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懷安和張政來到了艾國中的樓下，抬頭看著樓上亮著的那盞燈。

“艾國中還沒睡……”

現在已經是晚上10點多了。

“他想睡也睡不著啊。”

張政苦笑一聲，出了這么大的事情，能睡得著才怪。

他們剛到不久，樓上的燈就滅了。

方懷安坐在車里：“他會不會知道我們已經盯上他了？”

“艾國中是個老狐貍，別看笑瞇瞇的，肚子里全都是壞水，我和他打交道這么多年，他的反偵察能力并不比我們差。如果對手是他的話，我們千萬不能輕敵。”

方懷安點了點頭，他對這個人并不了解，但能讓張政重視的人，一定不好對付。

二人在樓下苦苦守了一夜，樓上一點動靜都沒有。

一早，方懷安揉了揉眉心：“被你猜對了，我們暴露了。”

張政推開車門，倚在車旁抽煙。

艾國中從樓上下來，二人剛好碰頭。

“好巧，一大早晨可以在這看到張局長。”

他臉上帶著笑，笑容深不見底。

“是啊，好巧啊，艾市長。”

兩人相互試探，艾國中收斂了笑容：“張局長不會在樓下守了一夜吧？監視我？”

張政暗罵一句老狐貍，臉上卻恭維地說道：“怎么可能。我路過。”

“哦。張局長沒事的話就回去辦案吧。我看這車里的燈亮了一夜了。”

艾國中笑瞇瞇地走遠了。

“呸，我看你還能猖狂多久。”

張正對著他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

方懷安屏氣凝神：“你先回去，我在這里守著。有什么事情，記得通知我。”

張政留在這里，已經讓艾國中警覺。

他們已經打草驚蛇，下一步他會更加謹慎。

張政點頭：“我先回警局，看看有沒有其他的對策。”

二人就此別過，張政風塵仆仆地回來，警局內只有日常值守的幾個人。

“首長呢？”

“在里面。”

方利民昨天一晚上沒有回家。

經過上次和齊慧吵架，他又一次將警局當成了自己的臨時住所。

張政推開門，方利民正在整理床鋪。

“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艾國中那面有消息嗎？”

“我們監視他，被他發現了。”

“那是只老狐貍，不好對付。”

方利民和艾國中打過交道，對他多少有些了解。

“那現在怎么辦？”

方利民擦了一把臉：“找證據，讓露父指認艾國中。”

“可他不肯啊。”

他都快把他的嘴撬開了，他愣是一個字都不肯說。

“那是你沒有找對方法。”

方利民略帶深意地看向他：“露父最在意的是什么東西？他不肯交出艾國中，無非就是因為他有所求。如果我們能夠幫他達到他想要的，他還會指望艾國中嗎？”

張政茅塞頓開：“你是說從他的家人下手？”

“對。”

“這件事情讓我去吧。”

宋亦晴推開門，出其不意地出現在二人面前。

她是來給方利民送飯的，不小心將他們二人的對話聽了進去。

“露父最在意的就是露娜，露娜昨天晚上想要刺殺我。我知道如何和露父周旋。”

方利民爽快地答應：“好，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做。”

由宋亦晴出面是最恰當不過的事情，也更能戳中露父的軟肋。

宋亦晴放下飯盒就直奔審訊室，露父在這里坐了一晚上，蒼老的臉上冒出了許多胡茬，讓他看起來格外的滄桑。

他看到走進來的人，一臉的詫異：“怎么會是你？”

“為什么不能是我呢？”

宋亦晴坐在他對面，他抗拒地攆他她走：“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都是因為這個人才害了他的寶貝女兒，他不想看見宋亦晴也在情理之中。

“我是負責來審訊你的。”

“你既不是警察，又不是辦案人員，憑什么你來審訊我？”

“因為我可以幫你。”

“笑話。”

誰需要她來幫，她不害露娜就謝天謝地了，怎么還會來幫他們呢？

露父沒有蠢到無可救藥，他打死也不相信她的鬼話。

宋亦晴雙手環胸，一臉認真的說道：“我們可以做一個交易。”

露父默不作聲，擺明了態度，不想再理她。

宋亦晴繼續說道：“只要你指認出是誰買了國寶，我就可以保露娜安然無恙。你要知道，她拿刀刺傷我，這屬于在警察面前謀殺。想要洗清她的責任，除非我不追究。”

她頓了頓：“否則的話，以我的能力，絕對可以讓她牢底坐穿。”

這份自信不單單是因為她一個人，而是她背后的方懷安和方利民。

絕對有能力和艾國中抗衡。

露父嘴唇蠕動著，他們猜想得不錯，露娜是他最大的軟肋。

為了露娜。他愿意犧牲一切。

宋亦晴接著循循善誘道：“其實我們知道你把國寶賣給了誰，艾國中，艾市長對嗎？”

“艾國中是個什么樣的人，想必你比我們還要清楚。他會因為你沒有交代出，就對露娜格外關照嗎？”

“顯然不會。你已經是一個沒有用的棋子，他為什么還要在乎你呢？在乎露娜呢？”

她句句誅心，狠狠地刺向了他的心。

露父不愿面對這樣的事實：“你胡說，你胡說，他不會那樣做。”

“他會不會那樣做？你可以仔細想一想。”

宋亦晴敲了敲桌子：“所以我提議你，不如有跟我們合作。你交代國寶的去向。我不追究露娜的責任。”

露父還在權衡利弊，他該相信艾國中還是宋亦晴？

左思右想，他確實不能把所有的寶都壓在艾國中一個人的身上。

這個人本質上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小人。

他不敢賭，也不能賭。

下定決心后，他仿佛抽空了身體里所有的力氣。

“好，我跟你們合作。”

宋亦晴知道，他會自己想明白的，拍了拍手門外的小警員進來做筆錄。

她正準備走，露父高聲地喊道：“宋亦晴，宋亦晴，你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

“你放心吧。我不是艾國中，我這個人向來說話算數。”

他死死地抵在桌子前面，手銬發出叮當的響聲：“我還有一個條件。”

“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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