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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夫-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 風雪里的秋意和父女
更新時間:2024-08-15  作者: 平生未知寒   本書關鍵詞: 仙俠 | 武俠 | 武俠仙俠 | 平生未知寒 | 明智屋小說網 | 武夫 | 古典仙俠 | 文青 | 熱血 | 平生未知寒 | 武夫 
正文如下: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風雪里的秋意和父女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風雪里的秋意和父女←→:、、、、、、、、、、、、、、:xbiqugu

「我其實可以跟你說實話,我其實沒什么信心。」

風雪里,兩個女子站在雪丘上,說了很多話。

西陸看著謝南渡說道:「不是因為他是我的父親。」

謝南渡看著眼前的妖族公主,平靜的說道:「自然是因為你離著他很近,所以他的強大,你感受了無數年,你現在也缺乏戰勝他的勇氣。」

「這個世上,沒有幾個人覺得自己能夠戰勝他,如果有人這么想,那么他一定是因為離得足夠遠,就像是白京那個白癡一樣。」

說話的時候西陸很平靜,沒有露出半點害怕的情緒,但謝南渡能感受到她的不平靜和不自信。

她說起了白京,謝南渡就說道:「他現在應該死了,不過他的確很白癡。」

西陸知道謝南渡不可能知曉外面的消息,但還是有些意外。

「他來妖域一趟,總是要做些什么事情的,更何況,他死了自然很有用。」

謝南渡想了想,說道:「不過妖海那邊的亂,已經和大局沒有太大的關系了。」

西陸看了謝南渡一眼,把話題拉了回來,說道:「我怎么樣才會有信心?」

她在詢問謝南渡,問了一個大概很難回答的問題。

謝南渡卻好似并不為難,只是說道:「在問這個問題之前,你應該直面自己的內心,你不是沒有信心,你是有些害怕,或者說恐懼。」

西陸從來都是妖族最驕傲的幾人之一,害怕這樣的情緒,好像不管如何,都不應該出現在她的身上。

但謝南渡這么一說,西陸卻沒有反駁,她沉默了一會兒之后,承認了這件事,「我的確有些害怕,不,是有些恐懼。」

所有人都會有這樣的情緒,只是他們恐懼的東西和種類不一樣,像是西陸,或許世上絕大部分東西都不會讓她感到害怕,但妖帝卻很難讓她感到不害怕。

「自從我記事的時候開始,他就是那個最強的人,沒有任何人能戰勝他,他永遠坐在那張椅子上,像是一座最高的山,仿佛用盡一生,都沒辦法翻閱。」

那是妖帝給她的感覺,其實也不只是給她的感覺,而是妖帝給世上所有人的感覺,不過她離得最近,所以感覺得最為明確和清晰。

「但他在成為那座山之前,也不過是個人,抱歉,或許該說是個妖,那個時候,他也只是個尋常的妖。」

謝南渡看著西陸,緩緩開口,她或許需要解決西陸的問題,要不然這場戰斗,還沒有開始,就很有可能已經注定結果。

這不是謝南渡想要的。

「他是個尋常妖的時候,我沒有出生,他如今也不會是尋常妖,所以你說的這個,沒有意義。」

謝南渡看著西陸,想了想,說道:「即便他如今是一座山,這座山也沒有那么可怕。你不是看到過他曾經面對著那座山,最后也沒有死去嗎?」

