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風起大梁第九十九章入樓觀劍第一卷風起大梁第九十九章入樓觀劍←→:最新網址:aixiaxs
暮色漸濃,一天已經接近尾聲,魏序收好那卷書,獨自沿著湖畔離去,就和他來時一樣,那般尋常,看著就像是一個普通的書生。
謝南渡想了想,也沿著湖畔走去,她在湖畔站了很久,聽了許久的課,湖畔不時也有學子路過,但沒有一個人能夠看到她,是魏序的手段,很是玄妙,如今魏序離去,湖畔的學子們這才發現了她。
如今的謝南渡在書院早已經是名人,這位謝氏少女的傳說在書院里已經不知道流傳了多少,但因為她幾乎不離開那座小院,其實書院的學子們也很難見到她,此刻在湖畔相遇,自然多看了好幾眼。
只是不管男女,此刻湖畔卻沒有一個人主動走上前來和謝南渡打招呼,倒不是她書院院長弟子的名頭太大,實在是因為她的那個朋友,前些日子在書院鬧出了不少事情,順帶著讓這書院的學子們對于這個少女,也多了幾分復雜情緒,此刻相遇,自然無人會說些什么。
一路沿著湖畔而行,最后穿過好些書舍,不少學子在看到她之后都紛紛停步觀望。
直到快要來到那座藏書樓前的時候,才有人在和她擦肩而過的時候止住身形,欲言又止。
就在那人猶豫之時,謝南渡已經一步踏出,兩人距離漸遠。
“謝姑娘!”
那人鼓足勇氣開口,卻還是沒能得到回應,他咬了咬牙,疾步離去,再也沒有說話。
謝南渡很快便要到那座藏書樓門前,門前卻站著一個人,正是前些日子在湖畔和陳朝險些有過一戰的夏淵。
當夜在御宴上,這位夏氏少年幾乎沒有什么存在感,風頭全部都被那個少年奪了過去,回到書院之后,他沒有做什么事情,也再也沒有去過湖畔的那座小院。
今日在藏書樓門前偶遇,夏淵看著眼前的這個少女,神情復雜,當初夏氏是想要為他求娶這個少女的,但最后卻被他自己給拒絕了,經過御宴那一晚過后,夏淵其實想法有些變化,但最后謝南渡對陳朝的舉動,其實又很容易旁人死心。
兩人在門前相遇,夏淵主動開口喊道:“謝師妹。”
雖說謝南渡是院長弟子,但都是書院學子,依著年齡來稱呼,叫聲師妹,倒也不是什么問題。
謝南渡停下腳步,看了一眼夏淵。
她沒有開口,但這個動作便意味著她在等著下文。
夏淵說道:“那天在南湖湖畔的事情,請師妹幫我給他道個歉。”
他聲音不小,在場的學子們都聽得清楚,聽著這話,有不少人知曉當日湖畔發生過的事情,此刻都有些震驚。
這萬柳會尚且沒有召開,為何這位師兄便已經先低頭了?難道只因為御宴上的那樁事情嗎?
謝南渡說道:“又不是錯看的我,要道歉去向他說去。”
聽著這話,學子們也愣了愣,根本沒有想到謝南渡竟然會這樣回應,他們原本想著,再怎么說夏淵和她都是同窗,如今夏淵已經低頭,她怎么都要表現的善意一些,卻怎么都沒有想到最后等來的是這么生硬的回答。
夏淵皺了皺眉,他倒是沒有生氣,經歷過御宴的事情,他已經知曉眼前這位師妹連方外修士都敢訓斥,哪里是會在意他的想法的。
那晚的時候,雖然最出風頭的是陳朝,但他們這些真正經歷過御宴的卻是知曉,謝南渡在御宴里展現出來的氣魄和定力,都并不是他們可以比較的,她若不是境界不夠,只怕怎么都沒有陳朝出頭的機會。
沒有陳朝,那晚即便方外修士將大梁朝的年輕人都全部戰勝,只怕謝南渡的名聲也會更上一層樓,斷不可能像是現在這般,人們都記不起謝南渡所做的事情。
“師妹此言有理,不知他此刻是否在院中?”
