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寒含淬冰河的眸底漾起絲絲不一樣的漣漪,有些意外秦潯之居然能這樣信任自己。
他們雖然是親兄弟。
但到底沒一起長大,在沙特,任何皇室的皇子看似親密,實則隔著皇室血緣的長河,比外邊的陌生人還要沒有親緣感情可言。
但他很清楚,血脈傳承在華國不同。
兄弟姐妹之間,都是相互信任互相幫助的,他這位遺落華國二十多年時光的皇兄,居然也被這種觀念傳染,覺得血親可靠了嗎?
秦寒有些嗤之以鼻。
不過既然秦潯之已經把話說到這種地步了,他倒是可以勉為其難地替他照看照看這位……來歷不明的“小侄女”!!
“好啊,大哥既然愿意信我。”
“那我榮幸之至護著一下這位讓你跟我的小侄兒們都魂牽夢縈的女孩兒吧。”
說完,秦寒掛斷了電話。
秦潯之眸色嚴肅,他很清楚自己這個親弟弟并非什么善茬。
把他留在華國,一方面他可以震懾那些已經悄然來到華國準備對秦謨滅口的人。
另一方面,秦寒性子又躁又怪,在沙特就是一匹無人能馴服的孤狼。
他需要秦寒親自認可小音。
這樣等以后小音回到沙特,她便已經有了一個除他以外更堅實且護短的后盾。
他相信,只要有相處,秦寒會喜歡小音的。
但,秦寒的性子可改變因素也多。
他從不打無準備的仗,于是吩咐手底下最信任的下屬弗雷道:“你留下。”
“要是秦寒敢對小音不利,就打斷他的腿。”
“一切后果,我會處理。”
秦潯之養的醫療團隊到底不是吃素的,秦寒要是不聽話,打斷了他的腿大不了再接上就是了。
但要是他真任由著自己的性子亂來,讓小音受傷。
那就別怪他拿出國主的威嚴訓誡他!
不論何時,小音是他的底線。
弗雷垂首,飛快掩飾下眼底的驚詫,尊敬地對秦潯之行了禮:“臣誓死保護公主殿下。”
這一句“公主殿下”。
代表的就是秦潯之的態度,看啊……國主連親王都不可輕饒,可見秦音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公主殿下”的尊貴位置已然板上釘釘。
墨園。
忙碌完的秦音舒舒服服泡了個熱水澡,穿著一條簡約的雪白睡裙走出浴室。
熱水氤氳出少女白里透紅的雪肌,這幾天她太累了,洗完澡總是倒頭就睡,絲毫沒注意身邊的男人早就虎視眈眈的眼神。
此刻她走進主臥,乖巧地撲進正在主臥書桌前看文件的男人懷里。
墨亦琛坐在電腦前,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普普通通的素白,沒有任何暗紋或小裝飾,剪裁合體,下擺在西裝褲里,腰肢勁瘦,是合體又嚴謹的身軀。
秦音嬌小一團,撲上去便被墨亦琛穩穩接住,緊接著單手摟腰輕輕一勾,徹底抱了個滿懷。
緊接著墨亦琛低下頭,靠得很近,秦音忍不住悄悄眨巴眨巴杏眸,纖長的睫毛撲閃如蝶翼。
靠太近,墨亦琛依舊沒有下一步動作。
秦音被他勾的有些心癢。
下一刻便不管不顧地摟住他的脖子,隨即迅速在他臉頰親了一下。
“呀,這是誰家老公,生得這么秀色可餐?”