謝南渡說的,西陸自然知道是說陳朝當日破境之后,妖帝趕回妖域的事情。

「他沒有輸,是因為雙方最后沒有分要分出生死。」

西陸如此說道。

「更早的時候,在漠北,陛下和他一戰,陛下勝了,他在漠北躲了很久。」

謝南渡并不知道那一戰的內情,但是她需要是這個結果,所以她便這么說了,因為不這樣,就沒辦法給西陸信心。

西陸有些沉默,妖帝曾在漠北藏了很久,這的確是事實。

「他原來真的輸過。」

西陸有些感慨。

之前那都是自己的猜測,如今已經變成事實,這對她的感受是不一樣的,在今天之前,她沒有得到過妖帝輸過的消息。

她的心里

有了幾分底氣。

謝南渡說道:「他即便世上最強,站在他對面的人只要足夠多,也自然會輸,會死。你又不是一個人面對著他,有什么好害怕的?」

西陸沒說話,但誰都知道,這些話雖然能讓她稍微好一些,但妖帝就像是一片陰云,始終還飄蕩在她的頭頂和心間。

「總是要報仇的。」

謝南渡說道:「妖族是很強大的,我們是弱小的,但我每次想著要將你們打敗,我都沒有覺得很害怕,只是很興奮。妖帝是你的仇人,其實你的想法應該和我一樣才是的。」

「還有,無論你們誰贏,我都會死在這里,我都注定要死了,我也不覺得害怕。」

謝南渡看著漫天的風雪,覺得有些膩了。

在白鹿州的時候,可能兩三年才會有一場雪,至于大雪,運氣好些三五年可能有一場,運氣差一些,十年八年都不見得會有。

偶爾有場大雪,脾氣好的夫子們,在這個時候,都會讓學堂的學生們暫時放下書,出門打上一場雪仗。

因此那會兒他們還是很期盼大雪的。

到了神都之后,便是年年下雪,之后再來北境,大雪紛飛,好像一年到頭都是白茫茫一片,再期盼的東西,如今變得唾手可得,也就不珍惜了。

謝南渡神游天外的時候,其實西陸一直看著她,等到她回過神之后,西陸才開口問道:「你就要死了,還有想說的話嗎?」

這話里沒有什么別的意思,只有最真誠的好奇。

謝南渡說道:「其實想在死前吃個烤紅薯,記得那年大雪,在那座小院里,他靠在漆皮掉了不少的柱子上,給我烤了個紅薯。」

天青縣,一座處于大梁渭州的偏僻縣城,如果沒有那場大雪,沒有那只血妖,沒有那個少年,那么她大概永遠都不會對那座縣城有太多記憶。

西陸有些沉默,有些記憶,在大多數人看來,也是不值一提的,那個所謂的烤紅薯,更是不會有什么人在意,畢竟也不是什么珍惜的東西。

但西陸眼中卻有些羨慕的意味,雖然很淡,但真實存在。

「我得到了消息,他已經返回南方了,只是也就陷入了苦戰之中,沒辦法抽身了,他來不了這里給你烤紅薯了。」

西陸這話到底還是有些嫉妒的意味。

謝南渡不以為意,只是說道:「他要是來了,就不是烤紅薯的事情了。」

「其實我還有個問題,你做這些事情,到底是讓他聽了你的,還是騙著他做的?」

之前謝南渡在面對西陸也好,面對紅袖也好,說的從來都是她說什么,陳朝便要聽什么,但西陸仔細想了想,大概覺得陳朝不會是那種旁人說什么便是什么的人。

即便那個人是謝南渡,在她告知陳朝自己要去死的時候,陳朝也一定不會同意,他如何能接受?

「你覺得他身為大梁朝的鎮守使,會在這么緊要的時候,因為一個人的性命而放棄整場大戰的勝負走向?他沒那么拎不清。」

謝南渡笑了笑。

「這不是拎不清的事情。」

西陸說道:「沒有人會是那種只知道對錯的人,就像是你們人族的百姓,即便種下莊稼,考慮的是怎么樣才能讓收成最好,但肯定也不見得會在過程中都完全盡心竭力,總有打盹的時候,有時候甚至有可能會放一把火,將自己種下的莊稼直接燒了。」

