如同對危險毫無察覺的小丫頭以一人之力捂得熱乎。
白時纓松開他的手。
需要捂熱白月澤是一件艱難的事,可能和他的體質有關,天生的極寒之體是塑造如今冰元素王者至關重要的一步,白時纓不應該捂得熱,如果以她原本的修為,是難以與白月澤抗衡的!
即便,這只是極寒之體照成的體表溫度偏低,那也不是想熱乎就熱乎。
可如今,她卻做到了。
以這種方式告訴眼前的人,她有資格與他面對面交談的資格,即便打起來她也不見得會吃多少虧。
“怨恨?”
白時纓不禁笑了,她目光落在別處,白月澤身后有火光,那應該是其他分院的弟子在屋內點起的燭火,此時還不到休息的時間。
“我應該怨恨的人有許多,要是列出來怕是幾張紙都要寫不完,四叔以前也是其中之一哦。”白時纓故意使壞地說道。
白月澤頓時一愣。
“但后來啊,發生了許許多多的事,我忽然明白你為什么會那么做了,自然,怨恨與不解也該消散。”
白時纓從他身邊走過,這是朝著下山的路走去的,突然,她停下,回過頭看向身后的人伸出手。
“你想知道藏在底下的真相嗎?我將它帶回來,現在是為了履行之前的承諾,走嗎?“
素白的小手纖細柔軟,給人一種只要輕輕一折就會斷掉的錯覺,白時纓柔美的容顏上浮現綻放著笑容,她也不急,不去催促。
因為白月澤不會放棄得知地下任何消息的時機!
如今。
她將這個時機親手捧到他面前,豈有不看的道理?!
于是。
不出所料。
一只大了許多的手卻生的五指修長有力,他將自己的手重新放入眼前人的手中,輕而易舉的就可以將那只嬌柔的小手握在手里,可是沒有,他沒有那么做。
不去爭這所謂的主導權,第一次信任已經在言語間托付,而這第二次信任也沒有用到多久時間去思考后果。
白月澤想,現在就算是白時纓要把他賣的哪個小破地方去,估計他都會乖乖的跟在后面。
小狐貍……
白時纓嘴角弧度擴大了幾分。
下一秒。
兩人憑空消失在原地。
夜風再度吹拂而過,樹葉發出窸窣窸窣的聲響,無人知曉這里剛才發生了什么,更不會有人知道這里曾有兩個大活人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琉璃般的光暈盤旋中上方,虛實不定的墻壁若是靠近了觸碰又會和實體的觸感一樣,假如白月澤去過一個地方,那么一定會知道這個叫作玻璃,可惜他沒有,于是就覺得這個地方古怪之余充滿未知的危機!
這里的空間不算特別大。
似乎被切割過劃分了幾個區域,然而抬頭看上去也有五六米的高度,冰冷灰白的顏色占據這里絕大多數,除了頭頂如同云彩般涌動的琉璃色,這里看起來顯得有些……
死氣沉沉?
落地的瞬間,白月澤下意識的目光去搜尋本該在身邊的人。
然而沒有!
“時纓?!”他沒有察覺到,聲音中明顯帶著一絲慌亂。
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白月澤蹙眉,他目光警惕地掃過這個會吞活人的地方。
人呢?!
剛才還在的!
與此同時。
另一邊。
白時纓睜開眼的瞬間就整個人都麻了,她打量著熟悉的空間,嘴角抽搐了幾下。
“青宣不是說燭已經修好的嗎?”
“這就是他大爺的修好了?!“
要說白時纓現在什么心情,大概就是睜眼的同時,心里已經喊了無數次‘完蛋了’。
希望白月澤可以聽她狡辯……哦不,聽她解釋!
抱怨也沒用。
眼下重要就是找到白月澤,可不能讓他一個人到處亂晃,人生地不熟,萬一……呸呸呸,什么萬一不萬一的,沒有萬一!
白時纓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好讓自己快點清醒冷靜下來,閉目感應著空間中各處的變化——
忽然。
一縷凸顯的寒氣冰藍色的光芒從空間的左下角密室中傳來,白時纓睜開眼,臉上表情那叫一個喜憂參半。
好消息!
人找到了!