秦音雖沒有感情經驗,但不妨礙她愛,最愛看的就是霸總強制愛類型。
只是現在代入到了自己身上。
她比較喜歡把自己代入霸總的位置。
此刻秦音勾著墨亦琛的脖子,用手緩緩勾勒男人面部英挺的輪廓,仿佛墨亦琛才是那個小嬌妻。
墨亦琛被秦音突然大膽勾引的動作驚到,眼底漾開幾分寵溺的笑意,嗓音微啞:
“當然是……音音的。”
秦音心尖一緊,耳邊是男人低沉醇厚的京腔嗓音。
一聲“音音”,繾綣如在糖罐里滾過一般甜。
得了秦音的許可,墨亦琛眼底的溫柔更甚。
夜很深,墨園的寂夜被天上一輪孤月拉的冗長。
樹枝搖曳,夜風掠過樹梢,都害羞地四散躲開。
一夜無夢。
秦音再次睜開眼時,已經日上三竿,大大的落地窗前灑下一地金燦燦的陽光。
她轉身看去,只見墨亦琛此刻還閉著眼,宛如天神極致鑄就的容顏仿佛每一個細節都被雕琢到了最完美的境界。
繞是秦音兩世為人。
還是忍不住被他這張臉迷得神魂顛倒。
“……我的了。”
秦音骨子里是個占有欲極強的人,此刻睜開眼看到墨亦琛沉沉的睡顏,只覺心中有股絕對充實的滿足感。
她喜歡的男人,已經徹徹底底屬于她了。
秦音眼底劃過一絲笑,她這些年的拳擊果然是沒白練。
此時她的手指撫過男人的脖子,眼底的笑還沒來得及收起,就被一只大掌穩穩抓住了作亂的小貓爪。
墨亦琛桎梏住少女的手腕。
他側頭靠近,微涼的鼻尖湊近輕輕蹭了蹭小姑娘軟嘟嘟的臉頰。
滿足寵溺的笑也緩緩溢出:“嗯,我是你的了。”
“墨夫人。”
終于,他們徹底屬于彼此了。
下一刻。
秦音的手機突然響了,原本可以不接,但那專屬鈴聲提醒著自己,那是她那位不省心的師傅穆睿知打來的。
大清早。
穆老頭兒又在作什么妖了??
秦音放開墨亦琛,扯了一件男人昨晚穿的白襯衫披上,在床上坐起身接通了電話。
墨亦琛清冷的眉眼瞬息覆上一層寒霜。
他都躺好了。
音音居然還有心思接電話?
秦音自然察覺到了墨亦琛的情緒,她伸手輕輕拍了拍男人的臉頰低語道:
“老公,要乖。”
隨即低頭在他眉心親了一口。
墨亦琛剛冒起的火氣瞬間熄滅。
男人傲嬌地揚了揚下顎,溫溺的笑意根本掩不住:“嗯,夫人隨便忙。”
“為夫等你!”
要是墨亦澤看見自家大哥這副被馴服的小嬌夫模樣,一定下巴都飛出地球大氣層了。
秦音這才滿意地接起電話。
“穆老頭兒,有什么事嗎?”
君棠月的事情已經暫時告一段落,據說她進拘留所后,就被送進里面的加護病房治療著。
君母得到消息后。
大半夜在拘留所外鬧,最終被君老爺子讓人給帶走了。
君家現在也算是窮途末路。
她要他們好好享受這種“身敗名裂”的感覺。
前世的債,她從來不是不找他們還。
而是更清楚什么樣的痛才能讓他們更致命。
得到后再失去的痛。
被自己最親最愛的人背叛傷害。
冗長不致命,但卻一直綿延不絕的,才是最傷人的。
“小音啊,你該不會忘了清北國際生物科研交流會的事了吧。”
“這場交流賽,我是主導師,你是我的得力弟子,且你剛研發出了震驚海內外的蛇蘭可再生技術,國際生物科研界都盯著呢,這次沖著你來的大牌科學家不少,我是來提醒你做好準備的。”
“另外,我也了解到你需要當年傅靈鐘老先生研制出過的神經元紅酵母,我知道一個捷徑,這捷徑恰好就在這場交流會的最終獎品里。”
一說這個,秦音總算是來勁兒了。
她很清楚,穆睿知雖然就比她大11歲,但對她完全是一種養女兒的心態。
所以,她的事。
穆老頭兒向來很上心,只要他會親自來告訴她的答案,那就是目前以他的能耐能查到的有利于她的最可靠的消息。
“師傅,是什么呀?”
電話那頭打扮休閑,藝術氣息與道家氣質結合的穆睿知眉梢眼角得意地半挑:
“喲,有起床氣的時候叫人家穆老頭兒。”
“發現老子可靠了,倒是知道叫人家師傅啦?”