謝南渡搖頭道:「你的比喻不是很恰當,不過我的確騙著他回去了,他的確不是那種完全能冷靜的人,只是如今,他一旦回去了,再怎么想都沒用了,因為已經沒辦法了。」

「所以你只是讓他沒辦法再去做選擇。」

陸笑道:「所以你也知道,他能夠做選擇的時候,或許就要選你不想要他選的路。」

謝南渡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說道:「那么選,會成為罪人的。」

「興許他并不在意做個所謂的罪人。」

「可我不愿意他做罪人。」

「那實際上你還是在用你想做的事情來困住他,你沒有想過他想要什么。」

「是的,我不反駁。」

「這樣,也能說你喜歡他嗎?」

「那……你認為什么才是喜歡?」

「自然是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隨他的意。」

「即便所有人都說不對,哪怕他會因此而死?」

「那也應當是他自己的選擇,他因此而快樂。」

「他如果是個尋常人,我會這么對他的。」

「你還是在以你的想法看他,興許他就只是想做個尋常人呢?」

「他的確只是想做個尋常人,只可惜命運將他帶到了這里。」

說到這里,西陸想著謝南渡說的這句話,忽然搖了搖頭,說道:「命運沒辦法帶著人去往任何方向。」

謝南渡看著她,「是嗎?」

西陸平靜道:「若是不想這么做,那就不做,非要你這么做,你沒辦法反抗,還沒辦法去死嗎?」

從喜歡談到命運,這或許跨度有些大,但西陸大概在這個過程中,真正將自己的恐懼消除掉了。

她平靜地總結道:「如果真有命運,那命運只在自己的手上。」

聽著這話,謝南渡還沒來得及回答什么,遠處的風雪驟然便大了些,整個天地之間,在此刻都是風雪之聲。

不絕于耳。

謝南渡微微蹙眉,她在頃刻間,便已經有些站不住,她感覺自己腳下的雪丘,已經在不斷崩塌,她卻有些動不了,只能跟著雪丘一起崩塌。

西陸沉默地走到了謝南渡身前,然后這些雪崩,才止住了。

那道恐怖的氣息,也是在此刻暫時消散。

下一刻,兩人都看到了遠處的風雪里,出現了一道人影。

那道人影穿著一襲帝袍,緩慢走在風雪里,但卻越來越近。

西陸默不作聲,周遭卻突然起了數道妖氣,在頃刻間便朝著妖帝涌去,那些氣息有強有弱,但沒有任何一個是越過忘憂的強者,最強大的,不過是忘憂盡頭。

此刻忘憂盡頭的存在,在這場戰斗里,竟然已經變得沒有什么作用了。

曾幾何時,他們還是整個世間最強大的存在。

謝南渡感受著那些氣息,問道:「有用嗎?」

西陸說道:「我覺得你不該問出這樣的問題來,即便是讓他多抬一次手,多消耗一點妖氣,也是有用的。」

妖帝來到這里之前,已經和一群扶云大妖廝殺過了,他自然消耗了許多,但對于西陸來說,他可以再消耗一些。

只有他越弱小,她的勝算才會越大。

即便這個代價是那些忠于自己的人就此死去。

他們其實也愿意接受這樣的結局。

謝南渡看著西陸,沉默不語。

不知道過了多久,但實際上應該也沒有過多久。

風雪里的動靜就這么消散了,那邊變得一片平靜,就連風雪的聲音,也沒有了。

只有那個男人一直往前的腳步聲。

本來極為細微的聲音,此刻卻顯得無比的刺耳,西陸皺了皺眉,沒有說話,而是從雪丘上就這么走了下去。

在她身后的謝南渡也跟著走了下來。

于是兩個女子,和那位萬妖之主,

天下最強大的男人,就這么碰面了。

妖帝看著西陸,自然也看著謝南渡,這位才經歷了一場血戰的萬妖之主站在一棵雪松下,終于開口,「不錯。」

誰也沒想過,這位妖帝從王城里離開,在斡難河和那些扶云大妖有過一場血戰,最后來到了自己的女兒面前,也可以說是讓他有這樣遭遇的女兒面前,卻沒有任何的憤怒,反倒是說出了這兩個字。

不錯。

這不管從這兩個字本身,還是從他的語氣里,都能聽出來,那實實在在的是夸贊。

他說西陸不錯。

但西陸不知道說什么。

「朕這一生有那么多子女,但自從你誕生之初,朕就知道,你會是朕最優秀的子女,這無邊妖域,終有一天,會是你的。」

妖帝緩慢開口,他似乎并不在意西陸做的一切,此刻他的語氣里,仍舊聽不出什么憤怒的意味。

「可你殺了我的母親。」

西陸終于開口,但卻是很突兀的一句話。

妖帝卻知道她在表達什么,卻不是很在意,只是說道:「你既然以后要成為這妖域之主,那么她就必須死。」

這里面有些理由,是獨屬于妖帝的理由,他沒有解釋,只是說了結果。

西陸說道:「可她是我的母親。」

妖帝沒有理會她說的話,只是說道:「你足夠出色,完全符合朕的期待,只是你有些超過朕的期待了。」

「當然,那是因為你是朕的女兒,能這樣,倒也不算什么。」

妖帝平靜地看著她,眼眸里終于有了一些怒意,「只是你明明知道,朕不愿意你往前走這一步,你也知道你該什么時候走出這一步,但你卻還是這么做了。」

西陸聽著妖帝說的話,想著在那座酒肆里的那個年輕人,這里面當然有很多事情,但此刻說出來也沒有意義。

「最讓朕憤怒的,是你為了殺朕,已經要和人族聯手了。」

妖帝站在那棵雪松下,像是一個控訴著自己女兒的憤怒老父親,他在此刻,好似受傷極深。

西陸看著他,忽然笑了起來,聲音里卻滿是譏諷。

「父親,原來你也會有舍不得的時候。」

西陸忽然便懂了妖帝說的一切,她距離自己的父親這么近,過去那些年更近,但實際上一直沒有看明白妖帝,但到了此刻,她一切都明白了。

他有些舍不得殺自己。

不管什么時候,妖帝都不是那個喜歡絮絮叨叨的人,殺自己的子女,他不是第一次做了,但從來不會廢話,現在之所以說這么多,之所以看著有些所謂的憤怒,其實是舍不得。

舍不得的不是殺自己的女兒,而是西陸。

這好似是很矛盾的說法,因為西陸便是他的女兒。

但仔細想想,其實能明白其中的區別,他只是把西陸當成了自己此生最得意的一件作品。

如今他卻要親手毀去自己最得意的這件作品,自然會有些舍不得。

像是妖帝這樣的人,站得太高,活得太久,自然會對無數事情都生出倦意,但將西陸培養成如今這一步,自然也算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最后這件有趣的事情,變成了這樣,說妖帝全不在意,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他說了些話,想要掩飾一些什么,想要發泄一些什么,但最后卻還是被西陸點破了。