壞消息。
“完了,我的黑歷史!!!”
這邊。
白月澤摸索了一陣后,戒心才算暫時放下,因為他好想來到了一個很奇特的地方,不太清楚這是不是白時纓故意安排。
但他在這里見到了白時纓!
嗯……
應該算是見到了吧。
不知道是觸碰到了哪里。
這個地方的正中間忽然彈出了一塊巨大的長形圖塊,不一會兒,上面就多處了許多人走來走去的畫面。
這種隔著什么看向對方,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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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鏡!
但給白月澤的感覺有有些細微的不同,他說不上來,直到他在那里面看見熟悉的人影——白時纓!!
她被許多人簇擁著,周圍的人對她態度算得上謙卑的恭敬順從,開始說了什么,根本聽不見,但應該是在布置著什么,忽然,她的目光看向這邊。
白月澤心中微微一動,正要說什么時。
忽然。
“這個東西為什么會留在這里?嗯?開著的,是誰打開的留影機。”走近的少女目光很是淡漠,語氣中也充滿了常年位居高位后的強勢與威壓,從中難以窺見如今她的幾分模樣。
分明是一樣的容貌,卻又割裂感十分嚴重。
“這!白小姐,這絕對是失誤!我們沒有任何想要記錄下您出現的場合,這就讓人將剛才的記錄全部清除!”跟在白時纓身邊的男人似乎打量著機器一會兒,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難看。
他恭敬著低下頭說道,抬手正要讓人做什么。
突然,畫面的少女眸光微微一閃,冷淡的聲音不驚不喜的說道:“不必,不是什么大事,也不用一驚一乍。”
“是……”
她說道:“留著吧,若是一朝身死,說不定它還能證明我曾存在過。”
說著,她嘴角第一次浮現出笑容,卻充滿了諷刺與自嘲。
“白小姐,關于至高神魔大陸那邊,北域的戰況越來越嚴重,那位冰月帝尊似乎收了什么刺激一副打算不死不休的模樣,但若是繼續讓他們僵持著,這場維持了三千年的爭戰只怕會讓整個至高面位都陷入長久的混亂當中。”一人忽然擋住大半畫面,看來是突然走進來匯報情況的。
可是這個內容……
白月澤眼里的疑惑很濃。
三千年?
北域?
爭戰?!
白月澤陷入沉思,在考慮這些問題之前,他得先考慮一下自己目前活了幾歲,為什么才剛剛三十出頭的人,會聽見自己已經三千歲……不,應該不止,只是光打戰就已經三千年了這件事。
“你是不能過去的,冰月帝尊要是看見你,肯定激動開心的把你劈成兩半!”站在少女身后一步的少年說道,語氣滿中滿是幸災樂禍。
白月澤眉頭皺起更深了。
夜君奕?!
他也在里邊!
還有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見到白時纓會激動開始的把她劈成兩半?!
胡言亂語!
畫面中的白時纓垂目沉默:“……”
“我沒說要去北域。”她說了一句氣勢不那么強。
甚至還有些心虛的話。
頗有此地無銀三百兩。
“他真的是你親人嗎,我都忍不住要替你默哀了。”夜君奕的聲音持續傳來。
白月澤深呼吸一口氣。
“管你屁事?”白時纓毫不猶豫的道。
“你放心在你合上眼之前,我一定會活到在你墓前點上幾根蠟燭的時候!”
瞬間。
白月澤眉目舒展。
痛快了!
“有些事你解釋解釋就可以了,他懷疑你不是白時纓,你和他說清楚說明白也省了對他敬而遠之,冰月帝尊可不是尋常人他必然知道許多尋常人接觸到的層面。”
“……夜君奕,你覺得你有可能和你的家人說明白你的經歷嗎?”
這一刻。
畫面中的人都沉默了許久。
夜君奕聳肩:“好吧,我強人所難,我自己也做不到。”
“同理,即便我說了這一次又如何,失敗了又要重新開始,一次又一次,他未必每次都會聽我說,也不會每次都相信我,我和他說這事就和青宣玩賭石,十局里面九次輸!”