穆睿知手里把玩著穆老手里的拂塵,一邊聊天一邊拔毛,氣得一旁在悄悄偷聽電話的穆老爺子胡子都快吹飛了。
偏偏,穆老自知理虧。
只能忍著,親眼看著自己最喜歡的拂塵被眼前這天殺的孫兒薅啊薅
秦音知道穆睿知的性子,這老男人就喜歡她嘴甜幾分。
于是秦音嗓音甜糯地撒起嬌:
“小音知道我家師傅最好啦”
穆睿知一聽,神清氣爽。
挑眉看向穆老,炫耀意味十足。
“……”穆老:我可能不是人,但你一定是條狗。
還是一條陰險的老狗!!
“哎”
“小音也最乖了。”
穆睿知得了好處,也言歸正傳道。
“小音,這次的清北大學國際交流會獎品,是由G國自愿給出的‘全球最全品類藥庫鑰匙’。”
“沒錯,就是在灰色地帶地下拳擊賽稱王稱霸幾十年的G國,他們這次輸給了華國,面子上抹不去,特地送上這么大的‘國禮’,宣告要以藥研比賽的方式,送給全球最有實力的年輕人!!”
“是以,全品類藥庫鑰匙,不能直接入國庫。”
“必須要我華夏大學生在交流會拔得頭籌才能拿走。”
“我調查過,你所需的神經元紅酵母就這么去尋研制條件,跟大海撈針沒區別。”
“全品類藥庫內收納全球最齊全的藥材,動植物都有,更收納了癌變病毒庫,拿到藥庫鑰匙,至少我們需要什么都能從中提取。”
“當然,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
“港城傅家,京市魏家最近都蠢蠢欲動,分別派了人特地來參加這次清北大學交流會,從前他們這種世家可從來對生物科研界不感興趣的。”
“所以小音,相信師傅的判斷。”
“這把鑰匙,一定是救秦謨的紐帶!”
穆睿知的分析很明顯是對的。
秦音眼底劃過一絲精銳,她是個絕對理智的人,重生后一直在一步一個腳印地打造屬于自己的商業帝國。
她要把秦謨哥給她的產業發揚光大。
她不再渴求親情。
她現在最大的愿望,就是秦肆和秦謨都能平安健康。
既然事情有了眉目,她就不會退縮。
掛斷電話。
秦音轉頭,就看到墨亦琛已經起身穿好了一襲黑色的絲綢睡袍。
男人見她看過來,微微低眸,揉了揉小姑娘的發頂,嗓音清冷道:“音音,穆睿知的判斷沒錯。”
“京市魏家,魏書衡的女兒跟秦謨大哥的狀況相似,但她植物人的年限不高,只有一年,蘇醒的希望更大。”
“魏書衡也在瘋狂尋找能讓他女兒蘇醒的方法,那天君臨廈給出的答案,他那邊早就得知了,只是他找不到神經元紅酵母,是以想先拿到《通血手札》。”
“現在《通血手札》已經通過直播公之于眾,魏書衡的女兒也由專業人士做過了通血術,只剩下拿到神經元紅酵母這一點。”
“他既然先動手了。”
“那么這條路線就是對的,我們也得拿到全品類藥庫鑰匙。”
墨亦琛深化分析道。
關于秦謨蘇醒這件事,他也在時刻關注。
早就派人盯住了魏家那邊的動向。
只是昨晚還來不及跟音音談,就被她壓倒了而已……
秦音和墨亦琛分別起床洗漱。
清北生物科研交流會還有兩天時間。
秦音換了一身簡單大方的白色職業風格服裝,顯得氣質又冷清。
離開墨園之前。
秦音抱著墨亦琛的脖子狠狠啃了一口,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YM金融公司內。
秦音踩著高跟鞋步入會議室。
傅森然最近家里有事,暫時請假不在,是以傅森然手里的一切事務,秦音暫且交給已經接受了她招攬的陸聞言。
她升陸聞言做了YM金融的副總。
以及,咱管YM藥妝工廠建設事宜的項目組長。
陸聞言好歹是清北畢業的碩博生,清北是個出天才的集中營。
他的管理天賦很不錯,秦音用著十分順手。
