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在海面上的時候。
岸邊一眾不明身份的人員,也已經都坐上了小車車被拉走了。
首先排除一個錯誤答案,這不是去幼兒園的車。
周瑞開著自己的車,副駕坐著白曉鶯,后座則是張城,跟在警車和救護車后面,沿著海岸邊的公路行駛。
開著開著,周瑞側頭一看,窗外的朝陽和海面,組合成了絕美的畫面,剛剛經歷兇險的岸,平日里還是很美的。
嗯.白曉鶯也挺好看的,周瑞才發現,比起正面,白曉鶯的側顏更驚艷一些,下頜線柔和又精致,秀氣的五官又帶著一點干練的英氣。
周瑞一邊開車,一邊說道:“張叔叔,你餓不餓?一會兒先去吃個早餐吧。”
從昨晚到現在,張城可以說滴水未進,肯德基里的那杯咖啡,是他唯一攝入的能量。
然而沒人回應他,周瑞通過后視鏡看了一眼,張城已經抓著安全帶,沉沉的睡著了。
此時他才想起來,比起沒吃東西,張城也已經48個小時沒怎么睡覺了。
周瑞降低了音量,對白曉鶯說道:“張鑫這個情況,會被判刑么?”
白曉鶯道:“我不是法官,不清楚,而且張鑫的口供還沒得到,具體怎么區分,取決于他做了什么.”
周瑞點點頭,能活著回來,已經很難得了。
大概一個小時后,眾人才到了溫市,不過周瑞他們沒有進警局,而是去了醫院。
一船總共十六人,全都被催淚彈搞得很慘,包括張鑫更是被毆打了許多傷勢出來,都先得治療一番。
周瑞帶著張城在醫院周邊吃了個早飯,明顯感覺到張城整個人踏實了下來,有一種“認罪認罰”的坦蕩感。
那50萬可以還回去,張鑫關幾年也不要緊,兒子才二十歲出頭,一切都還有機會。
他在清河縣過了大半輩子,還是個基層公務員,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性格。
不合規矩的事情從來不敢做,只求安安穩穩過一輩子。
吃了飯,張城就趕去了醫院,忙前忙后的跑,不斷詢問哪里需要交費,不斷的感謝醫生護士,也不斷的感謝警察。
周瑞和白曉鶯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看著張城不知疲倦的背影。
周瑞道:“那些只有催淚彈影響的人,是不是處理的會快一些?”
白曉鶯道:“應該已經在病房開審了。”
周瑞好奇道:“杜全都沒審出來,那個什么夏梅估計嘴更硬吧?”
是的,一晚上過去了,杜全都還是不配合狀態。
法治社會了,也不能毒打拷問,最多就是不讓睡覺之類的“小技巧”,但杜全似乎接受過專業的訓練,一言不發嘴很硬。
白曉鶯道:“十幾個人呢,那女人難審,船上的水手可不難審,相信我們,審問的技巧不只是逼問。”
大概到了中午的時候,張鑫接受完了初步的治療,情況已經穩定,他們可以進入病房了。
病房里坐了兩個警察,張鑫渾身纏著繃帶,臉上還貼著紗布,失神的望著窗外。
聽到動靜,張鑫轉頭看過來,虛弱道:“我爸呢”
“應該在大廳排隊交費。”
張鑫沉默了。
周瑞說道:“解釋一下吧?發生了什么?”
張鑫動了動嘴皮子,顫抖的說道:“我有一個朋友.被我拖下了水,叫吳濤,他被那些人打死了.”
周瑞和白曉鶯對視一眼,然后說道:“吳濤沒有死。”
張鑫猛地轉過頭來,然后牽扯到了傷口,齜牙咧嘴的追問:“吳濤沒有死?”
“昨晚被海岸邊發現,肩膀中槍,但沒有傷到要害,不然你以為我們怎么鎖定那個碼頭的?”
張鑫顫抖著捂住臉:“沒有死啊.太好了.太好了.”