年輕的男人低咳一聲,尷尬不失優雅:“白小姐,我那是經驗不夠導致。”
白時纓聽見了,她敷衍的點了點頭,隨后對匯報的人說道:“我們……表面上明哲保身,暗中協助北域,切記,不要和北域冰月帝尊的人有任何接觸,幫忙轉移平民即可。”
“論打架,我不擔心他,和暗獄帝尊打了三千年又三千年,他就沒輸過。”
白時纓說道,語氣中是對某個人的信任,如果可以忽略她的下一句:“當然,他也沒贏過,看得我都忍不住想替他打了,被怒火沖昏了頭的男人真可怕,憤怒到極致居然會使人失去大腦。”
畫面中的白時纓嘖嘖稱奇,這應該是她在這里邊少有的生動和輕松時刻。
白月澤:“……”
他不是劇中人,說不定他也會笑。
可他現在笑不出來。
留影機記錄的只有這些,但又給人一種中途不得已斷掉的感覺,因為畫面是突然掐斷的,而里面的人卻還在說話。
有了這么一次。
白月澤對這個地方也忽然沒有那么多抵觸了。
現在他更愿意相信,白時纓可能是不小心哪里出錯,才會導致他來到這里。
而當白時纓打開緊閉的密室時——
“為什么啊啊啊啊!!!”
從中傳出少女憤怒的咆哮和暴跳如雷的形象瞬間入腦。
白時纓大腦一片空白。
“第兩千四百五十次!白月澤,你是克我的嗎?你殺了我兩千四百四十九次不夠,還要再殺我一次湊個整!!”
不記得這是什么時候的留影記錄了。
畫面中的小女孩面容很青澀,年齡也不過十歲的模樣,卻抓狂的跺腳臉色隱隱還有些蒼白,不知道是不是沒有從剛才的死亡回過神來。
“再也不要喊你四叔了,哪有做叔叔的這么對侄女……”
影像被人做過處理,似乎為了做出一個鮮明對比。
下一秒。
小女孩的模樣沒變,連身上的衣服也沒換,看來是同一天。
“我要吃我要吃!四叔你最好啦~!”
“有多在意四叔你?唔……大概,有這么大的在意吧!”小女孩比了個非常大的圓,因為吃了別人的糕點就硬氣不起來的緣故,導致她看起來非常的狗腿。
白時纓:“……”
“噗。”
有笑聲。
白時纓目光瞬間落在某處。
“這是哪一次?”白月澤饒有興趣的注視著畫面中反映的一幕幕。
直到白時纓快步走到控制臺關閉這里的放映功能后,他還有些意猶未盡。
“不記得了。”白時纓搖頭,她的目光掃過那些光球,有些與她有關,有些與她無關。
來這里需要一些時間。
這里儲存著大量的記憶,但對白月澤而言再大量也能在最短的時間里找到對他有用且感興趣的,所以,怕是她的黑歷史已經被扒的底褲都不剩了吧。
白時纓忽然想把自己給毀了,以及掐死某個貢獻大量自制記憶氣泡的家伙。
“諸如此類的記憶太多,雖然回憶的話應該可以找到痕跡,但我一般不那么做。”白時纓說道,記憶過多會導致記憶混亂,活得久的人總得挑挑揀揀去記重要的事,而不是這些日常瑣碎。
白月澤了然。
這大概就是不用解釋的痛快吧,白月澤如今已經是北域的統治者,他早已站在這個世界的巔峰,對白時纓說的這些自然也明白其中的道理。
“來這里的途中出現一些小問題,好在我們都沒事。”
白時纓嘆了口氣,提起這個她就來氣:“跟我來,東西不在這里。”
離開密室。
此時一條條封閉長廊也映入白月澤眼簾。
“這里是哪?”他問道。
白時纓回答:“至高面位之外,一群人一時興起建立而成的地方,沒什么大用處,但對有些人來說這里好像藏了什么吸引他們的寶藏,接二連三的絞盡腦汁潛入這里。”
“其實這個地方真的什么也沒有,甚至都沒人駐守,也就偶爾會有閑得慌的家伙回來來走動走動,順便把占據這里當自己家的那些人驅逐出去。”
“那些記憶,也沒關系嗎?”白月澤眉梢輕挑。
白時纓停下,她忽然笑了,無奈的道:“四叔啊,不是誰都能進去的,就算是暴力開門也沒用這個地方是毀不掉的。”
“之所以變成人人都可以進來,是因為這里有許多地方都不設禁止,那些地方大都是公共場所是不是人都能進。”
話音剛剛落下。
白時纓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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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總有人如此賞臉自己送上門來:“喏,這里就有幾個。”
卻見。
四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不可置信的看著突然從門口走出來的兩人,以及看著這兩人穿著光鮮亮麗,和他們的落魄簡直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白月澤淡淡的撇了他們一眼。
“你們兩個!知不知道這里是誰的地盤!識趣的趕緊滾,這里已經是我們的了!”四人反應倒是很快,為首的人立馬拿起武器一個個兇神惡煞隨時會沖上去的架勢。
白時纓雙手抱臂:“我倒是不知這地方幾時又易主了,上次來好像是荒海來的盜賊,這次又是什么?”