秦音剛進會議室時,恰好陸聞言正在開會討論YM藥妝工廠建設的資金鏈問題。
現在順啟區即將被國家開拓為集中的高新科技產區園的消息還沒徹底流出來。
大家對產區選址的事情,還具有一定風險意識。
何況,目前YM藥妝品牌前期投入過大。
收益卻并不成正比。
可以說,YM金融那邊在不停盈利。
而YM藥妝這邊,在不停虧錢。
但YM藥妝工廠的建立已經是板上釘釘,大家在商量的,不過是如何縮減成本。
陸聞言站在上首,嚴肅又雷厲風行:
“YM藥妝工廠建設已經超支了三千萬,絕不能挪用YM金融的盈利的填補。”
贊同他觀點的特組成員贊成:“是啊,目前來看YM藥妝建立自己的工廠分明就是一個無底洞。”
“前期投入居然比盈利高300的百分點,還修建在鳥不拉屎的順啟區,這簡直就是在砸錢毀掉YM藥妝產業。”
“就算YM藥妝的廣告打得再好,后期自己把自己的資金鏈作崩潰了,那只有被同行吞并,任人宰割的份兒。”
底下反對他的人也是慷慨激昂:
“陸組長,大家都清楚YM金融和YM藥妝實則都是小秦總創立的產業,就算拆東墻補西墻又能怎樣?”
“你非要堅持著不讓我們挪用YM金融的盈利,難不成是仗著小秦總提拔你當了YM金融的副總,你打算把這些錢自揣腰包了。
所以故意藏著掖著,不讓我們在危急關頭挪一挪?”
這次開口的人,名叫郁楚昇。
清北大學藥研院的大神學霸,擔任821藥局生物制藥組的組長。
曾在傅森然的帶領下,在當時破落的YM金融公司暫時實習。
他能力突出,在YM藥妝一應聘,就如愿進入了YM藥妝,輕松做到了管理層。
此刻,也算是能與陸聞言有一抗之力的高管。
秦音剛進門。
就目睹了這場精彩的辯論。
她上前,目光淡瞥而過郁楚昇的側臉。
隨后收回目光,走到最上首,大大方方地坐下,緊接著將一份資金注入協議放在會議桌上:“好了,大家不用吵了。”
“這里是一個億的流動資金注入,完全可以解決目前YM藥妝工廠建立的資金問題。”
秦音說著,目光故意在郁楚昇的臉上一頓,繼續開口:
“對了,這一個億我還得感謝我妹妹君棠月變賣珠寶首飾也得補償我而傾情贊助的呢。”
“也不知道,她在拘留所里,會不會心臟病發,猝死哦。”
秦音語氣故意輕慢又放縱。
果然,郁楚昇的臉色肉眼可見地一僵,隨即壓下心底那份狠意,抬眸看向秦音道:
“小秦總,能解決掉YM藥妝的資金鏈問題就好。”
“這場會議,我沒有異議了。”
他笑得像個溫和的好好先生。
秦音和陸聞言的眉心皆微微舒展,三人皆笑,氣氛倒是恰到好處的和諧。
散會后。
陸聞言一甩文件,壓低聲音看向秦音:“小秦總,這郁楚昇可是清北高材生中的翹楚,怎么會不懂挪動YM金融的資金補YM藥妝的空缺,會鉆漏稅的空子……導致YM集團都被封鎖查賬?”
“這小子就是故意的,他上次出賣YM金融的方案不夠,這次又……”
“真不知你還養著這匹豺狼作甚。”
秦音沒說話,只是抬眸看向門口,郁楚昇離開的方向。
上次YM金融內的內鬼。
她不收拾。
自然是要放長線,釣大魚。
她查過郁楚昇的底細,他原生家庭不窮,沒必要為了錢出賣YM金融賣給君棠月。
那么,他到底是為什么要幫君棠月呢?
以他的實力。
在當時的YM金融做事,是大材小用。
而她查到過。
郁楚昇在跟君棠月聯系之前,曾聯系過一個來自瑞士ID的私密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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