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行看著云傾月。
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出內心的猜想。
不說怕云傾月擔心,說了,怕云傾月更加擔心。
最終,這所有的情緒只能統統化作一聲輕嘆,被摁滅在那復雜的情緒里。
第二日壽誕,所有京城的高官命婦們全部都要參加。
壽宴就擺在宮內,因為太后年事已高,不能熬夜,所以宮宴開始的時間很早,天光還亮著便已經點燃了宮內的長明燈,開始歌舞升平了。
云傾月和蕭景行照例坐在皇帝的下首。
因是壽宴,自然也就不像是例行宮宴那樣重規矩,意在喜慶熱鬧,是以位置除了身份高低以外,一家人肯定是要在一起的。
云傾月嫁入了攝政王府,就不再和云家人坐在一起,而是和蕭景行。
皇帝看著蕭景行,目光有些心虛。
北周和親之事,他一直沒有松口,蕭景行也沒有松口,兩人陷入了冷戰階段。
可他卻明白,只要蕭景行鐵了心的不答應,哪怕他是皇帝,其實也無可奈何。
世人都道皇帝位高權重,隨心所欲,殊不知,皇帝才是被克制最多的那個。
朝臣后宮,哪一方面他不需要考慮,哪一個點他不用考慮周到?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想到這里,皇帝微微嘆了口氣。
蕭景行目不斜視,就仿佛沒有看到皇帝的唉聲嘆氣一般。
云傾月倒是內心明了,卻也不可能說出來。
皇帝自己接的鍋,那就自己背著吧,這個忙她可幫不了,她也沒那么大度。
所有人都到齊以后,很快,便有太監唱喝,北周的使臣團在一片禮樂聲中莊嚴肅穆的走進來了。
為首的自然是玉清公主。
玉清公主仍舊戴著面紗,云傾月在看到那道身影的時候,卻微微一愣,下意識覺得有些眼熟。
一個人的容貌可以改變,聲音可以改變,甚至連氣質也能改變。
可這個人走路的步伐,習慣性的動作,還有身材,短時間內卻是改不了的。
云傾月微微有些發怔。
蕭景行卻是連看也沒有多看一眼。
怕看了會引起云傾月的誤會。
也正因為如此,他一時間竟沒有察覺出這位玉清公主的不對勁。
玉清公主帶著使臣團上前,恭敬的道:“玉清代大周恭賀太后金安,愿太后福壽綿延,萬壽無疆。”
“玉清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太皇笑著道:“原來這就是聞名天下的玉清公主,快請起吧。”
玉清帶頭站了起來。
皇帝看著她道:“既是來賀壽,這面紗就不用戴了,聽聞大周兒女皆尚武,想必玉清公主也不會如此吝嗇,不讓人一睹芳容。”
事實上,他還在做最后的掙扎。
哪怕用鼻子想,也能想出,這位玉清公主肯定不丑。
雖說云傾月也很好看,但萬一呢?
萬一蕭景行看中她的容貌,說不定就同意這門親事了是不是?
皇帝是個喜愛美色的人,自然會以已度人,以為蕭景行也這樣。
玉清公主見狀,倒也沒有扭捏,直接揭開了面紗。
這面紗一揭開,云傾月當場就震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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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鈺?怎么是他?”
蕭景行原本還將臉扭到一邊,聽到云傾月的聲音,也回頭去看,卻在看到玉清公主的面容那一刻,也是一怔,緊接著過往幾個月來所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如珠線般串聯起來,他頓時面色一沉。
“原來早在幾個月前,她就已經進入大淵了。”
玉清公主顯然也看到了蕭景行和云傾月。
她微微偏頭,倒是一副很自來熟的樣子,打著招呼道:“攝政王,攝政王妃,老友相見,怎的如此生分,竟是連招呼也不打了?”
蕭景行:“……”
云傾月:“……”
誰要與你打招呼?
我們認識的是少年周鈺,可不是你這個大騙子!
玉清公主顯然也知道,自己可能得罪了他們,忍不住一笑。
皇帝見狀,倒是有些懵了。
不僅是他,連皇后以及文武百官大臣們,也懵了。
“這……你們認識?”
皇帝不敢置信的問道。
玉清公主笑道:“在姚州曾有一面之緣,當時玉清被姚州刺史手底下的人所傷,身處險境,是微服出巡的攝政王和攝政王妃救了我,以此交了個朋友。”
說到這里,她又頓了頓,笑道:“王爺王妃,你們可不能惱我沒有說出真實身份,你們不也隱姓埋名?若非我今日進京,豈不知我那好朋友蕭陽和蕭月,就是如今的攝政王和攝政王妃?”
云傾月一僵。
這話說出來,眾大臣都看向了他們這邊。
她面色尷尬,此時也不好再躲避了,只好道:“當時只是權宜之計,若有得罪之處,還請玉清公主見諒。”
說著,還用手肘捅了捅蕭景行,示意他給點反應。
蕭景行能給什么反應?
本來就對玉清公主不喜,如今更是不喜了。
他現在總算明白,當初他在姚州的時候,為什么越看這個周鈺越不順眼了。
原來她根本不是娘娘腔,她就是個女的!
蕭景行自覺自己一切正常,除了不喜歡除云傾月以外的所有女人除外。
尤其是這種心懷不軌的女人!
皇帝見狀,很快就反應過來,哈哈一笑。
“原來如此,既然你們早就認識,那事情就好辦多了,玉清公主,你說你你代表北周與我國和親,朕原本有很多皇子可以供你挑選,可你卻偏偏選中了攝政王,也對,我這位皇弟啊,向來優秀,原本我還怕你們太過陌生,會相處不來,如今一看,既然是朋友,那日后就好說了,你和景行好好相處,相信云傾月也會接納你的,對嗎?攝政王妃。”
云傾月一噎,還沒來得及說話,這時,卻聽玉清公主朗聲道:“我什么時候說,我要嫁給蕭景行了?”
所有人都是一愣。
宴會上頓時齊齊喧嘩起來。
“她不愿意嫁給攝政王,那她要嫁給誰?”
“當初北周前來和親的文書上,不是清清楚楚寫著要攝政王嗎?怎么現在還變卦了?”
皇帝也是一愣。
想到對方這樣算是出爾反爾,他不由皺眉,“可你們之前的文書……”
“那是我父皇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
玉清公主朗聲說著,頓了頓,才道:“我的婚姻自有我自己做主,父皇也會尊重我的意思,原本在來大淵國之前,我也想過,既然傳說中攝政王是那般龍鳳之人,我若嫁給他,也不算屈就。”
“可自從結識了他們,我才知道,他早已有了中意之人,如今他和王妃琴瑟合鳴,王妃又懷了身孕,若我再從中橫插一刀,豈不壞人姻緣,成了冤孽?”
“我玉清不屑于做那種宵小之事,也希望大淵皇帝能成全我,讓我留在京城,待我自己尋一佳婿,若尋到了,我自會和陛下您說,到時候您再替我賜婚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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