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為何？”

趙讓微微抬頭說道：“拜見當今圣上！”

趙讓的話語一出，室內氣氛驟變，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幾分。那前輩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他緩緩起身，走至趙讓面前，伸手虛扶。

“好一個聰明的趙讓，僅憑一封空函便能猜透這背后的布局，甚至識破朕的身份。起來吧，你無需如此大禮。”

趙讓依言起身，心中卻是五味雜陳。他未曾想到，這位一直隱藏在暗處，操控著諸多棋局的前輩，竟是當今圣上。回想起自己在西域的種種經歷，以及與大威皇朝之間的糾葛，他不禁有些感慨，也有些后怕。

圣上輕笑一聲，似乎對趙讓的反應頗為滿意。“趙讓，你可知，這天下之大，能識破朕布局的人寥寥無幾。而你，卻是一個例外。你的聰明才智，你的敏銳洞察力，都讓我對你刮目相看。”

趙讓聞言，心中一動，卻也明白圣上此言背后的深意。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內心的激蕩，然后恭敬地說道：“圣上贊譽，晚輩實不敢當。晚輩只是機緣巧合之下，得以窺見一絲真相，實非有意冒犯天顏。”

“朕觀你行事，既有江湖人的灑脫不羈，又有朝堂人的沉穩機智。你若愿意，朕可助你一步登天，成為這大威皇朝的一股新力量。”

“圣上厚愛，晚輩感激不盡。但晚輩自知才疏學淺，恐難以勝任圣上所托重任。”趙讓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謙遜，卻也透露出他內心的掙扎與矛盾。

圣上突然笑了，那笑容中仿佛蘊含了世間所有的智慧與慈悲。“趙讓，你無需過謙。這世間之事，往往成于勇，毀于怯。你若連嘗試的勇氣都沒有，又怎能期待未來的輝煌？不過在此之前，朕可以吧你想知道的，盡數告知與你。”

“趙讓，你可知朕為何要在迎春夜宴之時，讓內宮起火？”圣上的聲音在空曠的室內回蕩，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每一字一句都蘊含著深不可測的帝王之威。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最幽暗的角落，讓趙讓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陣寒意，卻又被一種莫名的吸引力牽引，無法移開視線。

趙讓聞言，心中猛地一緊，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那場大火，至今仍是他心中揮之不去的陰影。火光沖天，映照著一張張驚慌失措的臉龐，皇城的寧靜在那一刻被徹底打破。他抬頭望向圣上，那雙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讓他感到一種莫名的壓力，卻也激發了他內心深處的好奇與求知欲。

圣上帶著頗有幾分對世事無常的無奈與決絕說道：“那場火，是朕精心策劃的一出戲。皇城的平靜，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各方勢力暗流涌動，他們或明或暗地覬覦著皇權，企圖在這龐大的棋盤上占據一席之地。朕需要一場風波，一場足以撼動皇城根基的風波，來打破這種表面的和諧，讓那些隱藏在暗處的敵人無所遁形。”

圣上的話語如同寒風中的冰刃，銳利而冷酷，讓趙讓不禁打了個寒顫。他從未想過，那場看似天災的大火，竟是圣上親手點燃的導火索。圣上的智謀與手段，讓他感到既敬畏又恐懼。

“而紅手，”圣上話鋒一轉，將話題引向了另一個更為神秘的領域，“你以為他真的是在皇城中一手遮天的神秘人物嗎？錯了，大錯特錯。紅手，不過是朕手中的一枚棋子，一枚用來攪動局勢、迷惑敵人的棋子。他的真實身份，乃是皇城密探總管，一個隱藏在陰影中的監視者。他監視著皇城中的一舉一動，將情報源源不斷地送到朕的手中。但朕也清楚，人心難測，即便是朕的棋子，也有可能生出異心。因此，朕故意放出一些真假難辨的消息，讓他去傳遞，去攪動局勢，讓那些暗中窺伺的勢力自亂陣腳。”

趙讓聞言，心中豁然開朗。他終于明白，為什么紅手總能在關鍵時刻出現，為什么他的每一次行動都似乎帶有某種深不可測的目的。原來，這一切都在圣上的掌控之中，紅手不過是圣上布局中的一環罷了。