夏淵想了想,語氣溫和。
謝南渡搖頭道:“不在。”
夏淵有些無奈。
謝南渡卻沒有再說些什么,而是越過了這位書院數人之一,走進了藏書樓。
她今日來藏書樓是要看書的,并不想在別的事情上浪費時間。
走入藏書樓,這里極為安靜。
如今雖然已經入夜,但藏書樓里亮如白晝,無數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被懸掛在房梁上,將一座藏書樓的每一處都照亮,一層樓中央有著密密麻麻的書架,無數本先賢典籍和修行之法都被放在這里,供書院學子翻閱,在這里,學子們或是盤坐在地面看書,或是靠在一側的墻上,每個人都極為認真,只有偶爾響起的翻書聲,別的聲音并沒有。
這是謝南渡第一次進入藏書樓,之前讀書,都是叫婢女柳葉來藏書樓找著帶回去,她是院長弟子,自然待遇和尋常的學子不同,帶書離去也是尋常。
只是在一樓停留片刻,謝南渡便朝著二樓走去。
之前魏序說要練劍,等他寫信去問問那位在北方的師兄,有了回信之后再練劍也不遲,謝南渡當時覺得也算是不錯,但聽完一課,她覺得想要看看那些劍修之法,于是便來了這里。
這是極為尋常自然的事情,根本沒有什么奇怪的。
師兄說的是對的,她當時覺得也是對的,但過了些時候,她覺得要看看,也不見得是要修行,當然也不錯。
如果看了之后,想著開始修行,大概也沒有什么問題的。
謝南渡來到二樓,這里的學子要少許多,這一層樓的典籍幾乎都是修行之法,而考入書院的學子們不見得人人都適合修行,所以這里的學子自然要少許多許多。
來到書架之前,謝南渡沉默的走在其間,沒有去看那些道法到底是些什么,而是散出氣機,只是片刻,她便在一側書架前發現了一些鋒芒之意。
她來到那處停下,這里一排書架,目測有數百卷道法,都是劍修之法。
世間劍修,如同道門一般,一直有兩脈流傳,心劍一脈和藏劍一脈,這兩脈當初各自撐起劍修的半座天下,但隨著時間流逝,心劍一脈越發的強大,而藏劍一脈一直凋零,到了如今提及劍修,世人只知心劍,而藏劍一脈,也僅剩一座劍宗在世,門下弟子寥寥,藏劍一脈的劍修行事低調,如今已經有許久沒有消息傳出,誰也不知道那座劍宗是否還有傳人。
如今世間流傳的劍修之法,也多是心劍一脈的修行之法,藏劍一脈的法門,只怕是找遍這些修士宗門外加那幾座心劍劍修宗門,也不過只有寥寥十數卷罷了。
書院號稱包攬天下之書,但在藏書樓,也沒有藏劍一脈的劍修之法。
謝南渡伸手取下一卷劍修之法,那不知道放置了多少年的竹簡上纖塵不染,有著幾個小篆,名為氣御萬劍,這是一門御劍法門。
謝南渡想了想,將這卷劍修之法又放了回去。
她拿起第二卷,這一卷名為草劍。
然后是第三卷,第四卷……
每一卷她都沒有打開去看,只是看到名字之后便將其放回書架。
如此過了一炷香之后,謝南渡已經看了不下百卷劍修之法,但都是只知道名字,別的而不知曉。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謝南渡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口,那個地方已經破碎不堪,之前每次拿一次卷宗,里面便有劍氣溢出,這些卷宗都并非是當初所創這門劍修之法的劍修親自撰寫,但不管是誰將那些劍修之法抄錄上去,在經歷了那么多時間過后,那些竹簡上早已經有了劍意流轉。
而且是那修行之法自行生出的劍意。
換句話說,如今哪一卷的劍修之法更為強大,那么留存劍意便會更為鋒利,也更多。
謝南渡要去選的,便是那最強的一卷。
只是片刻之后,她便停下了,她伸手去拿下一卷放在角落里的竹簡。
當她拿起竹簡的時候,那竹簡上的系著的細繩驟然而斷,斷口很是齊整。
然后她的手指便感覺到了些刺痛感,有些細密血珠從指間溢出。
只是她沒有收回手,而是將那卷竹簡拿了出來,也沒有去看那卷劍修之法叫什么名字,只是將其攤開。
竹簡上已經有許多裂痕,每一道裂痕都無比鋒利,仿佛是被誰一劍斬出的。
不過是上面的文字便有如此威力,可見這卷劍修之法的強大之處,謝南渡很滿意,于是便認真看了下去。
只是片刻,雙目便刺痛起來。
她不在意,只是默默去讀。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有些乏了,便移開了視線。
但那竹簡上的內容卻都映入了腦海里,體內的氣機不由得跟著運轉起來。
揉了揉額頭,看了看窗外,發現已經是后半夜了。
謝南渡周圍已經沒了別的書院學子。
她心念微動,指間忽然溢出一抹劍氣。
她低頭看了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刻四下無人,也沒人知道她的經歷,所以她不并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此刻要是有一位劍修此刻就在她身邊,看到她指間的劍氣,想著她不過讀了一卷劍修之法便能如此,只怕要尖聲叫起來!
兩章都有三千字哈,不信自己去數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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