聽白時纓這么說,四人齊齊愣住,面面相覷氣焰頓時停滯了不少。
“算了。”
她索然無味,平淡的道:“鎖定,清理威脅目標!”
在場的人都不明所以。
但看過不少記憶的白月澤卻忽然來了一些興致。
“收到指令——”
“歡迎回歸,白小姐。”
“處理指令中,清理威脅目標——”
冰冷沒有任何感情的聲音從頭頂上方不知何處傳來,人的精神力也壓根無法鎖定聲音的來源。
光滑的墻壁與頭頂上方,忽然發生了細微的變動,卻見一個個漆黑的洞口不過指頭一半粗,瞬間瞄準了四人。
“這、這是什么……”
四人中不知道是誰呢喃的一聲。
下一秒。
強光爆漲,如數光束直接將四人捅了個徹底,化作粉末被收納清理。
前前后后也就三秒鐘的過程。
“完成指令,白小姐。”冰冷的聲音再度從頭頂上方傳遞而來。
“聯系青宣,我有事要找他。”
“明白。”
白月澤看著白時纓熟練的與那個看不見的‘人’對話,而在過程中白月澤也試著去捕捉來源,卻還是撲了個空。
只有兩個可能。
比他強,和對方不是活的!
前者不太可能,后者倒是更符合真相。
在去往目的地的路上。
一道屏幕從白時纓面前彈開,里面出現青宣的面容。
“你好,白時纓小姐,又見面了。”
“我不好。”白時纓搖頭。
說著習慣的客氣話的青宣頓時維持笑容的眼中,明顯的疑惑和大大的問號。
“這個地方你們之前是怎么跟我說的?修好了?”
“啊……是這樣,燭,他……”
“修了,但沒完全修,你們這群坑貨!我要被你們害死!”
“咳咳,白小姐息怒,其實是這樣的,一號地點不久前確實修好了,但發生了一起戰斗又沖垮了還在修復中的部分區域,燭目前還不知道,這是我的失誤一切后果由我承擔。”
“行啊,那就麻煩你幫一個小忙了。”白時纓眸光晦暗,她輕聲道:“我要加快玄靈大陸的進展,圣域早已蠢蠢欲動,你們不必阻攔。”
青宣深呼吸一口氣,表情忽然就沉重了許多:“我明白了,這個決定,燭知道嗎?”
“你和他說不就行了?”
白時纓唇角勾起:“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那片大陸上的人們都還活著,所以,你們知道該怎么做。”
原本的災難,本就是先人為,后天毀地滅。
祂,只是做了這個順水推舟罷了。
而現在,她要先斷了這條線!
存在玄靈大陸之下,與青嵐學院密切相連的那個東西,就如同是祂降臨大陸的媒介,但倘若沒有媒介失去目標,天罰自然無從可去!