“至于李盛林，”圣上的語氣突然變得沉重起來，“你以為他真的是權傾朝野、一手遮天的宰相嗎？哼，他又何嘗不是朕手中的一枚棋子？李盛林，此人確有不俗的才智和手腕，但他的野心和盤算，又豈能瞞過朕的眼睛？朕故意讓他與那些勢力接觸、交好，給他傳遞真假難辨的消息，讓他自己去判斷、去選擇。而他，果然沒有讓朕失望，他按照朕的預設軌跡，一步步地走入了朕布下的陷阱。于是，皇城中的各方勢力開始內訌，他們互相猜疑、互相攻擊，消耗著彼此的實力。而朕，則坐山觀虎斗，靜待時機成熟。”

趙讓聽得驚心動魄，他從未想過皇城的局勢竟如此復雜多變，各方勢力之間的博弈竟如此激烈殘酷。而圣上，作為這一切的幕后推手，他的智謀和手段實在令人嘆為觀止。他不禁對圣上產生了一種既敬畏又佩服的復雜情感。

“至于你在皇城郊外發現的南地巡檢司中人的尸體，”圣上繼續說道，“那也是這場內訌的結果之一。南地勢力一直試圖滲透進皇城，他們的野心昭然若揭。但朕豈能讓他們如愿以償？朕故意裝作不知，讓他們以為有機可乘。而李盛林和那些勢力之間的內訌，正好給了南地勢力一個可乘之機。他們以為可以趁機滲透進皇城，殊不知這一切都在朕的掌控之中。南地巡檢司中人的尸體，不過是這場內訌的犧牲品罷了。”

圣上的話語如同寒冰利刃，一刀一刀地剖析著皇城的局勢和背后的陰謀。趙讓聽得如癡如醉，他仿佛被圣上帶入了一個充滿智慧與權謀的世界，無法自拔。

“至于天香茶莊，”圣上終于將話題引向了趙讓最為好奇的地方，“它的建立，同樣是為了這場布局的一部分。天香茶莊，表面上看似只是一家普通的茶館，實則卻是朕在皇城中的耳目。朕通過它收集皇城中的各種情報，監視著各方勢力的動向。而那些勢力也深知天香茶莊的特殊地位，因此對它既忌憚又敬畏。他們不敢在天香茶莊內輕舉妄動，因為那意味著直接挑戰朕的權威。”

圣上言罷，室內陷入片刻的沉寂，只有燭火搖曳，映照著兩人深淺不一的輪廓。趙讓心中激蕩難平，他從未想過自己能如此接近權力的核心，更未料到圣上會對他如此坦誠相告。

“圣上，您如此布局，難道就不怕局勢失控，傷及無辜嗎？”趙讓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他直視圣上，眼中閃爍著質疑與不解。他想知道眼前之人，到底是為國為民的圣君，還是草菅人命的暴虐之輩。

“趙讓，你可知，這天下之事，往往利弊并存，取舍之間，皆需權衡。朕布局，非為一己之私，乃是為了皇城的安寧與百姓的福祉。至于無辜，在這權力的游戲中，誰又能真正置身事外？但朕承諾，必會盡力減少無謂的犧牲。”

趙讓聞言，心中一動，他感受到了圣上話語中的深沉與擔當，卻也不禁為那些可能成為犧牲品的無辜生命感到悲哀。“圣上英明，但晚輩斗膽一問，您布局如此深遠，是否已有應對未來變數的良策？”

圣上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時空的壁壘，看到未來的種種可能。“趙讓，你問到了關鍵。布局雖好，但世事難料，未來總有變數。朕雖有良策，卻也需隨時應變，靈活調整。而你，趙讓，或許就是朕應對未來變數的一張王牌。”

圣上言罷，室內靜得只能聽見窗外偶爾傳來的夜風低語，燭火搖曳之下，兩人的影子在墻上拉長又縮短，仿佛也在隨著這權力與命運的波瀾起伏。

趙讓聞言，心中波瀾再起，他未曾料到圣上竟有如此深遠的考量，更未想到自己竟被寄予如此厚望。“圣上，您所言極是，天下之事，確實難以預料。但晚輩斗膽，五皇子元明空，他……在這場布局中，又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圣上的眼神瞬間變得柔和，仿佛提及五皇子，便觸動了他內心最柔軟的部分。“空兒，他不僅是朕的兒子，更是朕心中理想的繼承人。他有著仁厚的心性和不凡的才智，只是生在這皇權斗爭中，不得不學會隱藏與隱忍。”

趙讓聞言，心中不禁為五皇子感到幾分惋惜。“五皇子確實是一位難得的君子，只是這皇權之路，太過艱險。”

