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共情第373章共情→:煙花點綴,像是黑絨布一樣的天空閃爍出絢爛的色彩。
陸府小院里的人一起抬頭,靜靜圍觀了一會兒,蕭疏忽然哼起一首歌謠,調子輕緩,帶著跨越千山萬水的綿長,還有動人心弦的柔情。
說話聲停下,煙花持續不斷,伴隨著蕭疏輕輕的曲調,充滿了另一番溫馨暖意。
“真好聽啊,就是聽著有點想家了。”春苗揉了一下鼻子,眼圈有點發紅。
蕭疏回頭看向大家,“這是北境外游牧族的家鄉小調,我偶然聽一位放牧的男子唱過,為了呼喚在外游子回鄉而流傳。”
雖然不知游子聽到什么感受,但意外符合當下的情境。
秋蟬輕輕驚呼一聲,“小玄清,你怎么哭了?”
玄清用手背擦掉眼淚,被大家注意到臉開始發紅,“沒有。”
鹿陶陶取笑道:“呀,小和尚,沒想到你的慧根在唱曲呢,早該去梨園,當什么光頭和尚呀。”
蕭疏用手里竹簽干凈的一頭敲了一下她的手背,“別胡說。”
“哼!”鹿陶陶呲牙咧嘴地做個鬼臉,“少管我。”
水白蓮拿起旁邊的酒壺,“天冷,公子喝點酒嗎?”
蕭疏頷首:“多謝。”
水白蓮扯了扯嘴角,硬擠出笑臉,“這是我應該做的。”抓著酒壺的手微微用力,她不明白,為何她跟了蕭疏許久,但是蕭疏在她面前的樣子,遠不是剛才和鹿陶陶對話那般自然放松。
蘇執沒多會就喝高了,坐在鳳傾旁邊抱住他嚎啕大哭,“兄弟啊,你日后是我親兄弟,我哥算什么人,有他那樣坑弟的嗎?說我在外頭養小妾,我還說他和府里頭小環眉來眼去。”他用力拍了鳳傾胸膛一下,“兄弟,你到底幫不幫我?”
鳳傾也沒少喝,不然早就把蘇執掀翻了,“幫什么?”
“你不是最會套麻袋揍人,不如也悄悄打我哥一頓,讓他在家躺個十天半個月,哈哈哈,以后都管不了我才好。”
鳳傾打了個酒嗝,“小爺打人還用悄悄?明兒個就喊一群人上門去揍。”
“揍,不揍趴下不是人。”
鳳傾醉眼朦朧地去桌上找酒,“身子好重,動不了了,我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墨言喝了酒膽都肥了,要拉無方喝酒,無方冷眼看他半晌都沒嚇退他,為了救他一條狗命,觀月好歹把人拖走了。
無方靠在桂花樹上仰頭望著天空安靜喝酒,她的表情無悲無喜,然而常年蒙著寒霜的雙眼似乎也被人間鍍上一層溫度。
秋蟬和春苗加上玄清三個人圍成圈聽馬旦講捉鬼的故事,他這兩年去了不少地方‘坑蒙拐騙’,隨隨便便拎幾件事來講,能講一個通宵,自然把兩個小丫頭和一個半大孩子唬得一愣一愣。
鹿陶陶雙手托著下巴,臉頰紅彤彤的,眼睛映著雪色發亮,“這樣的夜晚太和睦了,好想干點事情哦。”
蕭疏看出她眼底醉意,“你喝多了。”
鹿陶陶倏地轉頭看他,重重一點頭,“嗯,想揍你。”說著,二話不說擺出招式撲過來。
蕭疏不得已接招,兩個人很快挪到院子的另一頭,然后到隔壁院子,然后一直到吉慶坊外頭……
云起抬了抬下巴,“你師兄還真遷就鹿陶陶,不是上輩子欠了情債,就是這輩子欠過錢。”
陸安然拂掉裙擺上飄過來的一點飛灰,“也可能這輩子欠了。”
云起輕笑一聲不置可否,湊過去壓低聲音問:“出去走走?”
陸安然用眼神發出疑問。
“看煙花當然得去高處,院子里能看到什么。”
陸安然:“世子爺,等我們走過去,煙花早就放完了。”
“還有第二撥。”云起拉著陸安然起來,“走了。”
陸安然指著一群醉鬼,“不管他們了?”
云起壓根不關心,“會有人替他們‘收尸’。”
外頭熱鬧起來,吃好團圓飯陸陸續續從家里出來看煙花,小孩們捂住耳朵,偏又要看著大人將爆竹放得噼啪響。
云起牽著陸安然一路走出吉慶坊,到了朱雀街經過神獸橋,最后在無人的一座河橋上止步。
這里看過去,能看到朱雀街游人如織,也能看到七星河中花燈無數悠渡橫波,卻不容易叫喧鬧聲吵著。
“人都愛往鬧處擠,這里是不是安靜多了。”云起道。
陸安然點點頭,“不管身在何處,風景遠近不同,各有各的美。”
“不,我就是想這里安靜,景不景不重要,能讓我們挨著一處說說話比煙花有趣多了。”
陸安然彎起一抹淡笑,“世子每日說的話不少。”
云起稍用力把她抱入懷中,下巴抵在陸安然的肩膀上,耍賴道:“有沒有良心,明知我指的是體己話,明白什么是體己話嗎?有你有我,有情有約,還有風花雪月。”
陸安然望著河中一盞花燈,許久沒說話,云起捏了捏她的臉頰,“不要在我訴衷腸的時候發呆可以嗎?陸大仵作。”
“我在看花燈?”