從杜全讓張鑫注冊“美日鮮蔬”的時候,張鑫就已經開始有意提防自己的大哥了。
他不清楚大哥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投資是為了什么,但他可能繼承了張城的謹慎性格,一直在偷偷打聽,以及暗中錄音。
在辦公室,在車上,和大哥在外瀟灑的夜里、亦或者和夏梅外出辦理各種事宜的時候。
漸漸地,他猜到了對方的目的是“農神”,而且準備從海陸運送出去供人研究。
他和農機社的人打聽過,這東西是明令禁止出境的。
當時張鑫的判斷是大哥財迷心竅,和外部勢力勾結,想靠這個掙筆外快。
知道這個秘密的張鑫非常糾結。
他不想被牽扯進去,又舍不得現在的生活。
他能活得這么滋潤,全靠杜全,所以絕對杜全不能倒。
但他又不想杜全真的做成了這件事,因為這相當于一顆定時炸彈,日后一定會被引爆,且第一個炸在作為法人的他自己臉上。
于是張鑫的想法是
1:要想辦法攪黃了這件事。
2:不能讓杜全知道是自己做的。
3:也不能讓警察知道,否則杜全會倒。
于是一個想當然的愚蠢結論冒了出來。
“你讓吳濤偽裝成警察?去驅趕交接的人?”
白曉鶯簡直感覺匪夷所思。
周瑞忍不住說道:“真的是蠢透了”
張鑫痛苦的閉上了眼,為自己的愚蠢感到羞愧。
一個小鎮出來的學生,哪怕這兩年見過不少“世面”,也分不清這世上到底有多少險惡,水有多深。
他錯判了“杜全”在里面的角色,猜錯了夏梅等人的成分,最重要的是,根本想不到,只是運個卡車,那些船員身上居然有Q。
張鑫敘述的時候,旁邊的警察一直在記錄。
“我知道很蠢,蠢透了但哪怕我已經以最壞的可能性去設想,也猜不到他們有Q,而且用的這么果斷”
這東西.對他來說太陌生了
周瑞捏了捏眉頭.:“然后呢?”
張鑫呼出一口濁氣:“我買通了農機社一個駕駛員,讓他在農神車里放了個定位,和吳濤兩個人換上保安服,本以為去咋呼一下,晃晃手電筒就能解決.”
他的嘴唇有些顫抖:
“吳濤被一槍放倒,我看著他胸口中槍,還掉入了漆黑的海里.心想肯定活不成了”
這時,白曉鶯面色古怪道:
“吳濤在海上只飄了兩個小時,最后被沖回了岸上,但位置在一小截延伸海面的“半島”上,他受傷不輕沒有勘察清楚,以為自己在“孤島”上,被漁民發現的時候正在嘗試鉆木取火。”
顯然這個豫省的小伙對海非常不熟悉,清醒過來后以為自己要開啟荒島求生了
“他傷的重么?”
“在Q傷里算輕的,對方用的是自制Q械,威力一般,只是他自己用草木灰涂抹了傷口,導致遭受了二次感染”
周瑞:.
張鑫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太好了”
白曉鶯道:“伱繼續往下說”
本來是裝模作樣的攪黃了事情就好,結果變成了原地跳反,吳濤中槍后張鑫就知道事情遠不是自己想想的那樣,只能放棄抵抗。
但他想活命,就拿出了錄音的事情,只說錄音被放在朋友那里,如果長時間沒自己消息,就會被寄出去。
夏梅并不知道錄音里到底有什么要命的東西,只能留了他一條命,并聯系滬上的杜全,搜查了他的住所、辦公室等。
之后張鑫被鎖在破船塢內,由一名夏梅的手下看著。
“頭兩天的情況還好,但昨晚突然開始拷打我我就猜測錄音已經被寄出去,導致外界發生了什么變化.”
周瑞好奇道:“所以錄音你給誰了?”
張鑫明顯一愣:“你沒收到錄音?”
與此同時,滬上理工大學,12號宿舍樓401。
四個男生下了課,回到了宿舍,無縫銜接打開了電腦,開始了CF之旅。
噼里啪啦的槍械聲中,一個男生憤怒的摘下耳機。
“媽的,對面絕對開掛了!”
側目看到宿舍門口一個快遞袋子,煩躁到:“這快遞到底誰的,放這好幾天了。”
另一人說道:“在你之前那哥們的,換宿舍你換的就是他,宿管說有快遞我就拎上來了。”
“那你們不給他說一聲?一直堆在我床頭。”
另外三個人沉默了,畢竟那人換宿舍,就是因為他們三人經常熬夜打游戲吵得很。
而且那個叫呂旭波的哥們有點不好惹,當時還產生了點口角,他們才不會聯系對方呢。
“算了,不重要.”
“對對對,不重要。”
“換魔獸吧,我懲戒騎帶你們去PVP。”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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