圣上輕輕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正因如此，朕才不得不布局深遠，為他掃清一切障礙。紅手、李盛林，乃至南地勢力，都是朕棋局中的棋子，而空兒，則是朕最終要扶持上位的棋手。”

趙讓心中震撼，他從未想過圣上布局的一切，竟是為了五皇子。他抬頭望向圣上，眼中閃爍著敬佩與疑惑。“圣上，既然您如此看重五皇子，為何不直接立為太子？反而要如此大費周章？”

“趙讓，你生于世家，想把也聽說過，皇權之路從來都不是坦途。就算是那些歷史典籍，話本傳奇里，也都是這么寫的！朕若直接傳位于元明空，那些蠢蠢欲動的勢力，怎會輕易罷休？他們必會聯手反抗，甚至引發內亂。而朕布局這一切，就是為了讓空兒在實戰中歷練，讓他贏得朝野上下的認可與尊重，最終名正言順地繼承大統。”

趙讓聞言，心中豁然開朗，他明白了圣上的良苦用心。“圣上深謀遠慮，晚輩佩服之至。只是晚輩愚鈍，不知圣上希望晚輩如何助力五皇子？”

“朕希望，你能繼續與元明空保持這份難得的情誼，不僅在朝堂上為他出謀劃策，更在江湖中為他廣結善緣。特別是大威北境與南地的統一，這將是他未來執政的重要考驗。朕相信，以你的能力與智慧，定能在這場統一大業中發揮出不可估量的作用。”

趙讓聽完，沉默許久……牽扯進這樣的事端之中，著實非他所愿。“是不是還有西門大壯一起？”

圣上當即說道：“西門家為天下首富，也是天下首善！多次在大威遭逢天災之時慷慨解囊，你二人又同時與空兒交好，自然也要一起。”

聽罷趙讓心中五味雜陳，沉默如鉛，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江湖的逍遙自在與朝堂的波詭云譎，如同天平的兩端，此刻正無情地拉扯著他，讓他不得不做出抉擇。但他也明白，有些事情，即便不愿，卻也身不由己。

“圣上，西門大壯雖與晚輩交好，但他性情直率，不善權謀，恐難在這皇權斗爭中自保。”趙讓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憂慮，他并非不相信西門大壯的能力，只是這皇權之路太過兇險，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

。“關于這些，你無需過分擔憂。據朕所了解，西門大壯雖性情直率，但他心地善良，且有勇有謀。更重要的是，他對你極為信任。有你們二人在旁輔佐空兒，他定能在皇權斗爭中站穩腳跟。這一點，他們家也很是清楚！”

趙讓聞言，心中稍安，卻也明白，這不過是圣上的一廂情愿罷了。皇權斗爭，豈是信任二字便能化解？但他也清楚，自己已身處局中，無法抽身而退。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內心的激蕩，然后緩緩說道：“圣上，晚輩愿盡綿薄之力，助力五皇子。只是，這皇權之路，太過兇險，晚輩懇請圣上，務必保全西門大壯的性命。”

圣上聞言，目光在趙讓臉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審視他內心的真誠。片刻后，他緩緩點頭，聲音中帶著一絲寬慰：“趙讓，你能如此為西門大壯著想，足見你乃性情中人。你放心，朕既看中你們，便不會輕易讓你們陷入險境。西門大壯的安危，朕自會著人照看。”

趙讓心中稍感寬慰，他知道圣上此言雖不能全信，但在皇權的游戲中，這已是難得的承諾。他深吸一口氣：“謝圣上隆恩。”

圣上虛扶一把，示意趙讓起身。“趙讓，朕知你心中仍有疑惑，但朕要告訴你，皇權之路雖兇險，卻也是成就一番偉業的必經之路。你與西門大壯，都是朕看重的人才，朕相信你們能夠攜手共渡難關，開創一番新局面。”

趙讓聞言，心中不禁生出一股豪情。他知道，自己已卷入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大局之中，每一步都將影響到整個大威皇朝的命運。他抬起頭，目光堅定地望向圣上：“圣上，晚輩明白了。晚輩愿與西門大壯一道，盡力幫扶五皇子，但不是為了其他，只是為了我們是朋友！”

圣上笑著點點頭，應該是對趙讓的回答頗為滿意。“好，朕果然沒有看錯人。趙讓，朕期待你的表現。現在，你先退下吧，朕還有事要與三娘商議。”

趙讓聞言，再次拜倒，然后緩緩退出了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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