妖帝沒有反駁,因為這就是事實。

他沒有再憤怒,反而在他的眼眸里,生出了些欣賞,他大概是覺得西陸如今,其實也很好,至少證明他的這件作品,比天下任何的作品都要好。

但下一刻,那

所有的情緒都被他抹去,他的眼眸里再也沒有情緒,反倒是像是一口深不見底的井,只有一片虛無。

他既然創造了這樣的一件作品,那么那作品的樣子,就應該按著自己想要的樣子生長,而不該有任何別的樣子。

若是某天,他的這件作品變得不再是自己想要的樣子,那么他就會毀掉它。

妖帝像一個最好的匠人,也像是一個最偏執的匠人,沒有人能說服他,沒有人能改變他,甚至也沒有人能……阻止他。

西陸不說話,只是默默拔出了自己頭發里的那根發釵,發釵緩慢變幻,最后變成了一柄纖細飛劍。

劍身細長。

妖族千年以降,也就眼前的西陸,真的練劍練出了個大劍仙。

感受著那不經意之間流出的劍意,妖帝并不在意,只是說道:「朕出王城的那一刻,便知道你和紅袖給朕布了一個局,還算勉強,但朕從始至終都沒有多想過,因為所有的局,其實都沒有太多意義,只要足夠強大,那么就不會被什么局困住。」

西陸說道:「父親,你也太自負了些。」

妖帝聽著這話,笑了起來,「朕本就舉世無敵,何來自負一說?」

西陸想了想,說道:「這可能是您唯一的弱點了。」

話音還沒落下,天地之間,便開始有劍意充斥其間,每一片雪花上,此刻好像都多出了一抹劍氣。

更遠處的風雪里,那些風雪不停地飄蕩,最后形成了無數柄以風雪凝結而成的飛劍。

西陸提著那柄叫樓外秋的飛劍,在風雪里,她的衣衫被風吹得獵獵作響,那柄飛劍似乎在這個時節,有些不合時宜。

她已經不再害怕,但其實還是會有些緊張,不是因為對面要殺的人是自己的父親,只是因為,他實在是太過強大。

此時此刻,西陸忽然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劍,想著當初那縷劍氣被陳朝引動而進入這柄飛劍之中,之后她走上了劍修之路。

現在想想,是不是在那個時候,陳朝就想過,有朝一日會有這一戰呢?

西陸不知道,有還是沒有,此刻都沒有意義。

妖帝感受著這漫天的劍氣,感受著那些藏在風雪里的鋒芒之意。

他跟世間最會用劍的男子和女子都交過手,自然能感受得到,此刻西陸的這些劍氣,比起來他們要差許多,但他此刻卻是想著別的事情。

他雖然經歷過一場大戰,雖說此刻已經不再最巔峰之時,但他仍舊沒有打算先出手。

他想先看看自己的這件作品,到底到了何等地步。

如果足夠高,那么他大概會有些開心。

這世上到處都是無趣的事情,這件事卻十分有趣。

西陸并不知道,她認為的生死廝殺,此刻在妖帝眼里,不過是一場大考,她只是很認真的調整著自己身體里的所有氣息流動,她要把自己調整到最佳的時候,才有可能在這場戰斗中,取得勝利。

她要的不是勝利,而是活下去。

既然自己要活下去,那么對面的人就要死。

深吸一口氣之后,西陸已經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了此生最好,然后她便出劍了。

樓外秋在這風雪時節,帶起了一抹不合時宜的秋意,在風雪里綻放。

秋意往往也代表著悲意。

這抹秋意,大多時候其實都是西陸帶給對手的,即便今日的對手那么強,她也仍舊想要帶給他。

妖帝感受著那些無形的劍意在自己四周以極快的速度朝著自己涌來。

然后四周就響起了數道沉悶的響聲。

像是有人將手中的大錘放到了地面上。

這些聲音起得很突兀,消失得也很突兀。

但那些無形的劍意,此刻已經失去了自己的軌跡,開始被迫朝著別的方向而去。

西陸默不作聲,只是往前真正遞出一劍。

于是,這場父女互殺,便正式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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