但這可不是什么長久之計,卻可以給白時纓等人足夠的時間,利用這最后的時間,是生是死得碰一碰就知道了。
“放心,這是我們一直努力的目標,但我仍要說明一點,只要摁下開始的按鈕死亡在所難免并且我們只能盡可能的減輕,如果到時候……”
青宣欲言又止,他知道白時纓對玄靈大陸的在意程度由多高,所以才知道接下來的話可能說出來不太好:“燭最早說過,玄靈大陸如果沒法扛住,可能會成為第一道防線被攻破的祭品,你要做好準備。”
白時纓:“……”
“嗯,不要讓那種事情發生,至少在還有生機的前提下。”白時纓微微頷首。
青宣也露出了一抹笑容:“自然,希望我們到終點是,還能再相見。”
屏幕消失。
人的畫面也消失。
一場隨時而起的談話就這樣結束,也許這是最后一次談話,因為有人比她要先冒險去觸碰那個本不該被觸碰的禁忌。
“等到了,四叔有什么想問的都可以問,我都會說。”白時纓沒有回頭,但她感受到身后炙熱的目光更明白身后的人此時在想什么。
她其實和白月澤打交道很多年,究竟有多久……
上萬年有了嗎?
應該是有的。
可能還不止上萬,她比他以為的認識,還要更深切一些。
都說最了解自己的不是本人,而是自己的敵人,白時纓也算是白月澤的半個敵人,連夜君奕都說過每次看見她,不論手上的事情有多重要,白月澤總是會放下來然后對她展開一段瘋狂的追殺過程。
當然。
那時候的白月澤其實精神狀態……咳,用白時纓理解的去看待,就是非常不穩定的,甚至都已經在瀕臨崩潰的邊緣,他早就應該消失在天地間了屢次觸犯‘祂’,在毫無所致的情況下做出一次又一次的瘋狂攻勢,居然還沒有被抹殺。
這本身就是個奇跡。
所以,對于白月澤后來的瘋狂,白時纓是痛心也是遺憾,和已經瘋了的人說道理簡直是世上最沒有道理的事。
“我們到了。”白時纓停下來,站在一間自動敞開門的房間前,她回頭對白月澤示意跟上。
白月眼底深處劃過一絲微光,他留意著沿路,后來,這些千篇一律看久了也枯燥的地方,倒是不如他身邊這個已經看了十幾年的小姑娘耐看。
這里的空間比之前呆過的都要大得多,連沿途經過多區域也沒有這里一半大。
“這個地方是一號基地的控制室,掌控著整個空間的所有地方,自然,這些地方發生了什么有什么人出現什么人離開,都一目了然。”
巨大的天幕上。
無數個小格子切割開的畫面都不相同,有些是禁止,有些是活動著的,這說明這個地方還是有什么‘人’在四處走動。
“不是人。”白時纓聽到后解釋道:“只是一些制造的動物,父親教過我機關術,我就將它用在這里了,正好,這個地方開始我都沒指望可以見到動物,如今靠著機關術反而能見到了,這樣也不錯。”
白時纓滿意的說道。
白月澤卻是哭笑不得,眼中流露出幾分懷念:“你倒是和你父親一樣,總是用來去制造一些讓人聽了很無奈的小玩意,但對你們而言,這些可比那殺傷力巨大的武器還要有吸引力。”
白月澤順著上面的畫面看見了不少“動物”,這些飛著也好,地上走的爬著的也罷,身上基本上拿不出有木制的痕跡,制作的人很用心甚至連這些外皮的偽裝都做到以假亂真。
看著那些栩栩如生的小東西,白月澤眼中的沉重也更深了幾分。
“時纓,你應該早些說的,不必自己一個人承受這么多。“如果他早些知道這些,也不會對她……”
白月澤從未覺得自己也會有錯得離譜的一日,但現在他已經有這樣的感覺了。
一個我行我素的強者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這可比那些善于承認自己錯誤的人還要難得,但白月澤如此只覺得他還是慢了,遲了。
白時纓獨自一個人走了這么久,才終于走到了這里,而他只是撿了個現成了。
他是長輩,卻需要一個孩子去努力……
要說心安理得,那是絕無可能。
“若是你父親知道了,怕是得罵我了。”白月澤苦笑著搖了搖頭:“和我說說吧,你接下來要做什么,我可以配合你做什么?不用和解釋那么多,四叔雖不如你接觸的多懂得多,但好歹也是站在這個位置上多年的人,明白那些該問,那些問題最好不要問。”
其實他都聽到了。
白時纓說那些的時候,沒有回避他,這其實就是這給他打一劑預防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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