“嗯?”有區別?
“恰好這盞花燈是并蒂蓮,我想起一首詩。”偏頭,黑眸閃過一抹溫存,啟唇輕輕念道:“青荷蓋綠水,芙蓉披紅鮮。下有并根藕,上有并蒂蓮。”ŴŴŴ.ßĨQÚbu
云起的笑容一點點變大,伸手將她被風吹亂的發絲繞到耳后,人傾身靠過去,額頭貼著額頭,吐息著溫熱的氣息道:“你在跟本世子告白嗎?”
“是。”陸安然從不忸怩作態,嘴角隱帶笑意,“是否能感動世子了?”
“我現在……”云起微微側過臉,手指一挑,陸安然的蒙面布子從左耳離開,她剛感覺寒風撲到面孔,隨之被人體皮膚的溫度貼合住,緊密且纏綿。
“……感動到,想吃了你。”唇齒交換間,云起緩慢地吐出后面幾個字。
這場溫柔到極致的繾綣相擁里,不知何時煙花在頭上炸開,然而沉入暗中的兩人已完全無暇顧及,他們更多在感受彼此,用彼此同進同出的吐息,以及洶涌澎湃的熱情。
花燈悠悠遠去,天空恢復暗沉,雪花再飄起,兩人終于舍得分開一點距離,陸安然靠在云起肩膀上輕輕喘氣。
這場煙花,終究還是沒能看成。
兩人從河橋走下來,玩鬧個盡興的王都城百姓又三三兩兩回家準備守歲,街上再次空落起來,只是空氣里煙花過后的煙火味還沒有散干凈。
“你今晚的情緒好像特別亢奮。”陸安然和云起相處久了,彼此的習性其實很了解,雖然云起慣常這么說話,但到底不同,就算細微處一點,她也能感覺到。
云起笑問:“這么明顯嗎?”不等陸安然回答,又道:“今晚大寧舉朝過新年熱鬧歡騰,想必千赤亦不會太安靜。”
陸安然步伐一頓,“選在今天?”
“蘇霽說,萬事俱備,若再拖延反而容易驚動敵人,這個時候起事再好不過。”
陸安然聽云起偶爾說過,不過她從未細問,如今得到準確答案確是一驚,“幾成把握?蘇霽不會有事吧?”
“放心。”云起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金家兄妹死光了,蘇霽也有辦法溜出來。”
不過么,云起自信一笑:“你別看金具敏有些小家子氣,腦子還不賴,要不是準備周全,他怎么敢輕易動手。”
因為磨嘰半天金具敏才拿出一把真的九牛弩,在云起眼里直接將這個定性為小國出來的小氣性。
陸安然半垂眼瞼,寒夜里聲音微涼,“與千赤交易定下約定,來日發生變故千赤需無條件借兵給你,”抬眸,語氣逐漸發沉,“云起,你當真準備日后與大寧皇朝一戰?”
云起握住她的雙手,帶著笑容的臉色轉為認真,“蒙州七郡,從未真正和皇朝融合過,你我心里應當清楚,這樣的平衡維持不了多久。”
陸安然眉頭微微蹙起,云起用食指點著她的眉骨,尾音勾著一點笑,“怕了?”
“我在想,千赤小人行徑,若出爾反爾,給金具敏下點毒藥有沒有用。”
云起愣了一下,隨后從喉嚨里滾出幾聲笑,“你這樣,真的有些可愛。”
在陸安然不滿的眼神中,云起解釋道:“放心吧,今晚過后金具敏如愿以償登上千赤國的皇位,不過日后身上背著一輩子都去不掉的弒父殺親皇叔的罪孽。”
陸安然眉頭一跳,立刻悟出這話之下的隱秘含義,“這就是蘇霽過去的真正意圖嗎?”
“對。”云起承認的毫不猶豫,“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做事并不光明,甚至在關鍵時刻,不惜用上任何手段。”
云起不掩飾自己,將自己陰暗的一面赤裸裸的袒露在陸安然面前,他面上氣定神閑,甚至嘴角掛著云淡風輕的笑,但一顆心像被手掌握住了,一點點抓緊。
“你會不會怕我?”他聲音微啞地問。
陸安然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道:“我出生陸氏,全族嫡系二十七人,旁系共計一百五十二人,然于我而言,其他人加起來都沒有我父一人重要。”
她與云起目光交流,互相深深凝視,“如今還有一個你,這世上便只有你和父親對我來說缺一不可。你告訴我,你的不惜一切里面,是否包含陸家,包含我和我父親?”
云起否決,“沒有。”
“那么,”陸安然將雙手交給云起,猶如把她一顆真心完全奉上,“不管發生什么,我將與你共進退。”
云起抱住她,深深吸了口氣,嘆氣般說道:“真可惜啊。”這個地方真不適合做點什么。
回去的時候走了另一條路,陸安然正疑惑不解,迎面遇到子桑瑾一行三人。
云起抱拳稍微欠了欠身做個樣子,“太子殿下吉慶安康,大年三十也出來看煙花啊?”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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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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